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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杜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摸着薯片,“咔嚓咔嚓”咀嚼着,“既然姚女士这样要求了,我会照办的。”
说完他施施然起身,拂去身上的薯片碎屑,扶了扶眼上的金丝眼镜,又是一副人模狗样的精英范儿,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吃零食吃得油光满面的嘴脸。
“先生,有姚女士的电话。”
杜若敲开会议室的门,说完这句话后公司大小股东的目光齐刷刷投射在庭征鸣身上,不知道姚芊芊何许人也的满脸疑惑,知道姚芊芊是谁的则笑着调侃:“哟,老庭,你家那位这么不放心你呀,大白天就打电话来查岗?”
庭征鸣的眉头皱了起来:“跟她说我在忙,有什么话待会儿说。”
杜若状似苦恼地说:“我是这么跟姚女士说的,可姚女士非要您接电话不可。”然后他又好似不经意地补充了句:“电话里姚女士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刚才调侃他的那人噗嗤一声笑了:“老庭你就接呗,万一人家有什么要紧事呢!”
其他的人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反正正事也说完了,会议也结束了,他们纷纷起哄:
“接呗,万一真有急事呢。”
“是啊,我们不介意的,接就行。”
庭征鸣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扫视了一圈起哄的人,忍住心中的不耐,说:“把手机给我。”
杜若恭敬地把手机递过去,手指隐蔽地在屏幕某个地方蹭了一下。
庭征鸣刚接过手机,说了一声“喂”,一个音量放大了数倍的尖利女声响彻整个会议室——“庭征鸣,你儿子欺负我你管不管——!!”
姚芊芊在庭征鸣面前从来都是小意温顺、曲意逢迎的,庭征鸣从来没有听到过她这么歇斯底里的声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会议室里其他人倒是比他反应更快,互相对视一眼,表情是说不出的古怪。
看起来这是小情人跟儿子起冲突了?
庭蕤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静静看她发疯,心中啧啧感叹:这就撑不住了?这样的对手赢起来真没成就感。
其实从一开始,庭蕤就给姚芊芊布好了局。
他示人以强,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给姚芊芊施加无形的心理压力,把她的心虚放大数倍,使她自乱阵脚。
然后又故意用言语激怒她,利用她不善忍让,脾气暴躁的性格弱点,让她慢慢失去理智。
最后趁她头脑不清醒,引导她给庭征鸣打电话。她会说什么,他也预料得八九不离十。
至于庭征鸣那边,也是他早就设计好的,保证他会在“合适”的时间跟“合适”的地点接到这一通“诉苦”的电话。
而庭征鸣这么好面子的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庭征鸣的反应就是快步走出门去,按掉免提,低喝一声:“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姚芊芊在那头已经带上了哭腔,“他骂我不是东西,不知好歹,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庭征鸣的语气已经非常不耐烦了。隔着一扇门板,他忍不住猜测留在会议室的人会说些什么,尤其是他出来的时候已经隐约听到什么“家宅不宁”、“御妻不严”之类的话。有人在背后非议自己,这是爱惜羽毛的庭征鸣所不能接受的。
“他还说我是没名没分的情妇……”姚芊芊带着无限委屈说道。
关于这件事,姚芊芊心里不是不怨的。
当年关素素(庭蕤母亲)病重,她趁虚而入,顺利上位,关素素死后她就以庭夫人自居,入住庭宅。
看似风光无限,实际内里吃了多少苦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庭征鸣是个工作狂人,跟了他之后姚芊芊才发现这人眼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工作,他跟她聚少离多,忙起来的时候他甚至十天半月都不会给自己打电话。当然,其他时候他也从没给她打过电话,一直都是她主动慰问庭征鸣才会屈尊降贵地跟她聊几句,聊的话题也总是工作相关。
他会跟她说他做成了什么生意,完成了什么项目,公司又买下了一块地……他只需要她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若是她说起自己的近况来,他也只会敷衍几句很快挂掉电话。
有时候姚芊芊都怀疑庭征鸣其实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她只不过是因为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才会被他接纳,若是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她并不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可是她也没有退路了,为了勾搭上庭征鸣,她已经付出了一切。如今老家的父母跟她断绝了关系,女儿也看不起她,朋友纷纷离她而去,身边围绕着的永远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得势时她们会把她捧到天上,失势时她们也不惮于把她踩进泥里。
所以她不能退让,她一定要跟庭征鸣结婚,这样她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庭家女主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使被庭蕤说是“情妇”也没法理直气壮地反驳。
她这么多年的付出一定得得到回报才行!
所以她开口了,这句抱怨里有委屈不假,但更多的是试探,潜台词显而易见:她是不愿意做“没名没分的情妇”的。
然而……
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冷笑,庭征鸣说:“哦,他说的有错吗?”
“……”
那一刻,她如坠冰窖。
她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庭征鸣不耐烦地重复道:“我说他说的没错。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我不管,你之前对他做的那些事我也心里有数。之前他的保送名额是怎么转到你女儿身上的,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
她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全世界的恶意铺天盖地向她袭来,将她淹没。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说。
她还以为这么多年下来,他对她也是有些真心的,如今看来那是多么可笑,他对待亲儿子尚且如此冷漠,难道她还奢望他对她能有什么真感情吗?
她缓缓地滑坐在地上,无力动弹。手机也从她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她眼角余光看到庭蕤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她。
她听到了敲门声,以及庭蕤的一句“来了”。
什么来了?她慢半拍地想。
是别墅区的保卫人员来了。
他们问他:“庭少爷,需要搬的东西在哪?”
她看见佣人搬出了一个万分眼熟的红色漆皮箱子。
“这个。”庭蕤指了指那个箱子,然后转头看了她一眼,“还有这个。”
——她看到他的手指指向了自己。
把姚芊芊送走之后,庭蕤顿时感到清净了许多。
至于应青,她也是一个识趣的人。在目睹了这么一场大戏后她非常干脆利落地给庭蕤道了歉,说自己识人不清,误信了姚芊芊。至于事先说好的婚事,那自然是不算数的了。
庭蕤对她的观感不错,觉得她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是个人物,也不介意交她这么个朋友——当然,这是以他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思维来看的,实际上应青还把他当做小辈来看呢!
应青没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还约定好了下次拜访的时间。
送走了应青之后,白棠才连蹦带跳地冲到他面前来,眼睛亮晶晶的,满脸崇拜地喊了一声:“少爷!”
“怎么了?”
“你实在太厉害了!”
白棠现在对庭蕤充满了信赖,恨不能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奉为圭臬:“我按照你说的去看两个保安大叔了……”
保安收下了礼物,对庭蕤是赞不绝口,一叠声地夸他随和、有善心,还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们,他们保证随叫随到。
保安就是“送走”姚芊芊的那两个。姚芊芊那时可是挣扎得厉害,又哭又叫,什么脸面都不顾了,保安把她带走也是花了好大一番力气的。
“一点收拢人心的小把戏罢了。”庭蕤说,“你以后就会知道这不算什么了。”
白棠觉得自家少爷真的好谦虚哦。
她慢吞吞地说:“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少爷好厉害……”
庭蕤向她招了招手,白棠就乖乖低下头来,让他摸了摸她的头,听他说道:“你再替我准备一样东西……”
白棠乖乖照办,走出去老远才反应过来:奇怪,我明明比少爷要大啊,为什么在他面前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孩子……
拿到了那样东西之后,庭蕤拨通了他小叔庭成岩的电话。
姚芊芊解决了,那关于他血统的事,也该有个交代了。
第4章 第四颗樱桃
庭蕤没想到自己还会回到这个世界。
上辈子,他是在距离自己十八岁生日还有三个月的时候穿越到了异世。
一瞬间人生天翻地覆。
他被投放在幻兽森林,一个只有最顶级的法师和佣兵团队才敢涉足的著名凶地。
那里最凶恶的猛兽守护着珍稀的宝物,它们的獠牙和利爪会撕碎每一个胆敢踏足它们领地的不速之客。
而手无寸铁的庭蕤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一群饥肠辘辘的森林狼在他的百步之外纠集,它们呈半圆形合围过来,虎视眈眈,步步紧逼。
它们对于老成的佣兵来说只是森林最外围的低级野兽,对于庭蕤来说却是能轻易取走他性命的可怕的刽子手。
——最让他接受不了的是,在他眼里,它们还是他的同类,是跟他一样的兽人。
可那时的情况可不容许他有半分的犹豫,生死之间,不存恻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也正是在那时,他迎来了作为翼族的第一次蜕变。
雪白的巨翼刺破皮肤,肩胛骨破碎变形随后重组,纤长的手指聚拢成型,细嫩的皮肤被粗糙的硬皮所取代,指尖生出锐利的钩爪——
再之后便是淋漓的鲜血、横飞的血肉、纷落的白羽、痛楚的嘶鸣……
丢下十几具尸体后,狼群撤退了。
庭蕤倚在一棵巨树的树干上,粗重的喘息,生死一线之后空白停机的大脑才重新运作,他看着森林狼的尸体,在发现它们并没有变为人形之后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沉重的负罪感终于褪去——因为他知道兽人死去之后是一定会回归人形的,无一例外。
我杀死的不是同类,他庆幸地想。
然后他才开始正视自己身体的变化。
面临死亡的危机激发了他的潜能,引发了他的提前蜕变,背后因为翅膀挣脱而出所生的伤口依然隐隐作痛,然而如今他却顾不上那些,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自己的双手吸引住了。
他的右手已经完全变形成了鸟类的爪子,五根手指变为四根,呈前三后一排列,指头上生有锐利的爪钩——白羽王鸽可不会生出这样的爪子,这是惯于捕猎和战斗的猛禽的最佳的武器。
至于他的左手,他翻开自己的掌心,看到一片片绵延起伏、重重叠叠的山脉;看到波涛汹涌、奔流不息的江河;看到数不清的珍珠玉石、黄金白银从山坡上滚落;看到黑夜里放出万丈光辉的大树;看到生着老虎斑纹的骏马,拖着蛇尾的鱼,长着翅膀与脚的毒蛇……
何等的神秘奇异,何等的瑰丽壮阔。
更重要的是,他感到这一片山海与他心意相通,他看到其中的林木奇葩、珍禽异兽都可以清楚的知道它们的名字与特性,甚至通过意念就可以把它们从中取出。他可以在山海之间进出自如。
这是命运对于他的补偿吗?
为他过去十八年受到的欺骗与隐瞒,为他如今孤立无援,与世隔绝的悲惨处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