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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自己都有可能成为食物。
“没人了吗?”林渊最后问了一遍。
这次没有让他等多久,终于有人踏出了棚子。
野地里住着的大多是男人,也有女人,不过除了有丈夫的以外,独身女子大部分都跟云妞操持着一样的营生,她们衣不蔽体,赤着脚走出来,身上还有伤痕——有些男人靠打女人发泄情绪。
这次走出来的人大约占这里总人数的三分之一。
在林渊看来人数并不多,但是不愿意走出来的人,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强逼着对方来给自己工作?
于是他对站出来的人说:“跟我走。”
回去的路上,云妞背着自家小姐,咬着牙跟上队伍,旁边跟着林渊一起出来的男人问:“我来背,别把你压垮了。”
云妞警惕地说:“我背得起,不用了。”
男人也不强求:“那行,背不动了喊我一声。”
云妞没有搭话,她也顾不上说话了,跟上别人的脚程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到庄子的时候,这群目光怯懦麻木的人眼中终于有了光彩。
他们看到了田地,地里还有白菜,这些田地可都是良田,他们几乎都是农户出身,看到田的时候就迈不动步子了。
那是人的活命之本,是人的根。
“先把他们待下去洗洗。”林渊对等在一旁的女人们说,“一人一套衣服。”
女人们笑道:“知道了,东家。”
她们脸上带着笑,招呼着这些人去擦洗和剃头,可不能叫他们带着跳蚤住进宿舍里。
云妞也被一个女人拉走了,女人穿着一件看起来很厚实衣服,在寒风中也没有发抖,她也很干净,脸上一点脏污也没有,头发用小木棍簪起来,体面极了。
“我叫三花,你叫什么?”女人问云妞。
云妞小声说:“我叫云妞,这是我家小姐。”
三花带云妞到一旁的草棚子里,这个草棚子搭得可比云妞他们在野地里搭的结实得多,至少不透风,棚子里有几桶水,这个时节可没有洗澡的条件,能用热水擦一擦就已经很好了。
“你……一直待在这里吗?”云妞小心的问三花。
三花笑道:“不是,我们是被买过来的,买了我爹,我爹带着我和我娘。”
三花一边给云妞剃头发,一边说:“你别怕,来了这儿就好了,干活就有饭吃,东家不打人。”
云妞好奇地问:“东家是什么样的人?”
三花眼神中带着向往:“东家是个好人,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东家那么好的人。”
另一旁也有女人给云妞的小姐剃头和刷洗,打趣道:“三花想当东家的丫头。”
三花脸红了:“谁说的?你不要乱说话。”
云妞慢慢放松下来,她趁着女人们出去倒水的时候对自家小姐说:“小姐,那个东家好像真是个好人,这么多女人呢。”
小姐咳了两声,脸上带着笑。
连她这种废人都愿意带回来,可不就是个好人。
“一共带回来了三十人。”林渊叹了口气,“男人二十二个,女人八个,还是个整数,一个多的都没有。”
杨子安在一旁说:“不错了,我还以为一个都带不回来。”
林渊奇怪道:“此话怎讲?”
按理来说,有活命的机会,那些人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之前还有个有胆识的养马人,自己混进了人牙子带着的人里,就为了求一个活命的机会。
杨子安:“听说有些流匪,已经开始杀人割肉了。”
林渊:“……食人?”
杨子安点头:“可不是嘛。”
林渊沉默着,不发一言,过了一会儿才站起来:“今冬怕是要赶工了。”
“争取明年夏天能把城墙弄出来。”
他想让更多的人能够活下去,或许老天爷让他来到这个时代,就是为了做这件事。
林渊看向杨子安:“二哥,流匪有武器,对?”
杨子安一愣,马上理解了林渊的意思,笑道:“自然。”
林渊:“而我们缺少武器。”
杨子安和林渊对视,两人都眨眨眼睛,随后大笑起来。
林渊:“冬天,他们缺少食物,没有多少保暖的衣物,我们可以趁着冬天,打劫附近的流匪。”
“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一件重要的东西。”
“藤甲。”
第29章 029
藤甲这玩意; 制作耗时长,但是原料很易得; 林渊没有两三年的时间去制作藤甲——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他只能探索着试试看; 什么样的方法能让藤甲在短时间的制作中更加牢固。
桐油和野生藤倒是好找; 他们正好在南方; 原先这本来就是西南地区少数民族的发明。
不过在三国演义里被诸葛亮的火攻计给破了。
现在罗贯中应该还在杭州; 还没开始写《三国演义》,没有流传度; 知道怎么对付藤甲兵的人应该也不多——流匪都是没受过教育的人; 对付流匪是足够了。
林渊想起这个; 就想见见罗贯中,罗贯中给张士诚当过幕僚; 张士诚还用他的建议打败了朱元璋的部下; 只可惜张士诚太作了,罗贯中等一干幕僚失望离开。
其实与其说罗贯中是个文学家; 不过说是因为他在文学上的成绩太大; 反而没人记得他其实是个军事家。
如果有可能的,林渊还真想见见罗贯中,说几句话; 也不枉费他看了那么多遍三国演义。
和电视剧都看了不知道几遍了。
藤甲由女人们编织,浸入桐油后晾干,干了以后再浸,再晾; 如此反复,最后用低温烘干,最后一步得有人时刻盯着火堆。
林渊用锄头试了试,虽然还做不到完全刀砍不入,但确实也是一层保障,一锄头下去,藤条断了几跟,不过都没有伤及下面的竹鼠——砸死了几只,但身上没有伤痕。
这就已经足够了,毕竟流匪们用刀,不像使锄头能用处那么大的力气。
藤条编织的头盔也能用,还轻巧。
杨子安穿上藤甲和头盔,让林渊拿着刀哥留下来的一把小刀劈砍自己。
林渊的力气不算小,小刀不够锋利,只在藤条上留下了几条小痕迹。
杨子安仔细敲了敲,笑道:“足够了。”
林渊把小刀收好:“一共做了五十套。”
杨子安:“绰绰有余。”
“我带二十人走。”杨子安说,“你得留在庄子里,不然人心不稳。”
林渊:“但现在没剩多少武器。”
上次刀哥他们走的时候,几乎带走了一大半。
杨子安:“我又不傻,必不挑人多的上,只捡小的,如今流匪也吃不饱肚子,拼力气拼耐性,他们都不是对手。”
林渊:“那我就等着二哥凯旋。”
杨子安冲林渊一笑:“定不叫四弟失望。”
等杨子安带着人一走,林渊就颓了,他发现自己没事可做,每天就是去监督一下人们做事,颓得自己都知道这样不行。
就在林渊觉得自己的生活目标大约就是吃饱喝足等刀哥和杨子安他们回来的时候,老天爷给他送了一份大礼——一把花白胡子的老头,陈半仙。
陈半仙来的时候,穿得又破又烂,但还举着自己招摇撞骗的幡子,身后跟着的都是他的同行,这群人在坞城出事的时候跑了,在另外的几个城里混日子,每天靠算命骗人维生,后来那个城里也开始涌入流民,他们见势不妙,再次撒丫子撩。
不过陈半仙记性好,记得刀哥说过,他兄弟在坞城边上有个庄子,几个牛鼻子老道一合计,就这个,走着。
他们几乎把坞城边上转悠遍了,要是看见还在的庄子,就进去招摇撞骗,有时候能得到点粮食,有时候直接被人赶出来,竟真叫他们找到了林渊的庄子。
这时候城墙已经修好了一小半,还有了瞭望台,值班的人看到几个老头子走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当下就报告给了林渊。
在这么乱的时候,他们竟然还拖着箱子,维持着虽然衣着破烂还是仙风道骨的姿态。
林渊看到他们的时候内心也是服的。
陈半仙坐到椅子上,不停地说着奉承话:“林少爷还是老样子,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之人,我当日就说过,林少爷定有一番大作为。”
林渊:“……”您老之前明明没说过这话。
陈半仙十分自来熟的去拿放在桌上的豆子嚼:“我观林少爷的气运,正是……”
林渊连忙说:“打住,半仙,我们虚的就不说了,你们想在这儿待下来也行,要干活。”
陈半仙一本正经地点头:“那是自然,我们几个不说别的,掐指一算就能算出个……”
林渊:“……我说的是体力劳动。”
陈半仙伸出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种地?”
林渊刚要点头,陈半仙就说:“林少爷,您是不知道,种地谁都能种,就是不会种的,种几年也就是老把式了,但算命可不是谁都会算的,就先说那《易经》?是谁都能读的吗?谁都能读得懂吗?”
林渊:“算命不行,你还有什么别的能耐?”
陈半仙连忙说:“会炼丹,你要是需要,就是七十老叟,我也能叫他重展雄风。”
合着您老炼的是春药?
陈半仙:“绝不伤身。”
林渊也算是服了气了,果然人才哪里都有。
等等!
林渊忽然回过神来,他专注的看着陈半仙,把陈半仙的老脸都看红了,陈半仙咳嗽了一嗓子说:“林少爷,我虽然相貌堂堂……”
林渊:“半仙,您炼丹的时候,炸过炉吗?”
陈半仙眼睛闪了闪,然后摸着自己的胡子,摇头晃脑地说:“我乃道家第八十六代传人,怎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林渊一拍桌子:“说实话!”
陈半仙立马回答:“炸过!”
林渊笑了,一脸殷切地抓住陈半仙的手:“您还记得炸炉的方子吗?”
陈半仙:“……”这少爷是有什么特殊爱好吗?
为什么对炸炉子这么感兴趣?
其实现在已经有火药了,只是配方还不完善,而且掌握着火药方子的只有一小撮人。
明朝的时候发明了火枪,可惜火枪的威力其实还是不够大,距离稍远一点就不行了。
林渊的设想是,如果能做出手雷——简易版的也行,在里面加入铁珠或者钢珠,随便什么珠子,只要不影响爆炸就行,一旦炸开,强大的推力会让珠子像子弹一样四散,现在盔甲可抵抗不了这么大的推力。
虽然波及范围不会太广,但也算是一大杀器了。
“您就好好研究炸炉子的方子。”林渊看着陈半仙的样子就像看着一个宝藏,这简直就是个宝藏老头,他承诺道,“您没弄出来之前,吃的管饱,一周吃一顿肉,您要是弄出来了,不仅管饱,天天有肉。”
科学人才,必须下重金。
“此话当真?”陈半仙傻了。
林渊保证道:“此言有虚,叫我天打雷劈。”
陈半仙看着林渊,心里想,这怕不是个傻子?
不过林渊还是叮嘱道:“少量试试,别试的量太大,免得伤人。”
“您的安全是很重要的。”
陈半仙:“那我带来的那些人……”
林渊:“好说,他们也懂炼丹炸炉吗?”
陈半仙:“……”
这叫人怎么回答?
说懂的话,好像挺砸招牌的,但说不懂的话,又怕林渊不愿意留下他们。
陈半仙只能硬着头皮说:“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