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奇光闪过,应当是天谴。就是不晓得是真是假了。”
季灯听得心惊肉跳,面上却还是强作了镇定含糊的应了两句,又拉住了要走的大夫;
“我家那口子身子也不爽利,麻烦您也瞧瞧罢。”
出诊有诊金; 大夫自然无不可,随着季灯去了隔壁; 伸手探了探斐诺的脉; 却是皱起了眉头; 沉吟许久才道,
“这脉象颇为怪异,一时我竟也瞧不出是个怎么回事。”
季灯担心道,
“那有大碍么,大夫?”
大夫又掀了掀斐诺的眼睑,询问了两句,
“他平素身体怎么样?”
季灯立时想到昨晚,却垂了垂眉眼,
“不好,平日里惧冷,身子骨也不怎么结实。”
大夫了然的颔首,
“约莫是先天不足,最近又着了凉,这才病倒,倒也没别的法子,注意保暖,吃好喝好养着就是了。”
“谢谢大夫。”
季灯拿好药方子,送了大夫出门回来,就见躺在床上的斐诺已然睁了眼,墨绿的瞳孔正直直瞧着他。
“灯哥儿――”
斐诺躺在床上,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冲着季灯,
“来。”
季灯抿了抿唇,瞧着他虚弱苍白的脸色,到底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床边却是不言语。
斐诺抬手,握住季灯的手贴在自己脸庞,执着的看着季灯,
“灯哥儿,别怕我,好么?”
季灯低着头别开视线,不作言语。
斐诺心沉了沉,撑着床铺坐起半截身来,就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已然气喘吁吁。
季灯终是忍不住,伸手拿了枕头垫在他身后,又给斐诺拉了拉被子。
斐诺知他疑惑惊惧,抓住季灯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满眼坦诚,
“灯哥儿,别怕我。昨晚的我是我,可平素的我,也是真的我。自从同你在一起,我日日都过的快活,你给我缝衣纳鞋,我给你裁布递针;你翻地下种,我就浇水拔草;你研磨香料,我就雕刻木盒。你同我亲近谈笑,我便喜出望外,纵然相顾无言,我心里也是安稳的,恨不得就这样同你一辈子这般相处下去。
“哪怕在山上的那段日子,我们一起翻着火上的蕙草,啃着酸苦的果子,住着破败的木屋,如今想来也是欢喜的。
“贫薄也好,富裕也罢,我都甘之如饴。你待我这般真心,我亦还之以真心,你是感受得到的,对么,灯哥儿。”
季灯垂下眉眼,却是鼻尖酸涩。
斐诺讲的这些日子,何尝不是他镌刻在心底的那些记忆,等着老来坐在藤椅上细细的回味。纵然中途因着他的敏感多思,他们蹉跎了些时光,可现在品来,哪怕那段互相疏离的时日也仍泛着甜意。
只因心疼他便熬夜做出香粉木盒、无惧『吃软饭』的流言蜚语依旧允他“抛头露面”经营铺子、连小妹也视若亲妹疼宠、日日到铺子里接他买菜闲话家常、犹如天降的出现在季家把他带出来……
还有昨夜,抱着他一路追着拐子闯入贼窝救人,无惧刀光剑影,以孱弱之躯勇往直前。
除了斐诺,这世上哪家的汉子会对夫郎做到这番地步?
除了斐诺,谁肯这般掏心掏肺的对他好?
季灯眼圈红红。
说到了心坎上,斐诺也有几分情难自抑,握着季灯的手贴在脸庞蹭了蹭,
“在大安,你和小妹就是我的一切,如若有人威胁到你们,我是拼尽全力也要将他们清除的,哪怕不择手段。灯哥儿,你理解我的,对罢?”
灼灼的目光正对着季灯的眼瞳,满含希冀和脆弱。
“你…”
嘴唇翕动了两下,季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斐诺的眼中尽是认真,他晓得,斐诺是在讲真心话,心里狂涛骇浪的翻涌起来,往日种种亲近都闪过眼前。
斐诺苍白面色犹在,季灯嘴唇颤了颤,眼眶里温热就漫起几分。
“我懂。”
然后一头埋进斐诺胸膛,双手不由得环上斐诺的颈项,含糊的声音传出犹带哭腔,
“我懂。”
斐诺受宠若惊的感受着怀里温热的人儿,一时也欣喜的很,紧紧回拥着季灯体会这无言的亲近。
两人便这般静静相拥了一阵儿,季灯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来,蹬了鞋子坐在斐诺身边,小心的扶着斐诺摆弄了一番他身后的枕头好叫他靠的更舒服些。
“你有哪儿不舒服么?”
季灯担心的探了探斐诺的额头,斐诺昨晚那面色惨白的模样当真吓到他了,
“你既然…功夫这般好,怎么身子还这么差。”
斐诺面色一僵,但见季灯满面担忧,也晓得这不是维护面子的时候,于是连忙老老实实的交代了,
“我身子确实弱,打一架就要虚弱好久,所以平素都是躲着人走的。若不是因着你们,我轻易不同人动手。”
话说到后面,斐诺还不忘给自己招揽好处。
原来如此。季灯心底那点子困惑彻底解开了。这样就说的通,当初在山上第一次见斐诺时,他也是受着伤昏迷,将养了许久才恢复过来。昨晚也是,回家路上不也昏倒在家门口了么。
小心的看着季灯的神情,斐诺握着季灯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灯哥儿,别怕我好不好。”
季灯回神,就瞧见斐诺小心翼翼的神情,衬着苍白如纸的面色颇为可怜,心底便是一软,反过来安慰道,
“我怎会怕你。先不说你是我相公,你昨晚还救了小妹,我怎么会怕你。就是我,假若会功夫的话,也是要把他们千刀万剐的。”
听得这番话,斐诺彻底放下心来,俊俏的脸上就露出个有几分傻气的笑,
“那就好,你若怕我,我定然要伤心死的。”
季灯心下酸涩几分,却扬起个笑来向斐诺保证,
“我不会叫你伤心的。”
“灯哥儿――”
一桩事了了,斐诺却还有一桩顾忌。昨晚的事,斐诺不晓得季灯究竟看到了多少,假若全被瞧见了,这会儿尽数同他坦白也不是不行。
“恩?”
季灯闻声抬头看着斐诺的下巴,人长的俊,连下巴也比别人好看许多。手指动了动,却到底还是没有摸上去。
斐诺摩挲着季灯滑嫩的小手正欲开口,却又生了几分犹疑。
可万一没瞧见呢,灯哥儿这模样不像是瞧见的……他冒冒然讲出口季灯假若一时接受不了怎么办。
虽然斐诺相信,季灯一定会很快适应并以有一个法师相公为荣,但他们实在才睡在一间屋子没几日,斐诺实在不想这么快就打破眼下的和谐场面。
好歹再腻歪上阵时日,且叫季灯自己慢慢发现去罢。
斐诺打定主意,把满腹草稿掐断在喉咙里,转了话题道,
“铺子里今日就歇一日罢,昨个儿出了这么大的事,今天好好休养一天,明天再开门也不晚。”
季灯这才想起来自家还有家铺子,连忙从温暖的被窝里钻了出来下地汲上鞋子,回头扶着斐诺躺下,给掖好被子,
“说的是,只是我今个儿起晚了还没去铺子里,只怕家和兄弟两个还等着,我先去看一眼,回来给你们做饭吃,昨晚受了惊,今天吃点好的补补。”
斐诺虽然幽怨被窝里只剩他一个,但还是很懂大体的应了,毕竟他是个成熟的法师,
“早点回来。”
季灯被看的心里一软,哪儿有不应的。于是急急往纂香苑赶去,走到一半儿,却是突然想起来原本是想问昨晚斐诺如何知晓拍花子所在之处的。不过……
季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脚步顿在原地,眼中闪过些不确定,却很快为坚定若取代,又急急往铺子赶去了。
……
因着元宵节这么一场,谁也没有心思出来逛街溜达,除去买必需之物和上工,其余时间都窝在家里,擢莲街因此很是冷清了几天,除了药铺之外生意都冷清,有些铺子干脆就关了几日门在家窝个晚冬。附近的街上也少了许多以往的欢声笑语、喧嚷繁华,加上冬日尚未完全褪去的寒意,瞧着颇为萧索。
街上捕快时不时结队跑过,手里都握着刀,每条巷子挨家挨户的敲开门盘问过一遍,搜查有没有漏网之鱼的拐子,以及当晚力灭拐子之人的线索。斐家自然也被光顾了一番,季灯心惊肉跳的把人放进来搜查了一圈,好在捕快什么也没搜出来,斐家仍旧原模原样。
官府查了半个月,也没查出来个所以然。拐子算是被拔萝卜带泥的一窝端了,死相还颇为凄惨,只是谁出手端的这个窝却是一点线索也无。官府老爷愁的头疼,百姓却是觉着大快人心,私下里都传着说是老天看不过眼出手惩罚了这群拐子,纷纷拍手叫好。还有人声称亲眼瞧见那夜金光从天而降,大罗金仙现身黑云之后云云。
总归,倒是一点儿没扯到纂香苑的小季掌柜夫夫身上来,倒是叫季灯松了口气。
等到温温凉凉的东风吹绿一城碧柳时,官府无可奈何只好把这事儿以『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名头结了案,而府城百姓也早已有了更新奇的话头挂在嘴边,把这事儿抛诸脑后。
77。第七十七章
纂香苑。
如今的纂香苑同去年相比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去年虽然很快在府城立稳脚跟; 揽了一批熟客,可今年已然打出了名声,到附近几条街打听一圈; 鲜有不知晓的。
而这番转变,还要多亏了纂香苑开春时一口气推出的三样新香粉。
苏素素被苏掌柜在家拘了整整一个年节; 元宵节好不容易出来放个风; 偏偏又遇上了拍花子; 苏掌柜老来得女; 自然吓得又将爱女拘在家许久; 眼见着外头太平了,这才敢让苏素素出门。
苏素素素来是个爱玩的,憋闷了这么多时日; 可不得好好逛逛。孰料一出门就听闻纂香苑新推出了三样极新奇的香粉,于是兴致勃勃的直奔而来。
铺中客人不少; 大姑娘小哥儿、婶子阿么应有尽有,有自个儿在柜架边逛的,还有七八个却是都聚在铺子一侧。苏素素心下好奇,连忙也凑上前去。
就见一个伙计模样的少年正滔滔不绝;
“您拿不定主意不要紧,且让我给您仔细说道说道,您再做打算。这『蕙萱香』闻之厚重而不压抑,最适合拿来送爹娘阿爸; 香名也是有讲究的; 取自『灿灿萱草情; 倚门慈母情』;『撷豆香』出自『红豆生南国,愿君多采撷』,香味缱绻沁甜,焚之香气永而不散,用来送相公娘子夫郎再是合适不过;而『云落香』佩之香气清透隽永,送友人则是上乘之选。”
喝!
苏素素睁大了眼睛,小季掌柜这是从哪儿寻来这么个宝,能说会道的,瞧瞧周围这些客人面上的意动之色,连她都想买了。
“可小郎你讲了半天,听着也只有名头这个噱头,新奇之处究竟在哪儿?”
不料苏素素这话才出口,前面的女客就回首来睨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这三种香虽然自有香方在,但小季掌柜讲了,这柜架上所有的香料香花都可以按照自己心意选了,不拘数目斤两,不拘种类形式,自个儿拿回家去磨了,混在小季掌柜做好的原香里头,就是独一无二的一份了。加之是自己亲手做的,比买来的多了多少情谊出去,就是拿来自己用也是好的,墙上不是贴了小季掌柜推荐的香花么。小季掌柜这儿也有小研钵出售,精致小巧不说,价钱也合适。”
“那若是没功夫选,也懒得磨怎么办?”
那女客一噎,估计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