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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也听说过水鬼害人的事情,见儿子如此,就已经猜测儿子是被水鬼附身了,可这毕竟是她的孩子,她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受难。
她上前去掀箩筐,却发现自己根本掀不开,小孩子在箩筐里拼命乱抓乱挠,女人心疼极了,看向谢厌的眼神中带着乞求。
谢厌转首对一脸呆滞的青年道:“拿张草纸给我。”
青年回过神,赶紧去屋中拿出一张草纸,将纸递给谢厌之后,他才猛然一敲脑袋,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呢?真是见了鬼了……额,可不就是见了鬼吗?
青年常年混迹豪门贵族圈内,对那些信奉天师之事一直有所耳闻,更何况,因为自家大哥的病情,他们家也请德高望重的天师瞧过,所以他一见小孩的模样,就怀疑是被什么恶鬼附身了。
村民只见谢厌接过草纸,用食指在上面乱画一气,然后将草纸往山娃子露在外面的小腿上一贴,疯狂挣扎的山娃子立刻就没了动静。
嚯!那草纸上明明什么也没画,甚至连胶水都没有,怎么就能将山娃子定住呢?怎么就能一直贴在山娃子的腿上呢?这谢小子莫非真有点能耐?
学历最高的村长表示,他都快要怀疑自己受过的教育了。
众人注视之下,谢厌伸手将箩筐掀开,露出小孩愤怒狰狞的面孔,他一双阴森恐怖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谢厌,仿佛在看着自己的仇敌。
“稚子无辜,你就不怕入不了轮回?”谢厌忽然开口,轻声问道。
周围寂静无声,大气不敢出,都围观谢厌和水鬼的对话。青年悄悄往谢厌身后躲了躲,只露出一颗脑袋看向那水鬼。
“为什么要入轮回?当鬼比当人好……”嘶哑难听的声音从小孩嘴里发出,小孩的母亲几欲昏厥过去,一直流着眼泪,小山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啊?竟然被恶鬼附身!
谢厌不再废话,右手呈握拳之势,在小孩额上轻轻一击,顿时一阵惨叫几欲刺破人耳,谢厌神色未变,从小孩身体里揪出一只形状丑陋的女鬼,当然,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众人只是看他手里似乎攥着什么,然后见他手指轻轻一握紧,方才阴冷的感觉顿时消散,火辣辣的阳光浇在身上,让人心生安定,这才是正常的世界嘛。
轻易将水鬼消灭,谢厌从小孩腿上撕下草纸,小孩顿时软倒在地,女人立刻将他抱进怀里,泪眼婆娑,又惊又喜又忐忑:“谢谢,谢谢,他没啥事了吧?”
“被水鬼附身,身体以后容易受寒生病,不过他年纪小,多补补就好。”谢厌淡淡交待一句,便转身回到屋子里。
村民们用一种既困惑又敬畏的目光瞅着他的背影,村长忍不住叹口气,这都什么事啊?他不是在做梦吧?
屋子隔绝了众人探究的目光,谢厌神情无波地收拾草药,黄毛青年来到他身后,小心翼翼道:“那个,我叫贺子归,加贝贺,之子于归里面的子归,你叫什么?我听大妈大婶们都叫你小谢,只知道你姓谢。”
“谢延。”
“具体哪个yán?”贺子归挠挠头,现在谢厌在他心中跟那些大师没什么两样,那么轻易就将水鬼弄死,还会医术,他一定是什么隐门弟子!
“延伸的延。”
谢厌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谢,刚才的事情真是太感谢了,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都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意,你千万别嫌弃!”
贺子归本来会以为谢厌这样的高人不会接受这点谢礼,否则这么有能耐的人怎么可能还会住这小破屋?结果没想到,他眼中的高人居然神色平静地收下,一点推脱都没有,甚至一句“不用谢”都没有!
女人心里还记挂着自己的孩子,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才匆匆回家。
贺子归看到篮子里的一小袋米,几十枚鸡蛋,还有几张十块钱的钞票,以及一些新鲜蔬菜,不由得眼睛一亮。他在谢厌家住这几天,发现高人家什么都没有,要不是自己嘴甜,去别人家蹭了几顿饭,他恐怕早就饿死了,也不知高人是如何饱腹的?难不成真的餐风饮露?
这年代,米和鸡蛋还是比较值钱的,这家人攒这么多鸡蛋肯定是为了卖钱,能送来这些已经足以证明他们家的诚意。不过这些在富家子贺子归以及谢大佬的眼中,实在太过寻常。
“谢大师,你师从何门啊?能不能告诉我?要不然等我家里人找到我,你就和我一起去京市吧,你只要随随便便帮别人看个风水捉个鬼,就能赚很多钱的,总比一直住在这里强。”
见识过谢厌的能力之后,贺子归俨然已成了话痨,对这个原本在他眼中阴郁寡言的少年已经大变态度。
“还有,我能问一下,刚才那只鬼为什么看到我就发疯?”贺子归对这事百思不得其解。
谢厌想到那只鬼丑陋的形貌,略带笑意回道:“或许是因为你长得还算不错。”
平常沉默内向的人一旦笑起来,会无端令人心生惊艳,贺子归怔愣半晌,方不自在地挠了挠头。
第二天一早,谢厌又去山里头修炼。待修炼完毕,乍一睁眼,黑色的小蛇依旧待在他面前的草丛里瞅着他。
谢厌心有预感,京市的某些人应该即将抵达沅水村,他必定是要去京市一趟的。
“我可能要离开此地,”他低缓着声音说道,“以后我们就见不着了。”
小蛇依旧一瞬不瞬地瞧着他,只是吐了吐蛇信子。
见它可爱,谢厌不禁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蛇似乎很通人性,乖乖伸过去碰触他的指腹,还吐出鲜红的蛇信子,想要舔一舔他的手指。
冰凉的蛇信子滑过皮肤,谢厌微微往后一缩,他从未见过如此有灵性的动物,有些见猎心喜。
“大大,要不我们养着玩吧,它真的好可爱。”小八睁着一双蓝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殊不知自己才是真的可爱。
谢厌没回答,再次点点小黑蛇的脑袋,道:“我回去了。”也不管小黑蛇听不听得懂,就起身往山下而去。
小黑蛇与往常一样一直跟着他,但在山脚处没像之前那样停下,反而往前探了探脑袋,却仿佛被什么撞上一般,细小的身体往后一扬,眼睛却紧紧盯着渐行渐远的清瘦背影。
它疯狂地想将面前的屏障撞开,却徒劳无功,反而撞得一头血,几欲昏死过去。
忽然间,一抹熟悉的身影重新出现在眼帘中,小黑蛇立刻昂首看向与它一“墙”之隔的谢厌,那双略带金黄的眼睛似乎带着些委屈。
“大大,它流血了。”小八拥有一颗善良柔软的心,见不得弱小受伤。
谢厌自然注意到它头上的血迹,不过他现在对阻碍黑蛇下山的那个屏障非常感兴趣。
道力覆于双眼,眸中金光闪逝,眼前一层薄薄的透明墙将自己与小蛇相隔,这层透明墙上还刻画着不少符文,想必是一个符阵。
在上一个世界,谢厌用两百多年的时间将符阵研究透彻,此种符阵不过是用来针对某些山中灵物而已,在他眼中极为简单易解,但他不知此处的符阵有何用意,不能随意毁坏,可见小蛇这般可怜的模样,他又莫名生出不忍之意。也罢,只要他在,小蛇定不会伤人。
谢厌蹲下来,修长的手伸过符阵,指尖运起道力触上小黑蛇的背部,道:“勿要反抗。”
小黑蛇相当听话,乖乖任由谢厌在他身上刻画符文,符文完成,它的整条蛇便被道力包围,又因为沾上谢厌身上的气息,自然轻而易举地出了符阵。
出了符阵的小黑蛇立刻兴奋地缠上谢厌的手腕,它通体色泽光亮,远远看去,就好像一只黑玉手镯一般。
不过这样还是太过显眼,如今夏季,小蛇又不能藏在衣服中,谢厌便将它先放在竹篓中,小蛇乖乖待着一动不动,如此看来,确似启了灵智一般,但这个世界真的有成精的动物吗?谢厌对此还是持怀疑态度。
回到家中,贺子归从板凳上跳起来,连忙迎上去,道:“谢大师,你每天早上都去山里修炼吗?”他就是在绝望之时被谢大师捡到的,那天他好像遇到鬼打墙一般,一直出不了山,要不是谢大师,他可能早就被野兽吃掉了。
谢厌没理会他的话痨,将竹篓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草药,贺子归连忙伸手来接,结果摸到一条软腻的黑色小蛇,顿时吓得直叫:“蛇!蛇!”
小黑蛇似乎瞅了他一眼,然后不再将注意力分在他身上,反而眯起眼眸,缠上谢厌的手腕,冰冰凉凉的触感倒是令夏日的燥意减了几分。
“天哪,大师,这是你养的宠物吗?”贺子归见状,立刻压下心中的惧意,强行赞道,“你可真有眼光!”
小八:“大大,他笑得好假。”
谢厌笑笑:“这人虽看起来乖张,实则心地善良,孤身一人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其原因,现在对我如此热情,应该也是有所求。”
他刚回答完小八,就听贺子归问道:“大师,你可听说过失魂之症?”
谢厌将草药碾成药泥,示意贺子归换药,贺子归乖乖任他摆弄,其神态倒是与小蛇如出一辙,思及此,谢厌不禁失笑,人与蛇如何能够做比较?
“你是指魂魄离体?”谢厌边帮他换药边问。
贺子归狠狠点头,“大师果然高明,既然大师了解此类症状,那可有解决之法?”
将他的胳臂重新包扎住,谢厌点点调皮舔他手背的小蛇的脑袋,直到小蛇乖乖不动,他才继续回道:“你怎么确定就是失魂之症?毕竟医学上还有植物人一说。”
贺子归叹口气,“我们本来也以为是植物人,但一个人怎么可能好生生变成植物人呢?又不是受了重伤。后来我爷爷实在等不及,就去请天师来看,结果天师断言是失魂之症。”
“那天师没有解决之法?”谢厌说着,将一张草纸递给他。
贺子归不解,“给我草纸干什么?哦,天师说失魂之人,需要亲人到魂魄走失之地将他唤回来,可是……”他没成功。
“回家途中,将草纸贴身携带,”谢厌目光落向屋外,道,“接你的人已到,不过,你说的失魂一事,若非因外力,常人很难做到魂魄自主离体,你得想一想,你的那位亲人可有得罪之人。”
贺子归一怔,这句话信息量实在太大,他面色陡然一变,张张口还欲说什么,却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二少,我们可找到您了!”
贺子归郑重将草纸揣在裤兜里,出门迎上去,又恢复之前乖张的神情,不满道:“孙叔,你们来得太迟了,要不是这里民风淳朴,村民热情好客,我可能早就饿死了!”
满脸愧疚的中年男人连连赔罪,“二少受累了,我们这就接你回家!”
贺子归轻哼一声,随意看了一眼谢厌,对男人道:“这几天是他收留的我,你们随便掏点钱打发打发,省得以后……哼。”
孙叔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不能像二少吩咐那样,直接将报酬扔给谢厌,而是上前几步,温和地对谢厌表达感激之情,而后拿出一张卡,递到谢厌面前,“小小谢礼,还请小伙子收下。”
谢厌极其自然地接过,揣进兜里,转身回到屋内,似乎对外头的豪华汽车以及黑衣黑裤的高壮保镖毫不在意。
贺子归勾了勾唇,大师就是大师。
坐上车后,孙叔看着贺子归的胳臂,极为心疼,“二少,等回到京市,咱们立刻去医院看看,这得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