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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楚歌真的给方烛处理完淤青之后,他觉得自己已经奄奄一息了。
楚歌板着脸,捏着药油瓶子走向角落,坚决不再与方烛进行任何有可能的亲密接触。
方烛有点无措,抱着双膝,茫然地坐在篝火旁发呆。
他的小脑袋瓜子想破了,都想不出来,那个人走到一边去是为了什么。
他有一些委屈,又有一些不解,明明在梦里,这个人就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的呀?为什么醒来后,反而疏远了呢?!
。
楚歌问系统:“统子,有马赛克功能吗。”
系统说;“有啊。”
楚歌闻言,喜大普奔,说:“赶紧给我来一打,以后通通屏蔽掉。”
系统说:“不行啊,就你这点程度,远远没到达打马赛克的地步呢?”
楚歌:“……都脖子以下了哦!”
系统说:“你反正钢管直,多看他一眼又不会弯。”
楚歌什么都不想说,他郁卒地缩在角落里睡觉去了,半夜里感受到一股精神波动醒来,发现方烛面颊扭曲,正微微抽搐。
他估摸着是方烛精神力又出现问题了,反正昨晚已经被烧了一次,这次破罐子破摔,也干脆贴额将自己精神力送入。意外的是,这一次,并没有遭受太大的阻拦,他十分顺利地浸入了方烛的精神力世界。
系统告诉过他用精神力特质去压制方烛,但遗憾的是,楚歌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自己精神力特质究竟是什么——或者说李曼成的精神力特质是什么。
楚歌认为他的精神力特质并不像系统所说的是天火流星,因为他自己感觉过,他的精神力世界波澜不兴,连一丝风浪都没有。
火山世界里的熔岩已经接近于冷却,并没有新的岩浆喷发出来。楚歌尝试将自己的精神力铺展、延伸进去,无声无息漫过了每一个角落。他曾经担心过,自己的精神力强度能否支撑,却很快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他轻易地从山峰跳下深谷,又从平地回到山巅,绵绵密密的细雨淅沥而下,伴随着他出现,逐渐消弭了火山喷发后的热浪,在低洼处汇聚成一连串的小湖泊。
浅蓝色的光点在他的精神深处闪烁,又渐渐隐去。
楚歌若有所思,他的精神力特质是雨吗?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的锅子,我背了……
2017。5。27
第14章 ACT1·未来
14。
虽然有这样的猜测,但是楚歌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正确。他去问系统,结果系统的回答居然是三个字——“不知道”。
楚歌强烈表示不满:“连这个都不知道,我要你来做什么!”
系统说:“李曼成的是天火流星,你的我怎么知道?!”
楚歌说:“你们系统难道不下载数据包进行对比?满足宿主合理要求是最基本的条件吧?!”
系统说:“……对不起哦,暂时没有这项服务的呢!”
楚歌在脑子里深沉的叹气,仿佛一个芭比看着自己不成器的儿砸,眼里是深深的恨铁不成钢:“你这个系统,不热情,不礼貌,还一问三不知。”
系统:“………………”
楚歌说:“我怀疑你怎么通过上岗考试的。”
系统心想他还好奇楚歌是怎么在国家纯爱总局做到理论满分的呢!题目答得溜,实际操作也这么糟糕。
一人一系统在互相嘲弄中达成了精神的大和谐。简而言之,楚歌替方烛压制精神力,系统去看《AI的名义》,彼此不用语言接触,皆大欢喜。
长久的暴雨里方烛时常困顿,他一天中有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昏睡着的,每逢他眉头蹙起,楚歌便会上前贴额,潜入他的精神力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方烛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他的世界甚至彻底平息了下来,起码楚歌看不出任何火山喷发的可能。
然而精神世界的消停伴随着的是现实里的不平静,大概因为楚歌总是潜入他的精神力世界,以至于方烛对楚歌亲昵了许多,恨不得黏在他身后。每次只要一醒来,欲语还休的眼神及天真渴盼的表情就会将楚歌将的溃不成军。
楚歌竭力抗衡,但他的自制力……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而已。何况方烛怯生生看他的时候表情还特别可怜,简直让人觉着拒绝他就是一种罪恶。
楚歌对方烛的要求满足得越来越多,对李曼成性取向的怀疑也越来越大,等到三天三夜的暴风雨终于走到尽头的时候,楚歌看着枕着自己大腿酣然入梦的方烛,觉着自己俨然神经衰弱。
楚歌跟系统说:“统子,下个世界给我选个凶一点的目标吧,面目狰狞一点,身手强悍一点,总之实力越强大越好。”
系统一阵阵无语:“你想自寻死路吗?”
楚歌泪流满面:“我终于知道你先前说的和死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了,让我控制李曼成这人渣身体我还不如死掉,这厮前世是个泰迪精吗……”
这身体反应起来的敏感程度简直叫人大跌眼镜啊卧槽!
像第一天早上那种尴尬局面不是已经发生就是在发生的路上啊卧槽!
李曼成你这个人渣天天对着方烛硬还风流花心难怪被剥皮泡水做标本啊卧槽!
系统说:“你冷静点,小心铁杵磨成针。”
楚歌:“………………”
他时时刻刻掐自己大腿还不够冷静吗?掐的乌青都起来了!
楚歌说:“唉,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屏蔽我的痛觉吧。”
他这么怕痛的一个人,都告诉系统暂时不用提供痛觉屏蔽功能了,只有靠着远超出常人的痛觉神经,才能让他一掐大腿就冷静下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敏|感的神经和李曼成敏|感的身体简直是绝配。
如果只是这样,楚歌还是能忍的,真的,大不了痛一痛而已,李曼成的身体,自虐也不心疼。奈何他想消停,有人添乱啊!
事情转折在雨停后的那个早上。
方烛从睡梦里醒来,不知道梦境里梦到了什么,眼神水润,脸颊通红,见到楚歌,甚至还有些羞涩地将头低了下去。
下一刻,他就惊慌失措的抬起了头,少年仿佛受到了惊吓,小鹿样的眼睛水雾濛濛,泫然欲泣:“我要死了吗?”
楚歌一头雾水:“怎么了?”
这变脸变的毫无道理呀?
他顺着方烛的眼神下滑,然后看到了动静明显的双腿之间,与之同时,听到了少年近乎呜咽的哭音:“我也得了和你一样的病吗?”
楚歌:“………………”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你的解决办法就是跑路???
楚歌:三十六计走为上!
2017。5。28
第15章 ACT1·未来
15。
被暴风雨隔绝出的一方天地里,仿佛正在上演最荒诞不羁的戏剧。
演员粉墨登场,一个无助仓皇,一个惊讶迷茫。
少年的求助声带着巍巍的颤音,既低且软,被昏黄的火光摇曳到漫长,渐渐染上绮糜的光。
“……呜,好难受……身体变得好热,下面也变得好奇怪,难受。”
楚歌一生中从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场面。
他的嗓子像被人掐住了,一个字符也逃脱不出来,嘴唇动了动,只有破碎不堪的音节。他狼狈地背过身去,转头面壁,强迫自己不去看火堆那边泪眼朦胧的少年。
然而他能逃避掉画面,却逃脱不了声音。少年低低的呜咽声仿佛响彻在他耳边,怯怯的,乖乖的,宛如离巢受伤的小兽,拖着可怜兮兮的伤腿,独自在旷野里压抑而委屈地呻|吟。
楚歌不得不逼着自己飞烧的头脑冷静下来,他只差用双手捂住耳朵:“不,别多想,你并没有生病。”
他的回答不可谓不坚定,一字一字堪称掷地有声,散落在这方天地里,却没有收到任何预想中的效果。
呜咽的小兽哭泣得更加伤心了:“……你是在安慰我吗,不用这样的。我,我可以理解,其实,这就是绝症的吧……”
他不知道有多少的委屈与难过,雪白的小脸盈满水光,大滴大滴泪水滚落下来,啪嗒有声。
楚歌这两天几乎说不清被他哭了多少次,然而就算再多次,少年这样伤心又无助的样子也依旧招架不住。他试图辩驳:“不,这并不是绝症,你不要担心……”
方烛仰起了头颅,水光盈满眼眶,他望着楚歌背对的身影,哽咽道:“是吗?我不信,一个字也不信……我亲眼看到的,你总是生这个病,虽然你说很快就会好,可从来没好过。”
楚歌:“………………”
他的脸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刮了一巴掌,又仿佛被人拖到西伯利亚去,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完全僵固。
糟糕的是不知道是否因为言语的刺激,他的身体甚至有抬|头的趋势。
楚歌难堪地将头颅抵靠在山壁,仿佛要借助冰冷的泥土来让自己清醒。
系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饶有兴趣地给他翻译:“明白了吗?人家就是在控诉你,天天都硬!”
楚歌:“………………”
系统感叹道:“看你做的好榜样哦!”
泥麻痹李曼成,你个骗子无赖人渣,坑死劳资了!
背后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挥之不去,楚歌如芒在背,无比艰难地组织词语:“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这并不是绝症,只是人体的某一种生理反应。”
“是么?”
方烛低下了头颅,少年紧抱双膝,任由泪水打湿了裤管。他抽泣着,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呜咽,却完全没有办法,最终哭泣道:“……不用的,你不用骗我。我都知道,我能够接受的……”
潜藏于深处的阴翳浮上心头,方烛反而浑身轻松,他凝视着不远处的背影,就像看到了整个世界:“只不过是死掉而已,没有关系的……”
。
楚歌无比痛恨自己先前撒了那么拙劣的一个谎话,以至于眼下欺骗的泡沫越来越大,找不到任何办法挽回。若果他不因为自己的私心作祟早些告诉方烛这是男孩子身体正常的反应,也不至于变成眼下这场面。
——鸡同鸭讲,说也说不清。
方烛垂眸,慢慢地说:“能够在死前遇到你,真的很开心。”
楚歌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无比清晰地感受到语言是多么的苍白无力。没有办法回答,他只能闭紧自己的嘴巴,等待方烛的话语。
或许只有方烛经历时间,知道这并不是绝症,才能与他交流。
下一刻,楚歌就听到了足以将他灵魂都给炸成豆腐渣的话语。
方烛抽噎着,小小声地说:“……是因为我要死了吗?所以上帝听到了我的祈愿,让我在梦境中也能见到你。”
宛如一个重磅炮弹在周身炸开,楚歌深陷泥潭,再无逃脱之法。他想起来方烛梦醒时潮红的面颊与水润的眼眸,还有现下无可辩驳的身体变化,整个人都要当机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是什么颜色的梦境:“我一直在你身边。”
“可是我能感觉到……你其实,并不太想搭理我。”
方烛仰头,黑白分明的眼瞳里写满控诉,又蒙上一层名为难过的水光,泛起悲伤的涟漪。
楚歌转头,恰恰将之收入眼底。他震惊于少年敏锐的感知力,但此刻除了反驳没有别的选择:“我没有。”
“喔,临死之前,你能骗一骗我,我也很开心了……”
方烛低低应着,唇角拉开弧度,岂不知这样的笑容,几乎比哭泣还要难堪。
楚歌看在眼里,心力憔悴:“我没骗你,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