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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什么爸爸？！”沈凌气得两眼发红，贺晴握着他的手，也跟着难受。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开了，顾芳走出来，眼睛也红红的，浑身发抖，声音哽咽：“小凌！现在你爸爸不见了，我们总要找到他再说吧！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爸爸就是死，也不能让他死在外头啊！”
“找他回来干什么？继续祸害咱们这个家吗？！”
“他……他毕竟是你爸爸！你忘了你小时候他对你多好吗？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顾芳失声痛哭，眼看整个人都摇摇欲坠，莫飞连忙扶着她，贺晴也帮忙，把她扶到卧室里躺下。
莫飞走出来，坐到沈凌身边：“小凌，我知道你是心疼顾老师。可是顾老师对你爸爸还是有感情的，如果让他一个人生死不明，顾老师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这样吧，我们先把他找回来，至于怎么帮着他戒赌，或者把他身份证没收，或者找人看着他，办法总会有的，我们可以多想想，好不好？”
沈凌垂着眼睛，清亮的眼眸里也是泪汪汪的，点了点头。
然而找了一上午，贺东的人还是一无所获。
他有点焦虑，跟莫飞说：“可能已经不在本地了。我一个人力量不够，得找林深一起来，他家在外埠有些势力。”
下午林深赶过来，听说了这事，二话不说打电话安排人。他跟贺东忙活了一下午，得到消息，沈西被弄到北边去了。
“北边？”莫飞听到北边，就想起那个江临纪退淇山姬的故事。江临以南以纪家为首，以北则以姬家为首。简而言之，北边是别人家的地盘。
“这事有点复杂。”贺东皱着眉头，看看莫飞。
“怎么复杂？查不到他的具体位置吗？”
“不止是这样。”林深分析给他听：“本来按照我们的推测，要么沈叔叔是被弄到东南亚一带卖苦力，或者是送到了黑煤窑。但是你看，我的人说他现在在石车河市，这地方和我们的推测都不靠边。把他弄到那里去做什么？”
“能不能打听到？”
林深摇摇头：“我们的手伸不到那边。”
至少得到了沈西的下落，他们也不算做了无用功。顾芳得到这个消息，有所安慰，又拜托莫飞帮忙。
莫飞被自己亲妈恳求，心里十分难受，这事情他无论如何得帮一把，就算沈西死了，也要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只是要怎么帮她，莫飞还一筹莫展。傍晚他回到家，文迪和莫振生都在，正让人收拾行礼，莫飞一头雾水，不知收拾行礼做什么。
莫嫣告诉他，爷爷奶奶那边打了电话来，叫他们全家过去小住一阵子。
莫飞哪有心思去爷爷奶奶家小住，他正为沈家的事情发愁呢。莫振生看到他坐在饭桌上闷闷不乐的，问了一句：“怎么不吃饭？不想去看爷爷？”
文迪见莫飞精神恍惚，帮他打圆场：“怎么会不想！飞飞最近瘦了这么多，刚好让爷爷奶奶看看你现在多精神。”
莫飞也含糊嗯了一声，飞快地吃了东西。
沈家的事现在最为要紧，他一定得想办法。要是去了爷爷奶奶家，都不知道能不能出来走动，耽误一分钟，沈西可能就凉了。
吃了饭，文迪就指挥邓斯特收拾东西准备晚上走了。她已经安排妥当，莫老爷子不喜欢外国人，邓斯特就留下来看家。
莫飞招呼上小乔，偷偷从后院溜出来，问他：“你会开车吗？”
小乔点头。
“好，你现在开车，我们去纪家。”
莫飞坐上车，小乔一路狂飙，吓得莫飞连连大喊：“慢点！慢点！前面红灯！”
小乔一脚刹车，回过头狂野一笑：“少爷，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你们家做事吗？”
莫飞惊魂未定，问道：“因为我家给的工资高？”
“不止如此。给你们家做事，我可以跟着莫先生学到不少东西，还有，就是能开上兰博基尼！”红灯变绿，小乔一脚油门，车子平稳地滑了出去。
到了纪家门口，莫飞却被拦在门外。因为他们没有提前三天投拜帖。
“请你让我进去，我是纪文修的朋友，你跟他说我来了，他一定会让我进去的。”莫飞在纪家门口赖着不肯走。
佣人有点迟疑。
“我是莫飞！你记得我吗？上次我还来过的，我跟纪文修很熟的。”
就在这时，一名佣人经过，看到了莫飞。莫飞也认出了他，是上次用直升机从海岛上把他和纪文修救出来的男孩子。
“小莫先生。”他走过来，对莫飞打招呼：“您来找我们少爷吗？”
莫飞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用力点点头，对男仆道：“我找纪文修，有很急的事。”
“请您在这里稍等，我去通传一声。”
男仆回到宅院内，坐着一辆斯玛特走了。没多久斯玛特又开了回来，男仆下车，对莫飞说：“请您跟我来。”
莫飞让小乔把车停到一边等他，跟着男仆上了车。还是上次纪文修带他来的那处庭院，男仆把斯玛特停在一边，带莫飞走进去。
纪文修坐在会客室里等他，表情礼貌而疏远。
“你说有很急的事，是什么事？”
“纪文修。”莫飞看到这样的纪文修，不知怎么有些紧张，深吸了两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出话时声音还是抖的：“纪文修，我替你游泳比赛赢了，你当时答应了我一个要求，你还承认吗？”
纪文修看起来已经洗过澡了，穿着干净洁白的中式睡袍，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显得从容整洁，十分美好。他闻言，点点头：“当然，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莫飞走近两步，眼巴巴地看着纪文修：“我要你不可以再跟我赌气了！”
纪文修一愣，怔怔地看着莫飞。
第十八章
“不管那天我说错了什么，还是做错了什么，你都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可以吗？！”莫飞看着纪文修，见他不说话，也不答应，不禁有点难过，可怜兮兮地握紧拳头揉眼睛，装作没在伤心只是眼睛痒痒了的样子。
纪文修看他眼睛红红的，心软了，问道：“你说的急事就是这个？”
“这还不算急事吗？你到底答不答应我啊？！”
纪文修无奈，点点头：“好吧，我不生气了。”
“那太好了！我们还是朋友吧？！”莫飞蹦到纪文修面前。
“是。”
“那朋友有困难，你要不要帮忙？”
纪文修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原来是想要我帮忙？你直接说就是了。”
“可是，比起要你帮忙，我更想继续跟你做朋友！”莫飞拉着他的手：“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可以自己想想办法。”
“到底是什么事，说来听听吧。”
莫飞把沈凌父亲的事情说了。
纪文修听完，眉头不禁轻轻蹙在一起。
莫飞以为他正在为难，连忙说：“如果太为难就算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不是多大的事，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为你办到。只是——”纪文修审视地看着莫飞：“你对沈凌究竟是什么想法？你很在意他家的事情。”
“我跟他也是朋友，就像你跟我是朋友一样。”
“只是朋友而已吗？”
莫飞用力点头。纪文修这么问，一定是有点恼他在沈凌面前献殷勤了吧，说不定还要怀疑他对沈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莫飞不想让纪文修误会，唯恐点头的力度不够，连连保证：“我真的只是拿他当朋友而已。”
“好，你先跟爸妈去爷爷奶奶家吧。”
“那这件事……”
“我会办好。”
小乔开着车带莫飞回到了家里，文迪带着人找他都要找疯了，见他回来，不禁有些生气，问他上哪儿去了。
“我……我去纪文修家跟他告别了。要去爷爷奶奶家住，肯定好几天都见不到他了。”
文迪听见纪文修的名字，只得道：“下次记得带上手机，你这样会让爸妈着急的。”
莫飞点点头。
一家人带着行李和仆人们上了飞机。爷爷奶奶家在临市，飞机开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爷爷已经派了人来接，正等着。莫飞从没来过这里，看谁都有点陌生，心里又记挂着沈凌家的事情，不知道纪文修要怎么做，心里有事，脸上就有点神情恍惚，梦游似的跟着爸妈往爷爷奶奶家去。
莫家老宅子很大，莫老爷子今年快八十，精神矍铄，莫飞看到他，就像看到老年版的莫振生，不免有些惴惴的。
莫老爷子看到他倒是很开心，他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孙子就只有莫飞这么一个，自然是放在膝头百般宠爱，见到莫飞瘦下来，居然心疼了，责备莫振生：“一定是你成天让他学这个学那个的，把飞飞都折腾瘦了。”
文迪在一边说：“爸，瘦下来才好，飞飞的身体现在好多了，胃都不太疼了。”
一行人相携着进了府邸内，莫飞跟奶奶问了好，文迪指挥佣人们把行李分送到各个房间。
莫飞心事重重，折腾累了，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他在莫家老宅四处闲逛，陪爷爷下下棋。爷爷居然也喜欢看武侠小说，只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就让莫飞念给他听。
如此过了两天，到第三天，莫家来了位不速之客，是纪文修。
“我是来邀请莫飞出去玩的。”纪文修坐在莫家的客厅如是说。
莫飞见到纪文修，立刻就按捺不住，想问问沈西的事情有没有眉目了，可还得忍耐着等爷爷奶奶文迪与纪文修寒暄。
纪文修倒是十分的好脾性，和长辈们客套寒暄，应答得体，坐了快半个小时，长辈们才放他们出去。
纪文修拉着莫飞上了车，立刻对司机说：“去停机坪。”
“我们要去哪里？”
“去石车河市，要人。”
“已经打听到沈凌他爸爸的下落了吗？”
纪文修嗯了一声：“有人想买他的肾。”
“啊！”莫飞十分惊诧，看着纪文修。
“商家的小儿子商从君要做换肾手术，一直找不到匹配的□□，直到线人帮商家探寻到了沈西。沈西的肾，刚好和商从君匹配。听说沈西好赌，商家就让人引诱他签下协议，赢了得到五百万，输了就捐出一对肾。”
“一对肾？”要一个正常人捐出一对肾，这跟要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纪文修点点头：“这是我这两天查到的。事不宜迟，我们要快点赶到，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
“纪文修，谢谢你。”
“谢我的话先不急着说。”纪文修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小憩。
莫飞心神不宁，不知商家是什么来头，他们能不能把人要回来，如果商家不肯给，他们该怎么办。
这次欠了纪文修这么大一个人情，他又该怎么报答？
几个小时之后，飞机在石车河市外的停机坪着陆。因为纪文修是借用姬家的停机坪，所以姬家已经派人在这里等着了，是跟纪文修一个辈分的姬家嫡孙姬游。
姬游的年纪比纪文修大点，24岁，江临纪退淇山姬这事情发生的时候，他21岁，刚好在外面读书，对家里的长辈们居然会被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怼得说不出话来十分诧异，不以为然，这次听说纪文修要借用他们家的停机坪，他主动请缨过来接待，正是想会一会纪文修。
“纪世弟远道而来，辛苦了。愚兄姬游。”姬游微笑道：“接风洗尘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纪世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