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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无聊到只剩下吃饭睡觉打架的楚天捏紧拳头,一张脸涨红。
区长发话了,“1685,说说你的。”
楚天深呼吸,他那边是劲歌热舞,嗨翻全场的重任就在他们身上了。
区长问陈又的想法,陈又完全不记仇,“不错啊。”
他的表现让区长他们赞赏。
陈又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对楚天龇牙咧嘴,笑的特帅,也特找抽。
楚天偏过头,脸漆黑。
轮到另外的那些牢头了,多才多艺的大有人在,准备的节目类型不少,有小品,唱歌跳舞,诗歌朗诵,还有杂技,主题无一不是传播正能量大家挨个汇报完,都要走了,有个傻逼说不如让牢头们一起弄个节目。
王监跟区长竟然拍手叫好。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很不愉快的定下来了。
今年的傻逼特别多,又有个冒出来,说不如来个大合唱。
王监跟区长做了决定,让几十个粗糙的大老爷们在节目最后倾情合唱一首《明天会更好》。
那画面,绝对辣眼睛。
提出建议的那俩人在其他人的眼睛里已经碎尸万段,死了几百次。
下楼梯的时候,陈又走前面,楚天在他后面,到目前为止,乍一看还是相安无事,暗地里已经在滋滋冒火。
到了门口,有一个人不小心撞到楚天,他因为惯性撞到陈又,还碎了一口,厌恶的直抖衣服。
好嘛,没办法继续维持表面的相安无事了。
一到拐角,陈又跟楚天就打起来了,他踹楚天一下。
楚天踹回去一脚,抓住陈又胸前的衣服,“老子读不读书,关你屁事?”
“你个小学都没毕业的,有什么资格装逼?”
陈又胸疼,按住楚天的肩膀,用力一推。
楚天抓住陈又的后背,“道歉!”
陈又踉跄着磕到墙,回头就揍上去,“该道歉的是你!”
扭打之间,他不知道蹭到楚天哪儿了,把他恶心的,呸了好几下。
一看人那样,楚天就气的鼻孔冒烟,“老子还没嫌弃你呢,你敢嫌弃老子?”
他往前凑,“你吐什么?该吐的是老子!”
陈又破口大骂,“卧槽,滚远点,你有口臭!”
什么玩意儿?口臭?!楚天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怒气冲天的他失去理智,竟然幼稚起来了,“对,老子有口臭,现在就熏死你丫的!”
在外人眼里,两个男人在你扔一堆干柴,我丟一把火柴,烧起来了,热火朝天。
陈又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随之而来的是毛骨悚然的感觉,他扭动脖子,瞳孔里多了一个熟悉的瘦高身影。
一瞬间,陈又浑身的汗毛就全部竖起来了。
少年站在不远处,手插着兜,他的眼中没有光亮,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陈又吞咽唾沫,误会,都是误会,我跟他没有关系,弟弟就你一个,没人跟你抢,真的!
他火速推开楚天,从地上起来,妈逼的,楚天那王八蛋好死不死的,竟然在这时候大力拖他的腿,他又倒了下去。
俩人虽然没有出现偶像剧里两个主人公必不可少的嘴对嘴情节,但也是脸贴着脸,很亲密了。
楚天愣住了,他的手脚僵硬,木头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呼吸也没有。
不知道是受到了惊吓,还是怎么了。
陈又撑起身子,他眼睁睁看着何思阳头顶的恶念值嗖的一下从6。5长回10,不带一丁点的停顿。
只一眼,就从天堂跌回地狱。
陈又当即就惨叫着呜咽了一声,两眼一闭,腿一蹬,我死了。
第36章 蹲大牢(16)
知道什么叫悲从天降吗?
就是陈又现在的惨状,简直惨烈到令人同情。
他在地上躺着,眼泪往心里流,一动也不想动。
楚天在陈又旁边; 同样的姿势; 不一样的状态,不是如同死了一般;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激烈跳动着,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从来就没有这么混乱过。
有一串脚步声靠近; 停在陈又前面,他转了转眼珠子,望着出现在这里的少年。
还是俊美的没话说。
陈又的嘴唇翕合; 表情悲伤; 何同学,我们讲好的要做哥哥弟弟。
为什么会这样子?哥哥对你还不够好么?
何思阳居高临下的俯视过去,眼眸黑压压一片; 让人不寒而栗。
他迈步越过地上的男人,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面,弄了一捧雪再回来,一道阴寒的气息向陈又逼来,瞬间将他禁锢,他看着少年蹲在他面前,把一捧雪重重的擦在他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
刺痛和冰冷一同袭来,渗透每一个毛孔,以可怕的速度冻结血管下的血液,陈又在心里鬼哭狼嚎,好冷好痛。
似乎是知道陈又要挣扎,何思阳用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脸,不让他动。
陈又痛的流出生理性的泪水,他不知道何思阳竟然对自己有这种独占欲。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因为什么。
可能是好不容易有了哥哥,不想跟其他人分享?
问题是,他只跟楚天贴了下脸,没干别的啊?
陈又感觉脸上的皮要掉了,“系统,我想哭。”
系统,“你正在哭。”
陈又发出三个可怜的音节,“呜呜呜。”
系统会安慰人了,“也许下个世界就有屏蔽痛觉的功能了。”
陈又只被安慰到了五秒,又泄气了,说好怕开发出屏蔽痛觉的功能时,又附带一些东西。
他有阴影。
系统,“……”看来已经熟悉游戏规则了。
陈又回到现实中,何思阳还在给他擦,他的那半边脸已经不能看了。
别问他痛不痛,他想打人。
陈又一把拽住少年的手腕,嘶哑着声音,“可以了吧?”
何思阳缓缓抬起眼皮,将自己此刻的阴暗暴露出来。
“……”
打了个冷战,陈又在心里呵呵,妈的,你敢给我整小老鼠那一套,我就死给你看!
何思阳就那么看着陈又,一声不吭。
他的那种目光令人毛骨悚然。
一旁的楚天一直在瞪着眼睛,半响他骂出一句,“神经病!”
陈又心里咯噔一下,卧槽,不得了,你真聪明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特么的你知道了,放心里不就行了,干嘛说出来啊?
害人精,大傻逼!
他胆战心惊的去看美少年,你也是,有病也不提前表露一点,突然来这么一下,哥胆子小,承受不住的知不知道?
何思阳紧紧的抿了下唇,目光扫过楚天,他站起身,转头走了。
陈又的后脑勺重新靠回地面,寒冬腊月的,浑身是汗。
“操!”
楚天看看男人惨不忍睹的脸,“他这样对你,你也能接受的了?”
我要你管啊?!陈又闭着嘴巴,眼睛也闭上了。
男人的沉默就是默认,楚天的心口被一股愤怒充斥,却不知道愤怒的缘由是什么。
他没空去追究,直接揪住地上面如死灰的男人。
“你他妈这脸……你就任由他对你……对你……”
楚天卡住声音,脑子一团乱。
陈又觉得楚天非常莫名其妙,又是质问,又是吼叫,怎么搞得反应比他还大似的。
“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少多管闲事。”
楚天霎那间就僵住了,他松开手,冷笑几声,“多管闲事?你还真是自作多情。”
“你也听清楚了,就算你死老子脚边,老子只会踩扁你的头走过去,不会看一眼。”
楚天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转过身时,脸色铁青,他走了几步又回去,瞪了陈又一眼。
陈又懒的理睬。
他一个人躺了一会儿,终于恢复了一点血。
可以嗖的涨回10,也可以嗖的减到0,嗯,是这么个理。
陈又坐起来,手碰碰脸,疼的他五官扭曲。
真下得去手!
熊刚从楼里出来,望见了陈又,他过去看到对方左边的脸,当下就是一惊。
陈又对这个人如其名的人有忌惮,他指指那边脸,“不知道怎么搞的,过敏了。”
熊刚狐疑,“那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陈又说,“过两天就没事了,我就不浪费区里的资源了。”
他说,“熊哥,我还得准备年三十的节目,……”
熊刚说,“我刚好要去那边。”
陈又抽抽嘴。
一路上,熊刚都在跟陈又找话说,陈又小心谨慎,生怕再露出什么马脚。
看着人进号儿房里,熊刚摸了摸下巴,兴许是他多心了吧……
那天后不久,何思阳跟楚天狭路相逢。
除去一次在心理辅导课上做过短暂的同桌,他们没有过其他交流,就算是碰到了,也几乎都是将对方视若无睹。
楚天撞开何思阳的肩膀往前走,在他快要走下台阶的时候,背后传来声音。
“是你吧。”
这样一个突兀的开场白,却把楚天猛地钉在原地。
他扯起一边的嘴皮子,“什么是你?”
何思阳的半边脸嵌在阴影里,“上周那场暴乱。”
“还真敢胡说八道,”楚天就跟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何思阳不说话了。
接近死寂的氛围是很压抑的,仿佛有一根针,在一下一下的挑着什么,试图将其挑破。
楚天把手伸进口袋,指尖捏住一根烟,他拿出来,叼在嘴里。
能轻松把烟和打火机装身上,明目张胆的抽烟,也就是楚天了。
“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何思阳淡淡道,“别再动他。”
楚天将烟掐在手里,他哈一声,“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我动他了?”
“别以为自己是个变态,喜欢男的,所有人就都跟你一个样!”
何思阳眯了眯眼。
杀气无声无息的弥漫在两个人之间。
飘起的烟雾中,楚天的拳头先挥过去,在快要击打上何思阳的下颚时,却被生生钳制。
楚天的瞳孔一缩,在他停顿的那一秒里,何思阳已经控制住他的大动脉。
寒光在何思阳修长的指间闪现,只要他的手指轻轻一动,楚天的脖子就会被利器划破,血喷涌而出。
死亡第一次这么近,楚天的额角滑出一滴冷汗。
他站的位置不是死角,尽管何思阳背对着监控,但身份已经暴露,如果他死了,对方绝对没有脱身的可能。
楚天的思路无比清晰,他料定,何思阳不会动手。
“行了,别举着了,把手放下来吧。”
何思阳嗤了一声。
脖子一痛,有温热的液体涌出,楚天的脸色难看,操,他忘了,这是个神经病!
何思阳的指尖用力,再拿开,一字一顿道,“他是我的。”
人走后,楚天狠狠地踹了一下铁栏杆,笑话,难不成还以为老子会对那么个男的有心思?
他的胸膛起伏着,一下一下粗重的喘息,困扰着什么。
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了,可以平平静静的,不会再有什么风浪,陈又跟何思阳竟然在这时候冷战了。
冷战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两个人的床铺挨在一起,被子不会再搭一块儿,而是各睡各的,刷牙洗脸吃饭啥的,碰到对方,通通都是一秒变瞎子聋子。
D区传言老大移情别恋小霸王,狱花遭玩弃,整日以泪洗面。
陈又掀桌子,蹲大牢的怎么还这么活泼?!
他的任务进度回到原点了,这段时间又是当哥当爹,当孙子的,结果却功亏一篑,这种痛又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