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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省得了。”葭辉点头,“配好药后我亲自送去。”
常羲不忘叮嘱他道:“务必多加小心。”
“下一个……唔,是在西昆仑吗?”准提刚刚与尸弃分别,这是他度化的第四人,下一个根据宿命通的征兆显示降生在西昆仑。
“这下又得用神境通赶路了,下一位与我有缘的道友……”他感慨了一句,迈步前行,瞬息之间已经出现在十万里之外。
万里风波一叶舟
月游星君葭辉将常羲一事禀告给了帝俊,帝俊对此颇为重视,命月破星君、月厌星君一并去镇守太阴星,又亲自在太阴星上设置一重禁法,一旦有巫族出现,他本人就会感应到。
“我要将有关常羲的天机进一步扰乱。”凌霄殿内,帝俊皱眉道,“伏羲道友来帮我一下,不能让巫族的人发现常羲的藏身之处,避免她有杀身之祸。”
“帝俊道兄言之有理。”伏羲点头称是。
“那巫族圣人逍遥天尊呢?他的圣人神通你们可以蒙蔽吗?”鲲鹏心怀疑虑地问。
“恐怕不能,但我估计那逍遥天尊一时间腾不出手来做这件事,否则常羲就没有机会与我等进行联络了。”太一道。
“怎么没见女娲道友来?”羲和忽然问道。
“她心有所悟,要闭关一段时日。”伏羲解释说,“自从紫霄宫止讲以来,娲妹便常常如此了,或许是要有所突破了吧。”
“女娲道友若是能更上一层,于我天庭倒也是一件幸事。”帝俊颔首道。
荒山之上,后羿精赤上身,正在练习一套拳法,拳出有声,空气中传来阵阵爆响。
“你这么练,一辈子都只能是普通巫人。”常羲冰冷的声音从洞中传来。
“还请嫦娥姑娘指教。”后羿停下动作,向洞中遥遥抱拳道。
“这拳应该是锻炼你周身肌肉的吧?你把它打得虎虎生风又有什么用?为了出拳的快速,有些动作反而不标准了。”常羲说,“应该充分舒展肢体,将每一个动作所锻炼到的肌肉都使用上,不要一味追求刚猛。”
后羿有些不解:“可是族中长老说,我巫族顶天立地,凭的就是一腔血气,所以族人务必以阳刚为美、以豪爽为上,处事如是,修炼亦如是。”
“哼,你那个长老是什么境界?”
“长老他已经是巫人后期,是仅次于族长巫立的第二高手。”
“巫人后期……这便是了,孤阴不生,孤阳不长,阴阳相合方为道。他不明白这个道理,刚直有余,圆转不足,自然难以进入小巫境界。”
“那……”
“你莫要听他的,我看你不修神通、只练气力,应该是力之祖巫强良的下属部落吧?练肉易筋、淬皮锻骨、壮脏洗髓、凝血修窍,最后提炼盘古精血,如此修行,直至成就祖巫真身,是也不是?”
后羿愕然:“嫦娥姑娘竟对我巫族炼体之法如此了解?不错,只不过最后一步是成就盘古真身,祖巫仅仅是成为盘古前的阶段。”
“盘古?开天辟地无数载,我还没听过哪个巫族修成盘古真身的呢!最高不也就是祖巫吗?”常羲心里不屑,却顾及对面这位是巫族,念头转了几转没有说出来。
“另外,你一味苦练也是不够的,须得有药物辅助,为你提供充足元气,这些你的族人总告诉过你吧?”常羲对后羿的疑问避而不答,自顾自道。
“这个自然,我们常常要外出捕猎妖兽、收集灵草,借此来滋养身体。”
“你们全族多少人口?所有的人都去捕猎采集吗?”常羲问。
“呃,族长与列位长老素来是不去的,还有负责炼药的药巫、负责炼器的器巫,没有自保能力的幼童、孕妇与重伤者,他们都不会去。”后羿没有说出族中人数,因为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关乎一个部落的安全。
常羲继续道:“让我猜猜——你们辛苦收集的那些资源主要都供给了族长与长老们,还有药巫器巫了,对吗?”
后羿下意识点头,随后才想到对方看不到,张口说:“是的。”
“这样吧,我指点你去找几种天材地宝,你自己偷偷使用,不要告诉他人。”常羲道,“你能保密吗?”
“……可以。”后羿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
“嗯,你且听好……”
准提运起神境通,向着下一处转生地址赶去。那是在西昆仑之地,他知道凭自己现在的速度,没个十数载光阴是到不了那里的。所以脚上速度不停,心中却不急不躁,如古井磐石。
不知不觉间,他心有所感,忽然住步停了下来。
“奇怪,竟然感觉心念被隐约牵引,宿命通并没有显示这里有人转世啊?”准提有些纳闷。
前面恰好有一截断崖,准提顺势走到崖边登高望远。只见下方有一座钟灵毓秀的山谷,被黑压压的人影包围着,如同海潮风波中的一叶孤舟。
“这不是琉璃谷吗?”看着谷中的那三间熟悉的茅舍,准提扬起了眉毛,回忆起当初与接引一道把日光、月光送到这里求医问药。
“这些修士……倒是奇怪,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准提以天眼通观察下面景象,疑窦更甚。原来那围着琉璃谷的数万修士都统一戴着狰狞面具,面具上獠牙凸出、眼球夸张,看上去凶神恶煞。而且这些面具上都附有法术,天眼通看之不透。
他盘算了一下,决定去察看究竟,琉璃谷的药师道人也算是他的旧识,若是真地遇到麻烦也好帮衬一二。金仙之后,一切行动皆不违本心,他既然起意帮忙,自然要切实去做。
“这位道友,在下准提道人,不知此地出了什么事?怎么这许多道友全围着这里?”准提走到外围,随便找了个戴面具的修士问。
那修士瞅了他几眼:“我夜叉族在此有要事,道友若是无关外人,便请离开吧。”
准提皱眉,夜叉族他也有所耳闻,这一族族众广大、分为两支,一支面貌凶恶、身材魁梧、天生力大,往往在三界各地做杂役,譬如四海龙宫的巡海夜叉,天庭的黄巾力士,都是如此。而另一支则远遁西方,隐世不出,销声匿迹。
如今这自称夜叉的修士从身材看明显不是前者,后者倒是罕见,不知为何出现。准提心中升起好奇心,更想要一探究竟。
“这些夜叉无暇顾及我,若是想在他们与琉璃谷之间引起注意,还须先声夺人。”他如是想着,长笑一声,脚下运起神境通,刹那间就来到了琉璃谷口,夜叉众前面。
“各位道友,在下西方准提,乃是琉璃谷药师道人的好友,这里有礼了。”
为色相故献至宝
“你这道人当真是琉璃谷主人的好友?”领头的一个戴青色狰狞铁面夜叉问。
“正是。”准提笑道。
“何以见得?”那夜叉明显不太信他。
准提转身面向山谷,合什一礼:“药师道友,贫道西方准提,还请赐见。”
不多时,一抹琉璃宝色自谷中射出,飘飘渺渺,笼罩在准提身上,随即一股柔和力道传来,准提未加抵抗,被摄入山谷之中。
“准提道兄怎地现在来访?”药师道人见准提落地,有些焦急地说,“如今数万夜叉将我琉璃谷团团包围,若想出去,可真是千难万难。”
准提这才定下神来仔细打量药师道人:“阔别万年,道友风采更胜往昔,可喜可贺啊!”他说得不错,药师道人潜心苦修,已经触碰到大罗门槛,比起当初未至真仙,不啻于天壤云泥之别。
“唉,道兄真是说笑,我已经看不透道兄的修为,神念中我面前只是一片虚空。”药师道人摇头道,“准提道兄的精进还要甚于在下,如今这困境倒是有法子解决了。”
“药师道友可否告知在下详情?”
“那是自然……”
原来,药师道人在成就金仙时明了本心,发愿为众生解除疾苦。他本身就擅长医疗之术,来这里求医的修士不仅不会受到拒绝,还往往能药到病除,上万载的名声积累下来,药师道人在这方圆千万里内也算是颇有盛名。
半月之前,有个受重伤的夜叉来琉璃谷求医。那夜叉其中一伤处在脸,若是自己修养治疗的话痊愈后也不免毁容,药师道人却施法帮他重塑面容,包括被击碎的鼻梁骨都再次垫了起来。这位夜叉容貌不但没有受损,反而比以前英俊得多。
结果几日之前,夜叉族倾巢而出,浩浩荡荡,来到这琉璃谷外,将此地团团包围。
药师道人起先大吃一惊,还以为那个找他治疗的夜叉是他们族中的什么通缉对象。结果领头的几个夜叉述明了来意,药师道人却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原来,这一支夜叉便是当初远遁西方的夜叉族。他们一族因为相貌身材缘故,受到东方的夜叉们排挤,无奈之下才举族迁徙到亿万里之外。
东方的夜叉族,青面獠牙、身材高大魁梧。而这一支却大为不同,男子面容俊美、身材修长,女性却面黄丑陋、体形矮胖,偏生脾气还暴躁泼辣,以至于许多知道情况的种族都将本族的悍妇称为“母夜叉”,传为一时笑谈。
结果如今他们见到药师道人竟然有重塑相貌的能力,便全部过来,希望药师道人为他们族中女性一一改换面容,让他们在其它各族面前扬眉吐气。若是可能,最好将他族男性的面容也变了,变得更威猛一些,让他们有望回归东方本族。
药师道人以前都只是救治伤病,这种改换容貌的要求倒是头一次听到。他对此觉得很荒谬,自己辛苦修持至今的法力医术不是来干这种莫名其妙的事的,所以就一口回绝。
未曾想夜叉一族都是执拗性子,认准了一件事就不再回头。药师道人不答应给他们重塑容貌,他们就把这里围住,直到药师道人改主意为止,如今已经围了三天三夜了。药师道人对他们无可奈何,打又打不得,赶又赶不走,真的去做又与自己金仙本心相悖,只好就这么僵持着。
“这不就是‘整容’吗?”准提心想,早在洪荒时代居然就有了。其实想想也是,夜叉族虽然不是天人,却有亚类之处,化形之身极似先天道体,也就没有一般妖族化形改换面容的机会,当然是长什么样就只能是什么样了。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准提点头道,“我且出去为道友跟夜叉们说一说。”
药师道人还想说什么,思及准提的修为,就没说出口,只是道了句“万事小心”。
准提缓步走出琉璃谷,眼见为首的那个戴青色鬼面的夜叉开口道:“准提道友,看方才的情形,我们确信你是药师道人的好友,想来我们举族围困这里的原因你也知晓了,还请代为转告药师道人,若是他肯答应这件事,同意损耗法力来将我们一族改换面容,我们愿意将族中至宝青莲宝色旗奉上。”
“青莲宝色旗?!”准提眉毛一动,心中暗想:洪荒传闻,天地开辟之初,五行之气繁衍化生,有五件先天防御至宝由此而生,然而除了真武皂雕旗落入北方玄武手中,在龙汉初劫末曾出现过一次之外,其余几件就再无下落。
不过,准提根据前世记忆推测,大抵猜到另外四件法宝应该是离地焰光旗、玉虚杏黄旗、青莲宝色旗与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