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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隐秘之处被他抵住,整个人被自背后扣在他怀中,耳垂被他含在口中安抚地舔舐着,顾怀方才微微回神,别过脸在他脸上蹭了蹭,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接着便化作一声忍痛的闷哼,浑身一颤,更深地偎进他胸膛里。凌容与尽力压抑着快感,在他脖颈上流连地吻了吻,见他适应了疼痛般舒展了眉头,脸上又泛起潮红,下身方难耐地动了起来。
顾怀被他扣在怀里,只得反手揽住了他的头,侧过脸去舔舐他脸颊上,鼻梁上的汗珠,脑中炸开大片大片的白光,神魂好似都抽离开去,体内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灼浪不断爆开,口中不可抑制地发出无意义的呻吟,拼命地想要回身相吻,凌容与只好咬了他一口,抽离片刻,任他翻过身躯,换了个相拥的姿势。
那欣悦的浪潮好似永远都无法停息,情丝茧都像是要烧起来一般,要焚尽他的身躯,顾怀在令人无法喘息的灭顶快感中下意识挣了挣,被凌容与抓住了双手,缓缓地十指紧扣,情丝绕在指间,仿佛永远都解不开的红线,焚做灰烬也无法分开。迷迷糊糊一念及此,他便又放弃了挣扎,心甘情愿被牵引着沉溺于欲海之中,不断被掀至巅峰。
百年相思都无需多言,都不如躯体相合情丝相缠更足以表达,至最后一刻结束,四目相对,寂寂无声之间,脉脉深情还在翻涌,情丝茧却纹丝不动,不解反生。
顾怀望着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幸灾乐祸般冲自己一笑,不甘示弱地一挑眉,含笑再次吻了上去。
万缕情丝,千般炙热,心旌摇荡,欲海翻波,都困在欢喜天中一颗情茧之中。
白日初升,赵禅独自盘坐在荒山野地中一个洞窟里,颇为担忧地望了眼毫无动静的欢喜天,手中折扇轻敲——燕顾怀死在横霜界的事第一时间便有散修传讯于他,可他避过众人耳目,在此地等了一夜,却什么动静都没有,难道燕顾怀来不及服下无根水,真的死了?
上方欢喜天中波光粼粼,湖水翻涌间似有情茧之影。可为了避免有情人误闯此地,撞见燕顾怀,一个月前他便散布消息,说欢喜天湖中生出了妖孽,会吞噬情茧,因而暂时将此地封锁。照理说,不当还有情茧留在湖天之中。
他心中闪过一个近乎荒谬的念头,又暗暗按捺住了——想来燕顾怀百岁之龄,也不至于如此荒唐。
“师兄,”就在他左思右想想不通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洞口,正是凌晨之时被他派去一探的叶铮。
他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发尾还带着些湿气,显然入过欢喜天后,又自己找了个地方沐浴焚香更衣,此时紧拢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自袖中掏出了一方锦帕,摊在手上,将那截强行扯下的红线递给了他。
赵禅垂眸看了一眼,抬手一碰,立刻便觉心中一紧——情丝虽与他无干,却也是由心而生,他对着顾怀发过役心誓,此时一碰之下,自然便有所感应。
“……”赵禅抬眸望天,面色骤然一黑,蓦地闭了闭眼,揉了揉眉心,半晌方满脸无奈地对叶铮道,“去备一份峰主大婚之礼……”顿了顿,又摆手道,“不,两份。”
叶铮一脸懵逼:“送到哪去?”
“送到……”赵禅沉吟一瞬,眼眸一转,笃定地拍了拍他的肩,“三个月后,送到圭泠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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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寂静的密林之中,两道身影陡然出现,落在满地枯叶之上。
孤云一把推开柳寸芒,扶着树身站了起来,冷笑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后会有期。”说着便转身欲去。
“燕顾怀一死,钟寂界自此无主。”柳寸芒淡然盘坐在地上,垂手于膝,盯着他背影缓缓道,“难道你真打算将此界拱手相让?”
孤云转身睨他一眼:“可笑,难道没有你相助,我流舒界就断然得不到钟寂界么?”
“不错。”柳寸芒抬眸断然道,“燕顾怀早就恢复了钟寂界强者为尊的老规矩,峰主若是意外亡故或是白日飞升,则当在应天峰之上摆擂,修仙界中任一修士皆可打擂,谁能不败,谁便是峰主。可他并不知晓,当年钟家虽废了这条规矩,为防万一,早在应天峰上设下了阵法。如今钟家人死了个干净,我便是世上唯一一个知晓如何开启此阵之人。”
孤云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你以为我当真会上当?莫非你是出于好心要来助我?”
“并非我来助你,是要你助我。”柳寸芒拂袖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他面前,“单凭我一人,即便能打胜擂台也毫无用处。我要借你流舒界的势,让我当上钟寂界的峰主。若你愿相助,自此我钟寂界愿臣服于流舒界之下。”
孤云眸光一闪,在他面上逡巡了一回,不知想到了什么,终于露出了一丝兴味:“……臣服?你可知道该如何臣服于人么?”
柳寸芒垂下眼眸,忽在他面前单膝跪了下去,双指在掌心一划,将流血的手掌平摊着举上了头顶。
孤云打量了他几眼,终究还是将手放了上去,口中似讥讽又似威胁地低语:“莫担心,十五日后,若是你因一心二主而死,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役心誓只能发一次,若是对着不同的人发誓,十五日之内定会心脉碎裂而死。
柳寸芒清晰地感觉到掌心血脉已渗入了他手中,就好似当初同燕顾怀发誓时一般,不由自嘲地勾起嘴角,眼前又浮现出牧庭萱柳眉倒竖的模样。
……十五日多长啊,他这种三姓家奴,在她看来,只怕再活一日都嫌多。
回到流舒界,孤云将燕顾怀已死的消息回禀了舒万里,上下一片欢欣,他却带着柳寸芒来到了后山上一处小院。
老旧的木门“咿呀”一声推开,露出了院中一隅,一个身材颀长,有些病态的白衣男子正抬手去摘树上鲜红的朱果,长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看上去清冷又魅惑。
孤云便觉心中一动,一步踏进去,欣然唤道:“江冷,看看这是谁?”
吴江冷摘下了果子,淡淡回眸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柳寸芒身上,骤然一顿,不动神色地转过了身。
柳寸芒瞧见他,也是一愣,眯眼道:“吴师兄,多年不见。”
“柳师弟。”吴江冷淡淡打了个招呼,转眸询问地看向孤云。
孤云顺手抢了他手上的果子,抱臂倚在树上,边啃边道:“让你们师兄弟叙叙旧,怀念一下不幸罹难的燕顾怀。”
吴江冷在树下石桌上坐了下来,给柳寸芒倒了杯茶,方抬眸道:“燕顾怀果真已死?”
“怎么?我记得你早想至他于死地,难道不开心?”
“陈年旧怨而已,我早已不放在心上。”吴江冷转头看他,“我倒是记得,早年你说过,燕顾怀断不可死,故而在他修为尚低之时并未出手相逼,如今他死了,于你大事无碍么?”
“‘燕顾怀断不可死’并非我意,如今死也死了,天下大乱,正好柳师弟可与我共铸大业。”孤云转眸望向柳寸芒,眸中隐约可窥见一抹野心。
吴江冷看了二人一眼,似猜到了他的打算,垂眸不语,双手一拂,露出了一把琴,拨动琴音,琴音铮然,似有杀伐之声。
谁知没过多久,空中竟飘起了一阵雨。雨水敲打在树叶上,屋檐上,发出沙沙簌簌的响声。
孤云侧耳听着,脸色便渐渐沉了下去,又青又白地变了几个颜色,蓦地霍然起身,愠怒地拂袖而去。
吴江冷按住琴弦,抬眸望着他急匆匆消失在院门后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抬手接住了一滴雨。
柳寸芒目光落在他身上,忽开口道:“吴师兄,闻师兄找了你一百年。”
钟寂界至高峰柱上的华殿之中,荒草丛生的后庭里,一个灰袍人正俯身浇花,一只手拿着木勺,自水桶中舀出水来,手掌浸在水中,连衣袖微湿都没发现。他头发半灰半白,佝偻着身形,面色蜡黄,看上去风一吹就要倒下一般,一双眼睛却亮得异常,专注中带着股狂热,直直盯在这盆他已浇了一百年的花上。
“……阮夫子,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在浇花?”
昊蚩几人踏进院中,面色皆是难看至极。燕顾怀在横霜界出事之后,他们求助于衡家,差点被逼着交出风神传承,好在有衡小芜相助,好不容易才从横霜界逃了出来。如今燕顾怀已死的消息已传遍了修仙界,各个界峰蠢蠢欲动,无一不对钟寂界虎视眈眈,偏偏他们打开燕顾怀留下的石函,里面只有一句“应天峰上,胜者为王。”
纵然迟弦郁据此推测燕顾怀之死大有蹊跷,如今他生死不明,钟寂界人心惶惶,出泉宫众人更是心情沉重,三日之间,俞夫子,朱师父,陆师姐等人纷纷赶到了钟寂界,合计之下,却也只能依他吩咐,照钟寂界的规矩,在应天峰上设下擂台,胜者则为钟寂界之主。
消息一经放出,整个修仙界上下震动,不止是七界峰立刻便派人前来,下界修士也都无人愿意错过此等盛事,即便自己没有那个抢夺峰主之位的本事,也想来瞧这个百年一遇的大热闹。
此等急迫的情势之下,闻枫落与夏黄泉很快便指挥着钟寂界中人在应天峰摆下了阵势,眼看便要开战,出泉宫众人还在千方百计地搜寻燕顾怀的下落,心情沉重,焦急万分。
“这盆蕙风草我养了一百年,如今,总算要开了。”阮夫子站直了身子,幽幽地舒了口气。
牧庭萱忍不住道:“小师兄生死不明,大敌当前,阮夫子,您就半分不担心么?”
阮夫子抬头望了眼天空,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之意:“日月尚在,乾坤仍存,你的小师兄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众人一时无言以对,心中皆想到了俞夫子推演出的卦象。
那卦象上也说燕师弟除了红鸾星动之外无甚大碍……莫非真的如此?
可众人并不知道,日月颠倒的绝照界中,顾怀正处于人生中最为尴尬的时刻,分分钟有可能假死变真死,且是窘迫至死,脑充血而死……
凌容与瞅了瞅他还红得快要滴血的脖颈与耳垂,满腹愤怒都化作了好笑,忍了忍上扬的嘴角,微微上前一步,挡住了赵禅满腹槽点汹涌澎湃的目光,反嚣张得意地瞪了他一眼。
两人在欢喜天中颠鸾倒凤三日之久,眼看着外界已然被燕顾怀已死的消息弄得举世沸腾,赵禅实在等不及,只得在第三个月夜自己悄悄上了欢喜天,做了回棒打鸳鸯的恶人。
其实以两人的修为,情丝茧并非不可强力破除,即便不肯剪断情丝,也多的是别的办法,只不过入茧之人往往脑子一热便忘了今夕何夕,他们也不例外。
如今被赵禅逮个正着,顾怀只觉欲哭无泪,自情茧中出来之后便一直面红耳赤地躲在凌容与后面,悔恨地想找个安静之处撞撞墙。
赵禅轻咳一声,也觉尴尬至极,转过身,若无其事道:“走吧,二位,天就要亮了。”
顾怀还有些迟疑,只觉再也无法坦荡地与赵禅对视,却已被凌容与反剪着双手,半拖半抱地跟了上去。
欢喜天下是一段不高的山脉,千里沃野青草覆盖,三人走在山脊之上,抬头便是月华星辉波光隐隐的一方湖天,山河倒影在湖天之中,镜影成双,不知上下孰为真,孰为幻,美得令人目眩。
顾怀很快便被美景吸引了注意,忘了方才的窘迫,和凌容与有一搭没一搭地窃窃私语,打打闹闹,一派令人眼红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