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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半仙:“……”
这叫人怎么回答?
说懂的话,好像挺砸招牌的,但说不懂的话,又怕林渊不愿意留下他们。
陈半仙只能硬着头皮说:“都懂。”
如今炼丹的,哪几个没炸过炉子啊?
炸死人的都有,所以民间炼丹的不多,皇宫里道士炼丹才叫厉害。
陈半仙都觉得,要不是他没有个好师门,就他的本事,去给皇帝炼丹都使得。
林渊:“那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陈半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什么都变了,衣服就摆在床头,还有人领着他去吃早饭,虽然喝得是糠和米和着的粥,但是在现在已经非常好了,还有两个杂粮馒头和一小碟泡菜,陈半仙吃饱喝足,又被人领去了一间屋子,炼丹炉都摆上了——简易版的。
领他来的人态度很好:“半仙,东家说了,木炭是尽够的,硝石也有,就是不太多,别的得您自己想办法。”
陈半仙被林渊的大手笔惊住了,不过还摆着半仙的款,掐指一算,冲那人说:“老夫算过了,今日日落之时炼炉是吉时。”
男人笑道:“半仙说得是。”
等男人走了,陈半仙坐在屋子里,看着自己的老伙计们拖着箱子,腆着肚子进来,一个个一脸满足。
“哎,老陈,还是你本事大,才来一天,就成座上宾了。”
“连炉子都有,说,这回炼什么?壮阳的配方我这儿全有。”
陈半仙叹了口气。
众人:“这是怎么了?可是什么麻烦事?要不……我们还是先跑?”
陈半仙挥手:“不是什么麻烦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陈半仙一脸沉痛:“东家说,叫我们弄出炸炉的方子。”
“……东家,这是要放烟花?”
陈半仙摸摸下巴:“我觉着,我们摊上大事了,观东家的样子,怕不是拿去做烟花爆竹。”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陈半仙:“炸炉子有时候,可是会炸死人的。”
众人这下明白了。
陈半仙:“我们……干不干?”
“有损天理?”
“是啊,我们可都是有良心的人。”
“可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
陈半仙又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讲的,但东家说,做成了,天天能吃饱,天天有肉吃。”
众人:“干了!”
于是这些半仙就这么开始了轰轰烈烈的研发火药之路,好在他们带着的箱子里有炼丹的材料,前期倒不用林渊去费心。
“哎,炸炉子这回事,平时不想让它炸呢,它炸的比谁都快,现在想叫它炸了,它偏偏就哑火了。”
“是啊,我都炼几炉了,一炉都不炸。”
他们在这边长吁短叹,陈半仙在一旁听得眼角直抽抽,这要是同行听见了,说不准会露出个什么样的表情来。
林渊也知道急不得,倒也没去催,新来的人还在适应环境,和前面的人不同,他们的警惕心更强,听下头的人说,这些人都不怎么说话,叫他们做事倒也做的勤快,只是总是一脸愁容。
二两端着一碗面疙瘩到林渊的房里,里面还有些肉沫,面汤上浮着游,里面有酸菜和白菜,闻着味道还是挺开胃的。
二两看林渊心绪不宁的样子,奇怪地问道:“少爷,怎么了?有心事?”
林渊吃不下去,把碗推了推:“二两,你吃。”
二两奇怪地问:“少爷,您今天可就只吃了两个馒头。”
林渊叹了口气,问二两:“庄子里的人今天怎么样?”
二两更奇怪了:“平日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现在越发冷了,都窝在宿舍不出来,一下工就回去躺着了。”
为了保暖,现在宿舍里的人几乎都是两个两个一起睡的。
云妞和自家小姐躺在同一张床上,窄小的单人床睡起来十分拥挤,但是盖着干净的棉被,云妞把头埋在棉被上,深深地吸了口气,冲自家小姐说:“小姐,是棉的!”
“以后别叫我小姐了。”女人摸摸云妞的头,“叫我秋娘。”
云妞一脸认真:“小姐就是小姐!”
秋娘朝云妞笑了笑,不再言语了。
秋娘已经很久没睡过床了,逃出来以后,总是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被歹人……的之后,是云妞让她活了下来,每天都被云妞背在背上,身上总是有草屑,还有小虫子和跳蚤。
她的小腹一直坠痛,恶露也没有流尽。
“队长说了,明早有馒头吃。”云妞舔舔嘴唇,“我能吃三个。”
同宿舍的人笑道:“天天都有馒头呢,又不止是明天。”
“就是。”
“你们是外面进来的,现在外面是什么样啊?我来得早,我都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她们都是跟着亲人一起被买来的,来了以后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十分简单,她们的年纪也不大,最大的才十六,最小的八岁,在她们的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城了,只有庄子“里头”和庄子“外头”。
云妞颇为健谈,她窝在暖和的被子里说:“外头不大好呢!我们逃出来的时候,看到好多人都在逃,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去的附近的城边,全是人,有时候好心的老爷们出来施饼施粥,后来老爷们就不施了。”
“朝廷也不管我们。”云妞想到那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去年冬天死了好多人。”
“要是有人死了,旁的人就扒他的衣服。”
女孩们问道:“那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云妞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我找了个男人,那个男人有几个兄弟,分点吃的给我,就活下来了。”
女孩们唏嘘道:“那男人呢?”
云妞说:“开春的时候抢吃的,他被人打死了。”
冬天最贫瘠的时候没饿死,偏偏在开春有吃的的时候被打死了。
云妞:“你们呢?你们过来的时候怎么样?”
女孩们叽叽喳喳地说起来。
“我家是种地的,地主老爷跑了,我们也没处能去,就跟着爹娘逃难,眼瞅着过不下去了,我爹就做主,把我们一家都卖给东家了。”
“东家可是个好人,东家只收五成租子!”
“我们以前的东家,收八成呢!”
林渊是抽空见的秋娘,他收下秋娘的一个原因是见不得一条命在自己眼前没了,另一个原因则是秋娘是“小姐”,一般能被叫小姐的基本都是小富之家,再怎么样也是个小地主家庭,这样家庭出来的小姐,很有可能是会算账的。
现在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女人一嫁人,就得管家里的账簿收支,人情往来,尤其是地主家庭出身,一个主母要管的可不少。
她们或许不读四书五经,也不看什么圣贤书,但做账的本事很好,有些能比账房先生干得更好。
现如今会打算盘的人都不多,更何况会算账的了。
林渊觉得也是时候需要一些能管事的人了。
他自己可不会做账,现在做账都是让杨氏帮忙,但杨氏在这方面其实也不是很有经验——她在林家的时候其实不管庶务,都是管家在做,可惜管家在路上跟他们失散了。
如果这位小姐能做账就最好,做不了也没事,她识字的话,也可以弄一个扫盲班。
反正有文化的人,在这个时代还是少数,每一个都很重要。
秋娘得知东家要单独见她的时候没什么表情。
她不知道为什么东家会留下一个废人,虽然来到这里之后,所有人都说东家是个好人,可是秋娘总觉得不安心。
她什么也做不了,白吃饭,就是个拖累。
“东家。”秋娘被仆妇抱到椅子上,她身材瘦小,因为营养不良,皮肤发黄,脸上也有雀斑,完全看不出是一个青春妙龄的女子。
她瑟缩着脖子,不敢去直视林渊,只是低着头,看着桌面。
林渊其实不太清楚怎么跟这个时代的女性打交道,尤其是受过教育的,他坐在秋娘对面,轻声问:“这位姑娘……”
秋娘小声说:“东家,唤奴家秋娘便是。”
林渊:“咳,秋娘,你识字?”
秋娘点头:“琴棋书画,都粗通一些。”
这还是个全方面人才。
林渊更满意了:“做账会吗?”
秋娘奇怪的抬起头,看到了一个年轻男子的样貌,男子有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嘴唇微翘,穿着一身棉衣,发黑如墨,是个富家公子哥的长相,但他表情温和,眼睛更是温柔,叫他看到他时就忍不住放下心防。
“粗通一些。”秋娘自幼学女红和管家,琴棋书画只是添头,她说是粗通,其实也并不是谦虚,只有做账是谦虚。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们的书,也不过是会认字写字而已。
真正能读书的,都是大家闺秀,或是书香门第的小姐。
而她们的学识,都是由母亲传授,女先生少之又少。
“秋娘。”林渊说,“你好好调养身体,待身体好了,便来给我做账房。”
秋娘讶异道:“账房?”
自古哪有女子做账房的?那都是男人的活计。
林渊十分感性地说:“谁说女子不如男?”
秋娘一愣,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看林渊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林渊摸摸鼻子,也发现自己感性的不是时候,只好换了个口风:“如今庄子里没人会记账,只好叫你去顶一顶。”
秋娘这才安心说:“东家开口了,奴家自然是肯的。”
当天夜里,二两伺候林渊洗漱的时候,发现林渊正在哼着小曲。
二两端来洗脚水,好奇地问:“少爷,您唱什么呢?”
林渊笑道:“唱曲儿。”
二两:“少爷,您还会这个啊?”
林渊:“来,我唱给你听。”
“刘大哥讲那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
二两:“……”
林渊唱完,得意一笑:“怎么样,不错?”
豫剧他就会这一首,这是唯一能完整唱完的,小时候跟着电视学的来着。
二两:“这词儿……”
林渊:“讲的花木兰。”
二两恍然大悟:“讲得是花将军。”
花木兰的故事由来已久,算是民间广为流传的故事。
二两昧着良心说:“少爷唱得好。”
林渊笑道:“也就一般。”
二两:“……”少爷似乎当真了,他就这么随口一夸而已。
二两学着林渊唱了两句。
林渊瞪大眼睛看着二两,把二两吓了一跳。
二两小心翼翼地问:“少爷,怎么了?”
林渊拍了拍二两的肩膀,叹息一声:“江山代有才人出,二两啊,没想到你还有一把好嗓子!”
二两稀里糊涂的被夸了,也挺高兴:“是吗?少爷,您再教我两句。”
于是二两把这首花木兰学会了,对着狗子唱了一晚上,导致狗子的梦境里都是这首曲子,起床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很快,林渊发现庄子里的女人都学会了这首曲子,时不时的哼几句,干活的时候还一起唱。
林渊在听了十多天以后,对这首曲子也麻木了。
于是他又教了二两另一首,苏三起解。
然后耳边就变成了:“苏三离了梧桐县,将身来到大街前……”
行,有两首曲子来回着听,总比循环播放来得强。
杨子安回来的比刀哥和朱元璋要早得多,他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人和锄头,回来的时候却拖着木车,木车做工简陋,一看就知道是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