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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扎村的男人们都得意地笑起来,索朗却给他们泼冷水,笑着大声说:“你们高兴个什么劲儿,人家两姐妹明显是看上扎西了!你们没看她们一来就先跟扎西说话吗?”
扎西忙摆手:“不是那么回事,是因为之前帮过她们一次……”
“哦对!扎西从狼嘴里把她们救了下来,她们肯定想嫁给你了!”
扎西罕见地翻了个不优雅的白眼,扯了下萧陟的袖子往旁边走去:“咱们不理他们。”然后带着萧陟来收拾被杀死的牛羊。
萧陟看见他手法熟练地清理一只死羊,突然想起在荒岛上那次,他还对处理野食毫无办法,见自己处理羊和兔子,满眼都是惊叹和羡慕,如今他自己也会做这些了。
其他男人见他们开始干活,也都不玩闹了,过来一起收拾这些倒霉的牲畜。
高原上气温低、氧气少,处理过的牛羊肉可以保存好几天。正好因为天气的异常,两个村子都决定提前收青稞。
依着传统,丰收节要在收获前庆祝,他们一商量,干脆就将丰收节定在两天后,两村人聚到一起来庆祝,今天被宰杀的牛羊正好在节日上吃,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他们一边处理着牲畜,一边烤了两只羊,等羊肉烤好了,活也干完了,大伙就地围成一圈,开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萧陟和扎西坐在一起,没有参与大家的话题,两人小声地聊着天,不自觉就带出些亲密,幸而周围都是糙得不能再糙的直男,没人发现不对。
因为萧陟没有藏刀,扎西就用自己的刀给他片肉。他们吃肉时不用碗筷,都是用刀把肉片了,然后用拇指把肉片按在刀上,直接送进嘴里。
扎西给萧陟片肉时,垂眸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羞涩地看他一眼,把托着一片薄肉片的藏刀送到萧陟嘴边。
萧陟眼底含笑,微微低头,把肉片咬近嘴里,嘴唇不可避免地碰到扎西的拇指,还飞快地用舌头舔了一下上面沾的油水,惊得扎西手指头一缩。
“真香!”萧陟动作夸张地嚼着肉,故意又舔了下嘴角,笑眯眯地看着扎西。
扎西也想笑,但又怕被被人看出什么,忍着笑低头接着片肉。
“萧陟,你没有藏刀吗?”邻村的领头人发现他们两个合用一把刀吃肉,走过来问道。
他这么一说,别人也都发现他们两人的动作,一起看向这边,扎西脸红地收了手。
邻村的领头人从自己腰间解下藏刀,双手递给萧陟:“我是我祖父做的藏刀,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请收下它。”
立刻有人说:“他家世代打藏刀的,都是好刀,快收下吧!”
他们态度诚恳,萧陟便也不推辞,笑着双手接了过来,拔出鞘一看,刀刃锋利、闪着寒光,果然是好刀。
领头人送出刀后,又和其他人去喝酒了。有人酒足饭饱,走到圈子中央,一边唱歌一边跳起了锅庄。藏族人都爱歌舞,一个起了头,立刻有其他男人加进去,大家站成一排、跳着同样的动作,和谐统一,完全看不出谁是哪个村子的了。
扎西满面笑容地看着他们跳舞,用胳膊肘轻轻撞了萧陟一下:“都是你的功劳,把刀和血变成了笑声和舞蹈。”
吃饱喝足后,萧陟和扎西没有同他们继续消遣,把牛羊拜托给同村人,便一起策马往家去了。
离家这么久,扎西想家了。
两人进到院里时,看见德仁阿爸和罗布阿爸都坐在天井里,一边晒太阳一边干着活。两位阿爸一见他们回来,都激动地站起身,同他们一一拥抱。
阿妈和康珠听见声音,也从屋里跑出来,满面笑容地欢迎他们。
可能是因为阿爸们格外爱护阿妈的缘故,阿妈对自己的孩子也比别的阿妈更慈爱一些。
扎西已经这么大了,阿妈还是像对才让一样,对他的衣食住行十分关心,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尤其之前听说他们遇上了狼群,担忧地问了好几句。
德仁阿爸笑着说:“扎西是村里最勇敢的年轻人,你还总把他当小孩子看。”
阿妈说:“我是心疼扎西在山上吹的风,他脸上一向娇嫩,最怕风吹日晒,肯定受苦了。”
扎西不好意思地瞥了萧陟一眼,对阿妈说:“阿妈啦,这个季节这么暖和,风也不大,而且我每天都抹仁波切给的脂膏,没有受苦。”
萧陟一直笑着看着他,见到扎西能有关心他的家人,让他发自内心地欣慰。
康珠给他们端出茶和酒,然后对扎西说:“阿妈听说你们今天可能回来,就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砂锅鸡,已经炖上了,晚上就能吃上。”
扎西一听自己最喜欢吃的食物,眼睛都亮了一下,兴奋地对扎西说:“砂锅鸡可好吃了,是林芝那边传过来的,因为我喜欢吃,强巴阿爸专门从那边买来了砂锅,让阿妈做给我和罗布吃。我们这里的鸡比你们内地的鸡好吃,用山泉来炖,还会放好多草药,像手掌参、野天麻、野当归还有藏贝母什么的,然后小火炖小半天,把鸡骨头都炖酥软了,鸡肉更是又软又烂,带着草药的香味,你一会儿一定要多吃点。”
萧陟忍俊不禁地听着他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想起他在第一个世界时总爱站在一边看自己做拉面,尤其是自己炒肉臊的时候,一闻到香味就忍不住偷偷吞口水。
那时自己总是习惯揉他脑袋,这会儿一想到从前,一时大意,又伸过手去,只是手掌一触到扎西的发顶,所有人都变色了,萧陟也立刻反应过来,飞快地收回了手。
“对不起,我忘了。”萧陟忙向全家人道歉。
扎西忙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们汉人没有这种规矩,他不是故意的。”
阿爸阿妈们这才缓和了脸色,宽容地笑了笑,德仁阿爸有些严厉地对萧陟说:“以后不能这样了。”
萧陟忙点头。
大家一起坐下来准备喝茶,萧陟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和扎西交换了一个侥幸的表情,扎西也笑起来,冲他皱了下鼻子。
康珠姐姐在给大家倒茶,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他们,见状露出些许惊讶。
扎西问阿妈怎么知道他们遇狼的事。
德仁阿爸笑着说:“何止知道你们遇了狼,还知道你们救了邻村一对姐妹呢。”
一提起卓玛姐妹,阿妈脸上露出笑意:“她们特意过来打了声招呼,很有礼貌。”
阿妈看到这对姐妹,就想起自己年轻时独自生活的情形,称赞道:“她们是好女孩儿,很勇敢、很独立。听说两个姑娘是卓桑婚生出来的孩子,以后肯定要嫁到咱们村了。”
扎西出于敏感的本能,没有接话。
康珠像是随口一问:“听说她们之前把帐篷搭在咱们村的牧场上,肯定不少人想去钻吧?有人成功吗?”
扎西含糊地说道:“好像是,我们没跟大伙在一起,不太清楚。”
“你们没跟大伙在一起?”康珠微微皱眉,看向萧陟。
扎西有些心慌,不太愿说了,萧陟忙替他回答:“我想去看看露天的温泉,扎西为了找好温泉,带我去了山上的牧场。”
罗布阿爸赞赏道:“山上的草好,牛吃了肉长得嫩,你们不怕吃苦,这点很好。”
全家人都笑起来,康珠他们三个小辈也笑了笑,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才让上学还没回家,强巴阿爸出去跑车去了,家里就他们几个。两位阿爸一边喝茶一边继续做活,德仁阿爸捻毛线,罗布阿爸缝氆氇,康珠跟着阿妈回屋里接着去织布。
扎西和萧陟留在外面帮阿爸干活,萧陟不会缝东西,罗布阿爸嫌缝氆氇是粗活,手上茧不够厚就会磨出水泡,也不肯让扎西帮忙。
两人只好和德仁阿爸一起捻毛线,扎西问道:“村里决定过两天就过丰收节,咱们家的新氆氇还没有织完吗?”
罗布阿爸示意了下手里正在缝制的黑色藏袍:“这是给萧陟做的。”
萧陟有些惊喜地连连道谢。
扎西想起什么,对罗布阿爸说:“爸啦,镶边的活留给我吧。”
罗布阿爸没有多想,直接点头答应了。
萧陟却知道是因为自己随口说的那句,想穿扎西亲手缝的藏袍,他真记在心里了。
一家人忙着为萧陟缝衣服,忙了整整一下午,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商量去拉萨购买过节用的物品。扎西和萧陟主动请缨,萧陟还想顺便踩踩点,准备一次就选好开旅馆的位置。
德仁阿爸应下来,并对他的事业心和想法表示了赞赏。德仁阿爸难得夸别人,扎西听了不由露出自豪的表情,比自己得了阿爸的赞扬还要高兴。
康珠看看他们俩,没说什么,低头继续吃饭。
吃完晚饭,扎西拿着就差镶边的藏袍回了屋子,萧陟也向阿妈讨要了针线和一块棉布,和扎西一起,在两人的房间里对坐着,就着灯光做起针线活。
萧陟看那氆氇真是厚实,扎西捏着针往里面扎的时候确实得很用力。
他从系统商城里买了枚高级顶针递给扎西。
扎西接过后试了试,不由惊叹:“你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包,怎么里面什么都有!”
萧陟笑而不语。
他想起之前大家老说卓玛姐妹是卓桑婚生的孩子,问道:“什么是卓桑婚?”
扎西解释道:“卓桑婚就是既不想嫁人、又不想招赘的女子,一辈子都独身生活在娘家,要是想要孩子了,就搭帐篷,允许村里看得上眼的年轻人去钻帐篷。这样生出来的孩子……不知道父亲是谁,所以不能和村里的年轻人结婚,只能在外村找。”
萧陟愕然问道:“康珠姐姐也是这个打算吗?”
扎西摇头:“姐姐不是不想结婚,是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人,不会去搭帐篷的。”
萧陟拍拍他肩膀:“别担心,明天去了拉萨就可以打电话去北京,我问问那些朋友有没有打听到那个摄影师的消息。”村子里没有通电话,他们之前拜托仁增在县城的邮局里,给萧根旺的一些朋友打了电话,那些朋友看在原主的钱的份上,应该都会积极帮忙。
扎西感激地点点头,“要是真能打听到,康珠姐姐就不用这么苦了。”
萧陟笑笑,随即又想到什么,“康珠姐姐她,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扎西垂下眼眸继续缝东西,“好像是,姐姐很聪明,之前阿妈喜欢罗布阿爸的事,也是她先发现的。”
萧陟有些不安。
扎西抬眼看着他,轻声说:“姐姐不会告诉阿爸阿妈的。而且,我早晚要和他们说的。”
萧陟轻轻握住他的手。
扎西笑笑:“别捣乱,明天就要出门,今晚得给你把镶边都缝好。”他又看见萧陟手里的东西,一开始以为他是好奇缝着玩,这会儿看竟像是有个样式的,不由问道:“这是什么?”
萧陟拿起自己手里用白棉布缝的小东西:“口罩,以后戴上就不怕吹了脸了。”
扎西新奇地接过来,萧陟帮他在耳朵上套上,正合适。
扎西喜欢地不得了,摘下后来回翻看,又问他上面缝的几道歪歪扭扭的图案:“这是什么?”他仔细看了看,萧陟缝得实在粗糙,他不确定地问:“雪豹的脸吗?”
萧陟惊喜地说:“你能看出来?其实是猫!”
扎西不解:“为什么要缝一只猫?这是恋银你们的吉祥图案吗?”
萧陟笑道:“是我一个人的吉祥图案。”
萧陟一语双关,让扎西微微红了脸,“你是说我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