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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教授也曾经提过,修诚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学校和俱乐部了。他家里只有两套衣服来回替换着穿,除非其中一套有破损、无法再修补,才会置办新的。
与修教授握手时,萧钺亦注意到他衬衣的袖口已经轻微磨损了,这不仅没有损碍他的仪表,反而更增添几分自律的魅力。
修诚与萧钺虽同为张教授的子弟、又同在A大任教、且同属一个俱乐部,但两人都是大忙人,而且萧钺极少出席俱乐部的活动,所以两人虽神交已久,却没有真正面对面好好交流过。
修教授同萧钺相握的手掌干燥有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萧副教授,久仰久仰。”
他说话时的笑容真诚,不冷淡亦不热情过度,他同萧钺寒暄两句,说话时一直坦诚地看着萧钺的眼睛,是个容易令人心生好感的人。
修诚又看向陈兰猗,陈兰猗穿着自己的休闲服,过肩的长发随意拿辫绳系在脑后,与此处来往的一众西装革履的男士显得格格不入。
修诚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态,也没有因陈嘉引人注目的漂亮面孔而多看几眼,只是简单地伸手与陈兰猗握手,两人手掌贴了一下便礼貌地分开。
“这位是——”
“我弟弟,陈嘉。”萧钺说道:“年轻人需要自律,我带他来了解一下。”
修诚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同他们一起进入大厅,他马上要做主持,请萧钺他们自便,礼貌地道别后就离开了。
萧钺带着陈兰猗找到座位坐下,看着修诚走上主席台,拿着麦克风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就开始介绍俱乐部的历史、禁欲主义的意义等。
他说得都是最基础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夸张的神态和用词,但观众们都听得很投入。
修诚具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似乎自带一种感召力,不知不觉便引导了观众的情绪,让台下形形色色的人们以一种积极正面的心态去聆听他说的每一个字,然后牢记到心里。
这是一种得天独厚的演讲天赋,别人想模仿都很难实现。
陈兰猗也听得很仔细,他很想了解萧钺的人生信条,想知道他的边界在哪里,如何跟他亲近又不会冒犯到他、令他心生反感。
“正如这世间没有绝对的自由,所有自由都是以约束为前提。这世间也没有绝对的满足,所有的满足都必须以克欲为前提……”修诚讲到重点,开始适当使用肢体语言。
陈兰猗有些迷惑,通过他对萧钺的观察,以为他们禁欲主义的根本是为了更高效地生活、更完美地掌控自己。
然而刚刚修诚所说的,“所有的满足都是以克欲为前提”,倒好像禁欲是为了纵欲时更加享受……
“这么说不好。”萧钺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声音很小,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坐得离他最近的陈兰猗听到了。
“怎么说?”陈兰猗凑近些小声问道。
萧钺皱眉看着台上,示意陈兰猗先别说话,不要打扰别人。
陈兰猗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台上,修诚又说到禁欲主义的宗教渊源,手臂大幅度地挥动了一下——“欲望是一切的原罪!作为人类,身、心、灵被迫三者合一,‘欲’是指身体的欲求,‘望’是指心中的渴望,强调欲望,便是强调了身与心。而众所周知,身心是人追求灵的阻碍,身与心带给人的影响越大,他便离灵越远,也就离神越远!我们所要最求的……”
说实话,萧钺有点儿失望。这就是他不喜欢参加俱乐部活动的一个原因,他本人是唯物主义者,信奉禁欲主义只是出于一种生活态度。修诚从宗教的角度出发来谈禁欲,令他难有共鸣。
不过俱乐部的其他会员都被修诚调动起了情绪,在修诚讲完后都热烈地鼓起掌来。
萧钺和陈兰猗也跟着拍了拍手,然后萧钺跟陈兰猗说了下,起身走上主席台。
修诚同他又握了一下手,然后将麦克风递给他,自己则站在主席台一侧,面带期待地看着萧钺。
萧钺的演讲风格与修诚截然不同,他的表情和动作自始至终都是端正而放松的,语调也很平稳,没有任何带动观众情绪的企图。
他讲的主题也十分简单——禁欲的生活方式对个人有什么改变。他以自己为例,讲禁欲令他工作学习时更加专注高效,自律的生活习惯令他身体健康强壮,定期的冥想令他深思清明、极少产生愤怒嫉妒之类不理智的情绪……
萧钺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他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自信,以一种泰然的姿态阐述自己的观点、犹如在阐述客观事实。
他越这样从容淡定、越不试图说服别人,别人就更愿意信服他说的话。
陈兰猗不知为何,突然好奇修诚的反应,萧钺与他截然相反的演讲风格亦受到欢迎,修诚会不会心生反感?
然而并没有,修诚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萧钺有条不紊地讲话,眼中满是欣赏和喜悦,那种表情好像……好像发现了什么珍宝、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
萧钺演讲结束后,台下亦是掌声雷动,陈兰猗鼓掌也鼓得格外带劲儿。萧钺在台上致谢,视线准确地落在他脸上,捕捉到他兴奋自豪的表情,不由一笑。
萧钺下台后招呼陈兰猗出来,然后带着他去了机场。
在路上的时候,陈兰猗又说了自己对于修诚的演讲的疑问。萧钺只简单地说:“你不信神、也不信奉禁欲主义,自然难以被他的话触动。”
“那你呢?”
萧钺目视着前方的公路:“我也没有。”
“为什么呢?”
萧钺好笑地看他一眼:“这么好奇?你是想入门吗?我可以引导你。”
陈兰猗忙摇头:“才不。”
萧钺又想起他嗜睡的事,问他:“你抽大/麻吗?”
陈兰猗心头一凛,坐直了些,“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抽过。”
萧钺看他一眼:“以后不许沾那些东西。”
陈兰猗老实点头。
在机场接上陈女士后,陈女士跟陈嘉拥抱着“妈咪”“哈尼”地叫了半天,然后陈女士问儿子:“你这个星期都没怎么消费,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令萧钺一时后悔,觉得把陈嘉托付给他妈妈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他特地避开陈嘉跟陈女士单独聊了一会儿,果然陈女士对儿子吸食大/麻和飚摩托车的事都毫不在意。
萧钺只得吓唬她,说自己有警察朋友,说那些人可能和命案有关,陈女士这才变了脸色,认真听萧钺说话,并答应带着陈嘉去洗纹身。
萧钺又嘱咐了陈嘉几句,然后回到俱乐部参加后续的活动。中间的时间他给陈嘉去了个电话,陈嘉及时接了电话,并主动向他汇报了行程。
后来他一直没腾出时间,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又给陈嘉去了个电话,却没人接了。
再给陈女士打电话,陈女士回答说:“陈嘉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儿了。”
“那纹身洗了吗?”
陈女士回答说:“没有,嘉嘉舍不得,我想就算了吧。”
算了吧,算了吧。萧钺掐了下眉头,心想真是算了吧,还是明天亲自带着陈嘉去洗纹身吧。
然而当晚,陈嘉彻夜未归。
第99章 失控
俱乐部的白天活动结束后; 萧钺看到了陈嘉给他发的微信消息:“哥哥,我去找馥梦姐玩去了,晚上晚一点回去,不用等我吃饭了。”
萧钺看完消息后依然不放心,又给陈嘉打了个电话; 还是没人接。他从薛鸿飞那里辗转拿到薛馥梦的电话,然后怀着一种并不十分磊落的心情拨了过去。
薛馥梦接起来得很快; 年轻女孩儿冷静并略带些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好,请问哪位?”
萧钺在那一瞬间有一种混杂着放心、羞愧甚至些许嫉妒的复杂情绪; 令他胸口一窒; 无声地吸了口气才道:“你好; 我是萧钺。”
电话那头似有些惊讶; 声音提高了一些:“萧老师?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嘉在你旁边吗?”
电话那头的呼吸似乎顿了半拍:“在; 您找他有事吗?”
薛馥梦的迟疑和回避令他无法追问下去; “他的电话打不通,我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他手机好像是没电了。他这会儿去洗手间了; 他一会儿回来了,我让他给您发消息可以吗?”
“谢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薛馥梦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萧钺本来就没打算参加俱乐部的夜间活动,打完电话后更是没了心情; 直接开车回家。
到家时还不到六点; 负责采买和打扫的保姆还没走。见他回来了,保姆迎出来同他说:“萧先生,您脏衣篓里只有两件衬衣; 是不是有一件脱在别处了?我看数不对就没洗,想等找齐了一起洗,还省水。”
萧钺每天换下一件衬衣扔进脏衣篓里,打扫的保姆每周六、周三来一趟。周六这天的话,脏衣篓里应该有三件换下来的衬衣。保姆的活动范围只限客厅、厨房和洗手间,不敢去别的屋翻找,所以一直等着萧钺回家。
萧钺解下领带,顿时轻松很多:“没有脱在别处,您再看看是不是数错了?”
保姆是位四十多岁的朴素的女性,闻言摇头:“我都数了好几遍了,就两件,不会数错的。”
萧钺脱下西服挂进玄关的衣柜里,没有太多心情处理这件事:“没事,那就先洗那两件吧……算了,我自己洗吧,您回家吧。”
保姆“嗳”了一声,又说:“您要的鱼和调料都买好了,萧先生,您也开始吃辣了?”
萧钺弯腰把皮鞋放进鞋架,“嗯”了一声。
“萧先生会处理活鱼吗?”
“我可以上网查。”
保姆这才放了心,拿上自己的包离开了。
萧钺回卧室换上居家服,然后去厨房围上围裙,照着网上的教程将保姆买来的鱼处理好,拿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冷藏室,然后洗手、回书房。
他回家后通常都会把手机静音,但是今天特地把声音开开,没等多久就听到一声提示音。
萧钺的注意力立刻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手机屏幕,不用解锁就能看到一条简短的信息——陈嘉:哥哥,我和馥梦姐的同学去KTV了,要通宵,你别等我了。哥哥早点休息,晚安。
萧钺回了个“好的”,然后起身去厨房,把鱼从冰箱里取出来直接清蒸了,没有放辣椒。
他的生物钟根深蒂固,虽然心事重重,但还是按时躺上床,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却不到五点就起了,醒来后觉得晚上睡得不是很好,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面,陈嘉的后背和那个诡异的六芒星图案频繁出现在他眼前,有时六芒星的纹身那里还会流出鲜血,陈嘉疼得小声呻/吟,回头看他,脸上都是泪:“哥哥,我疼。”
萧钺从梦里惊醒后,不用看表就知道还没到平时起床的时间,于是也就没有做冥想,起床、洗漱,只喝了杯加了盐的水,没有吃早饭就直接开车去了俱乐部。
周日是俱乐部的集体冥想日,自从萧钺十多岁入门以后,就再也没来参加过集体冥想。平时他都在家里自己做,他的自制力完全可以让他一个人轻松度过冥想的24小时。
巧的是今天的引导者是张教授,见他过来有些惊喜,说到他昨天的演讲,张教授满眼都是赞赏,拍着他的手臂说:“修诚在我面前对你赞不绝口,说你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种程度的清心寡欲真是不容易。听说你正教授的职称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