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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姜无岐却不在他身侧,非但不在他身侧,更不知去往何处了。
“姜无岐……”他低喃了一声,狠狠地咬下了自己左手的尾指,断口簌簌地窜出微凉的血液来,弹指间,将他一身红衣染得半湿。
那吊睛白虎为这浓郁的血腥气所激,喉间的皮毛不住地上下起伏着,目露精光,猛地一扑,便将酆如归压在了一双前爪之下。
酆如归口中咀嚼着自己的尾指,唇上俱是猩红,面色却白得一如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霜雪。
眼中的重影终是散去了,他努力地控制着打颤的右手,待那吊睛白虎逼近他的咽喉,一掌拍在了那吊睛白虎腹上。
吊睛白虎一滞,又要咬他的咽喉,他立刻咬断无名指,含入口中,紧接着将全数的气力聚于右掌,才将吊睛白虎掀翻,那吊睛白虎随即轰然倒地,四肢朝天。
他勉力站起身来,取下发间的金笄,使出全身气力,将这金笄刺入了吊睛白虎的左目。
吊睛白虎吃痛,从地面上窜起,酆如归见状,一掌拍在吊睛白虎额间,吊睛白虎一颤,未及他收回右手,那右手竟是被吊睛白虎一口钳住了。
一声脆响乍然而起,手肘应声断裂,一阵撕扯之后,他的右手小臂便被衔在了吊睛白虎齿间,吊睛白虎炫耀一般,小口小口地啃咬着他那小臂,一副颇为享受的神态。
他低首望了眼鲜血淋漓的右手,笑了笑,缺失了两指的左手趁吊睛白虎进食,一把抓住金笄,催动几乎散尽的内息,生生地将进食中的吊睛白虎从左目至虎尾利落地剥开。
粘液伴着内脏、肠子从白虎胸腹缓缓流出,落了一地,腥臭难当,白虎眼珠圆睁,口中酆如归的右小臂尚未用尽。
酆如归见白虎气绝,缓了缓气,口腔内却甜得厉害。
他遥遥望着姜无岐那一身绀青色得罗消失的方向,唇角一勾,旋即扑到在地,人事不省,只唇缝中不断地流泻出血液来。
不多时,这血液便在他身下铺了开来,扎眼至极,竟是不输天边的绚丽朝霞半分。
猝然,有一把声音在他耳侧响起,且萦绕不去,他神志昏沉,难以辨识。
而后,他的后背上熨上了一片灼热,接着,他被迫合身跌入了那片灼热当中。
他愉悦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本能地伸手将那片灼热抱住了不放。
少时,他的下颌被抬起,唇缝中挤进了一物,那物散着诱人的香气,磨蹭着他的齿列。
他立即松开齿列,将那物收入口中,须臾,他的神志便回笼了。
他刷地睁开双目,入眼的居然是那弃他而去的姜无岐。
他厌恶地吐出姜无岐的手指,双目下意识地湿润起来,启唇道:“姜无岐,你回来作甚么?”
他身体虚弱,没甚么气力,以致于声若蚊呐,姜无岐只得凑近了去听。
一凑近,姜无岐的耳垂却是被酆如归死死地咬住了,发泄般直如要将这块软肉收入腹中。
姜无岐并无恼意,反是用手掌抚过酆如归的眉眼,柔声道:“酆如归,你发噩梦了么?”
酆如归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垂眼去瞧自己的双手,他的双手仅仅手背上覆着几道划伤,伤口虽是沁出了一点血珠子,但半点不疼,且右手小臂以及左手的尾指、无名指皆是完好无损。
他松开姜无岐的耳垂,歉然地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迷惑地自言自语:“我方才是发噩梦了?”
姜无岐轻拍着酆如归的背脊,温言道:“贫道与你出了逢春城,使出身法往锐州赶去,途径一片荒地,贫道突然觉察到你并未跟上,便往回去寻,却见你倒在我十步开外的一片葎草丛中,浑身蜷缩,竟是那瘾发作了,贫道将你打横抱起,赶忙去寻可宿上一夜之处。”
酆如归环顾四周,见自己与姜无岐身在一土房之中,破旧得很,却十分干净。
姜无岐又续道:“贫道寻到了一处可借宿的人家,但你却一直眉间紧锁,全身发冷,贫道料想你定是在发噩梦。”
“我……”酆如归略略松开姜无岐,继而仰首望住了姜无岐那副温润的眉眼,叹息着道,“我梦见我那瘾发作了,气力尽失,我倒在葎草丛中,等你来寻我,但我苦等了一夜,等来的不是你,却是一头吊睛白虎。那吊睛白虎要吃我,我为了活命,吸吮自己的鲜血尚且不足,只得咬断左手尾指以及无名指吞食了,我费劲全力,终究是将那吊睛白虎剥开了胸腹,但我自己也不支倒地,即将断气。”
姜无岐听罢,拥住了酆如归,心下发疼:“贫道定然不会弃你于不顾,噩梦本就是假的,你快些忘了罢。”
“嗯。”酆如归应了一声,一手覆在床榻上,一手勾住姜无岐的后颈,令姜无岐垂下首来。
“你要作甚么?”姜无岐话音尚未落地,左侧耳垂却是落入了酆如归口中。
酆如归并未同方才一般,死命地将其咬住,而是以舌尖小心舔舐着。
姜无岐直觉得耳垂作痒,那痒意似乎漫到了心尖,使得他无所适从。
他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但因知晓酆如归此举是为了向他致歉,到底未用双手推开酆如归。
姜无岐这片耳垂上嵌着他的牙印子,酆如归的舌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牙印子深得近乎要将薄薄的耳垂贯穿。
他又舔舐了良久,才扑到姜无岐怀里,含着哭腔问:“姜无岐,你是不是很疼?”
姜无岐不答反问:“你那瘾可是压下去了?”
酆如归那瘾已压下去了九分,只要他再忍耐一会儿,便可彻底下去了,但他却听见自己鬼使神差地答道:“仍未压下。”
姜无岐闻言,便将沾有酆如归津液的右手中指抵住了酆如归的唇瓣,道:“你此次还未曾吸食过血液,压不下那瘾也是应当,你不必顾忌,且吸食些血液罢。”
酆如归松开唇齿将姜无岐的中指含了进去,百般吸吮后,才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小口子,轻轻地吸食了些血液。
姜无岐的血液可口至极,能将世间佳肴全数比进尘埃里去,他吸食了少许,严寒转瞬褪去,一身的皮肉才算是复苏了过来。
他生怕自己禁不住血液的诱惑,伤了姜无岐,凝了凝神,将姜无岐的手指吐了出来,又将脸埋在姜无岐肩窝,汲取着姜无岐的气息。
一室静谧,偏生这时,叩门声响了一下,外头一把女声道:“道长,你那友人可好些了?”
第43章:望乡台·其二
姜无岐回道:“他已好些了,再歇息一阵便可。”
“那我便不打搅了。”那女子客气地道,“道长,若有任何需要,直接告诉我便可。”
“多谢姑娘。”说话间,姜无岐却忽觉酆如归蹭了蹭他左侧的锁骨,将那得罗的衣襟都蹭开了去,其后,锁骨与肩膀相接的那块皮肉便被咬住了,并以齿百般碾压。
酆如归显是故意为之,待那女子走后,便仰首凝望着姜无岐道:“姜无岐,我不喜欢你抱着我之时与旁人言语。”
现下分明是酆如归抱着他,而非他抱着酆如归,但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这般纵容酆如归,见得酆如归侧颊的划伤,竟无力反驳,反是轻手抚着酆如归的背脊,附和道:“是贫道的不是。”
酆如归知晓是自己无理取闹了,闻得姜无岐致歉,登时不好意思起来。
但他见姜无岐面无愠色,却又不觉得寸进尺:“以后抱着我时,不许你再与旁人言语。”
“好罢。”姜无岐伸手揩去酆如归下颌出沁出的猩红,柔声道,“贫道为你将身上的划伤处理下可好?”
“不必了,这些划伤半点都不疼,且至多一个时辰便能愈合了,你理会它们作甚么?”酆如归所言并无虚假,但姜无岐却是一蹙眉:“你勿要仗着你体质特殊,便不将身上的伤口放在心上,有伤自是早些处理为好。”
“那便随你罢。”酆如归躺回床榻上,任由姜无岐取出干净的帕子来一一拭去泌出的猩红,姜无岐又将酆如归一双衣袂掀起至肩顶,酆如归只觉双臂一凉,当即羞赧万分,视线飘忽,全然不敢触到姜无岐。
那日,在乱葬岗,他曾褪下全身的衣衫,让姜无岐勘查他身上的伤痕,当时,他身无寸缕,心思浮动,故作坦然,但却尚有与姜无岐四目相接的余力,而今,他竟是直想将衣袂恢复原状。
姜无岐却是未曾觉察到酆如归的异样,他处理好酆如归双臂的划伤,接着扯开酆如归的衣襟,而后,竟是有一道划伤血淋淋地窜入了他眼中,那划伤嵌在酆如归左肩肩顶处,较其余划伤深上许多,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一缕碧绿的葎草。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缕葎草取出,又用帕子压了压伤口,问道:“疼么?”
“不如何疼。”左肩全数暴露在了姜无岐眼中,酆如归浑身不自在,不由催促道,“快些。”
姜无岐快手将这处划伤处理好,后又将余下的划伤一一处理过了,才探了探酆如归的额头,温言道:“你再歇息会儿罢。”
酆如归颔首,见姜无岐起身便走,下意识地揪住了姜无岐的衣袂。
姜无岐回过身来,覆住酆如归的手背,安慰道:“贫道不走,贫道不过是要去一旁打坐。”
酆如归周身紧绷的皮肉旋即舒展了开来,口中却道:“你要走便走罢,我定不留你。”
姜无岐奇道:“你既要贫道走,为何不松开贫道的衣袂?”
被姜无岐一语道破,酆如归立即松开了手中那绀青色的软缎子,一双手安静地伏于床榻上,同时瞥了姜无岐一眼:“你走罢。”
见姜无岐当真要走,他却是气呼呼地瞪着姜无岐的背影道:“这得罗是我出银两为你做的,你要走,便须得将这得罗褪下来与我。”
姜无岐竟是径直出去了,半点不理会他,酆如归望着被姜无岐阖上的房门,又是委屈,又是后悔,他何故要口是心非与姜无岐较劲?
噩梦中的情形霎时倾覆过来,悔意更盛。
他坐起身来,下得床榻,因那瘾狠狠地发作过一回的缘故,双足无力,一趔趄,竟要跌倒于地。
幸而有一人疾步而来,将他扶住。
他一抬首,映入眼帘的乃是去而复返的姜无岐,他心中欢喜,面上却是不显,甚至恶声恶气地道:“姜无岐,你是回来将得罗还我的么?”
姜无岐无奈地道:“贫道又有何处惹你不快了?”
“你处处都惹我不快。”酆如归轻哼一声,“你适才做甚么去了?”
姜无岐指了指放置于桌案上的木盆道:“贫道思及你之前流了许多汗,现下怕是全身粘腻,便出去端了盆水来。”
听得这话,酆如归才顿觉一身的肌肤粘腻得难受,姜无岐的关切于他极为受用,他由着姜无岐将他扶到床榻边坐了,又大方地道:“你既然这般为我着想,我便原谅你了,你且将那盆水端到我面前来。”
姜无岐依言将那盆水端到了酆如归足边,然后认认真真地望住了酆如归道:“贫道不便留在此处,待你擦过身,唤贫道一声罢,贫道就在门外,不会走远。”
“嗯。”待姜无岐出得门后,酆如归褪尽衣衫,谨慎地避开姜无岐处理过的伤口,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身体。
姜无岐背对着房门而立,他被明亮的光线击打着,透过门上的格子窗,在房间地面上映出一大片影子来。
酆如归盯着那影子,直觉得姜无岐好似是倚在门前,亲眼瞧着他擦拭自己的身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