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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下]驭画师-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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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前那一路绑着奇画师以及穆家小姐,也是如今局面上最弱势的一支。倘若明连想做掉这些城主,这便是个最容易的切入点。索性白前他们还在半路,前后没个救援,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些时日。明连大可借机杀掉他们之后,再隐藏行踪对付剩余的人。

    自己不知道白前是否真的病重,那同理,在暗处的明连也不知晓。明连一向多疑谨慎,必定不会轻易冒险。依他的性情,也肯定不会舍弃这么一个好机会。

    所以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线索。

    自己这一路北行,看做焦虑、紧张是常理。但依照明连的性情,他会如何想?会当自己是诱他深入的饵吧!

    景西有片刻迟疑,毕竟不知道白前的情况,也没办法做出相应的对策。但白前说了,这次要全部放在台面上解决。那看到几个杀几个,血拼不就是这样的么,杀到全尽,留下的那一拨就是胜利。

    那两个护卫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果然,远处的马蹄声脚步声乱了起来。景西暗自听着,对方有五、六个人,便一拍马背也迎了上去。

    接下去便是一场恶战。景西低估了明连的谨慎,那五个人一见景西迎面攻了过来,不跑不躲,只是丢个信号叫了隐匿在附近的帮手。

    四人对十三。景西尚好,只是那三个护卫死了一个,剩下的两人也都见了血。景西俯身给两人包了伤口,沉吟片刻对那伤的较轻的说道:“去叫天舒过来,桂古不必留人。”

    那人忍痛爬起来,行个礼就策马而去。

    景西看看另一个,弯腰扶着他的胳膊把他架起来拖到路边的草丛里,冷声道:“你在这里呆着吧。”

    四下的植物茂密,又是在一个凹地,能作为暂时的藏身地。

    护卫一愣,挣扎着就想下跪。景西看也不看他,转身就要走。护卫还是伏着身子磕了几个头,铁血汉子哭的像个姑娘:“属下无能!”

    景西停了脚步,微微侧目扫视一眼,从怀里摸出几个药瓶子扔在他脚下,冷漠道:“嗯,既是无能,且苟活于此吧。”

    护卫又磕了几个头,景西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无能,岂不是说自己。只盼望他能撑得住,只期待天舒能及时赶到。

    之后景西就是独身,落了单之后,情况比白前和穆悦观好不到哪里去。虽说景西武力强盛,但到底单枪匹马顶不住群起攻之。明连若是想下手,就只能在天舒赶到之前这一段。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景西兀自分析形势。明连的目标是各大城主以及帝君,凭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情,除非死,不然不会放手。先前认为他一定会先去找白前,是因为白前势力单薄。但现在自己也处于这个境地,那他会先找谁?

    白前和穆悦观的状况没变,就算穆家日渐兴盛,也抢不过明连动手的速度。如此看,倒是自己落单的这会儿难能可贵。

    这样倒好了,能护白前平安,便是景西最大的愿望。

    果不其然,景西只行一段,就被前方停着的人马给拦住了路。勒马止行,景西没料到来者会是司齐。

    司齐一身白衣,如墨的头发散了一半在肩头,风起始微微颤动。凤眼隐着光,欣欣然的看着景西。

    “别来无恙,景大人。”

    司齐一直看不惯自己,景西很清楚。要说原因,无非就是老生常谈的命运不公。

    且不说明连、左启之,这两个老家伙有手段能玩转,坐了城主之位着实让人心服口服。曲妙恩仗着帝君的那点小心思也孤高自得,但她一手锦缎绸布画的是天上人间只得这一处。虽是个女人,司齐也服他。就连那个瘫子穆青涧,那是画房的好手,妹妹也是难得一见的画兵奇才,司齐勉强不挑他们的毛病。

    但景西凭什么?

    他既不是不是画师,却能坐得如此高位,只因为他的出生好过自己?

    这简直毫无公平可言!

    同样不能以画师自居,但景西便是要风得风享受着权力带来的快感。但自己却要屈居人下,四处奔波操劳,落得个阴谋弄权的名声,却不得上位。

    司齐的心结在此,便看景西怎么都不顺眼。之后他遇着白前,费劲心思想将白前笼络过来。依旧是被景西三言两语给哄去了,让他在明连跟前领了责罚。这仇就彻底结下了,甚至将白前化在敌对范围内。

    景西停稳了,拽着缰绳看司齐,却不说话。

    司齐最看不惯他这副高傲自我的姿态,心里堵了一下,笑的越发深沉:“大人这急匆匆的,是有什么要紧事?”

    对方人马众多,绝不是自己一人能扛的。景西临到这时,有些怀疑明连的确切方位。废话多说也用,景西直白的问:“明连在何处?”

    司齐“嗤”笑一声,似乎有些遗憾:“大人最不希望他在何处?”

    正中靶心,景西当即变了脸色,低声怒吼:“给我让开!”

    司齐仍旧笑吟吟的:“大人可以闯闯看,这里是三十人马。”“这里”二字咬的很重,意在告诉景西,后路仍旧有人。

    他这么一吓唬,景西察觉出异样。明连一贯拿司齐当个工具使,冷血无情不会顾及司齐的安危。他自己身边的人手,势必要比派给司齐的人多。司齐这一路就已经超出预料了,那明连本人身边有多少?他仓皇出逃,就算是过了这许久,也怕召集不了这么多人吧……

    试探性的,景西略一挑眉问司齐:“你从何处寻来的人马?”

    司齐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半晌了用手指揩揩眼底笑出来的泪感慨道:“没想到啊,司齐还能见到景大人另一副表情。实在好笑!”

    景西也不同他计较,只是迅速又恢复了面瘫,神色间有些尴尬。

    司齐也不逗他了,缓了缓气,反问:“大人觉得我是何处得来的人马?”

    “不知。”景西顿了顿,继续说,“但一定是背着明连罢!”

    司齐一双眸子流着光,斜睨周围的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看向景西:“到底,是不是呢……”

第61章

    “到底;是不是呢……”

    司齐说的暧昧不清;景西这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明连是心狠手辣的那一个,斜睨着人的功夫就能手起刀落,把人给砍了。司齐是他身边的笑面虎;不管什么时候都笑的深不可测;专等着你放松警惕,在背后给你一刀。

    要说起来;司齐这名头在怀元也够大了,荷酒的景天舒或者是风燕的曲风清都不及他出名。景西不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如今他又是这样一副笑脸;看似随意;景西却勒马后退了两步。司齐见景西这反应,轻轻笑出一声;竟然翻身下马了。

    这一招更闹的景西心里打鼓,却见司齐甩开众人走了两步,在景西马头前站定,恭敬的行了个礼。

    “这人马的来处,景大人暂且不必细究。我只说我这人马借给大人使,你接不接受?”

    景西不知道他玩什么花样,皱眉问道:“何意?”

    “明连叫我来围堵大人你,他自己带了人杀去碧桃坡。”碧桃坡正是白前现在落脚地,司齐垂手而立,很满意的看到景西变了脸色,“他这算盘打的好,要送你和白前一齐上路。这本事好事,但中间夹个没过门的穆悦观,想必景大人十分不乐意的。”

    对着司齐,景西倒是还算沉稳,唯恐一个不留神就被他给绕了进去:“你想如何?”

    司齐掩着嘴咳了两声,语调清逸,自带一股风流潇洒的味道:“我想将这人马借给大人。”

    景西暗自思索着,心知他是要反了明连。但这人早八百年就和明连绑在了一起,哪里还有活路走?

    眼瞅着景西惊疑不定,司齐垂首一笑,再抬头便是一副无奈妥协的样子:“罢罢罢,景大人不信我也在常理之中。这人马要不要都随你,我且让他们远远的跟着。”

    说着,司齐朝后打了个手势。那三十个人齐刷刷的下了马,牵着自己的马向两侧去。只余中间一条小道,还有司齐的马挡在期间。

    司齐回头,将背部空门全留给景西。那三十人个个垂首望鞋尖,竟然也是一点防备没有。若是他跳上来拼杀,景西倒还能应付。他这一场摆上来,景西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后招在等着自己,根本不敢出手。

    出乎意料,司齐领了自己的马,对着景西一拱手:“这三十人就随大人处置了。”说着,他翻身上马从景西身边擦过,跑远了。

    景西对着这沉默的三十人沉默,半晌才意识道,司齐这回是玩真的。他要弄死明连,但不自己动手。

    那就赌一把。

    景西吩咐那三十人:“你们在前头开路。”

    那群人当即应了一声,往来路去了。

    原先还担心自己单枪匹马闯不过去,如今形势急转而上,一路顺顺当当的赶到了碧桃坡。碧桃坡在藩溪和桂古的交界处,但算在桂古境内,底下的碧桃镇是典型的穷乡僻壤,连个规矩点的客栈都找不出来。

    景西打马而来,在入镇子那条唯一的小路上奔驰。司齐那一众人被他搁在后边等着,说到底不知道他们的来路,景西不放心,唯恐他们随着自己见着了白前,再突然发难。

    一路上景西也没少观察,这三十人行动迅猛刚毅,无论动作、神情或者言语,都简洁明了,没有一丝多余的内容,彼此间配合默契。毫无疑问,这些人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当今天下能培养出这种队伍的,屈指可数。景西暗自推测,有了个大致猜想。

    进镇子时正是午后时分,破败的小镇少有人烟,四周一片寂静,只两三个小孩子在街上追跑玩耍。景西一路风尘,脸上蒙了一层沙,头发松散打结,袍子上还染了不知道是谁的血。和着这景这容颜,真有了几分落魄独行侠的味道。

    只可惜白前没能看到他这副样子。

    路上那小孩子把景西带到废弃已久的鬼宅内时,白前还在昏睡。原离给小孩抓了几颗糖打发他走,一回身发现景西跟自己走时的姿态一模一样。依旧站立在床前,丝毫没动,像一尊雕像。

    一路上做了各种猜测,但心底却是抱有希望的。及至亲眼目睹白前的病容,景西在惊怒之外,觉得无所适从。

    原离给他打了盆水洗脸,绞了块儿手巾递给他擦脸。等景西接了手巾,一撩衣摆跪了下去。景西还没回神,拿着手巾先问:“何事?”

    原离不说话。他呆在白前身边照顾白前是出于情,是自愿。但因了没照顾好白前而向景西请罪,这份情就变了味,倒像是一种任务了。

    这原本就是场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原离和景西同对白前动了心思,但这两人又是主仆,很多时候都会岔了心思。原离想和白前在一起,更想恪守对主子的忠诚。一个人夹在两种感情间,犹豫不决。

    原离不说话,景西擦了脸和手,冷声道:“起来罢。说具体。”

    原离起身,收敛自我,只禀报景西想听的:“近来白前身体都不好,间或劳累就会卧床。此次出行前他没休息好,已经有病兆了。之后一路辛劳,到了这碧桃坡就恶化了。”

    “大夫怎么说?”

    “碧桃镇方圆没有良医,我叫人去藩溪求医了,暂时喝些护心脉的汤药熬着。”

    景西没料到白前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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