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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撞见。算时日我大伯这会儿估计已经考完了,才在回来的路上,他们顾不上过来。”
那就是香粉了。
斐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又塞了一根柴火进洞。
……
第二日,徐先生的香铺里就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伙计急急迎上去,好奇道,
“你是灯哥儿的相公罢?”
斐诺含笑颔首,
“是,我们家灯哥儿托您照顾了。”
“嘿嘿嘿,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伙计连忙摆手,却是忍不住一再打量斐诺。上次没看清,这次却是瞧个正着,绿眼睛深眼窝高鼻子,真稀奇!
柜台后的徐先生见了,打发伙计去忙,关切问道,
“是灯哥儿怎么了么?”
莫不是入秋着了凉,还是因着迎蝶粉的事儿郁结于心了?
斐诺笑笑,摆手道
“不是不是,我是来买香粉的。”
徐先生一挑眉,
“你莫不是……”
斐诺含笑颔首,
“正是。”
“可走了账面,我就只能拿卖价给你,你岂非平白亏了银钱。”
徐先生道。
斐诺仍然笑意不变,
“自然,灯哥儿平时最是敬重您,断不能叫您亏了。”
徐先生打量一眼斐诺身上的素色碧波锁边长袍,心下了然。虽然不晓得季灯怎么没嫁成黄屠户,但这可是个阔绰主。说不得是看不得夫郎不开心,专门过来掷银钱讨夫郎欢心的。
于是便转身在身后的架子上探了探,就要将十五盒迎蝶粉全拿下来。
“请稍等。”
斐诺出声拦住,
“我只要五盒。”
“不是全部?”
徐先生讶然,转而觉着自己这话颇有几分强迫人买卖的意思,连忙改了口笑呵呵道,
“五盒,你数数对不对。”
斐诺接了放进宽大的袖袍,摸出一串铜板放在柜台上,
“您数数,可够?”
“足足够了。”
斐诺却仍不走,墨绿色的瞳孔直视着徐先生,面上笑意温文尔雅,
“我还有件事要拜托您。”
……
齐氏虽然是奴婢出身,可这么多年来却鲜少受苦,一身肌肤白皙细嫩。
季灯在季家十四五年,前十年虽然也清贫,但有季河夫夫护着,总算是和乐的过来,和季小妹吃得好睡得好,倒也称得上一句玉雪可爱。
只是后几年只剩了他们兄妹,长兄如父,虽然只是个哥儿,季灯还是尽力把季小妹护在身下。为了挣口食,季灯什么苦活儿累活儿都干过。虽然兄妹现在两个都瘦削个儿小,发丝也枯黄如败草,好歹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了。
从前在小河村还好,村中的小哥儿大姑娘大多也是这般模样。只是现在出出进进见得都是县里人,季灯就有几分自卑起来。
虽然在斐诺大手大脚的花钱之下,季灯兄妹都吃的盈润了几分,但经年辛劳下来的痕迹自然印在身上消散不去。
手上斑驳的粗糙和硬茧,季灯每每都羞于在胡同里其它小哥儿面前显露出来,甚至时而自暴自弃连斐诺买回来的衣裳也不敢穿。
县里光鲜亮丽的小哥儿那么多,斐诺怎么看得上他这种人。
就算穿了好衣裳也只会显得他更貌丑。
哪怕季灯不言,可斐诺沉浮诺亚几十年,看透一个没什么心计的小哥儿还是轻而易举。
虽然斐诺这种斯文瘦削不是诺亚主流的审美,但斐诺还是养成了卓越拔群的审美力,甚至可以说有些过头。瞧不得常常晃在自己面前的人或物不合眼。
出于矜傲的脾气也好,出于利用的念头也好,总之,斐诺还是屈尊降贵的分了一部分精力好好给季灯拾掇拾掇,甚至还动用了指尖大的一点木系元素,让少年的肌肤重焕年少的光彩。
只是后面,少年都主动要远着自己了,斐诺也没得继续凑上去,木系元素没了供应,很快便失效了。季灯也只当是为了磨迎蝶粉而劳累的,并不放在心上。
却是被斐诺极大的放在了心上。一边皱着眉头想着少年什么时候来同他道歉,一边却又管不住自己已经陷入了季灯的细心照顾,丧失了自理能力。
每天吃了早饭回笼觉睡到日上三竿,已经完全没有前中阶七级法师的勤勉和谨慎。
但显然斐诺再次的将这习以为常的事情习以为常并且毫无警惕,只是一心想着怎么打破先前『绝不在他之前先亲近』的誓言,揣着五盒迎蝶粉回了家。
在路上,斐诺还顺便逛了家铺子,买了许多精致的小玩意儿装进了袖袍。
斐家,季灯正提着水壶小心的给那两株含苞欲放的重楼浇水。
重楼又名七叶一枝花,当花苞恰恰绽放,开到七八分之时,便是最好的采摘时机。
而眼下,花苞饱满,显然时机很快就要到来,季灯当然容不得一丝马虎。
给两株重楼浇个水,竟是比拾掇整个菜圃还要费劲。
季灯擦一擦额上渗出的汗珠,转身便看见立在几步之外的斐诺。季灯忍不住身形一缩,随即若无其事的站直身子,避开斐诺墨绿的瞳孔笑道,
“怎么了?”
斐诺从袖中摸出三个盒子放在季灯手里,
“喏,拿着去用。”
季灯低头一看,就见是熟悉的木刻蝶纹,顿时惊讶的抬起头来,
“你……”
斐诺笑道,
“好歹你是合香的,可自己都不用,客人怎么看得到效果,又怎么敢冒险去买。这三盒就当是成本价,等你用出效果了,自然会有人去买的。”
季灯呐呐的听斐诺一通说,渐渐的也听出了几分道理。抱着木盒的手微微收紧,季灯恍然大悟过来,认真的将斐诺的话记在心底。
斐诺满意的交待完,慢悠悠的便要回屋去。季灯连忙拦住,
“这三盒是按着铺子里的价钱买回来的罢?你且等等,我去拿钱给你。”
虽然一百五十文称得上一笔巨款,可季灯却是给的心甘情愿。且不说斐诺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就冲着斐诺替他操的这份心,季灯千般万般感激斐诺尚且来不及,怎还会让他出了这钱。
斐诺眉头不自觉一皱,语气带了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不满,
“用不着,你且先抹你的香粉去罢,瞧瞧你这两日的脸色,阴沉的小妹都怕了。估计夜里也不好好睡觉,瞧瞧眼下的黑青,我都险些以为你要撅过去了。”
眼见季灯悻悻的低了头,斐诺心底那点子恶气才算出了一星半点,口气便好听了许多,
“从今个儿起就好吃好睡,早些把气色养回来,不然届时客人都要被吓跑了,谁还敢买你的香粉。”
虽然是被责备,季灯还是没忍住露了个笑,意识过来便连忙收了笑意,在斐诺一脸莫名其妙下老老实实道,
“好,我晓得了。”
斐诺被那一笑搞得心底莫名,然季灯飞快的收起之后竟有些失望。但瞧着季灯明显轻松不少的面容,斐诺早早将这点子莫名情绪抛诸脑后,墨绿色的瞳孔也不禁泛起笑意。
他果然是最优秀的法师,连哄人开心也这般手到擒来。
47。第四十七章
斐诺二人常来的成衣铺唤作流锦阁; 也算是县里头最大的一家的成衣铺; 平日里接待的客人莫不是充裕人家; 却也不比府城里的知名铺子常常能遇见手掷千金的豪客。
但凡能遇见一个,上到掌柜下到伙计,那必定都是极为客气的; 就连绣娘出手,也要使净浑身功夫。
而这个姓斐的绿眼汉子; 隔三差五便来一掷十几二十两; 无疑是流锦阁的座上之宾。
因此斐诺订的衣裳; 从来都是优先做的。但流锦阁好歹也是县里拔尖的铺子; 平素皆是客似云来; 也不能因为一个斐诺就得罪了其它客人,因此也是要分精力去做的。
但七八日的功夫至少够先给斐家做几件出来抵御秋凉,剩下的再慢慢做了送过去也是行的。
斐诺在人前素来通情达理; 温文尔雅; 自然没有不应。不仅如此; 还安抚伙计道,
“反正我也清闲,届时自个儿去取便是,不用劳烦跑腿了。”
伙计不由得咋舌又感激,富贵又和善,真是顶顶好的客人了。
于是时日一到; 伙计便见天的在铺子门口翘首以盼的等着人来。等了两三天; 总算是把人等着了。
二人甫一露面; 伙计就不禁眼前一亮,急急迎上去,
“您这边儿请坐,我去给您取衣裳。”
转身,伙计不自觉吸了吸鼻子,也不晓得人今个儿佩了个什么香囊,怪好闻的。
斐诺浅笑颔首,携季灯坐下,提了茶壶给自己和季灯倒了茶,放一杯在季灯面前,
“尝尝,他家茶还算不错。”
季灯依言抿了一口,温而不烫,入口适宜。虽然不懂品茶,但淡淡清香沁人心脾,季灯忍不住又喝了两口,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好意思的放下了茶杯。
斐诺笑道,
“平素我坐这儿等你们的时候便尝些茶水点心,快把他家茶水点心吃遍了,哪天过来带你吃他家的核桃酥,醇香清甜,味道好极了。”
季灯听得失笑,这好好的成衣铺子在斐诺眼里竟成了个吃点心的好去处,叫掌柜的和伙计听了,也不晓得该哭该笑了。
可再一想,又是斐诺等着他换了新衣裳出来时消磨时间才下的功夫,一时心底又胀又暖,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再接斐诺的话头时,就不舍得摆出幅疏离的模样来,逐字逐句的应了,偶尔也提一两个话头出来。
两人轻声细语的聊着,虽有几分刻意,却也一扫前几日的无声疏离,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相濡以沫,柴米油盐,粗茶淡饭,一样一样聊过去,渐渐的,二人面上不禁就都挂了笑意。
等到终于有个上钩的阿么前来搭话时,斐诺结束话头居然结束的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观季灯面上,也是亦然。
前来搭话的宁氏早就注意到了这对小夫夫。同斐诺二人一般,他也是流锦阁的常客,因此虽然不曾同斐诺二人搭过话,却也是眼熟的。
一个是长相怪异的绿眼汉子,一个是低眉顺眼的本地小哥儿,偏偏走在了一起,汉子还对小夫郎千般依从体贴,看得他们这些人心底不知多艳羡。只好一边骂着自家汉子不解风情,一边又羡慕小哥儿的好运气。
凭良心而论,这小夫郎勉强只能说一句清秀。大概是从苦日子过过来的,手上粗糙有茧,面皮也不见有保养过的痕迹,只是靠着一股少年的青葱气息撑着。放在人群中看,倒也不显得如何,毕竟大多数农家小哥儿不外如是。
只是和他旁边的绿眼汉子站在一处,就显得不甚相配了。
然今天一过来,竟瞧见这小夫郎面色白皙细嫩了许多,全然不似擦粉能达到的。距上一次他们同在这铺中不过才半月有余,怎的就有了这般大变化,竟是比他一两银子两贯的粉还要好!
宁氏心下惊叹,他虽然不年轻了,可也不到做阿么的年纪,爱美之心仍在,何况还要同府里头一群年轻貌美的莺莺燕燕争春,因此抓心挠肺的想晓得季灯可是擦抹了些什么。于是待伙计离去后,咬了咬牙主动凑上来搭话。
可方近了夫夫二人的身,一股且淡且清的香味便若有若无的萦绕在鼻尖,闻之沁人心脾,却又回味香甜,好似在春日花丛中游过逐蝶般,直直平添了几分不自知的笑意与欢喜。
“您有事儿?”
还是季灯先搭了话。
愣神的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