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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想。”
见他如此; 楚宴也不好再问什么。
不过两人约好的是七国使臣来访的时候,他假扮燕离拖住燕王而已。
燕离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件衣衫递给楚宴; 这件衣服艳红; 楚宴却没有半点犹豫的穿上。
燕离疑惑:“你不抵抗一下?”
楚宴毕竟是男子,穿女子的衣服竟……一点也没有反抗?
楚宴接过了衣衫; 走到屏风那边去换衣服。听到燕离的话; 楚宴动作一顿:“都决心好了要去那边,甚至都易容了,还矫情什么?”
听了他的话; 燕离最终轻柔的笑了起来。
等楚宴换好衣服出来,看着这样的楚宴; 他不由眼底一亮。
其实燕离的易容并不是完全抹去楚宴本身的痕迹; 更多的则是柔化他男性的冷硬,将每一处都更柔和一些。
当初在梅亭的时候,他就觉得楚宴适合红色。
如今真的穿了红色的女装; 燕离觉得惊艳极了。眼梢那一抹艳红; 为他那双眼睛更添了几分柔媚。而楚宴的身高比寻常女子高多了; 远远望去只觉慵懒而又靡丽,宛如一朵盛开的花。
燕离在这吹雪楼里看过无数美景,纵然如此,还是被眼前的景色给震惊。
燕离勾起嘴角:“纪止云说过我们很像,如今还像吗?”
燕离凑近了楚宴,这个位置正好对着那边的铜镜。
楚宴看着镜子里的他们二人,只觉得完全是两个女子了。
燕离这一身也是好看到极致,磨镜之好那个词忽然又从脑海里浮现……
楚宴呼吸微乱,不自觉的瞥开眼:“你凑得太近了。”
燕离轻笑一声放开了他,从袖子里递出一个瓷瓶给他:“嗅一嗅,这个能暂时解你身上的药。你去那边吧,记得,要让王兄打消接我回宫的心。”
暂时……?
楚宴皱紧了眉头,还是接过了燕离手中之物。
那瓷瓶里的东西一点也不好闻,只留下呛人的味道。
不过闻了这个以后,他身上的情动显然减少,
楚宴看向了他:“那边不是有个易容的替身吗?你为何不让他假扮你?”
燕离淡然道:“你以为王兄身边的人都是傻子么?不说其他暗探,单说淮月……若接触的时间略久一点,就能拆穿易容。”
得知这个原因,楚宴也不再怀疑了。
他推开了门,便朝着那边走去了。
房间内又只剩下了燕离一人,燕离皱紧了眉头,觉得这里面的空气太过沉闷了。
燕离走到那边,将窗户打开,里面的暖香便立马散了出去。
外面下着白雪,飘飘而落,很快就积累了厚厚的一层。
燕离的神色却仿佛飘得很远,喃喃的道出一句话:“母后……你的仇,我很快就报了。”
—
等走到那边,楚宴走进去的时候,果真所有人眼底都闪过了惊艳之色。
特别是燕王,就连训斥的话,也堵在嘴边。
淮月害怕楚宴受到牵连,毕竟燕王最近心情欠佳,便急急忙忙的说:“我们并未叫人来!你出去吧!”
楚宴进去的时候,第一时间看见的不是燕王,而是纪止云。
他方才同燕王争辩,已然失去的风度。要知道纪止云极重士族之风,不会有这样失礼的时候。可他却为了燕离,宁愿抛却自己的傲骨。
楚宴的心底痛到极致,低垂着眼眸,鸦羽似的眼睫微微发颤。
“这位是……?”
笙娘连忙介绍:“似乎是来自齐国。”
“齐地出美人。”
笙娘仍旧笑眯眯的看向了他,脸上半点慌乱不减:“公子们谈事也无人伺候,纵然不需要他来服侍公子,但倒杯酒之类的事情还是交给他来做吧。”
笙娘把服侍二字咬得格外暧昧,在场谁都听懂了她的意思。
“这个情况,他能留吗?”纪止云在警告笙娘,说他们的谈话不宜有外人在场。
笙娘轻柔的一笑:“放心好了,司徒大人难道还不放心吹雪楼?我挑的人还能不合心意吗?他又聋又哑,又怎么能把公子们的事情说出去呢?”
纪止云原本想拒绝的,可看见他眉目之间竟有些像楚宴,竟一时之间愣了神。
直到假燕离轻喊了几声:“止云?”
纪止云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沉闷得心里酸胀。
他满心都是楚宴,就连看一个姑娘也觉着像他。
就连燕离要永远回到燕王宫,去到他永远触碰不到的地方,纪止云似乎也没那么在意。
楚宴乖巧的走到了那边,为燕王斟酒,燕王完全视若无睹,当他不存在似的。
“寡人知你所想,便想让燕离回来,让叶霖再次回到你的身边?呵,绝无可能……霖儿已经同寡人有了肌肤之亲。”
楚宴一听这句话,手抖了一下,差点没拿稳酒壶,让酒壶直接撒了出来。
纪止云的脸色铁青,捏住杯子的那只手极其用力。
“我不信他会背叛我,王上强迫了他吗?”
“强迫?是他说心悦寡人,你又不是没听见。”燕王勾起唇角,毫无留情的打击着情敌。
楚宴忽然看向了他,觉得燕王骄傲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两兄弟都这么骗人?
楚宴勾起唇角,打心底觉着燕王可爱。特别是在床事上,又凶又狠,他都不用怎么动,干活的事情全交给燕王做就可以了,正戳他萌点。
咳。
纪止云脸色灰白,因为对方是燕王的缘故,并未出言得罪。
只是他心里闷极了,同时竟为了当初的事情生出了点后悔。
那杯毒酒下得重一点就好了。
这样,楚宴就死在了牢里,不会同燕王见面。
那样他到死,也恋慕着自己,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叶霖当真心甘情愿的说了这话?”
“自然。”
纪止云脸色更加苍白,连呼吸都乱了。
楚宴自然不知纪止云心底所想如何,只是看他这模样,楚宴心底闪过了快感。
——先生,你知道疼了吗?
——我比你更疼,疼到恨不得连心都挖出来,那颗装满了你的心,我宁可不要。
他倒好了酒,给纪止云、假燕离和燕王每人递了一杯过去。
最先递给纪止云,最后再递给燕王。
楚宴的动作,很快就吸引了一人的注意力。其实自楚宴进来,淮月便一直都在盯着他看。她看出了古怪,总觉得眼前的女子可疑极了。
而淮月之所以没看出假燕离,乃是因为楚宴现在扮的是女子,难度更高,也更容易露出破绽。
淮月终于确定了眼前的人不是女子,便小声的在燕王耳边说了什么。
当楚宴拿起酒杯递给燕王的时候,一直忽略他的燕王终于深深的凝视起眼前的人来。
在红衣的映衬之下,他的皮肤细嫩得犹如白瓷一般,一身火红之色的他气质却带着几分慵懒,端详着别人的眼神,真犹如远在行宫中的那个人。
因为当叶霖放下戒心的时候,也是这般懒洋洋的看人。
虽然装着乖,但燕王却看清了他的内里如何。明知道叶霖并非什么小白花,他还是凑过去想要嗅一嗅他的香气。
谁知这么一嗅就不得了了,那香气夺魂摄魄,让人驻足,挪不开脚步。
——燕王认出了他是楚宴。
看到楚宴的眼梢画着一抹艳红,燕王伸出手去,轻轻揉皱了那抹艳丽,顿时就晕开了一层。
那颜色还沾染在自己的指尖,仿佛他的手指头都像是一簇含苞的花儿似的。
这么娇嫩的颜色……
“为寡人斟酒。”
楚宴不清楚为何燕王的态度怎的一下子变得柔和了,便为他斟了一杯酒。
谁知燕王的手在不经意之间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腰,楚宴的没拿紧酒壶,一下子就把酒给撒了出来,还恰巧洒在燕王的手背上。
楚宴觉得燕王就是故意的,哪知燕王当真满含笑意的伸出手来:“你撒的,舔干净。”
看见放在自己嘴边的手指,楚宴脸色一阵涨红。
纪止云为他求情:“王上,这位姑娘耳聋又哑,想必听不懂你的话。”
“怎会?寡人说得明白,他既然又聋又瞎,想必懂得唇语。”燕王凤眸微眯,“是吧,姑娘?”
楚宴深吸了一口气,若是此刻不舔,怕是要露馅。
他半张着唇,露出了红色的舌头,用舌尖轻轻的舔着燕王的手指。
这个画面色气极了,饶是他们这些人看着都觉得喉咙微紧。对方满脸红晕的含着燕王手指,虽然眉头紧拧,表情却是诱人至极。
燕王差点被舔出了反应,可想起纪止云还在此处,便正大光明的将楚宴抱在怀中:“你蹲在那里麻烦,不若来寡人怀中?”
楚宴一瞬被他扯入了怀里,差点惊呼出声。
还好在那一瞬之间楚宴忍住了,只是燕王却以一种更加强势的姿态抱着他。
“淫秽不堪。”那个假燕离说出了这句话,虽然病恹恹的样子,却不是扮演着那种软弱的角色,“王兄喜爱什么美人没有,非要玩这种又聋又哑的?”
燕王也不理会,只独我独行的霸道:“淮月,送离公子回宫。”
淮月微愣:“王上呢?”
“呵,寡人自然在此同美人玩乐。”
淮月犹豫了一下,终究遵从了燕王的命令,想要带着那个假燕离回宫。
假燕离心叫糟糕,不由滴下了冷汗。原本是扮演着主人的模样,想要激怒燕王,让他放下带他回宫的念头。毕竟方才那话,大多数人都会勃然大怒吧。
竟没有想到,他做了错事,让燕王直接说了一句要带他回去。
燕王身边那个淮月不好应对,从他一进来,便一直注视着他。
大约是发现了他是假的,燕王想要顺水推舟,后面等待着他的有什么,他完全不敢想。
假燕离朝燕王看了过去:“王兄,倘若我回去了,你打算如何处置叶霖?”
燕王的脸色彻底冷淡了下来:“难不成你也像纪司徒那样,觉得是叶霖占了你的位置?”
假燕离就等着燕王厌恶他,发怒呢:“自然,难道不是这样么?”
燕王冷笑了一声,不想同他交谈,只是轻轻的锤了下自己的腿。
又开始疼了,自从见到某人以后。
“淮月,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他回去。”
“诺。”
假燕离冷下了脸,这下子真的无计可施了。
正当此时,楚宴想起燕离交代他的事情,可这个时候他完全无法阻止。淮月快带着假燕离离开了,楚宴的心脏砰砰的跳动了起来,他终于喊了一句:“等等!”
他说了话,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了他。
因为笙娘介绍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楚宴是真的又聋又哑。
燕王凤眸微眯:“不装了?”
楚宴脸色泛白:“你当真要让他回去?”
“他是寡人的弟弟,自然要跟寡人回去。”
“王上……纪止云当日让我代替他去死,我和他,势不两立!”
此言一出,纪止云才惊觉了此刻穿着女装的人是楚宴。他错愕的看了一眼假燕离,因为他知道吹雪楼的主人就是燕离,只有他……也唯有他会做出这种事。
为何?
纪止云只觉得胸口郁气难消,他费尽心机要让燕离回去,享受他原本的尊荣。
可谁知对方根本不领情,甚至连这种事也不同他说!
还有……刚才做那种事情的人,竟然是楚宴?
他当真如同燕王所说那样,和燕王有了肌肤之亲?
纪止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