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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皇子,在熠熠生辉的公主殿下们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无能又苍白。
三公主是天和帝最小的女儿,与六皇子一母同胞,就相差了不到一岁。但两人的性格却天差地别,六皇子一直是大皇子的小跟班,看起来没什么主见的样子;三公主却胆大妄为,又任性刁蛮。她是唯一一个过了十四,还没有嫁人的公主,据说是因为算命的给她算过了,她不能早嫁,克爹。不管这个命算的准不准吧,反正天和帝是信了的。
而说起三公主的嚣张跋扈,那真的是罄竹难书了,连好脾气的戚一依都有点不愿意和她玩。三公主小时候以大欺小,追打七皇子闻罪什么的,都不能上她作死的荣誉墙。她曾经,想要命令还不到十二的戚一斐娶她,才是最可怕的。
三公主对戚一斐,倒也不是真有什么男女之情,当然,她对利用吉星也没有太大的想法,她就是单纯觉得戚一斐软和,好控制。
不得不说,三公主过去的人设,就是胸不大又无脑,还看不准别人到底是懒得搭理她,还是真的好欺负。
戚一斐是真的没想到,无脑竟才是三公主的伪装。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保护色,戚一斐之前想了一圈人,就差把藩王世子和公主们的孩子一起算上了,也根本没想过有可能是她。
看破了三公主的真面目,下一步就是该怎么告诉闻罪了。
戚一斐后来从张珍口中知道的有关于三公主的始末,并没有任何直接有力的证据,能够证明三公主真的有问题。那就只是张珍实实在在用眼睛看到的。
闻罪却反而主动问起了戚一斐:“你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感慨?我的姐妹都不省心?”
“就,你对三公主了解多少?”戚一斐只能先试探一下。
“她自从我当上摄政王之后,就被吓的闭宫不出,至今还以为我会报复她。”闻罪对三公主了解的就这么多,他倒是派人监视了六皇子,毕竟大皇子死了,六皇子作为曾经的大皇子党,还是很有可能接替了大皇子那些还没有全部浮出水面的人手的。但三公主就实在是,不值得让人为她浪费人手了。
三公主当年欺负闻罪,就像是个日常,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看闻罪这个弟弟这么不顺眼,开心了戏弄一番,生气了发泄一通,没事干了也会找闻罪的茬寻乐子。
闻罪对三公主的态度就是尽量避开,然后……一击必中,让三公主后来怕的,连告状都不敢去了。
嗯,哪怕是在没权利的时候,闻罪也还有脑子,并不是任人欺凌的小可怜。
等闻罪赢了之后,三公主看上去就更加如惊弓之鸟了,一直很老实。
“不如你找人查查她。”戚一斐也只能说到这一步。
“你觉得她有问题?”闻罪开始沉思。
“对。”戚一斐斩钉截铁,又怕显得自己太另类,补了一句,“我掐指一算,不对,是一种男人的直觉,三公主不是好人。”
夜观星象的那一套还是算了。
“好,我会让人查的。”闻罪答应的很痛快,一点质疑都没有,哪怕戚一斐真的用鬼神那一套糊弄,他也会答应。
反倒是戚一斐有点震惊:“你、你就这么答应了?不礼貌性的怀疑我一下吗?我说的可是直觉啊,没有证据的,真的没有的。我有可能只是在利用你,蓄意栽赃报复她!”
“报复?你和她也有过节?”从闻罪的关注点里就能看出来,他的原则有多么随性。
“就她当年非要逼着我娶她啊。”戚一斐以为所有人都知道呢,他曾被三公主追着跑丢了头上的发带。
戚一斐倒不是打不过三公主,而是觉得这是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真传出什么他俩扭打在一起的传闻,那他怕不是就要真的娶了三公主了。于是,面对逼迫而来的三公主,戚一斐以灵活的身法,风骚的走位,躲避成功。
旁人听后,只觉得是一段有趣的艳遇,是魅力的证明,没人觉得戚一斐会吃亏。
只有他阿爷和阿姊气的不轻。
戚一斐确实没和三公主有肢体性的接触,但他当时还没有现代的记忆啊,真以为自己才十一岁,被一个比他好多的女人这么围追堵截,命他娶了她什么的,还是给戚一斐留下了一定阴影的。
“哦?”闻罪眯起了眼睛,整个人的气势都瞬间变得危险了百倍,“那我就更有理由收拾她了。”
他甚至觉得,哪怕三公主在谋反上没有问题,他都可以给她生造一个出来!那个女人实在是胆大妄为,她该死!
【哇,你这算不算在进谗言?】张珍之前一直飘在旁边啃桃子,桃子啃完了,嘴空闲下来了,就又开始嘚嘚了。
【……我说的是实话!】
张珍耸耸肩,一副“行吧,谁让你俩分桃呢,你说了算”的表情:【当个能把谗言进上去的宠妃也挺好的。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未来,会把自己傻死了。】【???】你再说一遍?要不是看你是个魂魄,信不信我把你打活了?!
当外面的太阳升到快要三竿的时候,张珍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自己把一件大事给忘了,他都来不及和戚一斐说,就着急忙慌的又飞了出去。
戚一斐被吓了一跳,然后就紧接着追了出去:【你干什么啊?不要跟着鬼差走!】寺院里,青天白日,阳关灿烂,实在不像是鬼差出现的好时间。张珍也忍不住回头,对着戚一斐笑了:【你话本真的看的有点多,哪里来的黑白无常?这么担心我会转世啊?放心吧,我还没看到你,帮我给二小姐报仇呢。】【……】戚一斐有点丢脸,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心翼翼对他的闻罪,好像他突然发疯,【那你出来干什么啊?】这话,闻罪也想问戚一斐。
然后,他们就同时得到了答案,一对虔诚的老夫妻,互相扶持着,三步一叩,五步一拜,一点点的从山门前,磕到了报恩寺大雄宝殿的大门口。他们身后跟着不少家丁婢女,前呼后拥,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景叔父?”闻罪为戚一斐解了惑。
来人是闻氏皇族的宗室,父亲是郡王,祖父是亲王,传到他这一代,嫡长子的哥哥继承了郡王位,他则降等袭爵,成了镇国将军。此将军,不是打仗的那个将军,就是个爵位名字,武官序列正一品,属于类似于军衔一样的荣誉称号,和戚一斐一样,有俸禄,没实权。
景叔父这一家,祖传的老实本分,小富即安。就娶了一个妻子,锦瑟和弦,唯一的遗憾,是两个人始终没个孩子。
张珍每天都要来看这老两口祈福求子,他刚刚在山门前,等的也不是戚一斐,又没有人会告诉他,戚一斐今天要来,他等的其实就是景将军和将军夫人。没什么原因,大概是闲的,总觉得自己和对方有缘。
【你的缘分不是打听到了谁是幕后真凶吗?】【谁知道,也许有缘的有两个呢。】张珍耸肩。他已经全方位的了解过了,景将军和将军夫人也是最近才来报恩寺,开始每天祈福的。
因为据说,景将军家的隔壁邻居,一位祖上有开国之功,后又有从龙之功,如今有侯爵在身的爵爷,一连生了七个儿子,一心就想要个闺女来凑个好,结果始终要不上。前不久来报恩寺一求,侯爷夫人就有了身孕,找了十个妇科圣手,每一个都敢断言此胎必是贵女。
这些大夫虽有讨好侯爷,故意说他爱听的话的嫌疑,但中医嘛,总是带着那么一点不可说的神秘的,张珍和景将军就很笃定,这位侯爷一定能一尝所愿,得个女儿。
所以,景将军就带着老妻来求子了。
而张珍则觉得,冥冥之中就注定了这女儿……
【便是二小姐的转世!】再不知前世苦,再没有前世怨。生于勋贵之家,自此衣食无忧,千娇百宠。
【我若是早日投胎,十月之后,重返人间,也就比二小姐小不到几个月,可不是正正好的一桩天定姻缘?】张珍这么说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里都发着光。这就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最快乐的事情了,每天都在憧憬着下辈子和二小姐携手的美好,【我算过了,这侯爷夫人有孕的日子,正好是二小姐香消玉损后不久。不可能这么巧的。】戚一斐欲言又止,若这真是二小姐,她可就是在奈何桥上都没有等一下你,转头便投胎了。但是这样煞风景的话,戚一斐是肯定不会对好友说的。
张珍却反而懂了戚一斐的欲言又止:【啊呀,我和二小姐又没有约定过要互相等。而且,是我欠她,不是她欠我。最重要的是,你怎么知道,二小姐投胎是自愿,而非什么意外呢?也许她想等我,阎王爷不让呢?一不小心就投胎了什么的,意外很多的。】戚一斐怔怔的看着张珍,他是真的这么想,不是在自我催眠。
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确实容易疑神疑鬼;而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许才会是张珍这样。不到山穷水尽,没有明确证据,对方在自己心里就永远是最好的,永远不吝啬于用全世界最大的善意,去想象对方。
因为,那是你爱的人啊。
只有对待仇人,才会像拿个放大镜一样,地毯搜寻找缺点,然后尽己所能的说对方不好,对吧?
当然,若爱的是个人渣,那这份深情,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了傻。
可如果足够幸运,那人也深爱着你,那这就是难赋的深情,不可思议的美好。
【你下辈子,一定会和二小姐,白头偕老的。】戚一斐这样对张珍道。
【嘿嘿,我也是这么想的。】张珍眼巴巴的看着景将军夫妻,珍而又重的给佛祖上了香,闭眼,虔诚的祈祷。
他没说他想投胎到景将军家,但他的动作无不出卖了他。
毕竟他已经注定没办法再给他这辈子的爹娘投胎当孩子了,反而说不定,他将来倒是能给他们当爹娘,还这一世的拳拳爱护。
【我爹……】张珍叹气,哪怕戚一斐再会吹枕头风,张珍也还是不觉得他爹造反能活下去,他爹是真造反,不是准备造反,也不是被骗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算了,他,我,唉。我娘是真的没有参与。】张珍不想叫好友为难,毕竟伴君如伴虎,所以他几次张口,断断续续,最后说的却只是这样的话。
戚一斐给了张珍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他一定会尽己所能。张吉是肯定保不住了,但张夫人还是可以搏一搏的,毕竟闻罪最烦的就是连坐了。
景将军夫妻拜完佛祖了,才发现当今的陛下也在这里,赶忙来问安请礼。
闻罪陪戚一斐来报恩寺,并没有大动干戈的封山,禁止其他香客来拜,他们甚至没有对外说御驾亲至。但景将军才因为天和帝的死,入宫叩拜过新君,是不可能认错闻罪那张很有辨识度的妖孽脸的。
戚一斐趁机问了景将军夫妻不少话,暗暗点头,觉得若他们将来有了孩子,他们也许不一定会成为一对合格的父母,却一定会成为一对特别喜欢孩子的父母。
戚一斐突然有点担心,张珍未来又要被溺爱成一个纨绔了。
【当纨绔有什么不好嘛。】张珍反而看的很开,【我又不会仗势欺人,花的是自己家的钱,将来我没出息了,也不用担心皇帝忌惮,没有宗亲拉拢,多好啊。】两人说的煞有介事,仿佛他们真就能分分钟得偿所愿。
【那我要不要去时不时的看看你啊?】【去吧,别了,还是去吧,不不不……】张珍也很矛盾,左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