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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二楼打开，一行人走进来。为首的是邓杰，身后跟着贺东，莫飞对贺东有点印象，记得曾经在邓家的酒会上见过，是他载沈凌回去的。
邓杰看见莫飞，愣了一下，跟莫飞打了声招呼：“你来看病？”
莫飞嗯了一声，不太想跟邓杰说话。邓杰看见他，也有点尴尬，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跟纪文修……”
幸好这时候电梯到了，莫飞实在懒得跟邓杰虚与委蛇，也不想跟他谈论纪文修，和莫嫣出了电梯。
他看得出来，这次邓杰看到他时的态度有点变化，虽然对他还是看不起，但眼神里又带了一点小心，大概是真的以为他和纪文修有点什么吧。
邓杰看着莫飞走了，也带着人出了电梯，往后面的住院部走去。贺东是邓杰的表哥，他也认出了莫飞，小声跟邓杰说：“他真的是纪文修的相好？不会吧？”
邓杰叹了口气：“要不是那天我和关和哥亲眼看到，谁能想到纪文修口味居然这么重。”
贺东难以置信，小声喃喃：“不会吧，难道纪文修恋胖？”
他与邓杰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都很复杂。邓杰问他：“贺东，你在想什么？”
贺东故作茫然：“我没想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说明你和我想的一样！”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就在方才，他们的脑中同一瞬间闪现了一个念头：吃成胖子，是不是就能得到纪文修的青睐？
可是这个代价好像有点太大了。
笑罢，邓杰眼带戏谑，向贺东调侃：“你不是说你是直男的吗？”
“你不也是直男？”
两人对视，又不约而同喃喃自语：“我的确是直男，可他是纪文修！”
“唉，算了，纪文修交代了我不许往外胡乱传话，别再说这个了。”
邓杰叹了口气，往住院部走。
贺东又对邓杰说：“你什么时候再搞个酒会？我有个朋友想认识你很久了。”
邓杰有点不屑，微微一哂：“我可不是什么人都结交的。他姓什么？”
“姓林，林深。”
“无名小卒。”
有的家族就算有钱，在这些自视甚高的豪门世族子弟面前也一样不入流。江临诸子，向来只有纪乔陈郑邓莫江七家，这七家结的姻亲也俱是非富即贵之辈，于七家而言尚算稍可，其他门户一概不算数。就比如贺东，贺家在江临诸子里压根排不上号，如果贺东不是他的表兄，他压根不会和贺东来往。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贺东劝他：“就比如上次你想认识沈凌，还不是得通过我？”
沈家家道未曾中落之前，与贺家关系不错。沈凌算是跟贺东一起长大的。上次邓杰想给纪文修做筏子，也是靠贺东把沈凌拉到酒会上去。
邓杰却不屑地一笑：“纪家就是路！那些不入流的，会拉低身份！”
贺东垂下眼睛，露出苦笑。
第十章
下午莫飞跟文迪请了假，又去找沈凌，这次沈凌妈妈在家，正在打扫卫生。莫飞见到她，一时间有点局促，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等沈凌。
沈凌妈妈问一句，他就答一句，沈凌妈妈又拿了零食，莫飞摆摆手：“我不能吃，我正在减肥。”
沈凌出了卧室，跟他妈讲了一声，和莫飞一起出去玩。两人在乒乓球馆玩了一个多小时，沈凌买了雪糕，给莫飞带了瓶冰矿泉水，两个人坐在球馆里休息。
“你妈妈今天怎么不去上班啊？”莫飞虽然已经推测出沈凌妈妈工作被搅和了的事情，还是决定先装作不知道。
沈凌眼睛微微一垂，说：“她今天调休。”
“哦，这样啊。”莫飞叹了口气，语带遗憾：“你妈妈那么厉害，我妈还想请她来给我姐姐当家庭教师呢！我姐姐最近很想学古筝！”
沈凌眼睛微微一亮，又有些迟疑，问道：“你跟你爸妈提我妈做什么？”
“昨天不是在你家看到你妈妈得过的那些奖吗？你妈妈真的是才女，回去我就跟爸妈说了啊，他们也都很佩服，还叫我来问问你妈妈，愿不愿意教我姐姐！我姐姐又聪明又谦虚，肯定会是一个好学生的！”
沈凌微微一笑，颇为自豪，又跟莫飞说：“那我回家问下我妈妈。你姐姐那么好，她肯定愿意教的！”
莫飞郑重点点头，又抓着沈凌的手叮嘱：“那你一定要记得说！我姐姐就缺你妈这样厉害的好老师！”
沈凌答应下来。两人休息好了，继续打了会儿球。
出了球馆，对面就是商场，莫飞正和沈凌商量着是去游戏厅玩一玩，还是到商场里吹一会儿空调，就听见马路对面有人叫沈凌。
循声望去，对面站着两男一女，都是年轻人。
“沈凌！”对面一个男孩子正冲沈凌挥手，是上午才见过的贺东。
沈凌抿了抿嘴唇，莫飞感觉到他有点紧张。奇怪了，沈凌为什么会紧张，难道是贺东欺负过他？
“他是我的朋友。”沈凌拉着莫飞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过了马路。
贺东早看到了莫飞，带着同伴迎上来，笑着跟莫飞打招呼：“你好，又见面了！”
莫飞笑了笑。
贺东向莫飞介绍：“这是我妹妹，贺晴，这位是林深，我的朋友。”
贺东身边站着一个高个男孩，皮肤微黑，脸庞颇为英俊，眉毛很浓，笑着跟莫飞打招呼，莫飞也冲他笑笑。
贺东又问：“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来这边玩。”沈凌不打算多说。
贺晴撑着伞，说：“外头好晒，我们到商场里面坐坐吧？”
一行人进了商场，随便找了家茶餐厅坐下。贺东坐在莫飞对面，缩起一双长腿，笑容很和气地问沈凌：“你跟莫少爷刚才在哪儿玩呢？”
莫飞连忙摆摆手：“不要叫我莫少爷，怪怪的，又不是旧社会。叫我莫飞就行了。”
沈凌坐在贺东和贺晴之间，干巴巴地说：“刚才打了会儿球。”
莫飞发现他自从坐在那个位置上，就一直有一种几不可查的紧张。可是看贺东对沈凌这么和气，沈凌看起来也不像被贺东欺负过的样子。
倒像是面对自己心上人时的局促紧张。
难道……是沈凌喜欢贺东？他不是直男？所以真的是原主弄错了沈凌的性向吗？
莫飞正胡思乱想，坐他身边的林深问他：“你们等会儿有什么安排没有？要不要出去玩？”
“天气有点热。要不我们打游戏吧。”莫飞看向对面的贺晴：“你会打游戏吗？”
“大部分游戏都会，不会的，看你们玩玩我也会了！”
五个人于是拿出手机，点了点吃的，坐在一起打起游戏来。到了傍晚，莫飞该回家了，临走前贺东跟林深都加了他微信。
莫飞把沈凌这边搞定，回到家后，把小乔叫到一边，问他：“你上次说你是哪所学校毕业的来着？”
“普林斯顿！”
“那你会做简历吗？”
“简历？”
莫飞嗯了一声：“我认识一个阿姨，最近想到我们家来给莫嫣教古筝，等一下我把她得过的奖项和证书发给你，你帮我做一份简历吧！”
小乔有点纳闷：“既然是少爷认识的人，直接来不就好了吗？干嘛还要发简历这么麻烦？”
“你照我说的做就好了。”莫飞压低声音：“这事别跟别人说哦，考验你对我是否忠心的时候到了！”
小乔果然工作卖力，很快就把简历做好，还特意做了两个版本，发给莫飞。莫飞选了一个，发送到文迪的邮箱。
沈凌妈妈的事情解决了，他们家欠下的债务就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有沈凌他爸，有那么一个爸在，按下葫芦浮起瓢，解决了一个问题，还有别的问题。
对于这种人，又不能用过激手段，莫飞也不可能安排个人成天盯着沈凌他爸，阻止他去赌博。莫飞有点一筹莫展。
莫飞白天出去玩了一天，晚上就得上课。林深发信息来，想邀请莫飞出去玩，莫飞只能婉拒了。
沈凌的妈妈很快就来上课了，来上课的那天她穿得很体面优雅，授课也很认真，很显然十分珍惜这份得来不易的工作。
文迪开工资也很大方，比琴行的工作工资高很多，想来沈凌他们家可以不用过的那么拮据，沈凌妈妈在这里也不用担心催债的来闹事。
只是莫飞没想到学习古筝居然那么辛苦，莫嫣的手指都弹出了水泡，水泡起了茧子，然后茧子又被弹破了。
这段时间林深时不时约莫飞出去玩，他有时间就去，没时间就算了。莫嫣知道了，责备他又随便乱交朋友。
“你看邓杰和江闻波，怎么不见他们随便交些不入流的朋友？就你，像个小傻子，当心被人利用！”
莫飞笑呵呵的：“不要这样子嘛，姐姐。我知道林深跟我玩，是想借我进入这个圈子，他的情况跟沈凌不一样，林家是有家底的，只是缺少一个得到认可的契机。咱们能帮人一把，结个善缘，何乐而不为呢？”
“就怕你结的不是善缘，还要反过来被人利用！”
“林深人不错的啦，我看得出来。”莫飞在地毯上翻了个身，拿了个抱枕垫在肚子底下，随手翻翻从莫振生的书房里拿出来的书：“姐姐，我是这样想的，固然我不是个趋炎附势的人，也没有一心想要往上爬，但是对于那些想要往上爬的人，只要他并非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没有伤害到别人，那就无所谓啊。不能因为他和我的价值观不一样，我就去否定他，对他抱有成见。毕竟人趋吉避凶、趋利避害是本能，林深想要带着家族走到更高的位置，这是人之常情嘛。”
“都不知道你哪来这些歪理邪说！说不过你！”莫嫣捏了莫飞一把：“那妈妈问你的时候，你可要想好了怎么说！”
“我就说是纪文修愿意接纳林深的。”
“你可不要遇到什么事，就拿纪文修来当挡箭牌。”莫嫣想了想，问道：“你和纪文修真的没什么？为什么我听说你和纪文修……”
“都说了那天没什么了。”莫飞翻了个身，仰着看书：“外面那些人思想太复杂了，一件简单的事，他们都要在肚子里拐上三个弯。”
“好吧。这个周末郑关和邀请我们去岛上玩，你去吗？”
“哇！去呀！”莫飞最厌烦学习，虽然老师们循循善诱，教导有方，但是成天闷在书房里学习很容易疲惫，莫飞早就想出去玩了。
“嫣嫣去就行了，飞飞留在家里看书。”吃了晚饭，莫嫣跟文迪提起这事时，文迪是这么说的。
莫飞原本像只兴奋的小狗狗，就差一条尾巴让他摇个不停了。哪知道骤然被文迪判了有期徒刑，登时蔫头耷脑，可怜兮兮地看着莫嫣。
“妈！”莫嫣拉着文迪的左手撒娇：“最近弟弟一直在很辛苦地减肥，你看他都瘦了这么多了！弟弟这么努力，难道不能让他玩耍放松一下吗？”
文迪看着莫飞从肥胖转为微胖的身材，有点松动了。
莫飞从善如流，拉住文迪的右手撒娇：“妈，让我去嘛！我可以保护姐姐！”
儿子女儿一起撒娇，文迪果然扛不住，缴械投降，同意了这事。
莫飞于是欢呼雀跃，让琳娜帮他准备要去海岛上的行礼。
莫嫣说：“你的泳裤肯定松了，我让店里送了夏天的新款来，你重新选一批。”
莫飞连忙点头，作小鸟状在家里快活地飞来飞去，莫嫣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