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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后半夜,还是一无所获,王监问区长,“你丟什么东西没有?”
区长说,“什么也没丟。”
王监看他,“真没有?”
区长说,“那是我的办公室,有没有丟东西,我不会搞错的。”
王监皱眉,“对方冒着生命危险进你的办公室,毁掉监控,打晕警员,把文件翻的乱七八糟的,会什么都不拿?”
区长硬邦邦的,“我又不是那人,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王监觉得再说下去,他跟这姓李的还能动起手来,“你再好好检查检查吧。”
区长把人送走,关上门后,他的目光扫过办公室的档案柜,停在最上面一层。
他走过去,从被翻动的文件里找出一个纸袋子,坐到椅子上,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这里面装着的是他搞到的被周家收买,用来对付何思阳的几个人,全都是老人,待了七八年以上,熟悉D区的地形,掌握着犯人们的心理,可以拿来轻易利用。
区长眉头紧锁,他费这么一番周折,为的就是把那几人放在自己的监视之下。
一旦他们有任何行动,他都能及时采取相应的措施,避免事态严重。
区长摩挲着纸袋子的边缘,他的眼睛一眯,发现了什么。
果然……
区长把纸袋子大力往桌上一扔,无法无天了。
禁闭室里,陈又抓紧系统,叫它务必不要不说话。
这地方的空间小得可怕,勉强能让一个成年人弯腰站立,压抑的让人恐慌,无助。
唠唠叨叨了一会儿,陈又没等来回应,“系统?你别不搭理我啊?”
系统,“……”
第一天,陈又看了一天电影,屁事没有。
第二天,陈又继续看电影,但他明显精神不怎么好了。
第三天,电影都救不了陈又了,他开始各种焦躁,在黑暗中抓墙。
第四天,陈又已经奔溃了,他不由自主的嘶吼,“我错了,快放我出去——”
第五天,陈又离死只差一步,他求系统带他走。
系统,“等你完成任务。”
陈又痛哭。
到了第六天,陈又是被拖出禁闭室的,他受不了光线的刺激,眼睛发疼,发红,满脸都是泪。
脚步声由远及近,陈又被一双手臂抱住,勒紧了,劫后余生的感觉在他跟何思阳的心口横冲直撞着。
把鼻涕眼泪擦擦,就该算算账了。
陈又呵呵,可以啊,拿我当不在场的证人,会利用我了啊。
你知不知道,你让我给你把后背划花的时候,我直接吓哭了好么?
当时陈又抓着尖锐的石头,整个全程头皮发麻,手发抖。
那几分钟绝对是他会带回去的噩梦。
“你那晚去哪儿了,为什么带着伤回来?”
没有躲开目光,何思阳看着陈又,“我不能死。”
陈又心说,我也是那么觉得,并且诚心的祈祷着,“你还没有告诉我。”
“周家不会放过我的。”何思阳摩挲着男人的手,放在嘴边一下一下的啃着,“我要有防备,肖飞,我想活着,我想跟你有未来。”
那晚他得到想要的,本来可以全身而退,没料到会在最后离开的时候遭到偷袭。
他可以确定,偷袭他的那个人,是楚天。
对方眼看计谋失败,而没有立即站出来,恐怕一是不想把自己给搅和进去,二是……
他看了眼男人。
陈又一脸卧槽,所以呢?你还是没有告诉我答案啊何同学,你这答非所问的水平杠杠的!
“你不是肖飞。”
耳边突然有个声音,陈又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他笑起来,“不是肖飞,那你说我是谁?”
何思阳盯着男人,“我不知道。”
陈又悬起来的那颗心又掉回去,还好还好。
何思阳哑声问,“你会告诉我吗?”
陈又在心里点头,会啊,我会告诉你的,在我离开的时候。
男人沉默着,何思阳的情绪失控,用力咬在他的手背上,“你不会离开我吧?”
陈又疼的眼泪汪汪,脱口而出,“我会。”
何思阳勾起带血的唇角,“你说什么?”
陈又挤出笑容,“哥没说什么啊,你听错了。”
何思阳在男人的伤口上又重重地啃了一下,皮肉嵌在齿间,满口温热的鲜血,他却终于得到一丝安心。
我可以不逼问你的身份,来路,只求你别离开我,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十五那天早上,D区有几辆车从高高的铁网里开了出去。
在这里生活,有一样东西的痛苦程度远在温饱和自由之上,那就是欲望。
如果长期得不到缓解,会引起难以控制的局面。
有时候狱方会偷偷摸摸的带人进来,给犯人进行有偿服务,各取所需。
每年的上半年和下半年各有两次机会,教导员会带一些情节较轻的,表现好的出去,他们。
这次陈又跟何思阳在其中,楚天竟然也在,听说区长跟王监还为他们吵了一架。
却不清楚其中缘由。
不过还好没把他们三个放进同一辆车里。
坐在车子后座,陈又很激动,终于可以离开那鬼地方了,别说一天,哪怕一小时都是好的。
何思阳握着陈又的手,眼帘阖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又发现何思阳的手很凉,他古怪的瞥了一眼,把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对方的手上,捏了捏。
“别怕,洗浴中心都是漂亮可亲的大姐姐,她们人很好的。”
何思阳抠他的掌心,笑着说,“哥,你这么有经验啊?”
陈又嘴抽抽,妈逼的,我为什么总是在作死?
何思阳体贴的问,“你在抖什么?”
陈又瞅着窗外,“哥没抖,是车子在抖。”
何思阳意味不明,“哦。”
哦个屁啊,陈又抖的更厉害了,太没出息了,下个世界他要当巨人,目标必须是侏儒,一定得是一根手指就能碾压。
耳边隐隐有一声叹息,他的头被按在少年的肩上,“哥,我真的很喜欢你。”
突然就被表白了,陈又心里不安,他呼叫系统,这时候系统竟然跟他搞不在线。
他气的跳起来,头撞到车顶,满天星在眼前飘啊飘。
何思阳心疼的说,“怎么这么不注意?”
陈又凑着头给他看,问有没有包,破了没有,俩人旁若无人的腻在一起。
车里的其他人早就瞎了。
到了市里,教导员带着陈又他们进了一家洗浴中心。
里面挺大的,装修也不错,几个穿着清凉的小姐姐在沙发上坐成一排,她们看到一群硬汉,立马就送上羞涩的笑脸。
硬汉们也羞涩,纷纷挂起空挡打招呼。
第42章 蹲大牢(22)
犯人们有个不成文的小习惯,出来放飞就都穿一条裤子,方便做事。
而且也怕丟,你想啊; 那么一点大的布料; 很容易就会塞到哪儿了找不到了,他们穷; 丟不起。
这洗浴中心的老板和经理看到教导员,就跟看到他们家老舅一样亲切; 一看就是老熟人了。
汉子们在热切又急促的喘气,汗流浃背,说两句就差不多行了; 别没完没了的; 没看我们都尿裤子了吗?
陈又跟何思阳也激动,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们有好多事要做; 一分钟也不想浪费。
终于停止了浮夸到不行的叙旧,教导员和武警在一楼和大厅,防止有脑子抽抽的想跑街上撒欢去。
一般是不会出现那种情况的,毕竟这是作死的行为,没必要。
不过今天队伍里硬塞进来三个定时炸弹,就不好说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被领进去,这里有一条龙的服务,绝对包你满意到不想走。
有个挺漂亮的小姐姐走到陈又面前,她把垂在肩头的一缕发丝拨到耳后,脸上化着浓妆,未语先笑。
陈又的脸抽搐,姐姐你笑就笑,颤什么啊,我的眼前现在只有一片白雾缭绕的山峰。
小姐姐说话了,声音蛮好听的,有点脆亮,像只黄鹂鸟,人也像,“哥哥哪儿人啊?”
这就开始了?陈又说,“我是庆城的。”
闻言,小姐姐一脸惊讶,欢喜,激动,然后就更颤了,“那敢情好啊,我也是庆城的,看来我跟哥哥有缘呐。”
陈又,“呵呵。”这套路……我是服的。
小姐姐显然是真的很好,她怕陈又紧张,硬是用了时间来让他放松。
“哥哥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吧,平时都在里面做什么啊?”
陈又,“什么都做。”
“那一定很累,”小姐姐上下打量,越发觉得自己今天走大运了,抢到这么一个硬朗的男人,“家人呢,我看哥哥也不小了,成家了吗?”
陈又抓脖子,好烦啊。
小姐姐走近了几步,一股子香水味往陈又身上一扑,他打了个喷嚏。
“哥哥,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聊吧。”小姐姐说,“我跟哥哥投缘,我相信我们会有很多话可以聊。”
陈又就是个小青葱,他哪抵的过这种老江湖,快要招架不住了,何思阳救我!
他在心里呼喊了几声,人就出现了。
何思阳是甩掉另一位姐姐过来的,那张俊美的脸上没有表情,桃花眼里不见风情,也不见温度。
陈又看到何思阳,立马就大步越过小姐姐靠上去,手臂搂住他的腰。
何思阳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满眼的爱意和温柔。
“……”
小姐姐也不是不晓得世上还有另一个群体,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红,“你们……”
她跺脚,很不开心的说道,“真是的,那你们还来这里做什么?”
陈又瞪她,洗澡不行啊?这是洗浴中心,又不是养鸡场,谁规定上这儿来就得搞事情了?
何思阳转过脸,“请你出去。”
小姐姐的脸一白,只觉少年的目光很骇人,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竹园里差点踩到的那条蛇,冰冷,危险,她瞬间就卡住了声音,脚步慌张的走了。
门一关,陈又就松口气。
他望了眼何思阳,穿的是普通的黑色棉衣和牛仔裤,腿长手长,哪儿都长,帅气逼人。
这才是大学生该有的样儿,而不是宽松的,胸前带着编号的蓝白色囚服。
何思阳脱掉棉衣,“看我干什么?”
陈又说,“帅啊。”
何思阳的动作一顿,似乎是没想到男人会这么直接。
陈又脸不红心不跳,他就是这么直接的大boy,脸皮什么的,矜持什么的,有时候是得紧紧兜着,有时候,就算了吧。
见少年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陈又眼神询问。
何思阳喃喃,“我好像从来都不懂你。”
别灰心,也不要气馁,那是正常的,我就是一个迷,深起来,连我自己都看不穿。
陈又在少年脸上吧唧吧唧两下,“你还小,慢慢来吧。”
何思阳说,“你会陪我长大吗?”
“会的。”陈又很爽快的接了他的剧本,“你好好接受改造,日子还长。”
何思阳轻轻的嗯了声。
陈又说,“你脱毛衣的时候慢点,别碰到伤。”
何思阳说,“没事,好的差不多了。”
陈又躺着,腿一翘,要不是我偷偷在手上涂了药,再抹到你的背上,不然你哪可能好这么快。
“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留了才好。”何思阳轻笑着说,“只要是你给我的,哪怕是伤口,我都想留着。”
陈又叹息,他在心里说,系统,跪求这个世界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