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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聂家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聂靖云这段时间十分难熬,且不说聂思语完全没有跟他商量,就放了段忠进诗酒宴。后来被刺客抓住,聂思语竟然拿白佑为她挡了一剑,现在白佑人还在昏迷当中呢。
白佑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也对聂思语一往情深。
现在看清心上人只不过想利用他的时候,白佑彻底绝望,差点因为没了求生意志没能救得回来。
长公主因为这件事情恼怒了聂家,下了命令,说她白家决不许娶聂思语进门。
现在可好了,他忙着为她善后,她却在家里闹了起来。
于婉容疼惜聂思语,也恨乔家不识抬举。
“我听说,那个周盼今日就要回周家了?”
“他身子渐好,也没有理由一直在乔家住着。”
于婉容一边宽慰着聂思语,一边对聂靖云说:“靖云,这可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得帮帮她!”
“……娘想让我做什么?”
“今日他回周家,如果想的话,不是可以做很多事情么?”
聂靖云眼神微闪:“我明白了。”
于婉容笑了起来,感念聂思语没学到她的处事,倒是一个贱种这么通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聂思语还在一旁哭泣:“娘,现在我可怎么办啊?白家那么一说,完全毁了我的名声!”
于婉容也是头疼:“你说你怎么会这么做呢?”
聂思语哭得更大声了:“那些刺客那么可怕,拿着刀子对着我。白佑又在我旁边,我一个不小心就……”
“不小心?现在长公主放出那样的话,你之前又为了乔翰秋闹到了御前。现在你说说,除了乔翰秋以外,你还能嫁给谁?”
于婉容鲜少有对她这么苛刻的时候,聂思语被于婉容的话给吓得忘记了哭,只是脸色泛白的望向了于婉容。
“现在知道怕了?之前你怎么不考虑清楚!”
聂思语求助的看向了聂靖云:“兄长,我当时真的被吓狠了,就算换做周盼他也一定会拉乔公子挡那一剑的!”
聂靖云脸色阴沉:“会不会,还不见得。”
聂思语受了侮辱,声音拔高:“周盼身体那么弱,经不起什么大场面,要是被吓成我那样,一定会像我这么做的!只要你帮我重现当时的场面,周盼就会落得跟我一样的下场,到时候我就不会这么被针对了!”
聂思语越想越觉得计划行得通。
于婉容皱紧了眉头:“现在也只好这么办了,靖云,你可得把这件事情办好啊。”
“……是。”
中午阳光刺眼,聂靖云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他将手掌捏紧成拳,狠狠的打向了墙壁。
聂靖云的力道很大,手离开墙壁的时候,还留下了血印。
然而他仿佛不觉得疼那样,整个人都显得颓然。
这几日以来,他满脑子都是楚宴在山洞时的样子。
甚至那些旖旎的梦境,也从乔翰秋的脸换成了楚宴。
聂靖云很清楚,自己喜欢的人是男人。
可为何……?
聂靖云这段时间更加不敢去见乔翰秋了,生怕去的时候碰上了楚宴。
他的眼底染上了阴翳,不愿意再想下去,仿佛触摸到真相,会让他一直以来的想法崩盘。
于婉容暗示了他这些话,而聂靖云又何尝不想?
得到乔翰秋,已经成了他的魔障。
聂靖云最终下定了决心,换了身儿衣服就去了乔府。
乔翰秋一见到他,没个好脸色:“你来作甚?”
“翰秋,你究竟为何对我如此气大?”
乔翰秋恶狠狠的盯着聂靖云:“倘若不是你,盼儿会同我退亲吗?”
聂靖云对他说:“你难道真的觉得是我的原因?周盼他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不想知道吗?”
“……什么意思?”
聂靖云的声音放轻,低声的带着蛊惑:“你想不想知道,你在周盼心里是什么地位?”
乔翰秋疑惑的望向了他:“想知道又如何,不想知道又如何?这种事情,难道你能看出来?”
聂靖云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自然看不出来,可有一种办法,能让你看出来。”
乔翰秋微怔:“你又想刷什么花招?上次去诗酒宴,就是你的主意。”
乔翰秋虽然这么说,心里早已经浮躁偏偏。
这段时间他焦躁不安,就是想知道楚宴心里的想法。如今聂靖云这么说,就像是一场及时雨一样,洒在了乔翰秋心上。
聂靖云只消一点点的引诱,乔翰秋就会进入到他所编制的网里。
“上次诗酒宴发生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的。但这次的办法,我保证不会伤害到周盼。”
乔翰秋终究挡不住这诱惑,他再三纠结,最终同意了聂靖云的请求。
聂靖云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不由的勾起一个笑容。
翰秋,你迟早会明白,这世上没有一种真心能经得住考验。
周盼,他也一样。
—
在楚宴归家选在了傍晚,远处的地平线渐渐暗了下去,晚霞把云彩染醉,呈现一片犹如火烧一般的橙色。
两旁的杨柳也堵上了一层橙色,暖风微醺,炎热的天气正好过了。
聂靖云的人马早早等在了楚宴回周家必经的路上,身旁的下属看着聂靖云:“小侯爷,万一被侯爷发现,咱们到时候该怎么办啊?”
“又不是杀人,只是吓吓他罢了。”聂靖云满是算计,“只要按照计划行动,乔翰秋就能看明白周盼的真面目,明白周盼并不喜欢他。到时候就会如白家对思语那样,不再搭理周盼了。”
下属们都觉得聂思语太能折腾,还要劳烦聂靖云一直守在手里。
等楚宴归家的马车经过这里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挑在傍晚,又故意选在这条偏僻的道上埋伏,就是为了这个。
眼见马车就要赶过来了,聂靖云一声令下,那些下属就将楚宴的马车给纷纷围住。
乔翰秋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却没想到聂靖云胆子竟然这么大。
“站住!”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侯爷府的下属蒙住了脸,朝他说道:“自然是寻仇来了。”
乔翰秋脸色微沉,朝马车上的楚宴说:“盼儿,你别下来,这里有危险!”
他从马车里走了下去,看到周围的人数和他们手里拿的利器,乔翰秋心里都有些发憷。
“你们可知,这是乔家的马车!”
“自然知道,否则我们怎么会埋伏在这里?”他们不怀好意的朝马车那头张望,“那马车上的人,可是乔公子的未婚妻周盼?”
马夫被刀子给吓得哆嗦,直接把事情都抖出口:“是是是,上面就是周小姐!”
乔翰秋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这么没有出息。
领头的男人眼底带着凶狠,朝马车喊道:“下来!正好做个人质!”
“盼儿,别听他的!”
他们已经将所有人都控制起来了,在乔翰秋的脖子上也架着一把刀呢。
听到乔翰秋这么说,男人笑了起来:“乔公子都这个样子了,还惦念佳人,真是令人感动啊。”
他们的话锋一转,又对楚宴喊道,“你再不下来,你的未婚夫就要丧命了。”
乔翰秋脸色铁青,聂靖云这是做过头了吧!他没想到他说的方法竟然是这样!
盼儿的身体虚弱,若是又受了惊,可如何是好。
乔翰秋虽然是这么想的,就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他原本的武功是能躲过对方的挟持,可当男人问出这句话之后,乔翰秋却没有动手,而是在一旁屏气凝神。
马车里的楚宴总算是有了动静,他撩开了车帘,朝那边望去:“放了乔公子。”
“我说得很清楚,我们是来找周家寻仇的,你只要肯同他交换,我就放了他。”
楚宴的手心里出了汗,迟迟没有动静。
他们是来找周家寻仇的,没必要劫持乔翰秋,他们的目标是他!
周家是镖局起家,虽然近些年没有再做镖局生意,不过许多家奴都是会武功的。
只要抓了自己,他们就有人质去找周家父母报仇了。到时候他们出入周家,将完全没有人会抵抗。
那边的人还在添油加醋:“啧啧,这也难怪,自己的命和情郎的命,当然是自己的命比较重要了!”
“我们快要退亲了。”
“哈哈哈,乔公子看样子喜欢上了一个薄情的女子,这么快就急着撇清关系了?”
乔翰秋的脸色灰白了下去,心里痛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呼吸里似乎也沾染了血气,觉得自己可真是够傻的,为何要做这种无意义的试探。
“的确要撇清关系。”楚宴一步步朝那人走了过去,“他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夫了,同周家没有任何牵扯。你们记得说到做到,抓了我,就别再动乔翰秋了。”
晚霞将夕阳染上了澄澈的颜色,傍晚的风吹拂了过来。
四周除却微弱的风声,便再无其他的声音。
乔翰秋不由的睁大了眼,他的话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响彻在心头。
最开始有多苦涩,现在就有多甜蜜。
而远在一旁观戏的聂靖云,却死死的捏紧了手。
他以前不相信,可现在的事实却打了他的脸。
原来真的有一份真心,能经得起试探。
第119章
听到这句话; 侯府下人们都是呆愣的。
直到聂靖云从暗处出来; 他们才如梦初醒:“少废话; 我们是找周家寻仇,既然乔翰秋跟你没关系了,我们自然不会徒生是非!”
他们是侯府的人; 平日都是办些光明磊落之事。
面对这种拦路抢劫,他们还真的不擅长。
不过接到了任务; 就得硬着头皮上。
听到这话以后; 楚宴更是朝前走了几步; 眼底毫无畏惧:“交换人吧,但愿你们能说到做到。”
乔翰秋心里酸酸涨涨; 本来想让他们做事别过火了。
可一转过头; 他就看到了蒙着面的聂靖云。
因为事先对过话,即使聂靖云裹成了这个样子; 乔翰秋也一眼就认出了他。
乔翰秋朝聂靖云使着眼色,示意他赶紧随随便便找个借口离开。
而聂靖云却不愿如此了。
“你愿意和乔翰秋退亲; 可乔翰秋不一定同意。”聂靖云的嘴角略微弯起; 眸子里裹着黑暗; “除非他亲口说退亲。”
乔翰秋睁大了眼,不明白聂靖云为何会这么做。
仔细想了想,乔翰秋才大为失色。
他中计了。
也许从一开始; 聂靖云的目的就不是为了试探。
他竟然喜爱盼儿到如此地步; 不惜这么算计他; 也要让乔家和周家退亲。
乔翰秋身体气得抖了起来; 以他的武功原本不该如此的,偏生楚宴已经在对方那边,他的脖子上架着刀呢,自己完全不敢轻举妄动。
聂靖云,他竟然连这点也算计好了!
该死!
聂靖云接过了下属手里的刀,由他亲自看管着楚宴。他将刀子挪近了些,楚宴原本包着白布的脖子上就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来。
白布完全被染透,就像盛开的血色红莲。
空气里也夹杂了血气,聂靖云眼神更冷:“乔公子,你愿是不愿?”
乔翰秋眼眶赤红,和聂靖云彻底决裂:“卑鄙。”
聂靖云死死的捏紧了手,其实计划是失败了的,他和聂思语都看错了楚宴。
聂靖云觉得很不可思议,楚宴明明比聂思语柔弱那么多,身体又羸弱,可在这种时候,又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