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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左心道也是,似乎只要在顾结月的面前,于晚春便会变得十分的暴躁。
两个人在院子里面傻站着也不是办法,宁左有些无聊的走到了于晚春的房门前,本以为于晚春是不在的,却没有想到她刚一走过去,便见那房门被人从里面给推了开来,然后于晚春便冷着脸走了出来。
宁左被于晚春这动静给吓住了,正打算给自己擅闯院子找借口,便见于晚春一眼朝着她扫了过来,冷冷道:“你们过来。”
宁左无言的看了宁大一眼,后者对她点了点头,两个人便跟着于晚春走进了屋子。
进屋之后,于晚春先是示意走在最后的宁大将房门给关好,这才低叹一声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想知道这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宁左和宁大相视一眼,皆是点头。
于晚春其实根本也没有在等他们的回应,只是低着头沉思了半晌,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才能将事情说清楚,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紧锁着眉头抬眼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们两个皆是宁尧的子女吧?”
宁尧,乃是定慧教大长老,也是宁大和宁左的娘。
听到于晚春提起这个名字,两个人皆是微微一怔。
随即,宁大便脱口道:“难道你同我娘是……”
“情敌?”宁左接口道。
宁大连连摇头:“应当是相爱却不能相守……”
于晚春面色不善的看着面前这对兄妹,拧了眉道:“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
“……”
宁家兄妹脑补之心作祟,此刻见于晚春面色似乎丝毫不是那么回事,便又乖乖的都闭了嘴。
目光复杂的在宁大和宁左之间来回来了好几眼,于晚春似是叹惋的道:“你们在定慧教当中长大,宁左姑娘你更是神子,你们应当听说过一百多年前的祭天一事吧?”
“祭天”这两个字出口,于晚春的神情变得严肃至极,连带着看着二人的目光也是阴沉得可怕。
宁左和宁大亦是身体一僵,几乎是同时皱了眉。
祭天一词古往今来出现得并不少,但在这最近的一百年多年中,只有那么一次让所有人都难以忘记。据说,一百多年前,有一场从未有的大旱,整个天下死在这场灾劫当中的人数不胜数,而就在这时,不知是谁提出来,要祭天降雨。然而无论众人用什么供奉上天都没有用,最后还有人提出来,以命祭天,以血求雨。
若放在当下,众人自然觉得这是妄言,然而当时众人已经被逼到全无办法,疯狂的人们开始回应这以血求雨的说法,抓了孤寡的老人和失去亲人的幼童,修了祭坛将他们给送了上去。
巨大的祭坛当中,跪着上万人。
疯狂的人们开始拿刀杀人,老人,妇孺,接连死在人们的刀下。那一场祭天死了上万人,祭坛上四处都是血,四处都是因为挣扎而被切碎的断肢残骸。
而最后,只有三名孩童浴血走出了祭坛。
“当时被送去作祭品的一共有一万三千多人,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人。”于晚春双唇颤了颤,目光深远,好一会儿才地笑一声道:“不知究竟是不是上苍神灵降世,那三名孩童都被赋予了不同的能力。”
宁左眼神变了变,突然想起了世人对于自己的传说,便道:“那三个孩子,才是真正的神子?”
于晚春苦涩的笑了笑,摇头道:“可以说他们是神子,也可以说他们是浴血而生的恶果。自小便见了数千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又有哪一个孩子能够当真忘记?”
“不过幸而,其中一名孩童当真有通天之能,他与上苍对话,降下了一场大雨。”于晚春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末了又叹惋一般的道:“旱灾便这样解决了。”
像是一场闹剧,但却又是真实存在的。
只要是被威胁到了姓名,疯狂的人们什么事都能够做出来。
宁左的脑中出现了三名孩童浴着血自万人的尸体中爬出来的样子,不禁心中发凉,她想了想道:“那三个孩子,现在还活着吗?”
于晚春紧紧盯着宁左看,目光似有深意:“不死不灭。”
“……”宁左第一次知道这世上当真有人能够不死,但却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站在宁左身旁的宁大皱了皱眉,沉声吐出了三个字:“顾结月。”
宁左没有说话,因为她同宁大的想法是一样的。沉默着,宁左严肃的看着于晚春,于晚春点了点头,这才应道:“不错,不死不灭,小顾便是那三个孩子当中的一个,而当初血祭发生的地方,便是宁木镇。”
百年前,祭天虽死了许多人,但总归是换来了三名神子的降临,换来了大旱的终结。而那之后,众人怕此地怨灵太重,便将祭坛连同其中的无数尸体一同埋了起来,便在这宁木镇镇外不远处。
然而宁左的疑问依旧没有被解决,她很快问道:“可是为什么你们说这里会出事?”
“既然万人的鲜血能够让神子降临在这世上,便也能够化作戾气,毁了这个地方。”于晚春如此解释道。见宁左有些不相信的样子,他便又道:“你干娘也写了信给我,说是预言这里会出大事,而顾结月……他便是当年那拥有通天只能,与上天对话,使上天降下大雨之人,你说他为什么会知道?”
通天之能,与天对话,这种能力近乎可怕。
宁左脸色变了变,却听宁大低声问道:“究竟要如何才能化解这一场灾劫?”
宁左亦是想起了那日在青镇的时候那个女子所说的话,连忙问道:“我听一个人说,顾结月想要以命化解这场灾难,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是不死不灭的吗?”
于晚春摇了摇头,低笑一声却是不说话,而宁左看着他的笑,又想到了顾结月所说的话,他说,三日之后,让她杀了他。
她当时听来觉得这不过是荒谬,若当真是灾劫降临,又怎是他一个人死去便能够化解的?但若是当真如于晚春所说,顾结月便是那祭天当中活下来的三个神子之一,那么他便当真能够做到这一切。
想到这里,宁左只觉得自己头脑有些混乱,一面在想着关于祭天,关于灾劫的事情,一面又晃着顾结月那张漂亮得不似凡人的脸,渐渐地也就有些恍惚了。
若是当真到了那种时刻,若是当真她便是那唯一能够杀顾结月的人,她当真会动手吗?
她想不透彻,无论如何也是想不透彻的,那么便不想了。
宁左摇了摇头,起身往外面走去,于晚春依旧坐在桌前,头也不抬的问了一句:“你要去哪里?”
宁左眸光恍惚了一阵,答道:“我去找顾结月。”说到这三个字,宁左便又想起了先前于晚春所说的那个关于祭天的故事,一瞬之间只觉得自己对顾结月的感情也有些变了。
亲眼见灾劫发生,血流成河,人间地狱,平日里连神情都不会变一下的顾结月,从一开始到现在,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呢?
他说他活了一百多年,接下来的话便又吞回了肚里,想来他应当是有话想要同她说的,而她此刻,却是无比想要知道这一句的后半句究竟是什么。
见宁左推门离开了房间,于晚春也并未阻拦,只是微微抬了眼眯着看了那背影片刻,接着道:“小顾觉得自己有罪,一开始便没有想活下去。”
宁大跟着他的话问了下去:“有罪?”
“他以为那一万多人是因他才死。”
宁大无言,面上带了几分苦涩,却也并未多说什么。
。
宁左离开于晚春的住处,才发现自己其实是并不知道要上哪里去找顾结月的,不过幸好她刚一走出来,便听见不远之处传来了嘈杂声,她循着声音看去便见到了站在人群当中的顾结月。
顾结月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模样,长发微有些凌乱,一身的雪色衣服,素净不带一点尘嚣。他看着面前站着的许多镇中居民,开口道:“就如方才我说的,还请你们听我一言,暂且离开这里。”
随着他这一句话,众人都交谈了起来。
“小顾究竟在说什么?”
“我们在这里好好的住着,为什么要离开?”
“在这里呆着会发生什么事情,不会是吓唬我们的吧?”
“特地借了于先生的名义将我们交到这里来,便是为了跟我们说这种事情?”
众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人借此话题开起了玩笑,说顾结月拿大家寻开心,顾结月也不争辩,只是静静站在其中听众人说着。眼看着越来越嘈杂,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没有人将顾结月的话放在心上。
宁左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
然而就在这时,顾结月突然抬起了左手,然后又很快的将右手也抬了起来,他的右手上,拿了一柄匕首。
寒光凌厉。
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顾结月挥动匕首,动作丝毫不留情的扎在了自己的左臂上臂。
一刹那,众人只见艳红的血染湿了顾结月的长袖,然后他们停下了未说完的话,都怔怔看着顾结月,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见众人终于不再说话,顾结月动了动一瞬间变得苍白的双唇,声音同先前一样平静的道:“哪怕只有一天,诸位暂且先搬离开宁木镇,可好?”他自始自终没有说一个求字,语气也都是如往日一般淡淡的,但宁左却觉得,此刻的顾结月,几乎就差跪下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顾结月。
这个时候的众人也都在沉默,他们不理解顾结月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们不知道关于祭天的事情,但许久之后,终于有一个人发出了声音:“不就是离开一天吗,我正好要去梧州一趟,离开就离开吧。”
有了一个人开口,第二个人也终于开口了:“我也走,我想起我还要去青镇做生意,小顾你可别再自己扎自己了。”
接着,更多的人同意了离开,顾结月一直仔细的听着他们的话,没有去管自己臂上的伤口。宁左却有些看不过去了,她很快挤开人群到了顾结月的身旁,顾结月蹙眉看她,她不闪不避,知道了顾结月的身世之后,从前那种惧怕的感觉似乎也要少了许多。轻轻吐了一口气,宁左从自己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条,然后小心的将顾结月的伤口给大致包扎了一下,这才道:“先这样止血,一会儿再去好好上药。”
顾结月低垂着眼,轻轻点了点头,宁左抬眸看他,觉得自己看到他此刻覆住双眼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22公子好手段
周围的人们也担忧着顾结月的伤势,纷纷答应了顾结月要离开,接着便劝他先回去将伤口给包扎了。顾结月沉默的看着面前的众人,然后点了点头,任宁左扶着他回了他和季蒙所住的地方。
回到房间里之后,顾结月便被宁左给按到了椅子上坐下,而宁左则连忙去翻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找出了药来替他包扎伤口。
见宁左动作熟练的上药,顾结月沉默了片刻才道:“你从前经常跟别人上药?”
宁左只顾着顾结月的伤势,也不隐瞒的道:“从前大哥经常被娘教训,每次都给揍得全身是伤,都是我在给他上药。”
问了这一句以后,顾结月又没了话说,宁左给他上药碰着伤口,他也丝毫没有反应,好似受伤的人并不是自己一般。宁左用最轻的动作上好了药包扎好了伤口,这才抬眼来看顾结月,见他低着头似是在想着什么,也不敢去打扰他,只是自己收拾起了东西。
这时候顾结月也终于回过了神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那里?”宁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顾结月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