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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认真的说,“我们经过多次复制,试图还原,现在已经确定,这是国外LJ推出的春秋新款。”
郑泽惊讶出声,“所以,这条线索表示,能穿的起这鞋的,不是普通人。”
“对。”鉴定人员叹气,“可惜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收获了。”
郑泽曲着手指敲敲桌面,盯着图片上的鞋印沉吟片刻,“联系到你的老师了吗?”
鉴定人员摇头,“我跟老师有五六年没有见过面了,他是个喜欢四处游历的人,现在也不知道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我用了手上能用的所有资源,还是没有他的准确消息。”
郑泽拍拍年轻女人的肩膀,“再找找看,现在也没个别的办法,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这块鞋印上面了。”
他下班后去找简单喝酒,缓解一下使用过度的大脑。
一杯酒下肚,郑泽绷着的那根弦可算松了,“小顾呢,不是说一起吃饭的吗,他怎么没来?”
简单吃着菜,“他去了外地。”
“去了外地?”郑泽困惑的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简单咀嚼着食物,漫不经心道,“回国的第二天,他就跟我说要辞职去外地,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
郑泽满脸惊诧,“不是吧老简,你俩吹了?”
简单不语。
郑泽忍不住发挥想象力,“该不会是你在国外对人小青年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人才一怒之下跟你断绝关系的吧?”
简单笑了笑,“我能对他做什么?”
郑泽噎住。
“你叫我出来,是陪你喝酒,”简单丢给他一只螃蟹,“还是聊顾生?”
郑泽拽着螃蟹腿,啧啧道,“老简,你已经翻篇了?”
他把螃蟹腿蘸了醋,从嘴里蹦出来一句,“小顾那人真的挺好的,我觉得他很适合你。”
简单抬眼,隐隐掠过一丝异样,“是吗?”
“心思不多,人也不复杂,”郑泽边吃边说,“吃喝不挑,好养活。”
简单,“……”
郑泽还想说什么,他兜里的手机响了,“老简,我出去接个电话。”
桌上的简单继续夹着菜吃,余光停留在玻璃窗外的郑泽身上,他的神态从平稳到震惊,狂喜。
那通电话是谁打的,简单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
郑泽大步流星的回来,抓了车钥匙说,“老简,我有事要回局里,改天再聚。”
简单笑道,“这么火急火燎的,案情有新线索了?”
郑泽重重地抓了下后脑勺,“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鉴定科有个小妹妹,她是那位足迹老专家的关门弟子,事发之后我就叫她尽力去找那位老专家,下班前还没消息,一顿饭吃到一半,就有回应了。”
简单拿纸巾擦嘴,“那是好事。”
他站起身,把椅子拉到一边,“我也正好有点事,顺路,一起走吧。”
郑泽说,“行!”
简单去取车,送郑泽回局里,他蹙着眉心道,“这条路的红绿灯是最多的,又赶上高峰期,恐怕半小时内很怕到。”
“你悠着点,我再急,也不想丢了小命。”郑泽拽起T恤领口,在下巴上粗鲁的擦擦,这才反应过来的说,“卧槽,我说怎么这么闷热呢。”
他开着玩笑,“老简,小顾走了,你有心事了啊,上车连空调都没打。”
简单打了空调,失笑道,“我说怎么好像有什么事没做。”
郑泽随口说,“死鸭子嘴硬,在乎人,去把人找回来不就行了,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喜欢把自己装在一个纸箱子里,自顾自的玩。”
简单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紧,微乎可微。
郑泽在发微信,告诉小弟说自己晚上会通宵,让他照顾着点腿脚不便的父亲,“到了叫我,我眯一会儿。”
简单沉默着开车,M市的夜景在他的眼睛里出现,放大,又消失。
车子停下来时,郑泽就醒了,他打了个哈气,对简单挥挥手,开了车门下去,跑进大楼。
简单坐在车里抽烟,一根烟燃到一半,他车开去了半山腰的别墅。
陈又大字形躺在床上,无聊的回忆着前面的三个世界消磨时间,浑然不觉的怅然,唏嘘,已经搞不懂,那些究竟是谁的人生。
简单推门进来,陈又都没发觉,直到耳朵被咬,他才回过来神,吓了一大跳。
“给我炒一碗蛋炒饭。”
陈又动动鼻子,“你一身的酒菜味。”
言下之意是,既然都在外面吃过好的了,还要吃什么蛋炒饭啊?
简单的胸膛震动,压着陈又不停的笑着。
陈又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总觉得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学长,怎么了?”
简单将头埋在青年的脖子里,又起身,“蛋炒饭不要放胡萝卜,其他的随意。”
陈又一愣,这个偏食的地方好像在另一个老男人身上也有,难道不吃胡萝卜已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了么?
他跟着简单下楼,去厨房准备蛋炒饭的食材。
另一边,郑泽拿起一张纸,他念出上面的内容,“鞋码43,性别,男,身形高大,走路的步子平稳,身体健康,没有残疾,身高在185到190之间。”
鉴定人员难掩激动,“这是老师发给我的。”
郑泽抿嘴,“辛苦了。”
他忽然一顿,神色就变得怪异起来。
干他们这一行的,总是会在生活中习惯性的观察周边的人和事,简单有一双LJ的皮鞋,穿过两次,一次是在四月份,还有一次是上个月。
“郑哥?没事吧?”
郑泽的思绪被鉴定人员打乱,他再也抓不回来那个点,“没事,我去通知大家开个会,这次谢谢啊。”
开完会,郑泽找人弄鞋,但是这事办的不是很顺利,他想了想,就给简单打了个电话,“老简,你是不是有一双LJ的皮鞋啊?”
简单站在阳台,“对,是有一双。”
郑泽鬼使神差的问了句,“多大码的?”
简单说,“42的。”
听到这个数字,郑泽又莫名的松口气,把事说了,他也就认识这么一个在商界高层立足的,还是好兄弟,所以但凡是有需要,都会想到对方。
简单说,“明天你来我的办公室拿吧。”
郑泽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简单手撑在阳台的护栏上,身子微微前倾着往下看,三层楼的高度,一切都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有的不止是黑暗,还有危险。
简单闭着眼睛任由夜风扑向自己,这时候,他的背后撞上来一个人,腰被用力抱住了。
后面是青年惊慌的声音,“学长你想干什么?”
简单愣了愣,他垂下眼帘,视线停留在腰部的两只手上,明显的在颤抖,似乎是被吓到了。
他转过身,看着脸色煞白,情绪失控的人,想到了什么,哭笑不得的表情说,“你以为我要跳楼吗?”
陈又还在喘气,惊魂未定,他把头偏到一边,胡乱的去擦眼睛,操,刚才真的快被吓死了!
简单的眸色一深,摸摸他的脸,笑着叹息,“这么担心我啊,真是好孩子……”
第81章 老总你好啊(13)
发生了阳台那一幕之后,陈又就变的心神不宁。
反观简单本人,却很正常,还是个变态; 把蛋炒饭吃的一粒不剩; 该干啥干啥。
躺到床上,陈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半夜被尿憋醒,他慌乱不已。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 系统今晚也没叫他。
陈又屏住呼吸,在心里呼喊系统,喊了好多遍都没个回应。
他在黑暗中侧头; 感觉男人的气息喷过来; 沾了自己一脸。
“我应该没有说什么梦话吧?”
陈又小声嘀咕,过了会儿,真的实在憋不住; 就在防尿垫上嘘嘘了,还好不多。
别问他为什么不去卫生间,因为简老板大半个身子压着他。
陈又一动,简老板肯定醒,他一醒,呵呵,绝对有的玩。
这个点是人最瞌睡的时候,没有系统的强制闹钟提醒,陈又很难熬,他揪了几下眼皮,都揪红了,也架不住睡意,照样睡了过去。
后半夜,陈又做了个噩梦,梦里系统通知他,说任务失败了。
他哭啊喊啊的,凄惨的一逼,灵魂还是残忍无情地被踢出这个世界,一切努力和坚持都成了徒劳。
陈又惊醒时,天大亮。
“好可怕……”他自言自语,“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真的不假。”
旁边响起一个声音,“你在说什么?”
陈又一惊,男人站在床头,正居高临下的俯视过来。
“……”
“我没说什么啊。”
陈又抓抓蓬乱的头发,淡定地把防尿垫拽出来,往地上一丟。
简老板弯腰去捡,这事是每天必做的日常。
“去刷牙洗脸,我想吃面条。”
陈又哦了声,趿拉着拖鞋去洗手间,完了又去隔壁的卫生间。
几秒后就传出他的喊声,“学长,你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发炎了?”
简单正拿着防尿垫呢,他闻声进去一看,“是发炎了。”
陈又顿时无话可说。
简单给他清洗了一下,再消毒,“是你昨晚睡在垫子上才感染的。”
他皱眉,“为什么不叫醒我?”
陈又抿抿唇说,“怕影响你的睡眠。”
简单一怔,“你啊……”
陈又打着商量,“那我能不能拿掉第七个耳钉?”
简单问道,“不想戴?”
“不是,”陈又随口说,“我不喜欢耳钉的款式,太亮眼了。”
于是简单晚上下班回来,带了一百多个耳钉,“自己选。”
陈又,“……”
天气转凉,简单陪陈又在林子里转悠的时候多了,他跟郑泽碰面的时候少了。
郑泽忙的焦头烂额。
他们根据鞋印去排查符合的人选,目标选定在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
皮鞋,鞋码,身高……一切都对上了。
根据暗查得知,中年人在酒桌上无意间跟人说漏嘴,皮鞋是他捡的。
中年人被问,他说是自己捡了鞋就跑回家了,没看到有其他人,也不知道水塘有人。
说的时候,目光躲闪,明显有隐瞒。
郑泽他们在中年人的房间里发现一块手表,确认后知道手表是水塘那个死者的。
中年人终于承认,说是看见死者躺在地上,就心生贪恋,扒了对方身上值钱的东西。
可他依旧矢口否认,说自己没有杀人。
同样的,他还是目光躲闪,不敢跟人对视。
种种迹象表明,他有最大的嫌疑。
郑泽他们刚回队里没多久,就接到人报案,中年人在马路上发生了意外,当场身亡。
案子看起来是了了。
却又觉得不对劲,说不上来。
直到局里来了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她主动请求整理这几年的案件,蹦蹦跳跳的,话还多,人活跃的不行。
谁知道竟然就给她误打误撞的发觉到了一处共同点。
那些死者有的下岗,有的从事着不同的工作,看起来没有任何关联。
但是,二十年前,他们在同一个厂里待过,包括水塘的死者,以及那个嫌疑人。
世上能有这么巧的事么?
郑泽躺在椅子里抽烟,二十年前那个厂附近的村庄发生了一起灭门案,一家五口都惨遭杀害。
当时震惊整个M市,至今没有抓到凶手。
郑泽把烟摁在烟灰缸里,独自开车去了那个村庄,发现只有几个老人。
他四处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