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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了一遍十年前那场名剑大会上的风流人物，牧家主终于在牧寒霜的期待中把话题转到了两个月后的新一届名剑大会。
“到时候楚贤侄想必也会去争一争这个魁首吧？”
楚北枳答道：“我对这种虚名并无兴趣。但是家师有命，不得不从……”
牧家主客套到：“距离名剑大会还有不足两月，楚贤侄不如就在牧家住下，让寒霜带你在巴陵附近逛逛，尽一下地主之谊。”
楚北枳站起来拱手作揖：“在下正有此意，多有叨扰，还望恕罪。”
牧家主：“……”
牧寒霜：“……”笑哭。
他忍着笑走到不会客套的楚北枳身旁，对牧家主道：“爹，您就别操心了。咱家还差一个住的地方吗？我带楚淮来咱家，是因为答应帮他找一只萧，没找到之前他不会走的。”
牧家主追问：“什么萧？”
“告诉你你能找到怎的？”牧寒霜敷衍道，“人也见过了，娘还在等您呢，您就赶紧回去吧。”边说边把牧家主往外推。
牧家主冷哼一声，负气甩袖离去。
后知后觉的楚北枳：“牧家主其实并不希望我留下？”
“没有的事！”牧寒霜尬笑，迅速岔开话题：“来都来了，我带你参观一下牧家。”
……
牧家其实没什么值得参观的地方。
它依丘而建，地势由低到高，成一个斜面。第一任牧家家主将整个桃丘都买了下来，然后用围墙围住，所以这一大块都算得上是牧家。
桃丘不算高，上面种满了桃花，粉嫩嫩的一片。
他带着楚北枳晃晃悠悠地逛了一圈，路上遇到许多上山训练或是观光的弟子。
最后又来到小萝卜头们训练的大门口。
他们的训练还没有结束，一个个的神情严肃，舞枪的动作有板有眼。每一招挥出，嘴中都会发出“吼”“哈”的配音。
可爱他妈给可爱开门……可爱到家了啊！
少宗主对小彭宇无感，只抱着剑在台子上冷眼观看。
“今天就到这里吧。”前脚教练刚说结束，后脚小萝卜头们就扔了木枪欢呼起来——
“哦～终于结束啦！”
“好累呀，我想吃桃花饼～”
“白白阿娘做的桃花饼可好吃啦！”
“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一个眼尖的小萝卜头看到了侧面高台上的牧寒霜的身影，指着他大叫道：“看呀！是寒霜哥哥和好看哥哥！”
听清了他们在喊什么的楚北枳面色微僵，后退一步。
牧寒霜哈哈大笑，他撑着栏杆耍帅直接从两人高的台子上一跃而下，惊得小萝卜头们大声尖叫：“哇哇哇哇哇哇寒霜哥哥飞起来了！”
牧寒霜落地时崴了脚崴，一个栽愣扑倒在地上。
“呀！寒霜哥哥摔倒了！”小盆宇们围住他，全都蹲下来，双目期盼地盯着他。
牧寒霜翻了个身，又引起一片惊呼。
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少宗主也直接跃下来，违反重力轻飘飘地落地，扶起他：“无碍吧？”
牧寒霜：“……死不了。就是脸都没了。”
少宗主忍俊不禁，侧过脸去偷笑。
一个小男孩告状到：“寒霜哥哥！他笑话你！”
楚北枳瞪他一眼，小屁孩反而壮着胆子对他吐舌头：“略略略略略～”
牧寒霜一扭头见到了少宗主吹鼻子瞪眼睛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少宗主你这么可爱的吗？”
楚北枳：“……”
看他的表情，估计是想说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他坐在地上，环着两个小萝卜头，道：“我的脚崴了，没办法和你们一起玩了，就让楚哥哥给你们耍一套剑法好不好？”
“好——！”小屁孩们齐声到，十几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少宗主。
少宗主赶鸭子上架，抱着剑走到训练场中间，长剑出鞘，不用内力地舞了起来。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少宗主的剑快出了残影，传来一阵阵破空的“沙沙”声。
小萝卜头们看得眼花缭乱。
最后一招他高高跃起，一道剑气横扫出去，将场地上的碎石吹起，百草低头，然后轻飘飘地落下，衣衫飞舞。
小鹏与们惊讶地尖叫：“（⊙o⊙）哇！”
上午被牧寒霜抱在怀里的小姑娘指着少宗主叫到：“天外飞仙！”
少宗主一个踉跄。
牧寒霜把她拽到面前，笑着问道：“谁教你的啊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扬着下巴，骄傲地回答道：“家主爷爷说的！我听见他和我爷爷说什么天外什么，肯定是在说天外飞仙！”
牧家主？与家里的另一位长老说天外飞仙？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讨论这个？
不太现实……
或者说……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巴陵的天空万里无云，湛蓝一片。
——《剑侠》可别是个仙侠游戏吧？
第116章 垃圾游戏15
若说巴陵最出名的地方，无疑就是洞庭湖与岳阳楼了。
岳阳楼下瞰洞庭，前望君山，自古就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之美誉。
春风和煦、阳光明媚时，湖面波平浪静，天色与湖光相接，一片碧绿，广阔无际。
沙洲上的白鸥就停歇在岳阳楼金色的尖顶上；岸上碧草连天，小洲上的兰花颜色青翠。
清早的时候就有渔夫驾着竹排打渔，远远瞧着只能见到几个小小的黑点。
牧寒霜带着楚北枳在岳阳楼的一个亭子里俯瞰洞庭湖水，少宗主不知道从哪里买的棋，听他要来看风景，直接抱着来了。
风还有些凉意，却也带来了岸边兰花的芳香。湖水被微风吹皱，湖面波光粼粼。
“吧嗒”，清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扭头一看——少宗主神情专注，轻轻落下一子。
他又把头转回去，趴在栏杆上，闭上眼感受飞鸟的鸣叫。
正所谓“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古人们曾位这片水域吟诗作赋，称赞她的美丽。
现代的洞庭湖面积不断萎缩，到了他们这个年代，曾经广阔的湖水已经缩成了一条小河，人类只能靠书本上的只言片语与流传下来的图片推测洞庭湖的真是面貌。
如果不是《剑侠》，他怕是永远也无法感受到这片湖水的真正魅力。
楚北枳一盘棋下完，开始收拾棋盘。
牧寒霜凑过去问道：“白子赢了还是黑子赢了？”
少宗主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道：“输赢重要吗？”
楚北枳话音刚落，他的面前再次出现闪烁的金光，左面重要，右面不重要。
这种选择题真的可以逼死选择困难症患者的。
他观察少宗主的表情，想从他脸上寻找一些提示。
少宗主面无表情，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牧寒霜：“那个……重要还是不重要呢？”
楚北枳：“这要看你是如何认为的，你只需遵从本心来回答我的问题即可。”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但是这种任务不都要看发布任务的npc喜欢什么吗！他根本就不敢按照自己的想法来选啊！而且这道题方向太模糊了，输赢重不重要，是想问他什么？
他要是回答重要，系统会不会想挫挫他的锐气，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他要是回答不重要，系统会不会贴心的如他的意？
他看向楚北枳：“能不能给我一个考虑的时间？”
少宗主索性在石凳上坐好，示意他慢慢想。
他坐到楚北枳对面，开始给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群发密聊。
【牧寒霜：求助！你觉得输赢重要吗？！】
【杜瑶瑶：怎么啦聂哥，是你的任务吗？】
【牧寒霜：对，npc问我输赢重不重要，如果是你怎么回？】
【杜瑶瑶：当然说不重要啦，npc们肯定超级喜欢淡泊名利的人。】
葛瑞森这理由也有点太不靠谱了吧……
【阿七：当然重要！我们要是任务失败了，命就直接没了好吗！重练号鬼知道会投胎到什么鬼地方去！魔教弟子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阿九：这得看你那个npc是什么性格；还要看你自身的条件。像我们这种魔教小喽啰肯定是要回答重要的。】
阿七阿九环境条件在那里呢，输赢关系着他们的生生命与他情况又有些不同。
【李岳：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海螺呢？】
这个李岳是谁？
牧寒霜回想半天，打开好友列表一看，居然是一个90级的店小二……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灵山小镇客栈的那个玩家。
【牧寒霜：兄弟别闹了十万火急＃笑哭】
【李岳：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把问题丢给问你的npc呢？】
牧寒霜犹如茅塞顿开。
他被局限在传统网游的思路里了——传统网游只有选项，npc只会按照固定好的路线来说话，但是《剑侠》的npc可是半智能的！少宗主他有自己的思维！
【牧寒霜：卧槽，大佬牛逼！】
他给几个人挨个发去一句谢谢，整理好思路，对楚北枳道：“少宗主你呢？你觉得输赢重要吗？”
楚北枳没想到他居然把问题抛回来了，愣了一下，随后摇头笑道：“你倒是会耍滑头。”
牧寒霜：“嘿嘿嘿。”
他追问道：“少宗主是何种想法呢？”
“我？”楚北枳站起来，背着手走到栏杆旁，看着一群鹈鹕张开翅膀，从湖面高高飞起，又一个猛子扎到水底，水花四溅。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万物随缘，道法自然。”
意思就是再说——他不在乎输赢？
装完逼，少宗主继续说道：“家师期盼着我能在名剑大会上崭露头角。”
牧寒霜秒懂。
这就和“有一种冷是你妈觉得你冷”是一样的，少宗主本人并不在意，但他的师傅希望他能赢，所以连带着他也只能按照师傅的想法来做。
“所以你的答案是？”
拥有选择困难症的牧寒霜一咬牙、一跺脚，回答道：“我觉得输赢很重要。”
现在的这个是代里，输赢真的很重要。他与别人相比拥有一个好出身，这就是赢在了起跑线上；所有人都在拼命拼搏，就是希望可以“赢”。输的人都没有未来，被人嘲笑。社会现实就是如此。
他想起了小时候因为成绩不如人而遭到的批评；想到了无论怎么努力也“赢”不了的可怕；想到后来他干脆放弃治疗当一个二世祖；想到了亲人朋友失望的表情……
他也想赢的……
世人只会看到第一名的风光，第二名花落谁家又有几个人在意？
楚北枳了然，他抱着棋盘率先下楼：“回去吧。”
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毒鸡汤的牧寒霜：“……”
奖励呢？他回答问题的奖励呢？一点经验都不给他？
他“噌噌噌”地几步跟上少宗主：“我问题都会回答完了，就没有一点奖励？”
少宗主：“……？什么奖励？”
牧寒霜失落道：“没什么……”
楚北枳沉思片刻，停下脚步，一只手环着棋盘，腾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奖励。”
他比牧寒霜稍微高一点，摸他的脑袋一点也不费事。
被摸头杀的牧寒霜：“……”
楚北枳：“……”
牧寒霜：“……”
手还放在他头上的楚北枳：“……”
仿佛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场面顿时十分尴尬。
牧寒霜：“……我二十四了少宗主。”不是求表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