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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瞅着少年皱着眉,眼底还几分忧虑。不禁心下一动,起了逗弄的心思。
他忽而苦着脸,丧气道,“程大夫那脾气实在是不好相处,他赶我走,我也是没办法。”
“如今,我又没个去处了……”顾渊边说边偷瞄慕临安的神情。
只见那少年眉头锁得更紧,于是他又道,“唉,我也不是来麻烦你。总归是要走,临走前看你一眼……”
他说得那叫一个伤感、低沉,拖着尾音又唉了几声,心底却在偷笑。
“程伯一贯的刀子嘴豆腐心,你若回去跟他说些好话,求个饶。他便也会原谅你……”慕临安说着,自己都动摇了几分。
“你说——”顾渊故作愁然,“若是程大夫还是坚决赶我走,我又真的没个去处,你……还肯在收留我么?”
他本没想要这么问,不知怎地就脱口而出了。问了便问了,心底还隐约有点在意这个答案。顾渊自个哭笑不得,怎么还和一个小孩子计较起来了?
这不是故意难为人家吗?
他正打算停了玩笑便听见慕临安认真道,“长久地留在我这是不行,你总得尽快找到地方。”
这便是许了的意思,顾渊愣了神,看着慕临安心底微妙。
怎么就这么好心?难不成随便捡了个人就往家里带?顾渊想着,心里又不是滋味了。
俩人没了话,半响,顾渊忽而捂着脸低声笑了起来,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慕临安不知他在笑个什么,莫名其妙极了,看着顾渊就像在看傻子。
“我骗你的。”顾渊含着笑,托出来因,“程大夫叫我来帮你挖笋,并没有要赶/我走。”
倒是慕临安愣了,他盯着顾渊,眉头狠狠一皱。
“你这人有毛病吧?”骂完便有些恼怒地转身就往屋里走。
顾渊瞧着把人逗急了,慌了起来,急忙跟上。那想成,人家门一甩让他吃了个闭门羹。
“慕哥儿?慕临安?”顾渊在门外喊了几声,没人应答,“临安?我错了还不成么?我来帮你挖笋,好好的一个苦力,你总不能白白浪费吧?好得给个锄头,我也帮你好挖笋。”
顾渊又敲了几下门,从里头传出声音,“你怎么不用手挖?当苦力的,还讲究什么?用什么锄头?”
顾渊可真的是苦了脸,想抽自个嘴两下。
叫你嘴欠逗人家,虽然逗得心痒……
也幸好慕临安没关多久,门就打开了。顾渊眼瞅着慕临安拿着锄头交给他,笑着温和,吩咐道,“喏,那竹林里头的笋我瞧你也是挖不完,就随便挖个两三篮罢。我也不难为你,不要大的就要小的,有多小,便是要半个巴掌高、一个巴掌宽的。大了不够嫩,小了不够味,若是根损了就更加不行了。”
顾渊:……
“不为难罢?”慕临安笑着问道。
顾渊张了张嘴,又合上。半响,也没说话直接接过锄头拿着竹篮走进竹林。
他在里头给慕临安找什么半个巴掌高一个巴掌宽的笋,找得心里苦,慕临安却坐在板凳上乐哉乐哉地瞧着他挖。
莫约是挖了有几个时辰,那太阳接近远山,顾渊才勉勉强强挖了两篮。
还真是半掌高一个掌宽的,慕临安看着竹篮里规规矩矩的笋,乐了。终于是心甘情愿地对着气喘吁吁、满身湿透的顾渊道了谢。
顾渊本来心里郁闷,看到慕临安扒着竹笋瞧来瞧去高兴的模样,那股子郁闷竟也散了。
“行了,你回去罢。”慕临安高兴完便开始赶人。
顾渊擦汗的动作僵硬住,这一天到晚情绪波动太大,现在心里又是拔凉拔凉的。
“怎地不走了?”慕临安又催了一道。
“……”顾渊心里憋得很,憋了半会突然道,“……今早程大夫同我去挖笋,摔进了坑。把腿给摔折了,这会难受得紧。听程大夫说起你,我寻思他是不是想让你去探望一下?”
他一说程大夫,果然慕临安就担忧起来。程大夫是实打实从小看着慕临安长大的,平常也没少帮着他。这会一听程亩羊出事了,慕临安随口便应了下来,跟着顾渊到村里头探望他。
程大夫那腿没那么严重,其实也就稍微折了一下。他只不过就是想磨一磨顾渊,瞧瞧他的真实性子。
这会人正坐在药台后悠闲地打着算盘、喝着茶,忽而看见慕哥儿竟然同着顾渊回来了。
“我听顾渊说,您上山摔了,还折了腿?”慕临安皱着眉几分责怪。
程大夫听了胡子一翘,立马瞪向顾渊。好小子,竟然把怎么丢脸子的是告诉了慕哥儿!
顾渊瞥过头,状似无意地望天。
“顾渊!”程大夫吼了声,正想骂几句就听慕临安道。
“您自己不小心,还想怪别人不成?”
慕临安生气了,小老头瞬间怂了。
始作俑者顾渊憋着笑,“唉,你们聊着。我先去冲个澡,怪黏糊。”
一溜烟,跑了。
“嗨!我没什么事。腿也没怎地,莫要担心。”程大夫安抚了几句,“我这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还能再活个三四十年。”
慕临安不满,“您还真当你像顾渊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您也老大不小了,还上蹿下跳的。什么事,交给顾渊做便行了,不然我为什么要让顾渊到您这儿来?”
“我爹那时也是这么说,你也瞧了他……”慕临安说着就难受起来,眼底痛楚,“不还是……都怪我没照顾好……”
程大夫见不了他这个模样,一说起老慕就自责。哪能怪慕哥儿啊?这人命运如此。他哎了几声,知道慕哥儿是把他当半个爹看待。保证了几句不再乱窜,慕临安才肯罢休。
“不说我了,说说你。”程大夫道,“你可知今日村长来找我了?他说起你来,明摆着打着田的主意,非要帮你拉亲事。那一群群的防着我们跟防贼似的,不知多大的脸以为非要和他们联亲。我说村里也不见得几个好的,慕哥儿你若没个喜欢的便莫要跟他们掺和在一起。”
“对了,那个柳泉是不行的。不够稳重,小孩子气性。要不得。”程大夫评价了一番,“不是我说,若非要选一个,还不如顾渊。”
程大夫话里的意思明摆着,慕临安沉默了。
他当初让顾渊离开就是怕村里人把他俩凑一对,现在连程伯都这么说。慕临安打心底不愿意,不为别的,他便是本来就不愿成亲,也不愿去亲近人。
情情爱爱更不想去理会,只想好好守着他阿爹的竹屋好生过活。
眼下都在逼他,把他逼急了。
那也不能选顾渊啊,这便是拿顾渊来开脱、利用,何况他和顾渊根本不熟,也别耽误了人家。
慕临安垂着眸子,沉默了会,“这事您不用担心,其实……我有婚约的。”
那话一出,程大夫愣了好久。
那时他爹还健在,凭着一身文人才气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物。其中有个姓阮的富家,阮老爷与他爹一见如故,成了知己。据他爹说,有次酒后,俩人兴致高涨、冲昏了脑。便稀里糊涂给两家孩子订了娃娃亲,还立了字、画了压。
好似生怕对方后悔,等酒醒一拍脑袋才想起自个干的糊涂事。再想去后悔又拉不下脸面,为这件事,慕先生还多次跟慕临安道歉。
他爹去世后,阮家没也表示。毕竟又多年没联系,不知他家如何打算。慕临安也没当回事,估计人家也早就忘了。
现在说出来,倒也可以打消了村里人的顾忌。
程大夫听了,张目结舌,“这老慕事儿办得不地道啊!也不曾听他说起。”
这事就算这么暂时解决了,也不必再撮合顾渊和慕哥儿了。虽然程大夫还是几分不放心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说了些其他的,“明儿我去镇上义诊,你若要去镇上便同着我一起罢。”
慕临安点了点头,聊了几句趁着天没黑便离开了。
等顾渊冲完澡出来,才发现慕临安已经走了。
程大夫坐着喝茶,从杯里瞥着顾渊,语气怪气,“还等你喽?人家早跑了。”
那话外之音也不知顾渊听没听懂。
作者有话要说:
柳泉:唉?我出场了吗?到我出场了吗?怎么程老头又讲我坏话!我怎么就不沉稳了?
顾渊:还是我比较沉稳。
阮×:你们在说什么?
——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种田文主要内容好像不是发家致富_(:3」∠)_
我就想写写乡里人情的平常平淡生活,我尽量让他们发家致富叭。
第12章 第 12 章
翌日,清早。
乘着驴车,顾渊一行人向镇里驶去。
行至半途,天空忽而下起了毛毛细雨。远山如黛,山路迢迢,驴儿摇着尾巴在一片烟雨朦胧中哒哒远去。
到了镇里时,那雨还未停。
程大夫提着药箱去了一家医馆,据大夫自己说,他与那医馆老板算得半个友人。每回来镇里,医馆老板都会赠与他一些药材或者单方,程大夫便帮着他做义诊。
大夫有事忙,顾渊留着也没用武之地。程大夫便让他跟着慕临安上街去卖竹篮和竹笋,也好补贴家用。
虽说是雨日,也庆幸雨不大,街上的人倒也熙熙攘攘。
慕临安寻了个摊位摆着东西,顾渊则站在一旁给他撑起了伞。那伞是油纸伞,伞面画着一树红梅,旁边提着字,十足高雅。顾渊盯了半会,总觉得这字眼熟,像慕临安的。
他以为会编竹篮就已经够心灵手巧了,没想成慕临安还会自个做伞。顾渊惊叹了,对比着自己,他还真是一无用处。
他哎了声,问道,“这竹篮和笋该如何卖?要叫唤吗?”
慕临安看了他一眼,“不然还能怎么卖?是要叫唤,你能叫唤么?”
话里有些嘲弄,顾渊尴尬地摸了摸鼻梁,也知自己这问题问得有点儿白痴了。他不过想跟少年找点话聊,一路驶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儿慕临安对他有点冷漠。
他撑着伞干站着,慕临安也不等他回答,蹲着叫唤起来。这雨天买竹篮买笋的人少得很,半天也没卖走一个,偶尔有路过驻停的也是那些小哥儿为了多瞧两眼顾渊那张脸。
又是一个瞅脸的过去了,慕临安蹲麻了腿,捶了好几下。他仰头望向顾渊,只见撑伞之人像似有感召般低下了头,朝他笑了一下。
慕临安愣了神,捶腿的动作也忘了继续。他想着,还真是好面目。忽而脑海里闪过一个法子,朝着顾渊便笑了起来。
“你来唱歌吧。”他没头没尾说了句。
顾渊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一时没听懂慕临安的意思。他满脸疑惑地看向慕临安,只见少年笑里透着几分狡黠。
“把叫买唱出来啊,你不是喜欢瞎哼哼么?也可吸引人来买咱们的东西。反正你也无事,干站着跟根木头似的。你看那些小哥儿,哪个不是多瞅了你两眼?”慕临安振振有词道。
敢情是让他色—诱?顾渊没缓过神,还没开始色—诱起来,自个倒先愣神在少年不同往日那般清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