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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是让他色—诱?顾渊没缓过神,还没开始色—诱起来,自个倒先愣神在少年不同往日那般清清冷冷的眼里。
“好啊……”他竟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腆着脸皮便开始不着调地乱叫唤。
不就是喊一个,唱一个么?
“卖竹篮喽!卖竹篮喽!买个竹篮送个笋,便宜实惠不抬价。”他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乱叫买。
慕临安原本想笑,一听,笑不出来了。他瞪着顾渊,不敢置信,“你瞎唤什么?买竹篮送竹笋?”
还不亏死?
他急得想打人,顾渊笑了声,“唉,别急呀。我也没说送多少人。”
他继续喊着,果不其然,不一会就围着几个等着送笋的人。
“当真送笋么?”一个年轻的哥儿朝着顾渊几分羞涩,问道。
顾渊微微一笑,“那是当然,你买便送。”
这话说得好听,仿佛故意送给那小哥儿。小哥儿在顾渊温润的眼神中红了脸,羞羞答答地要了竹篮,顾渊也送了笋。旁人见了居然有这等好事,于是乎,都凑了上去。
顾渊又送了两个,忽而停下来道,“这笋我也送了,你们也瞧见我家的笋了。笋除了根,也洗得干净。白嫩嫩的,味道清甜,脆得很。平日可是专门送大酒楼的,今日因为下雨没赶得急送过去,便做了亏本买卖。你们若想买,我便便宜一文。可千万不要声张,还得赶紧,晚了便没了。”
顾渊胡说八道了一通,路人看着摊上的确干干净净的笋竟也信了几分。能占一文便宜便是一文,多买几个还多便宜几文。如此想着,笋竟然着顾渊的忽悠中卖完了。
慕临安有些愣神,没想成顾渊便会如此忽悠人。正愣神间,一架马车驶过,和着泥的污水溅了俩人一身。
顾渊倒还好,蹲着的慕临安连脸上都是泥泞。他皱着眉抹了几把脸,忽而感觉颈间一凉。回头,便见撑着伞的顾渊弯下了腰,正收回手指。
“颈上也沾了。”顾渊自然地伸着手给他瞧抹下来的泥巴。
本就因顾渊弯着腰两人挨着极近,这会,额头对额头,眼眸对眼眸,更近了。说话间,那股子气又喷得慕临安脖子红了一片。
他哪里跟一个汉子如此接近过?慕临安红了脸有些恼怒,顾渊又忽而笑了起来,他便越发觉得顾渊是故意戏弄他的了。
慕临安心下微沉,将人推开,一言不发地朝医馆走去。
“哎,不躲伞么?”身后传来顾渊不紧不慢地声音。
仔细听,他竟然还在笑!
俩人一前一后回了医馆,刚进门便看见一群人围着。不知怎地,乱哄哄的,里头一阵骚动。
不时传出骂声,“你们这什么破医馆?把好好的人都给医得奄奄一息了!大家都瞧瞧!评评理!我家三儿昨天还好好的,就是因为服了这医馆给的药,今天就不行了!你们若是不给我个交代,今天我就砸了这医馆!”
那中央躺着一个面黄肌瘦的少年,印堂发黑。旁边还坐着一个老姆,哭天喊地,“我的儿啊!是这黑心大夫害了你!一群没良心,竟乱开药要毒死你!他怎么狠心!我的儿……”
那骂咧的大汉怒目圆瞪,撸起袖子,就要动手打人。顾渊没挤到前头,隐约瞧见程大夫冷着脸杵着任由他们撒泼。
脉象的确有问题,但肯定不是他们开错了药。程大夫开的单方,每张都是检查过几遍的。那行人一看就是老懒,便是故意来砸场子的。讲理是讲不清。程大夫与汉子对骂了几句,眼瞅着汉子要动手。
顾渊便冲了出来,按着了汉子的手。
“轮得到你动手?”他冷了脸,剜了汉子一眼。
汉子冷哼一声,暴力挣开顾渊的钳制,“今儿个事,没得完!”
话一落,眼珠滴溜的老姆便又开始哭天喊地,还不忘狠狠揪着手少年的腿。
少年无力呜咽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还是那个情节,老套路翻新。
下章新人物要解锁了,猜猜是辣个_(:3」∠)_
最近准备申榜要压字数,字数太多了。虽然总感觉要被轮空,但是还想试一试,所以最近日二,到下周周三之后再日三。
请见谅。
第13章 第 13 章
那呜咽声自微弱渐大,蜷缩的少年犹如濒死的困兽。
原本奄奄一息忽而瞳孔放大又迅速溃散,捂着腹部趴在地上干呕。
老姆的哭叫声扰得人心烦,似乎又嫌少年不够“卖力”,老姆一巴掌拍在少年腹部,更是喊破了嗓,“我的儿啊!你可别丢下阿姆啊!”
程大夫和医馆里的药师看不下去了,那少年脸色苍白,满头冷汗,一看便是中了毒。
药师不忍心,走上前对着大汉道,“不如这样,先让我们诊断一番?莫要可怜了娃子。”
“谁知道你们打了什么主意!”那大汉一把粗鲁得将药师推开,少年疼得死去活来,大汉却硬是不准他人近身,“那日你们乱开药害得我儿受折磨!我已找了其他大夫看了,大夫说是单方出了问题。你这黑心大夫,竟把金银花开成了钩吻!现下,你们还想如何害他!”
药师一愣,转头看向程大夫。他们医馆的金银花均是从程大夫哪儿采进的,那日的单方的确配了金银花……
程大夫见药师盯向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大骂,“糊涂!我怎地可能连金银花和钩吻都分不清!”
钩吻便是那断肠草,长相与金银花极其相似。两种皆为黄色,只是那断肠草枝叶略大、质地略为光滑而金银花多了些许白绒毛。若不仔细区分,寻常不懂药理之人是看不出个什么来头的。
顾渊那日是跟着程大夫上的山,金银花也是由他晒的,泡的茶也喝了,的确无碍。
“我能作证。”顾渊出了声,“程大夫采的金银花是我晒的,泡的金银花茶我也喝了,并无问题 。”
程大夫缓了口气瞪向大汉,大汉毫不示弱,“谁知你们是不是撒谎?是不是自己把药材弄混了?”
“绝不可能!”程大夫气得发抖,他的药材一一分类整齐,怎地可能会出现此等常识性错误。
周围叽叽喳喳,似乎壮了那对夫夫的胆。汉子更加蛮横起来,老姆哀声不断。
只是可怜那少年,疼得打滚。
慕临安悄悄给顾渊使了个眼色,顾渊微微点头。眨眼间,就见一道身影趁老姆擦泪间,冲了出来一把将地上的少年抱起来。抱在怀里便跑,也不顾老姆叫唤。
“你干嘛!快放下人!”老姆急得跳脚。
“快!抱到后院去,先灌碗鸭血,赶紧儿清下胃!”药师吩咐道,程大夫跟着顾渊走了。
那大汉见人被抱走,上前就要抢人。一只手横贯而出将他给拦住,他顺着手臂一望,只见一张苍白羸弱的书生脸。大汉冷笑一声,捏着那人的手便要揍人。
“你敢!”家仆打扮的大汉呵斥。
大汉还未动手就被两名更为熊腰虎背的大汉给钳制住了,其中一名大汉弯下腰询问,“少爷?”
“咳咳……”那少爷掩着口鼻轻咳了两声,扫过被钳制的大汉和傻了眼的老姆,眉宇间难掩的嫌恶。
“市井小民、恶人为患!”语气几分孤傲,“我便是看不下去了!那北街的流浪儿竟被你们这些东西如此糟蹋!前些日这少年还笑得灿烂地接过我赏的铜板,今日却被你等弄得奄奄一息。一个无父无姆的流浪儿何来的亲人?你们作何居心?诬陷医馆、手段卑劣、心思龌龊!跟两个恶人还讲什么礼?”
他别过头,仿佛多看一眼都玷污了眼,“李福,搜搜他的身,看看有无钱两。”
名唤李福的大汉搜了身,的确搜出了一袋钱,打开一看,满满碎银。
“一介莽夫,怕是收了人家的钱袋,袋上沾的钩吻味都未散尽。”书生又道,“直接将这二人送官府罢。”
话音一落,老姆便吓得四处逃窜,只剩下怂了胆的大汉。
慕临安见事暂时解决,便抬脚往后院走。
“等等——”书生唤住了他,“我同你一道去看看。”
慕临安点了头,俩人一道进了后院。
后院的厢房里,少年已经被灌了一碗鸭血,做了清胃的处理。他呕了半响,把前夜的馊饭都呕了出来。
整个人都半死不活。
“幸好钩吻用量小,还算有点儿良知。”程大夫为少年把了脉,抹了把冷汗,“先开个单方解毒,在看后续情况。”
程大夫写完单方,药师接过一看,脸上有些凝重。
单方是最简单的解毒单方,绿豆、金银花和甘草。虽说钩吻用量微小,但剧毒。那少年身子骨弱,承不住重药。用这单方也是没法,只能看造化。
“这是……不好?”书生看了眼脸色凝重的药师,又看向床上的不省人事的少年,沉了脸。
“外边说罢,让他休息会。”顾渊瞧着气氛不大好,出了声。
他这一出声,书生才注意起顾渊。书生盯了半会,忽而一抹疑惑滑过眼底。
一群人回到了前厅,人已经散了。今儿的义诊看来是做不成了,只得早点儿回去。程大夫总归是有点儿脾气的,刚才还好,情况危急,也倒忘记了。现下,他瞅见药师一下子来了气。
“你怎地觉得我连金银花和钩吻都分不清!”小老头上了脾气,吹胡子质问人家。
那药师大腿一拍,一连哎哟了几声,“那不是情况危急我慌了神么?我哪里是怀疑您咯?我就是瞧您顺眼就顺着看过去了。”
“你觉得我连金银花和钩吻都分不清?”小老头不依不饶。
“哎,我的错我的错……”药师苦了脸。
程大夫又直哼哼,顾渊一瞅就乐了起来。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一道声音打断了顾渊,就见那书生盯着自己疑惑道,“你有些眼熟。”
顾渊心底咯噔了一下,正了脸色正想问点什么,就听程大夫道,“你个糟老头!就是觉得我分不清钩吻和金银花!呵,慕哥儿咱们走!”
说着就拉着慕临安往外走,顾渊还不知状况地在那儿杵着。
“我呢?怎么丢下我了……”顾渊无奈地瞅着前边俩人,“程大夫!”
慕临安问声回头瞅着他笑,眼底些许幸灾乐祸。
无奈至极,“连你也是……倒是等等我唉,临安——”
顾渊拔腿准备走,谁知被那书生拦下了。书生眼睛一亮,指着前边走远的背影,语气急切,“你唤他什么?”
刚才还说他眼熟,现下又问临安,这人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问临安做什么?顾渊心底不满,盯了书生一瞬。
“与你何干?”说完,便挣开追了出去。
书生还想去追,就听里边药师问道,“您来拿药的罢?”
他不甘地朝外头望了眼,点了点头,只得作罢。
第14章 第 14 章
回了村,顾渊没再想那个书生。
书生或许见过原主又或许与慕临安有着何种联系,但不知为何,顾渊打心底不愿深究。他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