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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童回想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一张,朝着小姑娘描述了一下,得到了那只是一张简单心愿卡的答复,并不是特制的。他想了想,说:“我要写给自己的恋人。”
一张被剪裁成了心形的心愿卡被递了出来,捏在手中,谢童一时间失笑。
外形也太显眼了一些,并不符合他的性格,可此刻,全然按捺不住内心中的雀跃之情。
接过了递来的钢笔,凝视着心愿卡上的红线,手指轻轻缠了缠,在小尾指处打了个结。
谢童突然对在一旁等待的小姑娘说:“我打一个电话。”
一个请的手势,小姑娘耐心等待着,并没有催促他什么。
谢童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摁下了烂熟于心的号码,然而在将将要拨出去的时候,却迟疑了。大洋彼岸的国家,他现在这里是中午,到国内,已经是深夜。殷叔叔身体不太好,一向睡得挺早,他不想这个时候去打扰他。
况且,眼下也不知道,他还在哪个国家奔波。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谢童终究是任由屏幕黑下去了,内心有一种渴盼,恨不得即刻插上双翅,飞到他的身边。
便在这一刻,谢童心里一动,行云流水般的,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他阖上了钢笔,快步走回去,寻找到自己刚刚见到的那一张心愿卡,牵起手中的红色丝绳,径直栓到了那根红色丝绳上。
如同完成了一件大事,他含着笑,终于心满意足的离去了。
海风吹拂,贝壳风铃迎风而响,清脆悦耳,红色细线末端,系着的心形心愿卡,也慢慢飘动起来,露出了其上还未干掉的墨迹: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君飞到天尽头。
谢童。
风声咽咽,将心愿卡吹拂得飞舞不定,下午乌云忽起,狂风大作,一时间,竟然吹松了刚系上的红色丝绳。
如同某种不祥的预兆,心形心愿卡飘荡着,如折翼的蝴蝶般,翩舞下落,掉进了雪白绵软的细沙中。
不久后。
前来检查的工作人员捡起了落地的心愿卡,轻轻擦过上面的砂砾,对这一张心形卡片还有一点印象。
“奇怪,这不是下午那个小帅哥吗,他没有把心愿卡系紧?”
带着花环的小姑娘还是有一点印象的,毕竟,这个写卡片的游客难得一见的英俊,写的也是十分复杂的方块字,并且还提出要自己动手,将心愿卡系上。
“果然,还是不太熟悉啊。”
小姑娘叹了口气,脱掉鞋子,站到长廊的木质长椅上,熟稔的将这张心愿卡系上去。
她拍了拍手,跳下了长椅,不经意间回头望时,又见到了十分复杂的方块字,却不是下午那个小帅哥写的,是早早就挂上去了的,不知道已经在那里挂了多久。她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两张卡片,用同一根红色丝绳系了起来,只不过分别垂在末端,是以乍一看,看不出来。
“这估计又是一对恋人呢!”
小姑娘嘟囔着,好奇的去看上面的字,许愿长廊的心愿卡除却心形的那种外,还有这种一根丝绳系两张卡的,不过通常都只出售给双方都前来的情侣。
字迹多的那一张第一个方块字和下午那个小帅哥写的一样,后面的就不知道了。而字迹少的那一张,上面只有两个字。她认不出上面的字,只觉得都写的非常的好看,而如果她能够认出来,就会知道,那两个字,是代表着“确然如此”的意思:
然也。
。
谢童十分顺利的完成了交头任务。
下午,狂风大作后,乌云渐渐散去了,露出了蔚蓝晴朗的天空。
如同每一个前来游玩的旅客一样,谢童在海边租赁了柜子,他拿着从工作人员那里取来的钥匙,十分轻松的用钢丝撬开了隔壁柜子的门,并不动声色的将其中的金属管塞进了自己的异域风情纱质裤。
他在海边悠闲的晒了会儿太阳,又懒散散的起来,归还钥匙,领走衣物,撒着自己的木拖,回到了酒店之中。
临走前做的小标记都没有问题,并不像是被搜查过,当真没问题?
谢童坐电梯下了酒店,漫步在椰林海风之中,他慢慢的思考着此次任务,只觉得说不出的奇怪,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居然没有一点半点插曲,从头到尾都波澜不惊。
傍晚的海风,带着湿润的气息,还有丝丝缕缕的咸味。
不知走出多远,谢童走到了一家咖啡馆前,在抬头看到名为“时光”的招牌时,心中莫名的一悸。
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事情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悄无声息的注定。
谢童蹙起了眉头,无可名状,他伸手推开了咖啡馆的门,灯光暖黄,女歌手的嗓音沙哑而慵懒,带着淡淡的惆怅,是异域的风情。
他点了一杯咖啡,目光不自觉的掠过了墙壁,那上面贴了许许多多的照片,里面的主角各不相同,应当是以往前来旅游的游客留下来的。
还有字迹各异的明信片,被木质小夹子固定在细细麻绳上,沉淀着岁月的气息。
谢童清啜着咖啡,散漫看过去,掠过了写满字迹的明信片、熏暖发黄的照片,直到他的目光挪到了墙壁尽头,看到了夹角处影影绰绰的人物。
时光仿佛被定格,一刹间,瓷器落地的声响,惊碎了咖啡馆内的静谧。
如若未觉,谢童霍然起身,大步走到房间深处,在那里,墙上眉间含笑,或英挺、或漂亮的两个人映入了眼帘。
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高大青年蕴满温柔的眼。
轮廓锋锐,五官英挺,一向清明冷静的眼中,竟然含着淡淡的笑,几乎晕染了冷峻的眉梢。
如此的熟悉,竟如隔镜对望。
谢童颤抖着将目光转到了青年凝视着的那个人,那个唇角勾起,丹凤眼潋滟多情的少年。
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又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少年是年轻的,蓬勃的,活跃的,眉梢眼角褪去了阴郁冰冷,从内而外,都洋溢着欢喜甜蜜的气息。
刹那间正午时分,许愿长廊上清丽秀逸的字迹,再度浮现在目前。
千禧年元月一日,马德拉。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殷野歌。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谢……青橦。
谢童怔怔的盯着这一张照片,茫然的望着那其中,烟花下,缱绻多情的两个人,他们眉目含笑,彼此相对,其中的情意几乎都要满溢出来。
那是一张和谐融洽到极致的画卷,容不得任何一个外来者插入。
他们活在时光中,彼此唯一,相互交融。
而他……又算得上是什么?
脚步声在身边响起,似乎有人快步靠近,叽叽咕咕的喊着他听不懂的话。
谢童颓然跪倒在地,天旋地转之间,听到了刺耳的铃声。
“童童,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这么多,力不从心
姨妈痛不欲生,垂死病中……
。
谢谢不高兴的地雷×2
谢谢读者“糯米丸子”×25的营养液
2017。8。23
第108章 ACT3·罪血
108。
还能有什么消息; 比在所爱之人心中; 自己什么都不是,更加不幸呢?
刻意设置的铃声,只要一响起,便会告诉他; 是谁打来的这个电话。
然而往日有多么的欣喜,此刻就有多么的恐惧。
谢童手指捏的几近泛白,他怔怔的握住手中的电话; 听着那个无数次在梦里盘旋的声音; 清清泠泠的; 又轻轻沉下去,带着莫可名状的压抑。
眸中现出隐忍复杂的神色,他沉默的呼吸着,一言不答。
久久的没有回复,除却急促而激烈的呼吸声,隔着千山万海; 在沙沙的电流杂音中,显得那么的不清晰。
“童童?”
“你能听到吗?童童……”
那一侧的人在唤着他的名字; 似乎是在奇怪; 为什么明明打通了; 却没有人应答。
谢童心中像是被尖锐的长针扎了无数下,原本坚强的心脏被戳的千疮百孔,再没有一点完整的地方。
他怔怔的仰望着并肩而笑的那两个人,嘴唇嚅动着; 无比艰难的想要开口。
就在那一刹间,发烫的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电话被挂断了。
仿佛心脏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谢童心中一窒,周围的人似乎在喊着他,无数人影在一旁幢幢闪现。
“这位先生,您没有事吧?”
侍者原本是因为那一声响动来查看情况,在看到青年惨白脸色的刹那,先前那些要喋喋追问的念头全都散去了。青年背脊挺拔如松,五官英挺俊朗,明明是光彩夺目的一个人,此刻却无比憔悴,神色中一丝仓皇狼狈,只教人心中怜惜。
谢童向着侍者缓缓摇头,就在那一时,刺耳的铃声再度划破静谧。
黑暗的手机屏幕再度亮起,一个曾在心尖辗转缠绵的名字闪现在屏幕间。
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好像他不接听,便绝不会放弃,直到拨打到他愿意接起为止。
如同牵线木偶,谢童手指划过了屏幕,他听到一声陡然响起的、还有些焦急的“童童”,缓缓开口:“……殷叔叔。”
声音平缓且稳定,却不知怎的惹起了那一端的怀疑:“童童,你怎么了?”
谢童避而不答,转换话题:“是什么坏消息……”
那侧的人安静了一刻,一时间,手机里,能够听见的只有淡淡的呼吸声。
有那么一瞬,谢童盯着墙壁上的照片,便要不管不顾的问出口,然而在他能够沉下勇气前,那一侧的人先说话了,迟缓而又犹疑,似乎是有一些艰涩的:“……童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谢童敏感的追问:“……什么?”
回答的是一声饱含担忧的叹息:“你的妈妈,今天早上去世了……”
。
彤云密布,朔风渐起。
是九月夏秋之交的炎热天气,没奈何却尘霾萧萧,天空是晦暗的铅灰色,仿佛用画笔抹去了所有明亮色彩,徒留一片灰白。
再度踏上了故乡的土地,明明是熟悉的场景,遥遥望着,却恍如隔世。
谢童漠然前行,在出口处见到了并不陌生的面庞,是殷家大宅中偶尔会出现的人物,他多多少少有个印象。
见到他,来人迎上,恭敬的说:“小谢先生,殷爷正在家中等您。”
谢童淡淡道:“我母亲呢?”
来人说:“还在医院中。”
谢童似乎笑了笑,漆黑的眼瞳深不见底,缓缓道:“……我要去见她。”
来人道:“先生让您先回家中……”
迎着庞大的压力,后面的语句如同被骤然切断,戛然而止。
谢童一字一字道:“我母亲都死了,还不让我见她最后一面吗?”
来人一个激灵,迎着他压抑到极点、趋近于爆发的声音,再不敢多说半句,方向盘一打,十字路口拐上另一条道,直直朝着医院去了。
。
楚歌得到消息有一些突然,他放下手中的事务,忙忙地从公司赶到医院里,老远便见着谢童坐在空冷的太平间外。
铭牌上幽幽的闪现着绿光,青年背脊笔挺,却有股说不出的萧索孤寂味道,仿佛全世界都已经远去,只留下他一个人一般。
终于见着人,悬起的肝胆放下,多多少少是松了一口气。
楚歌轻轻走过去,便在那一时,垂头坐着的青年抬起了头来,他的眼眶并没有泛红,神情也尚还算得上平静,安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