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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不需要问了。
贺向晨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护卫用这样亮闪闪的目光看着他。不过也没有必要细想，接过护卫队队长递给他的粒子枪和激光剑，贺向晨毫不犹豫加入了战局。
他用自己战斗，诠释了何为暴力的美感。
安格尼斯黑沉的双眸尾随着贺向晨的背影，看着他果断开枪，看着他用最简洁的杀招收割敌人的性命。在战场上，他永远是最耀眼的存在，不论何时何地。
干涩的唇亟需唾液滋润，安格尼斯忍不住舔了舔上唇，却发现自己更加干渴。
贺向晨抽出激光剑，殷红的鲜血从剑身滑落下来，淌落在地面上。最后一个敌人轰然倒地，他的表情定格在惊恐和不敢置信的那个瞬间。
得救了！
众人短暂的欢呼过后，猛然想起他们还在审判于启明的法庭上。他们尴尬地看向于启明，却发现他已经把武器交还给了护卫队队长，正安静地站在台下。
审判长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反倒是贺向晨率先打破了沉寂，“我没有背叛联邦。”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原本用来投影证物的投影仪，突然出现了一段录影。上面到处都是联邦军人和异种战斗的画面，异种长着尖锐地獠牙和锋利的口器，一旦攻击到人，就会瞬间把人吸干。
“异种入侵联邦边境，边防军死伤无数。我随同联邦第二十一师，从侧翼绕进异种巢穴，拼死毁掉了异种母体。二十一师共三千人，活下来的不到三百人。那年我十七岁，被赋予上尉军衔。”
贺向晨的声音清冷，像是在陈述一件很平凡的事情。可所有人都被录像上残忍血腥的画面所震慑，而这不过是他军旅的开端而已。
“二十岁，联邦三分之一星球失联，我奉命去调查却遭遇伏击。为了将破译干扰的密码带到失联星球，我和我的战友们浴血奋战，杀出一条血路。那场战斗，只有我和十多个战友活了下来。我们将密码送入失联星球，摧毁了特尔玛帝国的阴谋，我也因此被赋予少校军衔。”
“……”
投影仪上的画面层层递进，像是一本回忆录，记载了于启明这个人十年的军旅生涯。
他能成为最年轻的五星上将，靠的不是显赫的家族，甚至不全是他无与伦比的天赋。他是真正踏着鲜血和尸体，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他为联邦倾尽所有，现在却要被联邦打上叛国的罪名！
法庭沉默了，星网安静了，这世上最令人心寒的事情，莫过于将军人的一腔热血，抛洒在冰冷刺骨的耻辱柱上。
审判长闭上了眼睛，或许他已经不再适合这个审判长的位置。
因为他已经对这个“罪犯”，产生了极端的倾向性。
“我不怕死，但我不接受这样的审判，”贺向晨穿着囚服，却向所有人行了一个军礼，“我会向诸位澄清自己，但前提是我必须活下来。只有活着才能去挖掘被深藏起来的真相。”
他的语气真诚恳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没有人敢开口支持或者反对，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很有可能就上升到了政治立场的问题。唯独那位护卫队队长走了出来，单膝跪在贺向晨面前。
“我相信您，史蒂芬愿意追随您，陪着您洗刷冤屈。”
史蒂芬昂着头颅，目光虔诚地如同信徒。
贺向晨走到他面前，把他扶了起来，“谢谢你，但是我更希望你平安地生活。这个给你。”
说着，他将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片刻之后，一枚勋章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我所有的勋章都封存在我的军装上，唯独这一枚封存在我的身体里，”贺向晨将勋章递给史蒂芬，“这枚勋章象征着希望，好好保存，总有一天它会焕发出属于它的荣光。”
史蒂芬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含着眼泪，一边点头一边不住地说：“我会的，上将大人，我等着您载誉归来！”
贺向晨但笑不语，转身离开。幸存的护卫被他不断的前行分至两侧。没人敢不自量力地阻拦他，也没有人愿意去阻拦。
法庭外停放着许多飞行器，大多是前来观礼的记者的。这大大方便了贺向晨。拥有了于启明的记忆，他在机械上的知识完全不亚于一名从业十年的维修工人。更何况他还有009的帮助，很快，他就成功篡改了一架小型民用飞行器的数据，让它成为了自己的代步工具。
而法庭上，史蒂芬捧着那枚勋章，还沉浸在偶像送给他礼物的欣喜之中。
“给我。”
突然，史蒂芬感觉到脊背一凉。或者说他一直都感觉到有人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只是他刚才太过于激动，以至于忽略了这种感觉而已。
“我说，把东西给我！”
安格尼斯危险地眯起双眸，他一步跨到史蒂芬面前，抬手就要抢！
史蒂芬连忙退后一步，将勋章死死护在怀里，“你是谁！为什么要抢我的勋章！”
闻言，安格尼斯脸色更难看了，“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我最后说一遍，把勋章给我，不然你就死在这，自己选。”
史蒂芬分明感觉到了杀气涌动，他惊愕地看着安格尼斯，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在这杀了他！
“上将把勋章给我，让我好好保管。就算是死，我也要守护它！”史蒂芬执起激光剑，“要抢勋章，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吧！”
安格尼斯黑沉的目光落在史蒂芬身上，杀意有如实质，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切割开。片刻之后，他才挪开了目光，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大门。
菲尔和威廉对视一眼，连忙追了出去。
一名护卫赶过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史蒂芬，愤愤不平道：“神经病啊，我看他就是嘴上厉害，真要打就怂了！”
史蒂芬凝望着那个人的背影，他总觉得并不像护卫说得那么简单。至少那一瞬间，他是真的感觉到了生命遭受威胁。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安格尼斯！”人群中，身材高挑的女记者失声喊道，“天哪，是那个号称游走在暗夜里的魔鬼，安格尼斯！”
第4章 星际第一监狱
民用飞行器到底支撑不了多久，还没出联邦星域，就已经提示燃料不足。
“009，你能帮我临时伪造一个身份吗？”
贺向晨打算先找附近的星球降落，再寻找能源补充。但是他的身份证明全都被收走，一旦空间站提取了他的基因，第一时间就会派人将他遣送回去。
009显然对难得能帮上宿主的机会格外上心，“宿主放心，包在009身上。”
很快，009就为他量身定做了一个假身份，用的是贺向晨的名字，履历和身份都是伪造的，但是在联邦登记系统上却能找得到。
贺向晨很是满意。
可没想到，变故突然发生了！
飞行器的雷达屏幕上显示出有一架星舰在它身后不到五十光年的位置！对方速度极快，几乎在贺向晨下达了加速指令后，那艘星舰就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无奈之下，他只好降低了飞行器的速度。
下一刻，飞行器的提示音响起：“通讯请求，是否接受？”
贺向晨还没选择，飞行器就自动选择了接受。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这艘星舰的性能应该远在飞行器之上。
通讯接通，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贺向晨看了两眼，才想起他在法庭上见过这个人——就是在骚乱发生之后，淡定地坐在原地的男人。
看来这个人不是蠢，而是真的丝毫没有惊慌。
“于上将，我知道你在想办法离开联邦星域。但是以你现在驾驶的飞行器，根本不可能突破联邦的防卫系统。”
俊美无俦的男人优雅地交叠起双腿，猎豹一般的目光呼之欲出。
贺向晨不经意对上他的眼睛，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沉声问道：“所以呢？你想做什么？把我绑回去向联邦邀功？”
“不，上将大人误会我了。我可以帮你逃出联邦，还能给你一个身份，甚至你想要去追查所谓的真相，我都能帮你。”
“你的条件呢？”
安格尼斯眼神闪了闪，随即笑道：“我要那颗资源星球，我想上将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成交。”
贺向晨话音刚落，就看到星舰接引通道打开。他驾驶着飞行器进入了接引通道。
“欢迎来到罗克底号，很荣幸能有和于上将合作的机会。介绍一下，我叫安格尼斯，他们是我的副手。”话音下然而止，他丝毫没有继续介绍两位副手的意思。
倒是贺向晨微微一怔，“安格尼斯？是在阿尔法星系流窜的星盗？”
安格尼斯绅士地让出身侧，“我更喜欢你用‘盘踞’两个字。”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股缱绻的嘶哑感。
贺向晨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一样，不带任何情感地瞥了他一眼，“随你，但我觉得没有什么差别。”
上将不负责剿灭星盗，但也绝不喜欢和他们同流合污。
安格尼斯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嘴角的弧度却没有消减半分。他走在贺向晨身前，耐心地为他介绍罗克底号的内部设施，像是个尽心尽责的导游。
菲尔和威廉跟在他们身后，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今天恶魔转性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绅士？热情？这可一点也不像安格尼斯的性格！
贺向晨十分配合地跟着安格尼斯参观了他的罗克底号。不得不说，这是一艘功能齐全，性能优秀的史诗级星舰，在战斗中，这艘星舰能发挥的作用，不亚于一座布满激光炮的移动堡垒。
“我想是否可以谈一谈接下来的计划了？”贺向晨微微颔首接过菲尔递给他的咖啡，“我希望安格尼斯先生明白，我是一名在逃的犯人，自由的每一秒钟都对我弥足珍贵。”
安格尼斯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既然上将大人这么着急，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指控你背叛联邦的证物一共有三个，第一份证物是上将大人和帝美拉星国王的音频文件；第二份证物是你在帝美拉星星系中拥有的财产证明；第三份证物是一份有你亲笔签名的资产转移。”
贺向晨点了点头，这三样证物在法庭上都呈现过，所以他才感觉到有些头疼。
这个世界的病毒到底附在了谁的身上，才能在于启明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获取了这些以假乱真的证物？
要不是他能确定于启明没有做过这些事情，恐怕连他自己都会觉得于启明背叛了联邦。
“你打算从证物入手？”贺向晨迅速找到了关键。
“没错，”安格尼斯示意威廉将星图构建出来，“上将大人请看，这是帝美拉星星系的星图，我们要避开边境，就必须在普拉达星域进行空间跨越，从而抵达帝美拉星星球。只有在那里，我们才能收集到足够和这些证物抗衡的证据。”
贺向晨略带惊叹地看着威廉构建出来的星图，上面展现的庞大信息量，要比联邦现存的丰富得多。
“很不错。”他随口称赞了一句。
随后就看到那副几乎完美的星图突然崩塌，变成点点蓝色的光落在地面上。
威廉敢发誓，刚刚安格尼斯看他的眼神，绝对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不，要比以往更加可怕！
贺向晨狐疑地看了安格尼斯一眼，对方友好地勾了勾唇，“抱歉，小孩子还不能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