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亲兵还说:“听说以前就是个逃难到濠州的孤女,如今得了南菩萨的青眼,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陈柏松笑了笑:“是好事。”
但他还是抿起了唇。
这个时候出现的女人,出现在林渊身边的女人,真的只是个单纯的女人吗?
陈柏松喝下一口水,朝着前方走去。
亲兵小跑着跟上:“将军,您要去哪儿?”
陈柏松:“我要去见南菩萨。”
他要知道,林渊是真爱那个女人,还是那个女人不仅仅是个女人。
少爷一直比他聪明,他都能发现的事,少爷不可能发现不了。
林渊得知陈柏松求见的时候,只披了件外衣就走出了房门。
“怎么这么急,天都暗了。”林渊走到陈柏松对面,坐在了椅子上,他脸上有了疲态,林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他时常感到忧虑,这种忧虑是毫无来由的,明明现在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他有充足的粮草,有精良的武器,有足够强壮又忠诚的士兵,又凝结度越来越强的百姓。
如论从什么角度来看,他都占据着优势。
可他依旧心慌,好像有股声音在他耳边,催促他快一点,再快一点。
焦虑感无处不在。
陈柏松给林渊倒上一杯奶茶,这是鲜奶和茶叶一起煮后的饮品,但茶叶贵,所以量少,林渊又不爱奢侈享受,所以喝的时间不多。
陈柏松问道:“听闻少爷纳了美妾。”
林渊脸上表情不变,依旧有些疲倦:“有人千辛万苦送到我身边,总得要收下,免得伤人心。”
陈柏松说道:“怕是细作,也怕对少爷不利。”
林渊摇了摇头:“就怕不是细作,若是细作反而方便,她独自一人,耳朵眼睛虽有,却也与盲人聋子没有区别,我想叫她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由我决定。”
“她传出去消息,都是我让她知道的。”
“到时候便能把阴沟里的老鼠一网打尽。”
陈柏松看着林渊,林渊说这话的时候闭着眼睛,他靠在椅子上,那杯奶茶也没有喝。
“快回去睡吧,这些日子你也累了。”林渊揉了揉眼睛,“大哥在黄州镇守,陈友谅应当是逃往方国珍的地盘,到时候还要叫你的得力属下护送我派的人去方国珍那。”
“方国珍是个聪明人,知道该选什么。”
林渊忽然睁开眼睛。
不对,虽说陈友谅投奔方国珍,看上去是方国珍强,陈友谅弱。
但这事是说不准的。
现在只能希望方国珍的脑子能用在正确的地方。
别被陈友谅鸠占鹊巢才好。
陈柏松走出林渊的院子,夜光暗沉如水,他走在石板路上,边角起了青苔,耳边尽是虫鸣,陈柏松面无表情的走出宅子,骑上马背,他策马时能感到风在自己耳边。
少爷变了,变得太多了,而他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他回到军营,火把还亮着,巡逻的士兵向他行礼。
陈柏松把缰绳交给小兵,细细吩咐了要给马喂什么草料。
回到自己的营帐内,陈柏松一夜无眠。
玉碧如今伺候着林渊的起卧,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林渊依旧不碰她,但这并不能使她气馁,她虽不是为了受宠来的,但很多消息只有受宠才能得知。
所以哪怕林渊不碰她,她也要让林渊爱她,即便这爱不能长久,即便这爱消散后她必死无疑,她也必须去赌一把。
她原本在濠州的姐妹们听说消息以后就赶到了汉阳。
玉碧伺候林渊宽衣时一脸愁容。
林渊问她:“这是怎么了?苦着脸,谁给你委屈受了?”
玉碧连忙说:“不过是些小事,不好叫您操心,若让您操心了,便是妾的过失。”
林渊笑了笑:“不必见外,都是自家人,若有事直说便是。”
玉碧这才说:“原先在濠州时,也认识了几个姐姐妹妹,她们如今听说汉阳好,便想到汉阳来,可妾找不到地方安置她们……”
她给林渊按着头,林渊闭着眼说:“让她们过来吧,就住你的院子里,也叫人能常与你说说话,我近来忙,身子疲倦,也没有时间陪你。”
玉碧连忙谢恩。
她自己都不敢置信林渊会答应。
或许……林渊是真有几分爱她的吧?
否则怎么会给她名分,又怎么会处处为她考虑。
可这一份真心,她注定是要辜负了。
玉碧的姐妹们很快被接了过来,她们被接在玉碧的院子里,发现玉碧平日的吃穿用度,比她们做姑娘时还好,玉碧在汉阳享福,她们在濠州吃苦。
原本的纤纤玉手,如今不少都起了茧,变得粗糙。
她们看着玉碧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不过她们和玉碧不同,玉碧无法离开这里,但她们偶尔可以出入,玉碧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告诉她们,她们再去告诉主人安放在汉阳的探子。
林渊告诉玉碧,接连打下汉阳和黄州,他们如今无论士兵还是粮食都消耗巨大,如果此时有敌人进攻,他们就是案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
哈麻接到这些暗报时第一时间招来了自己的心腹。
如今朝廷式微,这么多年来的镇压反叛军让他们也苦不堪言。
但如果能一举拿下汉阳,活捉南王,他们就还有机会翻盘。
但收获大,付出也大。
如果这次输了,他们就真的再也无法翻身了。
心腹对哈麻说:“大人,这确实是个机会,只怕这消息来源……”
哈麻:“这倒不必担忧,我那干女儿如今在南王身边颇为受宠。”
男人们嘛,都逃不过酒与色,且不会提防自己的女人。
哈麻:“如今要做的就是说服皇上,再定好出征的将军。”
怎么说服皇帝?
哈麻皱着眉。
朝廷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没人想看着大元真的被赶出中原,他们好不容易占据了这如画江山,再让他们回去过入关前的日子,这叫他们如何接受?
中原多好啊……
林渊这些日子倒是接到了高邮濠州那边的消息,不少附近的蒙古人投奔过来了,再经过了长时间的观察之后,他们选择了成为林渊的子民。
他们也看得出朝廷要完了。
但他们不想跟朝廷一样被赶出去,不想再去过以前的日子。
林渊都笑纳了。
第140章 140
方国珍的密信来了; 信上说知道陈友谅是林渊的敌人,所以他先帮忙看着陈友谅; 如果林渊要动手; 他在那边能跟林渊里应外合。
“五分真五分假。”杨少伟说道; “方国珍是此人向来左右逢源; 不见兔子不撒鹰; 两边卖好。”
林渊点头:“不必真信。”
陈友谅投奔了方国珍; 要么,他归降元朝——显然不可能。
要么; 他说服方国珍再反一次。
放过若是再反; 那就是第三回 反了。
事不过三; 方国珍自然也懂。
“先不必管他们。”林渊喝了口茶,“叫你看着朝廷的动向; 可看着了?”
杨少伟点头:“朝廷正在整兵; 想来是要近日攻来。”
林渊抬手:“可点将了?”
杨少伟:“点了察罕帖木儿的义子,也是他的外甥; 王保保。”
王保保原名为扩廓帖木儿; 他父亲乃是翰林学士,母亲则是察罕帖木儿的姐姐,早在造反的农民起义军刚出现时; 他就跟着自己的舅舅一起平叛,前两年察罕帖木儿遇刺身亡,他便独当一面,后来卷入朝堂内部的党争; 如今被封为河南王,中书左丞相。
林渊记得他。
他记得在历史上,他被朱元璋誉为“天下奇男子”。
可想而知,王保保并不是一个废物。
林渊没想到通过玉碧透露出去的消息,竟然会勾上这么大一条鱼。
元朝廷如今已经没有几个拿的出手的将领了。
脱脱如今在他手里,专管水利。
察罕帖木儿遇刺。
还有许多要么死于内部争斗,要么死在战场上。
已经走到穷途末路的元朝廷,现在仅剩的杀手锏就只有王保保了。
王保保……
林渊叹了口气。
他招降不了这个人,王保保和脱脱不同,脱脱是被元朝廷放弃了,被元朝廷厌弃,所以脱脱还有机会被他拉拢过来,可王保保他一直身居要职,朝廷没有对不起他,他也有自己的心气。
既然招降不了,就只能杀了。
林渊觉得可惜。
杨少伟说道:“恐怕月末,王保保便会率领强兵攻城,少不了一场恶战,大人还是保重自己为上。”
林渊明白杨少伟的意思,他摇头说:“此战不会败。”
陈半仙他们已经研制出了新型的武器,以前的武器是雷声大雨点小,更大的作用是吓人,扰乱敌军军心,如今新研制出来的,虽然还不能和现代的技术相比,但在防卫措施尚算简便的今天,这武器几乎是无敌的。
除此以外,还有改良的弩,准心改了,精准度更高。
虽说打移动靶难度还是有,但比传统的弓箭,以及未改良的弩好得多。
更别提他们现在站着汉阳,有城墙挡在前头,又有足够的粮草,现成的瞭望台。
再加上玉碧传的是假消息。
这一战若能败,林渊也就只能认为是天要绝他了。
王保保接到圣旨的时候不敢置信。
他不是不敢去打,也不是怕死,而是这一仗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
朝堂上有人给他露了口风,皇帝之所以让他去打汉阳,只因为哈麻说他的探子如今是南王的爱妾,床榻之上,从没有秘密。
王保保拿着圣旨,同自己的幕僚们坐在案边。
幕僚咬牙说:“那哈麻……哈麻以后人人都……”
哈麻用女色蒙蔽了皇帝,就以为天下男人都会被女色蒙蔽吗?若那是个套,他们若真的钻进去了,死的不仅仅是他们,而是大元朝最后的一口气。
王保保苦笑道:“圣旨已经接了,能怎么着?这仗怎么也得打。”
幕僚:“总要想好后路,若真是中了那南王的套,也得把兵保下来,只有有兵,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另一个幕僚咬牙说:“当年秃鲁帖木儿怎么没有弄死他?”
哈麻暗害脱脱之后,官拜中书左丞相,就是王保保如今这个位子,他弟雪雪官拜御史大夫,兄弟两把持朝堂,至正十六年是他想逐走妹婿秃鲁帖木儿,秃鲁帖木儿想先诉于皇帝,却被哈麻拦于皇城外斩杀。
如今的哈麻,已经是中书令了。
大元官制,除三公:太师、太傅、太保外,以下打头便是中书令,典领百官,会决庶务。
中书令自古便有,打头的就是西汉,这一职位在元朝重新家中了权柄,忽必烈入主中原后,耶律楚材任中书令,忽必烈恢复了中书令宰相的职权,其权限扩充至各地行省。
后来元朝皇帝一般任中书令为嗣子或皇太子兼任中书令。
元朝皇帝不是没有聪明人,祖宗的规矩不能改,但未免皇权旁落,但是用自己的半个儿子或亲儿子比较好。
这个位子太重要了。
谁也没想到哈麻竟然还能从左丞相再往上爬一步。
但要是还爬,就是三公。
王保保:“如今说这个有什么意思?你省点心气,把心思用到该用的地方来,这汉阳该怎么打?”
他们不是不知道,南王打汉阳,靠的就是汉阳人手不丰。
但如今的汉阳在南王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