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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单手把他提起。
汤博彦缩着脖子站在原地,一脸呆滞。
刚才那一瞬间,他好像体验到了腾云驾雾的感觉,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双脚已经落地。
陈渊收回手,“还能走吗?”
汤博彦这才想起自己现在应该是有伤在身,忙说:“不能!”他打定主意要拖延时间,“可能要让陈先生扶着我走了。”
这里只是动物园入口,左右都没有提供休息的地方,陈渊没有把他扔下。
“那就走吧。”
汤博彦搭在他的手臂,一瘸一拐往前走着。
但无奈陈渊力大无穷,速度还是比他想得快了好几倍。
在汤博彦原本的设想里。
他一个体格强健的大男人,陈渊就算平时很注重锻炼,想要扶着他一起往前,也是肯定要费些力气的。
而不是像现在。
汤博彦不论施加多少力气在手底下这条手臂上,陈渊连眉头都不动一下。
走到一半,汤博彦甚至挂在这条手臂上都阻碍不了陈渊前进的步伐,万般无奈之下——
“啊!”
陈渊转脸看他,“又怎么了?”
汤博彦软倒在地上,“我这只脚,也崴了。”
陈渊又看了看平坦光滑的道路,“你这种体质,以后还是少出门为好。”
汤博彦:“……我不是经常这样。”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汤博彦忙说:“我会派人过来接我。”他顺势提出请求,“但是我在这里也不方便,能不能请你等到我的人过来再离开?”
“可以。”
汤博彦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定。
他装模作样给属下打了电话,才对陈渊说:“实在抱歉,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的情况,没有耽误陈先生的事吧?”
陈渊居高临下看着他,“你觉得呢?”
汤博彦:“……”
看出陈渊不是一个喜欢说客套话的人,他咽下苦泪低下了头,“对不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就在等待中消磨过去。
突然一阵汽车鸣笛声传来。
陈渊回头看了一眼,单手提着汤博彦的后衣领,把人扔在路旁的长椅上。
汤博彦感叹陈渊怪力的同时,险些被领带勒死,趴在长椅上咳得惊天动地,刚刚和缓,余光就看见门口一道眼熟的身影快步走来。
见到来人,他激动起来,不顾身旁的陈渊,忙大声呼唤:“席总!我们在这!”
陈渊看着他动作,微蹙起眉。
席景行已经来到两人身前。
汤博彦先说:“席总,我刚才脚受伤了,拖累了陈先生很久,正好你也来了,要不你们先去忙,我坐在这儿再等等,我的人应该也快到了。”
席景行听出他言外之意,微一颔首,“辛苦你了。”
汤博彦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辛苦的是陈先生。”
陈渊对两人有些怪异的对话不感兴趣,既然汤博彦主动提出要一个人留下,他也不再浪费时间,“我去找吴九归。”
席景行道:“我陪你一起。”
两人对汤博彦点头示意,并肩往办公区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恰巧胡灵从门内出来。
看到他们,胡灵笑道:“你们终于来了。”
“胡会长——”
“是席先生啊,”胡灵笑了笑,无意中打断了席景行的话,“我刚才手机静音,没看见你打来的电话,不过正好你们过来了,我也正要联系你呢,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她没给两人开口的余地。
“会长又找出两个解除婚契的办法!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第七十七章
终于走到这一步; 席景行反而渐渐冷静。
但他一直没有去看陈渊的神情; 只抿住薄唇一言不发。
陈渊已经上前一步。
他没有忽略胡灵口中的“又”字,却没有追问; 只说:“这么说; 前辈已经找到了解除婚契的方法。”
胡灵先是一愣。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席景行,不知道为什么她跟对方通了那么多次电话; 可陈渊提起这件事的语气; 像是第一次听说似的。
不过这点疑心只在她心底一晃而过,走到身前的陈渊让她来不及过多思考; “当然了!会长翻阅了一个多星期的古籍,已经找到了很多方法; 足够你挑了。”
陈渊微一颔首,“需要我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胡灵又是一愣。
之前她每每问及这件事,席景行都推脱有事需要处理,暂时没有时间,所以听到陈渊的话她反应了一会儿才说:“什么时候都可以,这要看你什么时候能抽出空来。”
“那——”
“胡会长,”席景行忽然出声打断了陈渊的话,“可以让我和陈渊单独谈谈吗?”
胡灵隐约看出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异常; 但又看不出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异常,闻言她也不好过问,就说:“当然可以。那我先回办公室等你们; 你们聊完直接进来就好; 我也去告诉会长你们过来的消息。”
“麻烦了。”
“席先生客气了; 这有什么,你们慢慢聊。”
席景行看着胡灵转身离开。
直到对方高挑玲珑的背影没入门后,气氛愈发沉寂——
陈渊问他:“你有什么话要说?”
席景行心头微紧。
“你猜到了,是吗?”
他站在原地,往常冷酷的眼神不复凌厉,嗓音也是轻的。
陈渊眉头稍蹙。
他的确从今天这一场闹剧、和胡灵的话中看出端倪。
尤其是胡灵脸上明晃晃的疑惑,更坐实了他的猜测。
“胡灵联系过你,你却一直瞒着我,而且还让汤博彦使出浑身解数阻止我来这里。”他看向席景行,“给我一个理由。”
他的话又让空气仿佛凝滞。
席景行闭了闭眼。
良久,他才说:“因为我不想和你解除婚契。”
“为什么?”陈渊蹙眉更深,“你明知只有解除婚契,才能把本就属于你的灵力还给你。”
席景行转脸看向他,“有很多事,不需要问出这句为什么。”
“难道你不想要回你的灵力?”
“你还是不明白,”席景行深深注视着陈渊的双眸,他顿了顿,终于把心底的话说出口,“我根本不在乎灵力,我在乎的是你。我不想解除婚契,是因为我知道一旦你把灵力还给我,就不会再继续留在我身边。”
陈渊眉间的刻痕依然没有松开,他也没有反驳席景行的话。
何况席景行说的没错。
“既然欠了你的灵力物归原主,我和你两不相欠,又为什么一定要待在一起。”
尽管早就知道陈渊会是这样的态度,可真切听到了这句话,席景行不由眸光微黯,心底悄然涌出阵阵苦涩不住盘旋。
“因为我想要的,只有你。”
席景行的眼神让陈渊倍感熟悉,加上莫名情绪再一次露出踪迹,惹得他略微烦躁,“那你想怎么样?”
他的不耐烦让席景行误解,“我让你这么厌烦吗?”
陈渊感受到胸膛中酸涩的意味更浓,他按住胸口,看向席景行,“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我在向你坦诚我真实的想法,不论你会——”
“闭嘴,”陈渊的不耐这次的确是对着他,“我不想听你废话,你先告诉我,怎么让我不再感应到你的情绪。”
“我的情绪?”席景行眼神微变,“你能感应我的情绪?从什么时候开始?”
随着他的注意力转移,陈渊也松开了手。
这也让陈渊更确定了这段时间的异常因谁而起。
“一个星期之前。”
席景行立时想起一周之前发生了什么,“我跟你双修之后?”他眉头微动,话落陡然记起什么,才转向陈渊,“是婚契。当初葛山元说过,婚契会让我们在特殊时候心意相通。”
“特殊时候?”陈渊看他一眼,“你是指任何时候吧。”
他的话让席景行沉默片晌。
“你经常能感应到我的情绪?”
“既然你和我结成婚契,这个作用按理来说是双向才对,”陈渊反问他一句,“怎么,你没有感应到我的情绪吗?”
席景行偏开视线,“你对我心如止水,我又怎么去感应你的情绪。”不等陈渊开口,他又上前一步,伸手拉过陈渊的手贴在胸口处,“不过没关系,你对我的情绪了如指掌,至少能让你知道我没有骗你。一个人的声音可以说谎,可情绪该怎么伪装?”
他话音堪堪落下。
与此同时,一股浓郁暖流袭上陈渊心头。
这种全然陌生的情绪忽然闯进,让陈渊稍微不适,他抬眸看向席景行,却发现眼前这双眼睛里满是他的倒影。
席景行微抿着唇。
他紧紧、久久凝视着陈渊,眼神一错不错,像是担心会错过陈渊脸上任何细微的神情变化。
“我明白,你身为灵兽生活的时间太久,化形成人的时间却太短,你还不懂什么叫做感情。”席景行握住陈渊手掌的五指再收拢几分,“但我可以教你。”
他的嗓音不再冷厉,英俊削挺的五官也化为柔和。
尤其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未免熟悉得过分。
陈渊眉心稍稍隆起。
拒绝的话就在舌尖,然而不知道是因为这双过分熟悉的眸子,还是被心中源源不断、陌生难言的情绪干扰,他竟然犹豫一瞬。
席景行就在这须臾的犹豫中等待着一次判决。
他听到心跳声如同擂鼓,呼吸声却轻浅得几不可闻,他更不记得有生以来有哪一刻,会比此时此刻更让他感到焦灼。
然而到了最终这一刻,他又突然升起逃避的想法。
他不想听到陈渊的答案。
陈渊的冷情他心知肚明,可只要不是亲耳听到,他就还有一线机会——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独属陈渊的低沉嗓音传到耳边,让席景行霎时回神,“什么?”
“你究竟在想什么,”陈渊道,“乱得我心烦。”
席景行保持沉默。
他表面还是从容的模样。
陈渊看了看他,忽然抽回手,转身走向吴九归的办公室。
看着他挺拔却疏离的背影,席景行心头的巨石骤然下沉。
“你还是打算和我解除婚契吗?”
陈渊没有回头,“既然你不想解除,婚契就留下吧。”他说,“反正也不差这一次。”
席景行没有听清后一句话,但只前面一句,就足以让他心中涩意尽消。
“真的吗?”
闻言,陈渊脚步微顿。
他回过身,不需要刻意去找就对上席景行的双眸。
这双眸子里此刻流光溢彩,在中午时分的阳光下,像落进了万千光华,璀璨得引人瞩目。
比起刚才盛满的深沉苦涩,这样的神色显然更适合这双眼睛。
陈渊收回视线,继续往身前走去。
“还不跟上。”
席景行怔住片刻,这样出乎意料的转折让他胸膛中迸出巨大惊喜,他唇边的弧度难得这样明显。
听到陈渊的话,他启唇道:“好。”
陈渊第二次回脸过来。
他皱着眉,“在我改变主意之前,控制好你的情绪。”
这个要求对平常时候的席景行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偏偏今天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他快走几步到陈渊身旁,“给我五分钟时间,我尽量不再打扰到你。”
“我给你五秒钟。”陈渊淡淡说,“如果做不到,解除婚契就能一劳永逸,你永远都不会打扰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