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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 楚宴本在和蔺文荆说话; 门突然打开,燕擎从外面走了进来。
“还没睡?”
楚宴脸色苍白; 显得心神不宁。
见他并未回答; 燕擎走了过去; 轻声问他:“怎么了?”
楚宴这才反应了过来; 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但这些都是演给蔺文荆看的,毕竟他现在就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只是有些担心王叔,怕王叔处理不来北定城的匪患。”
“那我便下令让周围的燕军多帮着齐询。”
楚宴睁大了眼:“可……”
燕擎轻笑了一声:“无事; 只要你能开心就好。”
楚宴轻柔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看上去乖顺至极。
燕擎的感觉一向灵敏,尤其是对楚宴。他朝楚宴伸出了手; 指腹在他的脸颊摩擦:“你有事瞒着我?”
楚宴看向了他,眸色如湖光山水之中的潋滟; 落日余晖映在上面; 看得见却碰不见; 有种虚幻的美好。
“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
“正因为不知道; 我才问你。”
楚宴抿着唇,很想回答燕擎,却因为蔺文荆在这里,而陷入了沉默。
细雨滴答而下,兴许是外面灯笼里的蜡烛彻底渗进了雨水,外面的灯火彻底熄灭。
屋内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让屋子里的光线忽明忽暗。
楚宴凑了上去,飞快的在燕擎耳边说了句:“别问。”
如此近的距离,让燕擎的目光锁定在了他的唇上。
然后,燕擎就这么吻了上去。
燕擎并没有浅尝辄止,而是同楚宴缠绵起来。光是这么轻轻吻着他,燕擎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满足,他的心也融化成一滩春水,眼底流露着对楚宴的深情与宠溺。
楚宴眼底闪过错愕,并没有怎么挣扎,就闭上了眼。
艹,这是秀恩爱给蔺文荆看?
楚宴的掌心都开始冒着冷汗,一度十分紧张。
两人纠缠着,竟已经倒在了床上,楚宴的衣衫敞开了,若隐若现的露出了修长的大腿来。
他的身上泛着一抹桃花殷,长睫微微颤抖,差点忘记呼吸。
燕擎总算是放开了他,楚宴这才大口的喘息起来。
看到这一幕,燕擎的眸色晦暗不清,喉咙发紧。
正当此时,外面的小二敲了门:“客官,你们的水送到了。”
“进来吧。”
楚宴骤然睁开了眼,心里紧张了起来:“燕擎……”
“他不会看到的。”
楚宴手指拽紧了深色的被褥,脸上有着一抹难堪和羞涩:“不行。”
燕擎伸手一拉,便把床边的幔帐给拉了下来。这里面布置得一点也不清雅,甚至可以说艳俗,听说这个地方之前是青楼,被改造成了客栈而已。
如此艳俗之色,可床上的美人却生生的把这种艳俗压了下去。
这样的颜色,更能衬得他靡颜腻理,原本带着天真的容貌,如今也染上了秾丽。
幔帐也是轻纱的材质,若隐若现的红色徒增些许暧昧。
楚宴更加紧张,而此时门已经开了,小二送了浴桶进来,还为他们打好了水。
他余光瞥到了那边,发现两具身体交缠了起来,在红色幔帐的那边,有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
小二想起了今日来客栈的是一对夫妻,男子俊美非凡,女子精致美丽。
他们是在……?
一想到这里,小二睁大了眼,心里总有几分心猿意马。
“看什么?滚出去!”
听到客人已经发了怒,小二连忙屁滚尿流的滚出了房间,顺道将门给拉紧。
等确认他已经离开,燕擎才底下了头:“别怕,他没发现。”
自己身下的楚宴就像一朵含苞的花,那花瓣上还娇滴滴的渗透着露珠,只消轻轻抖动,就能让那露珠从花瓣上滑落下来,簌簌一地。
燕擎看得有些痴迷,不明白他今日的反应为何会格外不同。
“你刚才为何不放开我!”楚宴的眼底染上了薄怒,那双眼睛也变得熠熠生辉。
蔺文荆看着这一幕,竟然也觉得喉咙发紧。
原来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东西,能够牢牢的吸引住旁人的目光。
以至于目眩神迷,最终沉溺于此。
齐王分明是个懦弱的胆小鬼,原来当他生气的时候,这双眼眸也会绽放出生机,变得如此好看,让这陋室生辉。
“我方才是舍不得放开你。”
楚宴听得脸色泛红,却碍于蔺文荆在此,只能闷闷的说了句:“下次不可如此。”
燕擎只当他闹了别扭,想起今夜下了雨,他们之前又走了那么远的路程,一路十分辛苦。
燕擎下了床,用手撩开了红色的帐幔:“水已经备好了,过来洗洗吧。”
楚宴很快朝那边走去,在这种气温有些低的雨天里,氤氲的雾气逐渐升起,袅袅白雾萦绕在楚宴身边,他解了衣带,很快就下了水。
他朝蔺文荆看过去,发现对方正和自己对视。
楚宴面露警告,示意他从屋子里出去,可蔺文荆却是不动的,看着这幅美景。
楚宴身上未着寸缕,墨色长发披散在四周,逶迤至水中。湿掉的长发贴在白如羊脂玉的后背上,此时外面总算不再刮风了,屋子里的烛火也不再摇曳。
那层微黄的烛光,将四周照亮,照在他的肌肤上,为他渡上了一层细腻的光泽。
楚宴嘴角轻轻动了几下,做出了口型对蔺文荆说道——
蔺文荆,莫非你也好男色?
蔺文荆缓缓露出笑容:“不好。”
楚宴脸色微沉,轻轻的蠕动了下嘴唇——不好你盯着我那么久做什么?
不过听到他这么说,楚宴心里的膈应倒是平静了不少。
他微微闭上了眼,脸上的表情显得疲倦不堪。
燕擎走了过去,犹如水中掬月一般的捧起他水中的墨发,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这个动作让楚宴顿时间清醒了过来,直勾勾的看向了燕擎。
对方浓眉星目,轮廓分明,一身玄衣清简,除开再无其他饰品。他眉目之间温柔缱绻,看着却十分霸气,就像是一把未出窍的宝剑一般,在执剑者手里时,会隐藏自己所有的锋利。
楚宴收回了自己的眼神,觉得燕擎真是越看越好看了。
他把自己的发丝从燕擎手里扯回来,对方自然是松手了,一点也不疼。
“你要再这样,等会儿水都凉了。”
燕擎笑着说:“我帮你。”
“好。”
燕擎用手指穿插在他的黑发之间,对方的手指粗糙,指腹摩擦着头皮的时候,让他舒服得眯起了眼。
头发这么长,的确不太好洗。
楚宴忽然想起了什么:“等会儿你洗的时候我也帮你。”
燕擎呼吸灼热:“我想你帮我其他的。”
楚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这水温太热,他的脸上和肌肤上都被热气蒸腾出淡淡的粉,楚宴仍觉得有些别扭,深呼吸一口之后,全然镇定了下来。
殊不知楚宴这样的反应,在蔺文荆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不信楚宴会真的甘心做一个替身。
这样的反应,何尝不是隐忍?
很快,燕擎也下了水,因为浴桶狭小,两人的身体紧贴到了一起。虽然认出了楚宴,但这段日子发生了那么多事,两人除了亲吻便什么也没做过了。
所以他们以这样暧昧的姿势紧贴在一起的时候,燕擎才会感受到从紧贴的地方传来令人舒服至极的颤栗感。
他觉得异常满足。
楚宴红着脸,在水中握住了他的东西。
屋内雾气缭绕,而楚宴又做得隐秘,甚至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
只是燕擎的呼吸又重了几分,看楚宴的眼神也更加灼热。
黑夜在弥漫,外面的细雨似乎已经停了,两人泡的水早已经冷却,与之对比的是被勾起的欲念。
过去了许久的时间,燕擎才闷哼了一声。
他的呼吸紊乱,紧紧将楚宴抱紧:“安儿……”
楚宴能感受到他心脏强有力的跳动声,心也缓缓平静下来。
两人从浴桶里出来,楚宴禁不住的瞥到了那边,不忍老脸一红……
哎,冲动了。
他就不该这么依着他,还被人给看了活春宫。
虽然方才的动作都是在水里的,蔺文荆绝对没有看到更多,但是楚宴心里怎么也有了个疙瘩。
他要在这里待了整整一年,也就是说明年三月的时候,蔺文荆才会被他攻略。
若是不控制进度,怕自己就要提早离开了。
不急,慢慢玩。
这么一想,楚宴心里的焦灼没了,剩下只是略带戏谑的感情。
这一夜过得很快,也许真是累了,楚宴睡得很沉。
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才缓缓的睁开了眼,却发现燕擎已经不在身边了。
桌上用水温着一盅粥,楚宴站起身,走到了桌子前,用手摸上了白瓷盅,发现里面的温度刚刚好。
他坐了下来,唇瓣印在了白瓷盅的边沿,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蔺文荆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齐王虽然懦弱,但该教习的礼仪还是不会少。他的容貌原本就长得好,如此优雅的姿态,不自觉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力。
再加上,那片唇瓣儿印在白瓷盅上面,颜色说不出的好看,犹如在宣纸上作出晕染的白梨和垂丝海棠两色。
蔺文荆站在那边,脑子一片混乱:“你还吃得下?”
“为何吃不下?”楚宴想了想,笑着答,“我在齐国受兄长们欺负的时候,不也照样什么都吃得下,好好的长大了?”
蔺文荆的手心攥紧:“你为齐国牺牲至此,让燕擎这般辱你。”
是说昨天的事?
虽然他们做得隐秘,几乎都是在水里的,但还是免不了被蔺文荆猜到。
楚宴将勺子一扔,就直接在那白瓷盅里,与之碰撞的时候,还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楚宴看向了他:“昨日的确被你吓着了,魂魄竟然也会存留世间,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什么吗?”
蔺文荆皱眉:“什么?”
“阴魂不散。”
蔺文荆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纵然他是个理智大于感情的人,也仍旧不喜欢这个词。
蔺文荆深吸一口气:“我无意间进入这个玉佩,发现只有你才能看见我,我也不知道以后到底多久才会消失,这段时间我们能不能好生相处?”
楚宴面露痛苦和疲倦:“你三番四次要杀我,还想让我跟你好生相处?”
蔺文荆顿时一噎,这的确是他做出来的事,根本无从狡辩。
楚宴满是心烦,将玉佩留在了客栈里,自己则先离开了这个房间。
蔺文荆被独自留下,完全坐立难安。
以往他喜欢清静,而现在却想要四周闹起来,有个声音也好。周围没有声音,甚至让他觉得可怖。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更容易胡思乱想。
蔺文荆揉了揉太阳穴,一些画面也在脑海里回放。
他幼时见到楚宴,是通过母亲和太王后。
那个时候太王后的身份很低,却凭着美貌得到了年迈的齐王的喜欢。人人都知道她出身低贱,是凭美色勾引了齐王,才生下了儿子。
所以宫里也连同不待见楚宴。
他见到楚宴的第一眼,同样也不待见他。
因为太蠢,太懦弱。
只轻轻的一吓,就犹如瑟瑟发抖的动物,躲在自己母亲的身后。
蔺文荆早熟又聪颖,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天才的美名。
所有的王子都有心巴结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