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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过去,都是微苦的清香。
走到尽头便是方易以前住的家。一排小平房,门口放着破缸,青嫩的杨桃挂在树上,树栽在缸里,歪着身子,也长得很好。
一个年轻的男孩子站在树下,牵着个女孩的手,两人小声地说话,脸上都是掩不了的欢喜。
哎,谈恋爱了啊。方易又惊又喜,默默站在不远处看。表弟杨穆今年应该结束高考,现在看来他心情很放松,结果应该还不错。
杨穆学习成绩很好,比方易当时要好得多。中考之后本想不读了,结果考出个总分全市第二,数学英语都拿了满分,最后还是继续往下念。方易读研的时候跟着导师做项目,自己也在外面找了些兼职,应付自己的生活支出之外,剩下很大一部分都给了杨穆。舅舅外出打工,杨穆和方易生活了很多年,两个人的关系非常亲密。
女孩先发现了呆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戳戳杨穆的肩。
方易不懂怎么说话了。他刚想开口,眼睛和鼻子都发酸,手脚有些颤抖,忙将手上的礼品递过去。
杨穆怀疑地打量着他。
叶寒接过方易手里的东西递到杨穆面前:“你是方易的表弟吗?我们是方易的同事,到这边出差,顺便来看看。”
杨穆涉世未深,不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这样的同事,听到对方说是表哥认识的人,态度一下就变了。
方易懵懵懂懂地跟着叶寒走进小平房里,看到破缸上用石片画的两个火柴人,差点掉眼泪。
当时他俩还小,杨桃树刚刚插下去,新叶没长一片。杨穆在缸上画了个表哥,他也在缸上画了个表弟。两个小人细细的手搭在一起,圆脑袋挂着歪斜的笑。
如今杨桃树已经长得那么大,把缸都撑裂了一条缝。
回来的路上方易一直很沉默。叶寒握着他的手,在完全陌生的城市里光明正大地走。
自己的遗照和舅妈的遗照摆在一起。他点香的时候心情是完全无法形容的复杂,好像隔着一层重纱看到了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生死都不真切。
和杨穆聊了几句,主要都是叶寒沟通,方易默默地盯着杨穆,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舅舅还没回家,杨穆获得了保送上海某知名高校的名额,暑假还要去参加一个很有名的夏令营。他们就要搬家了,搬到一个小区里,套间在八楼,很通透,两房一厅,比现在这个地方宽敞。年轻人很开朗,只有提到自己表哥的时候才露出片刻的迟疑和怔忪。
他们用的都是方易死后留下的抚恤金。
对于事故,杨穆了解得也不多,只知道有人赔了很大的一笔钱,舅舅去信访过几次,他也在网上发过帖打过举报电话,但全都不了了之。
“好好过自己的,他不会怪你们。”方易憋到最后总算开口,“你们过得好,他很高兴。”
杨穆又用怀疑的眼神看他。
一直到休息,两人都没接到石丰艺的电话。叶寒觉得肯定是面基十分愉快,根本想不起他们这两位天师,方易觉得不放心,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没人接。
可能直奔主题,所以没空听。方易自言自语,也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以前也挺帅的。”叶寒说。
明明是双人标间,叶寒坚持要和他挤一张床,两人卷着被子看电视聊天。
“那张照片是本科毕业的时候拍的,化了妆,又修过片。本人很丑,还挫。”方易问,“你知道挫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反正我觉得好看。”叶寒懒洋洋地说。
方易装作大睁眼睛看电视,觉得心里又好像装满全世界似的,快要砰的一声炸开了。
关了电视和灯,两人正准备躺下时,窗外传来几声凄惨的猫叫。
哀叫的不止一只猫。方易侧耳听了一会,爬起来拉开帘子往外看。
“别理它们。”叶寒一副君王模样侧躺在床上,“睡觉了。”
“……不对,这个人有点面熟。”方易推开小窗,额头抵在玻璃上,眯着眼睛细看。
酒店旁边就是一条小巷,不少野猫窝在巷子里过夜。此时巷口路灯下,一个女人拿着布袋,正把小猫往袋子里塞。猫们哀哀地叫,但没力气挣扎,在地上滚来滚去。
女人身后的女孩拉着她,试图阻止:“妈妈,求求你,不要这样做了……妈妈啊……”
路灯照亮少女的半张脸。方易认出她是和杨穆手牵手说话的那个小姑娘。
☆、第50章
女人的布袋里装了好几只猫,正要继续往前,女孩死死拉着她。
“妈妈!”她带着哭腔喊道。
女人脚步顿了顿,回头拉紧了布袋的口子,转身往外走。女孩试图抢下她手里的布袋,两人在巷口撕扯。最后少女因为力气不济被推倒。她坐在地上小声啜泣,眼看女人走远了,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方易看得很是好奇。
女人看样子在搜集猫,她的女儿却在阻止他这样做。
叶寒走到窗边,懒洋洋地打呵欠,脑袋搭在方易肩膀上:“看完了?”
“人走了。”方易说,“她抓猫做什么?”
叶寒倦倦地圈着他腰,含含糊糊地说“不知道”。温热的气息在耳边流连,方易的耳朵特别敏感,一下就红了,有些尴尬。他还没说什么话,叶寒抱着他腰往后一滚,两人都摔在床上。
方易:“……???”
什么发展?!他还没反应过来,背上一热,叶寒已经贴了上来。
方易:“……!!!”
要要要要要做吗?要要要要要开始了吗?
他顿时慌了,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今天在车上自己脑补出来的那些内容。他知道整个程序,但现在手边什么都没有——噢噢噢,他突然想起酒店里是会准备这些东西的。套子,甚至可能还会有润滑油。
怎么办!谁去拿!我吗?!方易纠结死了。看形势自己绝对是被压的那一个,都被压了还要自己去拿工具不是很奇怪吗?不过想想又觉得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两情相悦嘛谁去拿还不是一样。不过如果做完了,清理的程序应该不会由自己来完成吧?那样就有点可怜了……叶寒会帮忙吗?还是会……
“别动,睡觉。”叶寒从背后抱着他,瓮声瓮气地说,“困死了。”
方易:“……哦。”
他中止了脑补,闭上眼睛。
片刻后叶寒又开口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
方易闭着眼睛:“什么都没想。”
叶寒在他身后笑了一声,倒不是嘲讽,是那种猜到他心事似的好笑。他贴在他耳朵边上问:“你想做什么?”
他手臂将他环得更紧,呼吸间的温度已经升高,本来只是随便搁在方易腰上的手转了个角度,隔着睡衣贴紧他的腰。手臂上的绷带有些粗糙,但并不难受。
方易不敢出声,他知道自己有点反应了。叶寒什么都没做,但是他的声音已足够引起自己各种旖旎幻想。方易微微侧头,对上叶寒的眼睛。
“我想你亲亲我。”他很小声地说。
叶寒从善如流,带着点紧张凑近。
方易梦见过和叶寒接吻的场景。事实上它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叶寒也紧张,还有点害羞,一开始只是贴着方易的唇缓慢移动。方易有点受不了了,心跳得太快,浑身发热。他已经察觉到叶寒也和自己一样有了反应,舌尖开始试探着撬开他的唇。
两人越吻越深入,生涩但浓烈。
方易一开始还顾忌着叶寒手上的伤,后来就不太记得住了。两人像渴水的人一样疯狂地从对方身上汲取体液,厮磨间睡衣也被掀高,在黑暗中看不到眼前人的身体,全靠手来摸索。叶寒吻他的颈脖、锁骨,手指温柔地插在他发间,他只能迎合。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叶寒:“……”
方易:“……”
电话是石丰艺打过来的。
在那一瞬间,方易真的很想关掉手机,扔到房间的另一头。但叶寒叹了口气,从他身上起来,顺手将手机拿给他。
“……喂?”
“方易……方易!听到了吗?救命!”石丰艺的声音很小,又慌又乱,“出事了!”
方易一下坐直了:“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
“我在锦江之星啊,就你们今天看到的那个地方。”石丰艺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耳语,“我现在躲在清洁工具的房间里,快来……”
“不是去面基么?躲哪里做什么?”方易拉好自己衣服,走到窗边深呼吸平息体内热潮。叶寒到卫生间去了。安静的房间里石丰艺说话的声音很清晰。
“那家伙不对劲,他手上戴着个戒指。”石丰艺说,“那个纹路啊,就是我家阳台上那种,你们说有问题的那种。他刚刚把我后颈都咬破了!尼玛,是吸血鬼吗!”
打车抵达城市另一头的锦江之星,方易和叶寒镇定地走进大堂,上了电梯。电梯门一打开,两人立刻冲出去,直奔放清洁工具的房间。
方易觉得叶寒不太高兴。他自己也很不快,决定揪出石丰艺之后痛揍三百遍。
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尽头的小房间被反锁着。方易在门上轻敲几下:“石丰艺?”
门一下被打开了,石丰艺抱着方易大嚎:“你来了!!!”
叶寒果断把他拉开:“出什么事了?”
石丰艺衣着不太齐整,手里还抱着自己装行李的背包,平时戴在脸上的眼镜不知掉到了哪里,露出一张满是慌乱的白净脸庞。他扯开领口,让方易和叶寒看自己后颈的伤口。后颈上有一行深深的牙印,一块不小的皮肤被扯去了。
“好疼。但我摸不到那个地方,伤得严重吗?”石丰艺问,“那人简直有病,亲了几口之后就开始咬我,这他妈正常吗?!我说不要了,他还吞了下口水,说帮我舔。我特么以为是舔那个,结果是舔我背上的伤口啊!疼出魂了卧槽!我说你得先洗澡,然后就趁他洗澡的时候逃出来了。你们没看到他?他刚刚还在找我,敲这扇门,我吓坏了。”
石丰艺说得激动,把领口扯好时疼得呲牙咧嘴。
他和小老板见面之后立刻决定不去找两个天师了。小老板西装革履,但不显得死板,反而另有一种很吸引人的风流气度。他先道了歉,和石丰艺一起吃了晚饭,两人聊了很久。最让石丰艺高兴的是,对面的帅哥和自己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对不少事情的看法也很一致。这一聊就聊到了房间里。两人都不扭捏,很快就亲上了。
石丰艺很久没做,对方也显然迫切,亲够了之后小老板把他翻过来让他趴着,石丰艺还在想这个姿势很合心意,后颈突然就一痛,他当即叫了一声“嗷”。
身后人咽下了什么,然后贴在他背上说对不起弄痛你了,我帮你舔舔?石丰艺痛得都有点软了,闻言色心又起,连忙点头。谁知小老板没让他翻身,直接开舔他后颈的伤口。
石丰艺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老板舔得十分着迷,背上伤口越来越痛,他抵着石丰艺的那处也越来越硬。
又遇上变态了……石丰艺立刻说不洗澡不想做,把人撺掇进浴室,自己套了衬衣抓起背包,开门就跑。但电梯迟迟不来,房间又正好在救生梯旁边,石丰艺听到小老板开门喊了他一声,魂飞魄散地钻进小房间,反锁了门不敢动了。
叶寒加重语气道:“他咬下了你一块皮肤,大概有你手掌的四分之一大。根据你的描述,他应该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