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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美人不叫了,只是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瞪过去。
“你这样子真美。”
眼底闪过什么,男人把她反过去,强行从背后欺上去,几年里的第一次没有采取安全措施。
客厅里不再是单一的血腥味,还多了一种别的气味,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听说过一句话吗,日行一善,才会有福报,看来你是没有做到。”
他怜悯的说,“我在你身上用了三箱那玩意儿,你还是被感染了,果然啊,你的命是不好,跟我没什么区别。”
“我说错了,区别还是有的,我的人生被你毁掉的时候,正是人生的精彩之处才刚开始的时候,所以你还是比我走运一点点。”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客厅里响起女人奔溃的嚎啕大哭声,男人走出小区,他沿着左边那条路一直往前走,漫无目的,不知疲倦。
有两个女生经过,脸红的走了,她们谁能想到,模样清俊的人内心已经腐烂发臭……
一个多小时后,阎书的车停在小区楼底下,陈又跟他一道上去,门铃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
“姜医生不在。”
陈又说,“我们回去吧,晚点给医院打个电话再说。”
阎书嗯了声,跟他离开了。
因为这件事闹的,陈又心神不宁,切菜的时候把手给伤了,“阎书,我手流血啦,你上客厅电视柜的第二个抽屉里还有拿个创口贴!”
书房的门没有立刻打开,而是过了小会儿,阎书才出来,拿了创口贴去给陈又把手指头包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陈又说,“走神了。”
他撇撇砧板上的半个土豆,“剩下的你切。”
阎书也不说什么,就卷起袖口去切。
陈又拿起阎书切的,和自己切的放在一起,前面的用一块来形容,后面的用一条来形容。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阎书不以为意,“能煮熟就行。”
陈又抱着胳膊斜靠一边,“说的也是,那晚饭你来。”
阎书咳一声,“厨房是你的地盘,我怎么敢乱动啊,还是你来吧。”
陈又翻白眼,“上外面待着去。”
他摆出一家之主的范儿来,“阎主任,你把阳台的花花草草搞一搞,我全权交给你了,要让它们活过这个冬天。”
“遵命。”
阎书退出厨房,把玻璃门一拉,背过身的时候,眉头敛了敛,转瞬即逝,用拿手术刀的手去捣鼓花草去了。
睡前,陈又想起来一件事,赶紧丢掉手机去拽阎书,“你把检查结果给我看看。”
他的检查结果是对方给的,但是对方的他没看到,当时脑子乱,医院又闹哄哄的,又赶上周医生给自己打电话,等他把电话接完,就给忘啦。
阎书翻着本杂志,“已经扔掉了。”
陈又追根问底,“扔哪儿了?”
阎书翻开一页说,“垃圾桶里。”
陈又把脸凑过去,瞅一眼杂志,上头是珠宝首饰,他惊讶的多瞅了一眼,在被转移注意力前及时扭回来了,“那你的检查结果是什么?”
阎书从口中吐出两个字,“阴性。”
陈又打量着他,“真的?”
阎书说,“嗯。”
陈又拿掉他手上的那本杂志,“看着我!”
阎书低头看他,目光深邃,温柔,那里面有光,像是按进去了一片星空。
陈又被看的脸红,还热,“你干嘛要扔掉啊?”
阎书把人搂在怀里,嗓音低沉浑厚,“看过了不扔,留着也没什么用。”
陈又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嘴里嘟囔着,“话是那么说,可是我不亲眼看,很不放心哎。”
阎书笑了一下说,“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本来就笨,还乱想,脑子更不行了。”
陈又从他胸口离开,往被窝里一躺,生气了。
阎书揉揉眉心,关了灯躺在青年身边,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伸出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腰上,从后面拥抱着。
卧室里陷入寂静中。
陈又蹬着腿,动来动去,最后还是翻过来,和阎书面对面睡觉,他现在习惯这么睡。
不止过了多久,黑暗中响起一道声音,“我说过,我会与你同行。”
半夜,阎书起来上厕所,他回卧室的时候,扫了眼床头柜,上面放着两个木雕,分别是小阎书和小陈又。
小陈又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粉色泰迪挂链,还镶着一颗钻石,亮亮的,像一颗小太阳。
阎书走过去,把小陈又拿到手里,摸摸他的头,“真可爱。”
夜凉,室内的温度很低,床上的被子有一大半都掉在地板上,青年躺平,粉色睡衣卷起来一块,露出漂亮细瘦的腰身,熟睡中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这幅摸样有多勾人。
阎书摇摇头,去把被子拉上去,盖在青年身上,他坐在床头,借着朦胧的月光凝视着青年。
陈又无意识的挥动手臂,去摸旁边。
阎书见状,就立刻躺到那个位置,让青年安心。
清晨五点多,一个电话过来,阎书就起床穿衣,他放轻手脚,还是把床上的人惊醒了。
陈又打着哈欠,“干嘛去啊?有手术?”
阎书简短说了,“你接着睡。”
陈又揉揉眼睛,恶狠狠地拆散上下眼皮这对你苦命鸳鸯,“你不在,我睡不着。”
阎书扣着皮带,过去在陈又的额头亲了亲,把床尾的大泰迪熊拎着塞他怀里,“抱着它,就是抱着我。”
陈又,“……”
完全不一样好么,泰迪熊那么软,还没有温度,没有八块腹肌,没有好看的人鱼线,腰窝,他也没有大大大大大阎书可以抓。
阎书往门外走,“冰箱里有吃的,你要是不想吃,就自己煮个面条,我走了。”
陈又看着男人的背影,觉得特高大特挺拔,“阎主任,你回来。”
阎书停住脚步,原路折返,抱住他的脑袋,唇贴上他的额头,哑声说,“别招我,伤患在等着,我必须马上去医院。”
陈又脑补一个人濒临死亡的样子,他什么黏糊糊的心思都没了,催促道,“快去快去。”
阎书在玄关换鞋时,听到卧室里的声音,“路上开车慢点啊!”
他的眼底浮现一抹暖意,“好。”
医生这一行真心没法说,压根就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尤其是外科医生。
陈又唉声叹气,照例跟系统打招呼,对方还是不回应,继续死着,“我跟你说啊,不管是人,还是机器,都要面对现实。”
“你躲着我是没有用的,你欠我几个解释,我不光记在心里,还记在本子上,我要是你,就快刀斩乱麻,不拖拖拉拉的,没意思,你说是不?”
“把事说开了,你答应我不再骗我,我就会原谅你,真的,你信我,我绝不是记仇的人。”
嘀嘀咕咕了一堆,陈又该说的都说了,只能等系统重新站起来,接受漏洞变黑洞的悲剧。
过了一天,医院还没法回到正常的场面,住院的闹,看病的闹,昨天没来的病患和家属今天全来了,必须闹啊,还有媒体,也跟着起哄,医生护士们疲于应付,整个医院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
陈又跟周医生通过电话,知道阎书还在手术室,要过几个小时才能搞定,他就去超市买东西,想着过会儿去医院,结果刚把一包卫生纸丢推车里,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医生。”
那声音之后,是一串脚步声,停在陈又的旁边,他扭过脖子去看,见到来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虽然陈又每天要看好多病人,各方面的问题都有,但是唯独对这个有印象,一是对方的脸比常人要白,像一块玉,二是对方说了一个故事。
“是你啊。”
男人的脸上出现意外的表情,“医生还记得我?”
陈又点头,“我记得的。”
男人笑起来,“那真是我的荣幸。”
陈又也礼貌的笑笑,他觉得这人的身上有一种气息,就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角落里散发出的潮湿味,裹挟着霉气。
“你现在好了吧?”
男人面带感激的说,“已经好了,那次谢谢医生给我开的药,很管用。”
陈又哦道,“那就行,你平时多注意一下卫生,饮食方面也别太随意,不要吃辛辣的,生冷刺激的东西,心情要放好一些,开朗乐观了,对什么都好。”
男人沉默半响,就像那次一样,对着陈又鞠躬,“要是所有医生都能像你一样负责,那就好了。”
陈又一不留神就被夸了,有点不好意思。
他负责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最早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陈又就想着抓紧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满足一下自己心里的小变态,后来看多了就没那么激动了,有一种看花不是花,看云不是云,看鸟不是鸟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他家书书最棒,其他人完全比不上。
有人过来,陈又把推车拉到一边给对方腾出空间,他对男人说,“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我相信有很多医生都比我做的好很多。”
“但愿吧。”
男人笑着说,“医生,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喝一杯咖啡。”
陈又这一刻猛然想起来了,他跟阎书说过的假设,再去看面前的男人,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141章 主任你好啊(15)
不多时,陈又坐在超市旁边的咖啡厅,对面是疑似艾滋病患者的那位大白天的,咖啡厅人不少; 有个什么动静都没知道。
陈又放心许多; 他记得这人姓单,单良; 是善良的谐音。
挺有意思的名字。
单良喝口咖啡,脸白的过分; 五官很耐看,“医生,没有打扰到你吧?”
陈又心说; 我敢说有么; 我不敢啊,你没发现我很怂么?
他露出温和无害的笑容,“没有。”
单良把杯子放下来; “医生,能不能耽误你一点时间?”
陈又瞅瞅年轻男人,又要讲故事了?你说你,干嘛一次两次的跟我讲啊?难道我脸上写着“知心大哥哥”这几个字么?
他在心里叹口气,“有什么事你说吧。”
日头才刚升起没多久,街头的行人和车辆打着光影不停交错。
单良垂着眼皮,他穿着高领的棕色毛衣,脸是白的,唇是白的,手也是白的,仅露出来的部位都呈现了一种接近透明的感觉。
陈又静静的等着,不会催促。
良久,单良开口,“我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从小学开始,我每一次考试都拿年级第一,家里的墙上贴着我的奖状,弟弟妹妹把我当榜样,全家都以我为荣。”
“上了高中以后,我开始参加大大小小的竞赛,为班级为个人努力,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老师。”
说到这里,单良抿嘴,笑了一下,很单纯,还有些腼腆。
陈又愣了愣,忽然就想往下听了,对方却停在高中,好像自己的生命也停在了那一年。
他没捉住自己的好奇心,给跑出来了,“然后呢?”
单良脸上的笑意不见,没有接着说,而是问,“医生,你信命吗?”
陈又沉默了。
他想了想,“怎么说呢,命这东西,你信不信,它都在。”
单良喃喃自语,“是啊,在着呢。”
陈又莫名觉得冷,不是冬天的冷,是生命无常,命由天定的无助,凄凉。
单良叹口气,“医生,我终于如愿以偿了,可是我不开心。”
他摩挲着苍白的手指,神情迷惘,“我不知道我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