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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比起秦子珩那种恋爱脑的逆子,还是自己这种听话的小可爱更讨长辈喜欢。
瞬间石化在原地的秦征:“……。”等等,他是不是表现得太无害了一点?
“我不喜欢小孩,”委婉表态又不忍心看青年尴尬,秦征收回勺子意有所指,“不过若是你想,以后总会有机会。”
往后在床上,对方总有机会能把干爹爸爸都叫个遍。
脊背一凉,季岚川莫名地打了个寒颤,秦征怕人着凉,收好东西就将青年塞进了被子里,他的动作轻柔而又利落,半点也没碰到对方扎着针的手背。
被人像蚕宝宝一样地用被子裹住,季岚川有点热又有点想笑,刚刚为了了解剧情而强打精神,这会儿心情稍一放松,他的眼皮便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互相打架。
“睡吧。”
男人低沉的嗓音宛如最温柔的摇篮曲,苦涩的药水顺着血管流入心脏,季岚川却闭眼坠入了一个香甜的梦境。
待耳畔呼吸平缓,确认青年已经睡着的秦征,轻轻用指腹抵上对方的唇。
睡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好人。
*
季岚川这一觉睡得并不长,人有三急,因药效而停止出汗的青年,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了某处传来的胀意,他下意识地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只是艰难地在床上扑腾了一下。
这是酒店……我在生病……
意识回笼,双眸微眯的季岚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周遭昏暗,只留下床头一盏小夜灯作为照明,季岚川侧了侧头,发觉秦征正闭眼趴在他的床边。
高大的身体委屈地蜷缩在椅子和床榻之间,男人古怪的姿势看起来很是搞笑,季岚川新奇地打量着对方,头一次体会到被人守夜的感觉。
手背上的针头早已被人拔掉,望着在睡梦中也在皱眉的秦征,季岚川忽然就很想伸手去戳一下对方的眉心,可他才稍微伸了伸手,就发现男人霍地一下睁开眼睛。
“怎么了?”对针对自己的气息格外敏感,秦征嗓音沙哑,自然而然地摸上青年的额头,发觉对方身体的温度没有再上升后,他才算彻底地清醒过来。
见人被自己吵醒,季岚川懊恼地闭了闭眼睛,本来他还想一个人硬撑着浴室去解决卫生问题,谁成想这人睡觉居然这么轻。
发觉青年在灯光下涨成番茄的小脸,秦征福至心灵地领会了其中的含义:“想去卫生间?”
破罐子破摔地点头,季岚川尴尬地不敢和男人对视,好在他手脚还有些力气,总不至于像傍晚那样连点头都费劲。
面色平静地将青年的被子掀开,秦征没有伸手将对方扶起,而是选择了更加便捷的方式,身体猛地腾空,季岚川条件反射地扶住男人的肩膀——
公主抱什么的,果然是霸道总裁的标配。
甩掉脑中不靠谱的联想,季岚川在靠近浴室的时候就想叫停,谁知秦征就像在他心里装了窃听器似的,在自己开口的前一秒、对方就适时地停在原地。
“去吧。”将脚上的拖鞋踢掉,秦征细心地让赤脚的青年踩在上面,他打开浴室的大门,状似无意地叮嘱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我在外面等你。
同手同脚地走进浴室,扶墙关门的季岚川满脸都写着“生无可恋”四个大字,只要想到秦征什么都能听见,他就想一头撞死在洗手台上。
机智地拧开水龙头做遮掩,季岚川总算顺利地解决掉生理问题,仔仔细细地洗了三遍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秦征的黑发青年磨蹭着不想出去。
虽说对方可能是单纯在把他当儿子养,但自己好歹也是个二十来岁的成年男性,被人像娃娃似的抱来抱去,的确是有些破廉耻。
“叩叩,”根本不给青年逃避的机会,秦征好整以暇地敲响房门,“季岚?要我进去帮你吗?”
“不、不用麻烦。”
迅速擦干手上的水渍,季岚川很快就扶墙开门走了出来,对上男人平静如常的眼睛,他突然觉得别别扭扭的自己有点智障。
对方只是把他当做晚辈而已,自己到底是在害羞个什么劲儿。
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一般,黑发青年主动张开手臂,大大方方地被男人重新抱了回去,脚上大了几号的拖鞋随着两人的动作一晃一晃,季岚川蓦地想起秦征此刻还赤着脚底。
可男人却好像并不在意这些,他将青年放到床边坐好,甚至还弯腰替对方拿掉拖鞋。
纤细的脚踝被人握在掌心,季岚川浑身一颤:“您……”
就算是要替秦子珩收拾烂摊子,男人也未免对自己太好了一点,明明是原著中特意点明的塑料父子情,秦征不可能只为了主角攻就做到如此地步。
“报答你上次帮了朵朵的恩情,”轻轻摩挲过那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脚踝,秦征在引起青年怀疑前克制地松手,“她现在精神很好,是你救了她一命。”
毫不心虚地将锅甩给一个六岁稚童,秦三爷扯起谎来端的是十分淡定,季岚川将信将疑,却也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要骗自己。
前世也有不少被自己所救的客人感恩戴德,大概秦征也是其中的一员?
毕竟在山庄相遇之前,对方还在千方百计地回避自己。
拜某人之前和欲|望较劲的迷惑行为所赐,就算是阅尽狗血的季岚川一时也没办法将脑洞开到“秦征喜欢自己”上去,误以为自己找到了男人反常的正解,季岚川偷偷在心里感慨一句——
同样都是姓秦,秦征和秦子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真不知道白时年看中主角攻什么,重来一次也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早点睡。”察觉青年放空双眼不知又在想谁,秦征的眸色微微发沉,知道夜里的秦三爷比较爱生气,季岚川也没惊讶,只是认真地道了声“您也早睡”。
听话地闭眼,季岚川却迟迟没有听见男人离开的声音,瞧见青年卷翘的睫毛一直不安分地乱颤,秦征无奈地出声解释:“医生说你身边离不开人。”
所以对方就要在他床边将就一夜吗?联想到男人方才趴在床边的难受模样,季岚川犹豫片刻,而后稍稍向里侧了侧身:“您要上来一起睡吗?”
“我是说这床很大,我们可以一人一半,”生怕对方再来一句训斥让他“安守本分”,背对秦征的青年急急忙忙地补充,“……我睡着后应该很老实。”
安静。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岚川在这一刻几乎可以听清彼此的呼吸,迟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他抿住下唇,暗骂自己一句多管闲事。
现在可好,这诡异的局面到底该让他如何收场?
“乖孩子,”就在季岚川恨不得一水杯把自己敲晕的时候,他忽然感到身后床铺的轻微塌陷,完全与自己不同的气息汹涌而至,季岚川听到男人语调中那丝不甚明显的愉悦,“晚安。”
床头灯灭,彻底将后背暴露给对方的青年,半点也看不见男人眼底积压的欲|念。
第30章
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钻进了前男友爸爸的怀里怎么办?
僵着身体不敢动弹; 季岚川整个大脑都被这个撒满狗血的问题疯狂刷屏,清晨的卧室是如此安静,他甚至能听到耳边男人平缓而有力的心跳。
额头轻轻抵住对方的胸膛,季岚川绝望地发现自己完全被秦征圈在了怀中; 男人精瘦有力的手臂就搭在他的腰间; 无论青年从哪个角度挣脱; 都势必会惊醒浅眠的秦征。
所以说,一直没有床伴的秦三爷其实并不排斥和别人睡在一起吗?
呼吸间满是对方身上好闻的香气; 胡思乱想的季岚川有点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和年少贪玩的秦子珩不同,洁身自好的秦三爷干净得闻不到一丝烟酒气。
“嗡。”
放在床头的手机一震,做贼心虚的青年慌忙合上眼帘,好在那提示音只响了一声; 并没有将睡梦中的男人惊醒。
或许是被外界响动惊扰的缘故; 对方竟非常给面子地翻了个身; 季岚川长出一口大气,心里把懂事的总裁爸爸来回感谢了无数遍。
怕真的把对方吵醒; 恢复大半力气的青年蹑手蹑脚地下床、甚至连拖鞋都没敢穿; 有秦征这把独一无二的保|护伞在头上罩着,季岚川的病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来不及换的衬衫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季岚川不忍直视地用手扯了扯; 他本想去隔壁房间冲个战斗澡; 可一想到拧开房门时那清脆的“咔哒”声; 青年就怂怂地停住了脚步。
算了算了; 换洗衣服都不在,难道他要在大白天裹着浴袍晃荡不成?
“站在地上做什么?”
半响听不到青年闹出的动静,掐准时机的秦征悠悠“转醒”,见对方光脚站在地上,他不由习惯性地按了按眉心:“穿鞋。”
衬衫揉皱,守了青年一天一夜的秦征自然也没机会换洗,再配上对方晨起后低哑的嗓音,乍一看去,稍显狼狈的两人倒真有几分酒后乱|性的意味。
莫名觉得自己在秦子珩头顶放了一只肥羊,季岚川摇头甩掉自己不靠谱的联想,猜出青年想要什么,秦征也没有再刻意扣人:“你的行李箱在客厅。”
接下来的一切都水到渠成,季岚川去隔壁卧室整理好自己,而后又被家庭医生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如果不是条件受限,他毫不怀疑秦征会直接搬来一座医院。
除开胃病之外,原主身体的底子其实不错,误以为对方在山庄还有正事要谈,季岚川也就没问秦征为什么不带自己回市里去。
青山绿水的环境养人,季岚川也能看出这里的风水不错,惦记着自己的直播事业,他还特意给赵卓发了条短信说明情况。
娱乐圈网红圈和二代圈是最藏不住八卦的地方,短短一天不到的功夫,“秦家大少被小情人掌掴”的消息就传遍了每个好事者的耳朵,再加上秦子珩和白时年之后疑似出柜的举动,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秦白两家如何反应。
对此,秦征没做任何表态,只是权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作为这段三角恋中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替身一角,谁也没料到那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金丝雀会被秦三爷护在怀中,一想到其他人还被蒙在鼓里,提前得到剧透的赵卓就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快乐。
同样得到剧透的人还有老管家郑叔,按照秦征传回的要求,秦宅里一切能勾起秦子珩和季岚回忆的痕迹都被抹去,就连张妈和赵伯,都拿到了一份全新的菜单和花谱。
于是,再次回到秦宅的季岚川,总觉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
难道是他跟秦子珩分手的事情传开了?还是他扇了主家少爷一巴掌的事情太过惊悚?思来想去也没理清个头绪,季岚川干脆就把这点小事抛在了脑后。
养病期的日子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因为不用应付秦子珩的骚扰,季岚川在量体重时还发现自己长了两斤秤,深感自己不能再这样混吃混喝地颓废下去,季岚川在晚饭结束后犹犹豫豫地开口。
“你要帮我、按摩?”意味深长地停顿一秒,端起茶杯的男人望进青年浅黑色的眼底,但令秦征失望的是,对方目光清澈,半点也没有他想要看到的欲|望。
古人常说“无欲则刚”,无论是贪欲情|欲还是占有欲,只有青年对自己有所企图,秦征才能找到机会对症下药攻陷对方。
可痊愈后的青年如同藏进了蜗牛壳,再也不像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