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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良看着看着,入了神,他想起自己来不及画上色彩的青春年少,想起学校的操场,上课的铃声,老师的唠叨,班里同学的欢声笑语,还有永远做不完的课题。
歌声停止,单良的那段美好时光也消失了,他重回冰冷发臭的现实。
陈又去喝口水再回来,“看看吧。”
半响,单良把纸袋子打开,里面有一张卡,还有一封信,他拿出那封信,目光往下扫动,几瞬息后剧烈一颤。
陈又一直盯着,见单良看着信,忽然抖动肩膀笑起来,笑的他浑身发毛,怎,怎么了啊,你看就看,干嘛笑啊?
单良笑了很长时间,笑的眼角都红了,湿了,原来那个女人体内的病毒不是因为他,真是好笑啊……
到底是谁命不好呢?
单良将信纸用力捏紧,又缓缓松开,这都不重要了,他转过身,对着陈又第三次鞠躬,这次维持着那个感激的姿势,足足有好几分钟才站直了身子。
“医生,我很幸运,能够遇见你。”
陈又懵逼,直到人走了,他都没有回过神来,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方怎么一副对待恩人的样子对待他啊?
“卧槽,不好,我忘记给阎书说一声了!”
陈又赶紧抓手机,发现没电关机,他的手抖了一下,正要去找充电器,门锁转动的声音就响了。
阎主任开完会没见着老婆,一打听就匆忙赶了回来,生怕老婆被人拐跑。
毕竟人蠢,那种事很有可能会发生。
陈又笑着去解释,把事情的经过一点不隐瞒的说了,“就是这样子,纸袋子被单良拿走啦,姜医生的遗言他也看到啦,跟你跟我都没有什么关系。”
阎书叫他去洗手。
陈又照做,在哗啦水声里头问,“你这么跑回来,医院可以吗?”
阎书说,“当然不可以。”
陈又,“……”
阎书捏捏鼻梁,“老婆任性,我能怎么办。”
抽抽嘴,陈又走到他那里,把湿答答的手往他脸上蹭,“谁任性了?瞎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我这么听话的了。”
阎书摇摇头,“你这么夸自己,真的好吗?”
陈又很无耻,“我觉得没问题。”
阎书把人抱怀里,“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老婆,下回能不能不要一声招呼不打就跑啊?”
陈又从他怀里抬头,“好吧,以后不会了。”
俩人抱一抱,亲一亲,摸一摸,该干嘛干嘛,好着呢。
陈又以为那是最后一次见到单良了,没想到过了不到十天,他又见到对方,是在公寓楼底下。
阎书把车停下来,陈又跟他眼神交流后就自己下去了。
虽然陈又还是没有记起来过去的事,但是那种灵魂深处冒出来的熟悉感越来越多,充斥在生活当中,他们之间最不缺的就是信任跟默契。
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的月光皎洁,单良给陈又的感觉没之前那么阴暗了,肯定有什么在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单良开口说,“医生,我买的明天的车票,要走了。”
陈又的双眼一睁,“你要去哪儿?”
单良的声音很轻,却不见以往的绝望,灌入了别的东西,“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医生你对我说过的那个世界。”
陈又在心里替这人高兴,能迈出这一步,是新的开始,只要继续往前,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只是,我说的那个世界是瞎编的哎,没事没事,你去看去走,绝对会被很多新奇的自然风光和人文趣事给吸引住的。
“真的啊,那好啊,你要是方便,能给我写明信片吗?”
单良深深的望着面前的人,对方提出这个要求,是在担心他会放弃,会想不开,做出轻生的事。
陈又摸摸鼻子,觉得自己那个心思被看穿了,“不方便也没……”
“方便,医生,我会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你寄明信片的。”单良看一眼车子的方向,对面前的人说,“我可以抱一下你吗?”
陈又说可以啊,他就被抱了。
只是一个短暂的拥抱,短到他都来不及做出回应,对方就松开手,后退一步,挺着背脊往来时的方向走。
陈又望着年轻男人的背影,把上次没有当面说的祝福送给他,“单良,祝你健康快乐——”
单良的背影一顿,他的嘴唇动动,无声的说了声谢谢。
陈又上台阶,对后面关了车门出来的阎书说,“为了奖励你没有小心眼,一会儿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
“别做好吃的了,就葱油拌面吧,我有一周都没吃了。”阎书大步靠近,跟陈又肩并肩走,“过几天有个事要告诉你。”
他之所以不过问有关单良的事,是因为很了解陈又的善良,从来就不曾改变过。
陈又勾他的肩膀,“哎哟,阎主任,你说是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还要过几天,不能现在说么?”
阎书说,“不能。”
“你好好走。”
“好不了,我天生这样子。”
阎书按了按太阳穴,把人往怀里一捞,手臂禁锢,“站好了,不然我就在这里亲你。”
陈又哼哼,“主任你拉倒吧,你就是说说,吓唬不到我。”
阎书看怀里的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第143章 主任你好啊(17)
阎书说过几天有个事要告诉陈又,陈又天天问,全特么是一句话“过几天。”
好多个几天都过去了。
陈又抓着阎书的胳膊,脸色很不好看; “我发现了; 你不痒也不抓,根本不是有了炎症; 你就是不想跟我打炮了对不对?!”
阎书在插花,手里拿着把剪刀; 他怕不小心弄伤陈又,就把嗓音一沉,身上的威势也散发了出来; “你站远点说话。”
陈又撇嘴; 很委屈,“你吼我。”
阎书扫他一眼,凶巴巴的说; “把眼泪给我憋回去,你再不松手,我不光吼你,还会打你屁股。”
吸吸鼻子,陈又重重的哼了声,二话不说就塔拉着拖鞋掉头往大门口走,准备离家出走。
阎书揉揉眉心,“把手机跟钱包带上。”
陈又的脚步一顿,对噢,离家出走这种事他是第一次做,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亏待自己,于是就退了一步两步三步,没回头的把手伸过去,抓走茶几上的手机跟钱包。
阎书在陈又背后说,“不要吃肯德基。”
回答他的是嘭的关门声。
阎书摇摇头,咔嚓把花枝剪掉一截,他把花放进花瓶里面,丢了剪刀去阳台看,不多时,瘦高的身影从楼道里走出来,一边走,被长裤包着的翘臀还一颠一颠的。
“瞎跑什么……”
阎书的面色温柔,笑着喃喃自语,“谁说我不想跟你打炮,你晚上睡的跟一头猪一样,哪知道我夜里起来冲过几次凉水澡?”
他叹口气,满眼的宠溺,“傻。”
楼底下的陈又突然回头看去,9楼的阳台那里连个人鸟都没有,讨厌的错觉。
小区的绿化做的蛮好,木桥,凉亭,喷泉,水池,还有很多知名的,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木桥那里没什么人,陈又走过去,站在桥上往下看,有几条很大的金鱼在桥底下,一动不动的,在躺尸。
“你们说我是不是不应该离家出走啊?这是女孩子会做的,我一个大老爷们做这事,好没面子啊。”
陈又对着几条金鱼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推有的没的,“以前吧,他天天要跟我玩耍,我说不,他死活都不行,就是要玩,一次还玩好长时间,最近一下都没有过,他很喜欢把我亲到头晕眼花,天崩地裂的,现在就只是嘴对嘴么么哒,真不是我疑神疑鬼。”
“是吧,听我这么一说,你们也觉得他不对劲吧?很明显的嘛。”
几条金鱼静止了似的。
陈又的身子前倾,趴在栏杆上,两条手臂搭下去,前后甩动,“我肯定不会怀疑他跟谁好,真的,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毕竟我腿这么长,人也这么帅,我就是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你们晓得么,他手底下的一个美人因为艾滋自杀啦,他的检查报告我没看到,你们说说,我能不胡思乱想么?”
陈又打了个冷战,“说实话,我有点后悔离家出走,待会儿他要是不出来找我,我怎么好意思回去啊?”
他嘀嘀咕咕,要死了,不行,还是找个地方吃点东西让自己静一静吧。
片刻后,陈又坐在公寓附近的悠闲会所,点了一份甜点,一碗牛肉粉丝,还有一壶茶,美滋滋的等着。
这会所他是第一次来,平时休息的时候不多,几乎都跟阎书腻在一块儿,俩人很少出来消费,都在家,吃完了可以立马啪,既省时间,还省了开房间的钱。
服务员端着牛肉粉丝过来,陈又把碗移到自己面前,把筷子的包装纸一拆,就伸进碗里捞一捞,牛肉切的挺大块,薄厚还算均匀,他吃一口,不满意的摇头,太软啦,没有嚼劲,味道也不咋地,跟他上菜市场买了新鲜牛肉回来卤的差远了。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机械音,陈又吓了一大跳,粉丝上裹着的辣油全堵在嗓子眼里,他辣到了,赶忙去拿提前倒了放凉的茶水喝。
“卧槽,你要么不出来,一出来就吓我!”
系统说,“我来通知你,任务的最新进度是6。9。”
陈又一愣,“真的啊,那我不是很快就要搞定任务,离开这个世界啦?”
系统说,“可能吧。”
“哎呀,还是很顺利的嘛,”陈又倒着茶,冷不丁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把茶杯扣桌上,质问系统,“说,你是不是对我的记忆做了手脚?我这个世界不是第一个世界,是第七个,我前面六个世界都完成了任务,目标也都是同一个,阎书已经把所有的事都跟我说了!”
系统很淡定,“那你还要我说什么?”
“……”
陈又少有的严肃,一点嘻嘻哈哈都没有,“我要你亲口再跟我说一遍。”
系统半死不活,“就是那样。”
陈又翻白眼,“你是默认了阎书说的那些话是么?那你能不能跟我讲一讲,为什么任务目标都是同一个,是只有我这样,还是每一个宿主都是这么来的?”
系统拒绝,“我不想说。”
陈又快被它气死了,“……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很过分?”
系统说,“我很后悔。”
陈又一惊,不得了,这是开始反省了?他聚精会神的往下听,看对方能不能说出一个充满酸甜苦辣的故事出来。
默了好一会儿,系统说,“算了。”
算了?卧槽,老子等半天,你就想用这两个字打发?陈又不服,“为什么要搞掉我的记忆?”
系统说,“为了你好。”
陈又呵呵,那时候老妈给他报班,大班小班各种班,往死里逼他,说是为了他好,结果他不但没学好,还产生生理性的厌恶和排斥。
老妈高考的前半年给他炖各种补品,说是为了他好,结果把他搞的病倒在医院,落下很多课程,差点错过高考。
真是的,就不能问问他的想法,听听他的意见么?
陈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点糟心,他跟系统说,“你把我的记忆恢复了,我还跟你好。”
系统斩钉截铁,“不可能。”
陈又呵呵,“你非要这么玩我?”
系统说,“和电脑数据一个道理,你的记忆已经清零,无法恢复。”
陈又死了。
骗子,回回都在撒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