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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父亲对庭蕤那热切的态度,明显他对他来说不只是个简简单单的故人之子。而陆其宥,能问出那样的话,显然也是知情者之一。
――所以就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陆其森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内心的感受,只觉得一股闷气梗在心头,沉甸甸的压的他憋闷至极。
“你才知道?”陆其宥诧异地看着他,看到他难看的脸色之后立刻下意识地改口,“额……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应该想起来了……”
然而并没有。
其实陆其宥也挺奇怪,自从十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陆其森还躺在床上,包裹地严严实实跟个木乃伊似的,就这样被送往了十二区。
他所乘坐的车子是专门的医护车,陆其宥不跟他在一辆车上,但是听车上的医护人员说,他哥哥一路上也没醒过来几次,反而因为道路颠簸,伤口都开始流出了黄色的脓液。
然而就是这样,陆国锋也没有让车队停下来,反而要求加快速度,全力奔赴十二区。
等到了十二区,陆其森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陆其宥模糊地记得,那时候医生都好像给他下了病危通知,只是不知怎的,他哥就这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几十天之后居然奇迹般地清醒了过来,然后就是迅速地恢复了健康,再次能跑能跳,与常人无异。
然而他却不再提起过庭蕤,好像完全忘记了曾经有这么一个被他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宝贝。只是陆其宥有时候会看到他坐在简陋的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眼神空空茫茫,不知道在想什么,手臂总是虚虚地环抱着,好像怀里还躺着什么人似的。
但是后来他也渐渐不这么做了,他变得忙碌了起来。
一开始他要应对的是十二区本土势力的挑衅,十二区的居民打心底里排斥这一群从中区来的,他们眼里的权贵,但是陆其森却用自己的实力征服了他们,让他们心悦诚服,再也不敢来找他的麻烦。再然后,他就开始自发地开疆拓土,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
至于陆其宥,小孩子忘性很大,在有了新的玩伴和其他人完全都不提起庭蕤的情况下,他也就渐渐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等回到中区,再想起小时候那段记忆,他就觉得那是妥妥的黑历史,怎么会再拿出来大肆宣扬?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忘记了他。”陆其宥实话实说,“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儿呢,能知道什么?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去问爸爸,他肯定是知道的。”
“……”
陆其森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说道:“父亲他不会告诉我的。”
陆国锋本来就不愿意他跟庭蕤在一起,怎么会把真相告诉他,他不会想看到他们的羁绊加深的。
这下陆其宥也犯了难,他发愁了半天,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庭蕤?”
话说出口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出了个馊主意,庭蕤明明也不记得他哥了啊,问他有什么用?
没想到听到陆其森沉声说道:“你说的对。”
咦――?
陆其宥不明所以,但是他哥觉得可行那就行了,他这个局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陆其森却垂着头,脑海里回想起庭蕤说的那句让他纠结不已的话:“如果你的记性变好一点,你会知道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好像一语双关。
“那你们要好好沟通哦。”陆其宥有点不放心。
“我知道。”陆其森语气和缓下来,接着说道,“太晚了,回去睡吧。”
“哦,哦。”陆其宥一边应着,一边走出了门,在门扉合上的那一刻,居然听见陆其森破天荒地说了句:
“晚安。”
第一次得到这种待遇的陆其宥不但没有受宠若惊,反而吓了一跳:他哥莫不是中邪了?
于是后半夜,陆家这两人都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陆其宥是在担忧他哥的心理健康,而陆其森则是在想明天要怎样开口询问庭蕤,紧张得无法入眠。
而另一边。
庭蕤回到家后,也钻进了储藏室一直在寻找什么,白棠看见了连忙把他拉了出来,问他:“少爷想找什么?还是我来吧,这个储藏室是我爸爸整理的,大部分东西我都能找到的。”
储藏室实在太大了,密密麻麻地堆满了杂物,庭蕤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想找的东西,也就只好作罢,对白棠描述道:“一个白色的、上锁的日记本和一本蓝色封皮的相册。”
想了想,他又补充说:“锁是密码锁,相册里有我小时候的照片。”
白棠思索了一会儿,踩着梯子爬到高处,没一会儿找出了一个小盒子,捧到他面前:“您看看这是不是您要找的东西?”
“是它们。”庭蕤打开盒盖看了一眼,就确定了下来。
庭蕤回到房间,拿出了日记本和相册。
如果陆其森在这里,他会发现这本相册跟他从木箱里得到那本的一模一样。
庭蕤首先拿起了日记本,密码锁并没有拦住他,他不需思考就输入了代表他生日的四个数字,“咔哒”一声,密码锁应声而开。
日记本的内页写着一个他万分熟悉的名字――陆其森。
这一本日记的主人,也就是这个写下名字的人了。
庭蕤翻开了日记本,一开始上面都是非常简单的几句话,比如x年x月x日,领着一群小弟跟另一群小孩儿打了一架,确立了老大的地位,开心;x年x月x日,没写作业,被老师告了一状,挨了一顿竹笋炒肉,生气;x年x月x日,学会了爬树,但是却蹭坏了最喜欢的一条裤子,难过……
看完前几页,一个活泼好动,调皮捣蛋的小孩儿形象活灵活现,如在眼前。
庭蕤含笑继续看下去,后面故事的主角渐渐发生了变化:
x年x月x日,宝贝儿破壳啦!软软的,小小的,太可爱啦!他张开手要我抱抱,开心~
x年x月x日,宝贝儿开口说话啦,第一句话就是“哥哥”,只教了一次就学会了,好开心~
x年x月x日,宝贝儿说最喜欢我,还亲了我一口,我也最喜欢他了,今天超级超级开心~
……
满篇看下来,真的只有开心的等级不一样而已。
从头看到尾,庭蕤嘴角的笑容一直挂着,直到白棠上来敲门,说道:“少爷,庭先生带着客人来了。”
第58章 第五十八颗樱桃
白棠上了茶; 茶雾氤氲; 坐在对面的青年轻轻呷了一口,原本漫不禁心的表情发生了些许变化; 他开口赞叹:“好茶。”
初时清苦; 回味余甘; 细细感受,他还敏锐地发觉有一股微不可查的暖流从胃部产生,慢慢地游走遍全身,使他舒服得想要发出叹息。
他看庭蕤的目光带上了一点探究。
这是庭蕤掌心山海中出产的茶叶; 自然不是凡品; 而庭蕤拿它出来,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听了那句赞叹,庭蕤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庭成岩正坐在他的身边,表情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茶杯捧在手里,迟迟没有下口去喝。闻言心不在焉地也喝了一口; 什么没品出来,反倒烫的舌头疼痛; 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
青年姓吕; 名叫吕长青。庭成岩之前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但是却听过他在军部的赫赫威名。这人当年仅靠着一张嘴皮子就把他的政敌坑死的事迹还在军部流传,杀人不见血的手段不可谓不高杆。
庭成岩这次听说军部派来跟庭蕤接触的是这一位,担忧的程度再次加深。他想尽办法获得了陪同的资格; 就是希望关键时刻自己能够护住庭蕤,不要让他吃亏。
吕长青扫了他一眼,说道:“我想跟庭蕤单独聊一聊,烦请庭中校回避一下。”
“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庭成岩可不想留下庭蕤独自面对吕长青这样的人物,他怕庭蕤吃亏,对这人没有防备,反而会着了他的道。
“庭中校好像对我很不放心?”吕长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些许的威胁意味。
庭成岩很想大声地说一句“是!老子就是对你不放心怎么了?!”
话还没出口,他就被庭蕤轻轻撞了一下手肘,庭蕤说道:“我也想吕先生单独谈一谈,小叔你不是一直都想看看我书房里那本关于时空与宇宙奥秘的藏书吗?让白棠带你过去吧。”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看书了?时空与宇宙奥秘又是什么鬼?这个借口也实在太奇怪了吧?
庭成岩暗暗吐槽,但是接收到庭蕤“放心”的眼神,还是起身跟着白棠离开了。
客厅里只剩下了吕长青和庭蕤两个人。
放下茶杯,眼镜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雾气,吕长青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轻轻擦拭完然后戴了上去。
“那么我就直入主题了。”他眼睛紧紧地盯着庭蕤,与之对视,“我希望你能加入军部,接受军部对你的安排,好处就是军部会尽可能地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一切要求?”庭蕤微微挑眉。
“是的。名利亦或是权势,只要不超出我们的能力范围,你尽可以提。”吕长青微微笑着,显然不觉得有人能抵抗得住这种诱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庄毅河这个名字?”
庄毅河就是那个秋黄海东青兽人的名字,他的经历在翼族可谓是人尽皆知,一朝飞黄腾达,不知成为了多少人做白日梦的模板。
他的家族本来在七区,连个九流世家的末尾都算不上。那个家族曾经也经历过短暂的辉煌,只不过辉煌过后败落更快,军部找上门的时候,他们一大家子人正住在破旧的筒子楼里,还在为下个月的生计发愁。
然而庄毅河的血统检测结果一出来,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直接将庄毅河送到军部培养,换来了军部不遗余力的支持。
现在他们也是中区赫赫有名的世家,其他人不论对他们卖子求荣的做法有什么意见,至少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不过这都是看在庄毅河,不,应该直接说是军部的面子上罢了。
“说实话,你的血统比庄毅河还要高贵,按理说也该得到比他更好的待遇。如果不是检测出错,你现在早就得到了军部的大力培养,绝不至于现在还默默无闻。”
他的话语里流露出真心实意的惋惜,他是真的认为庭蕤如果从小就得到军部的培养,绝对会比庄毅河更加适合做翼族明面上的领导人。
“我不这么觉得。”庭蕤静静地看着他,“我倒是很庆幸我一开始的血统检测出了错。”
吕长青诧异地看着他,显然是没想到他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庭蕤继续说道:“起码我拥有庄毅河无论如何都得不到的东西,那就是自由。”
“……”
怔愣了片刻,吕长青不禁失笑,他觉得庭蕤的话实在是太过于幼稚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会想要追求那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自由?你是怎样定义这个词语的?难道不是拥有了更大的权力才会有更多的自由?拥有了权力,一切都会为你的意愿让步,你尽可以随心所欲,这难道不是自由?”吕长青摇着头,向后依靠在沙发靠背上,眼神流露出深深的笑意,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庭蕤不为所动:“那么庄毅河的自由就是被你们逼迫着娶一个又一个妻子,活得好像一个繁衍机器?”
“这是他作为猛禽的义务,你也同样,我们都应该为翼族的兴盛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吕长青淡淡地说。
“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