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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话的人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从袖中掏出一张洁白的丝帕,递到谢厌面前,谢厌疑惑看他。
“低头。”
被男人染上淡淡笑意的眸子一看,谢厌情不自禁低首,紧接着嘴角被丝帕擦了一下,纯白丝帕上顿时沾上肉屑,谢楼主用了极大定力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脸红。
应一:“……”主子是真的变了!
晋宣:“……”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收回帕子,褚九璋才嘱咐应一:“通知秦总兵,让他加强城门口的布防,但凡遇上类似鼠疫感染者,全部隔离治疗。通知张知府,迅速召集城内大夫,共商防疫治疫事宜。”
晋宣看向谢厌,谢厌瞅了一眼端坐的褚九璋,褚九璋似想到什么,又加了一句:“就以济安堂为首。”
这裙带关系也太明显了吧?应一腹诽,面上恭敬道:“遵命。”
谢厌拍了拍傻站着的晋宣,“别给为师丢脸。”
早已得知治疗鼠疫之法的晋宣,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自己复杂的心情,可也愈发觉得自家小师父的医术深不可测。
“师父,徒儿定不负师父所托!”他说着,就斗志昂扬地随应一出了院子。
“我得回去写个药方,你让人熬成药水,在宅子各个角落都撒上一些,以防感染。”谢厌手执茶壶,将地上的火堆熄灭。
褚九璋拦住他,“直接去我房中写,不用来回折腾。”
应十四:你俩住的院子根本就是相邻的好吗?就几步路的事情,哪里算得上折腾?
哪知谢厌居然真的觉得有道理,高高兴兴推着褚九璋进了房间,两人看起来相当和谐友爱。
自那晚谢厌掀了褚九璋衣服之后,二人关系便肉眼可见变亲密了许多。褚九璋明显感觉到,谢厌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具体可体现在晚上的扎针和按摩上。
以前的他疼得差点受不住,可是如今换了一种疗法,疼痛竟减轻了许多。
来到房间后,谢厌毫不客气地占据了书案,褚九璋坐着轮椅于案边替他研墨,幽幽墨香逐渐蔓延开来,蝇头小字跃然纸上,少年大夫面容沉静,下笔流畅,褚九璋则在心中暗赞:字如其人,真好看。
这不是他爱屋及乌,而是谢厌的字确实相当漂亮,优雅而不失潇洒,与他的人相当贴切。
方子写好,褚九璋立刻吩咐应十四下去准备,等到院子内外都被洒了一遍,夜幕已然降临。
张知府看着一群叽叽喳喳不停的大夫,满是横肉的脸上布满不悦,清嗓子吼了一声:“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
各大夫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人愿意吭声,等到张知府盛怒之时,晋宣忽然上前一步,“大人,草民有话说。”
“说。”
面对张知府的黑脸与其他大夫的注视,晋宣侃侃而谈:“咱们江州还未有鼠疫患者,故如今最重要的还是以预防为主,至于预防一事,小民已有应对之法,稍候便会写下,而治疫之方,小民还需亲自前往灾区进行试验,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大夫们俱议论纷纷,去灾区那可是送命的事,这济安堂的东家可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张知府自己都毫无头绪,听他说得在理,气也消了大半,连连点头,“你说得很好,就按你说的办,倘若你真的研制出应对鼠疫之法,本官定会上表朝廷,替你请功!”
毕竟在他的治下出了拯救百姓的神医,他也有一定的功劳。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张知府刚吩咐人将预防之法实施下去,江州就出现了第一个病例,患者是个经常在外行走的商人,前两日刚从靖州府回来,本来只是有些发热,并不知染上了疫病,只熬了些祛热的草药喝下,可一直没有好转,甚至情况更加糟糕,如今已神志不清。
他的妻儿无奈,只好将他抬到医馆求医问药,可谁知,大夫一诊,发现居然是疫病患者,立刻向官府禀报。
好了,这下靖州可以暂时不用去了。
得到消息的褚九璋并没有多紧张,他对谢厌就是有一种盲目的信任,有谢厌在,这场瘟疫不会持续太久。
有第一起病例,就有第二起第三起,张知府和秦总兵联手控制住整个州府局势,将患者全部集中在隔离区,所有大夫全力诊治。
每个病患感染的程度不一样,所以在治疗上也有所区别。晋宣有方子在手,如今缺的只是试验而已。
他之前在知府面前露了脸,其他年长的大夫也不会因他年轻而小瞧了他,并且因为晋宣毫无私心地将方法提议出来,大夫们纷纷敬佩不已,直言晋宣天赋异禀、医者仁心。
晋宣苦于不能说出师父名讳,只能一边受着良心的谴责担了神医之名,一边继续兢兢业业替人诊治。
经过一系列观察和试验,他们终于合力总结出针对各阶段鼠疫患者的良方。江州百姓还没来得及恐慌,疫情就被神速解决了,就连已经备好棺材的患者亲属都没想到,不过半月,患病的亲人就从隔离区生龙活虎地回到了家。
而此时,朝廷派遣的御医和抗灾指挥崔致,正面对靖州府的惨状一筹莫展。
他们抵达靖州已有七八日,接触了许多患者,也研究了各种草药和古方,却丝毫没有进展。眼看靖州府将要成为一座空城,他们能做的只有摇首叹息。
崔致从临时搭建的隔离区回来,就见卫清晗穿着一身素袍,对着一本手札皱着眉苦思冥想。
“可找到法子了?”崔致急忙问道。
卫清晗摇摇头,“谢萦生前虽研究过此类疾病,但可惜他也没研究出什么成果来。”他眉头皱得极紧,自疫情开始,他就一直有种莫名的感觉,这疫情最终一定会被解决,而且提出治愈之方的就是他自己。
这种预感毫无依据,却让他坚信不已。只是,他寻遍古方,也没能瞧出可用的方子,难不成,这法子是被记录在谢家那本《医药集注》上?
他猛地站起来,面上隐现激动,“阿致哥,你还记不记得谢家手中有本医书?”
崔致从刚才就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但还是勉强支撑住,道:“你是说谢宴手里的那本?可是谢宴已死,如今也不知去哪找。”
卫清晗笑了,“谢宴死了,你觉得他的遗物会留给谁?”
“那个广丹小药童?”崔致闭了闭眼睛,终是支撑不住倒在椅子上。
以为他只是太过劳累,卫清晗也没放在心上,笃定道:“不是在广丹身上,就是在那个晋宣手上,阿致哥,靖州离江州不远,你要不骑马过去……阿致哥,你怎么了?你额头怎么这么烫?来人啊!”
经过一番混乱,随行的御医终于断定,崔致不慎感染了鼠疫,目前情况虽不严重,但若无药控制,恐怕只能等死。
卫清晗抱着崔致软下的身体,直接呆住。
第15章 杏林圣手14
京城镇北侯府。
崔老夫人一听崔致染上疫病,登时一口气没喘上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引起一阵人仰马翻。请了大夫来瞧,终是醒了过来,可脸色极为苍白,直拍大腿哭嚎。
“不让他去,他偏要去!还不是为了卫家那小儿!作孽啊!”
镇北侯也素来心疼嫡长子,心情沉重得不得了,再加上母亲如此痛心,更是恨不得立马去靖州将大儿接回。
正在这时,崔远面色轻快,大步而来。崔侯爷大概对他有愧,他回京城后,向崔侯爷请求找点事儿做,崔侯应了。经过这段时间,他已渐渐进入崔家核心权力圈中,掌握各种情报消息。见屋内沉重,他行了一礼,也不在意老夫人和崔侯爷的无视,径自说道:“祖母,父亲,有好消息。”
老夫人还没从悲痛中醒过神来,立马大怒呵斥道:“什么好消息?你大哥如今生死未卜,你还能笑得出来?果然有什么娘就有什么儿!我的大孙子呦……”
镇北侯也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好消息偏要在这时候说?如今你大哥的事情最重要,我打算派人去把他接回来,你……”
连什么消息都不听就要赶他出去,果然,他在父亲祖母们眼中什么也不是,他们能连杀两名神医,自己早就该想通了。
崔远心里冷笑,垂眸道:“消息就是关于大哥的,祖母,父亲,江州府传来消息,江州府的大夫合力研究出了针对鼠疫的良方,如今江州染疫之人尽皆痊愈,张知府心忧靖州百姓,正打算派遣几名大夫前往靖州解决困局,大哥有救了!”
他前面说的什么,老夫人和镇北侯全都没听清,只听见了最后几个字,老夫人顿时惊喜地从床上坐起来,连声问道:“这消息可是真的?致儿真的有救了?好好好!有救就好!这样,远儿,致儿一个人在那边都没人照顾,既然疫情能解,你就去一趟,等你大哥好了将他带回来。”
疫情能解确实不错,可靖州府可是重灾区,只凭几日的功夫,最多控制住疫情扩散,怎么可能全部恢复过来,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也染了病吗?而且他右手不能用,如何照顾得了病人?再说了,卫清晗不是一直陪在大哥身边吗?
越这么想,崔远心里就越是痛苦,他捏紧左手,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和不甘,只低下头,道:“孙儿这就出发。”
还有一个消息他没说,研究出良方的正是晋宣,而崔致和卫清晗杀了晋宣的师父,也不知道晋宣会怎么做。况且,晋宣于医术一道上颇有天赋,如今寻得解决瘟疫之法,说不定假以时日可以治好他的手臂,他去一趟也能防止那两人再动杀心。
江州府控制住疫情,晋宣的功劳最大,不仅得到了张知府的赞赏,还获得了城中诸位大夫的尊敬。只不过在晋宣心里,这些功劳都是师父的,他不敢妄自居功,可就是这种谦虚的态度更加让人心生敬佩。
在这种情况下,晋宣自请去靖州府抗灾,不单单张知府愉快地大手一挥,拨了二十名府兵跟随保护,还有其他一些大夫也争相跟随。为医者,他们追求的不只是医术大道,生于俗世,名声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此次加入化解疫情的队伍中,说不定还能青史留名,谁都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当然,全城的大夫都跟去根本不现实,晋宣便从中挑选了两名老大夫和四名年轻的大夫。一来,老大夫经验丰富,能镇得住场子,二来,年轻的大夫可以去增长见识,于学医一途上大有裨益。
不比江州府的热闹,他们的队伍还没到靖州府城中,就感觉到了一种荒凉和萧条。路上时常能看到病死的尸体,靖州府官早已自顾不暇,这些尸体便没人处理,可若长此以往下去,对瘟疫的传播百害而无一利。
晋宣看在眼里,忧在心里,可惜他只是个大夫,没法去管这些事,希望到城中控制局面之后,靖州官员能听他一句。
靖州府中,因镇北侯世子染上疫病,大部分御医都围在他身边奋力救治,但能做到的只有延缓病情,无法彻底将鼠疫祛除。靖州知府眼瞅着那些御医研究不出来方子,而城里染病死去的百姓越来越多,他敢怒不敢言,毕竟世子身份尊贵,姑姑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这些御医当然要紧着他的性命。
可是全城的百姓该如何?本以为圣上派遣御医过来,靖州就有希望了,可谁知,这些御医屁点本事儿都没有!
“大人,城外有人求见,说是江州知府派遣过来的大夫,能解城中险境。”一名城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