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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样不就很奇怪?那院子离主院可有些距离。”杜安歌皱眉,“仲新的尸体和疯魔的范乐康是一起出现在主院里的,难道是仲新给范乐康下了药之后就立刻被魔教杀了,然后发了疯的范乐康把他的尸体背了一路?”
【是很不科学,正常的话应该千刀万剐才是。】小爱君摸了摸下巴,突然眼睛一亮,【诶,范乐康临死前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我离得太远了没听清。】
“他告诉我思思被关在密道中,然后我问他仲新是不是魔教杀的,他没说完就被秦瑾一刀砍了。”杜安歌道。
【他不是说了两个字?】
“嗯……他说:‘是敌……’就没了,”杜安歌道,“我觉得可能是想说,是敌人吧。”
【那就更奇怪了啊,】小爱君皱眉道,【你问他仲新是不是魔教杀的,他回答你‘是’就算了,‘是敌人’是什么鬼?】
“所以秦瑾下手再慢一点也就好了啊——”杜安歌揉着头蹲在了地上,“这家伙一看就跟之前死的那仨不一样,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被灭口的。”
【那一剑不是他刺的,我在旁边看着,是贺鹏飞一剑飞来的。】小爱君道,【那时候秦瑾急着把你从里面刨出来。】
杜安歌一愣,“那他怎么不说……”
【估计是觉得没必要吧。】小爱君耸了耸肩,【说实在话,不管你接不接受,阿瑾的确一直在护着你,虽然我觉得移动君说宿主渣男有点不对,但你的确不太领情哦。】
“又不是我要他跟过来的,也不是我让他帮我挡着的。”杜安歌揉着太阳穴道,“再说我不是在努力地还他人情吗?”
【啧啧啧,愚蠢的人类啊。】小爱君砸了咂嘴,【你以为人类的感情跟买菜一样吗?】
“你个人工智障懂什么?”
小爱君蹲在他身边,【你觉得你跟阿瑾之间在一物换一物吗?你付个几块钱,买俩番茄仨鸡蛋这种的?】
“哈?”
【人类的感情真的很奇妙,有时候就算只付个几毛钱就能买下一头牛,但有的时候就算散尽家财,人家连一根葱都不会给你。】
说着,小爱君拍了拍他的肩,【宿主啊,感情又不是买菜,哪能你来我往还人情的?知道什么叫快刀斩乱麻吗?】
杜安歌抬起头,“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不会动心,不喜欢阿瑾吗?那还拖着他干什么?】小爱君眨眨眼,【直接跟他说,我不喜欢你,之前都是做任务骗你的,不就成了。】
杜安歌倒抽一口冷气,“我会被移动君打死的。”
【她恨不得你这样呢,】小爱君道,【我们做系统的,都希望自己的宿主干干净净的,别牵扯上什么感情,还记得最初我们选择你的理由吗?】
只是因为他随口说了一句……再也不相信爱情,发誓再也不动心?
“你说得对,”杜安歌起身,“等这次的事情结束吧,之后我跟他应该就再也没交集了。”
【咿呀呀,你这么快就决定了吗?】小爱君道,【我还以为你多少有点难以割舍呢。】
杜安歌嘲讽地笑了笑,拉开门,“走吧,我们去查查范乐康的死还有没有什么……”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断了,拉开的门前,秦瑾脸色晦暗不明地站着。
“什、什么时候……”
【一开始。】小爱君的声音从他背后幽幽传来,【从我们开始讨论起他开始。】
“你故意的!?”杜安歌震惊地转过头。
小爱君站起身,【如果你真是骗他的,完全不喜欢他,那早点迟点又有什么分别呢?】
第30章 小老弟你怎么shi了???
杜安歌哑然。
说到底,早点坦白可能还好些,至少不用满是负担地承受着他的照顾,也能让他早些抽身。
“他说的是真的吗?”
杜安歌转过头,意外地,他没有在秦瑾的脸上看到什么愤怒和怨恨,他只是迫切地注视着自己,眼里带着微微波动的水光,他的嘴唇抿着,抿得发白,跟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色融在了一起。
“他说的是真的吗?”秦瑾又问了一遍。
杜安歌不敢看他的眼,那双潋滟澄澈的眸子照出的自己实在太过狼狈,仿佛一把重锤狠狠锤在心房之上,让他浑身发麻,压根站不住脚。
可他还是看见了,秦瑾垂在身侧的手在抖,那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死死抠着袖口,几乎要将袖口抠破。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他被孟易和杜尚困在了客满楼旁边的小巷中。漫天银霜下,这双好看的手拿着剑挡在他面前,月光下勾勒的轮廓仿佛玉雕做般。
他有一瞬间的呼吸停滞,就像那时候一样。冲动疯狂地涌了上来,想上前一步握住那双手,将它舒展成放松的弧度,至少不要再紧紧绷着了,一点也不好看。
杜安歌缓缓抬起手,只是想握住那双手而已。
然后呢?
不知道。
“我知道了。”
杜安歌一怔,抬起头,扫见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水光。
“不用回答了,他说的都是真的对吧,毕竟没有谁比他们会读懂宿主的想法。”秦瑾弯了弯唇角,勾了个讽刺的笑,“可笑如我,还想自取其辱。”
“不是……”
“我不需要你还什么人情,”秦瑾一个字一个字道,“已经付出的便是付出了,我不指望能收回来,你用不着为了所谓的人情而歉疚,钱也好,帮助也好,我不需要。”
杜安歌看着他转身,下意识地想拉住他的袖口,却被他躲过了。
“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他说完这句,便快步离开了。
杜安歌长出了一口气,失力地靠在门框上,随手抹了一把脸,有点湿。
【为什么这么不坦率呢……】小爱君在他身后嘟嘟嚷嚷。
“你、说、什、么?”杜安歌深吸一口气,嬉皮笑脸地回过头,揉了一把他的脑袋。
【没什么没什么!你放过我!】小爱君抱着头躲开他的魔爪,【还出去查范乐康的事儿吗?】
“查!”杜安歌狠狠敲了一把门框,大步流星地冲到屋外。
虽然说了要查,但其实杜安歌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范乐康的尸体疑点很多,但贺鹏飞忙得脚不沾地才把他和仲新的丧事料理好,他也不大好意思上去说要把那棺撬开,朱家门内跟凶案有关的也被封锁搜查了,他无法进出,晃来晃去,也只能去街上买了几帖镇定的药带回去给顾九思。
这样一连就是三四天,第五天杜安歌再上街光临药铺的时候,难得在其中找到了个熟人。
“季老板?”杜安歌没进屋就认出他人来了,毕竟花枝招展地跟只开屏孔雀的,除了季鸿他也找不出第二个。
“杜公子呀。”季鸿笑眯眯从老板手里提了药,“杜公子病了?”
“是有朋友病了,”杜安歌转头向老板要了前几日要过的方子,转头道,“季老板呢?”
“哎呀,最近感觉体内不调,你看,这儿都长痘了。”季鸿指着嘴角上的红点给他看。
杜安歌讪笑着往后退一步,接过老板递来的药,刚想告辞,却听季鸿问起,“奇了怪了,秦公子没随你一道吗?”
“他……”杜安歌挠了挠头,“怎么了吗?”
“你们两个吵架了?”季鸿挑了挑眉,拉着他往外走,“前些日子他拿了银子过来,想向我赎回之前顾虞订的东西,”说到这儿,他啧了啧嘴,“你是没看到他那张脸哦,冻得我牙都打颤了!”
杜安歌干笑笑,“哦。”
“不过我没把那东西给他。”季鸿道。
“为什么?”杜安歌奇道。
“顾虞订货的时候嘱咐了一句话,说是这东西他之后一定会来取,若是他无法前来,也定会有人拿着玉坠取货。”季鸿道。
“玉坠?”杜安歌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玉坠还挂在里面,“就是他之前拿来给你看的那枚?”
“嗯,跟杜公子身上带的这块一样哦,”季鸿笑眯眯,“我们做生意呢,最是讲诚信了,虽然你们说顾虞死了,但货我还是不能随便交的,怎么着也得交给像杜公子这样拿着信物的人。”
“可我没钱。”杜安歌叹了口气。
“反正你这玉坠也挺值钱,不如你先押在我这儿?”季鸿提议。
杜安歌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收纹路奇怪的东西吗?”
“那是武器了啦,玉坠没关系,跟魔教又没关系,”季鸿搭着他的肩就把他往铺子里带,一股呛死人不偿命的香粉味儿飘了过来,呛得杜安歌连连摇头。
“不了不了,改天吧,”他矮了矮身子逃过季鸿的魔爪,“我朋友还病着,等我回去熬药呢。”
季鸿眨了眨眼,“你朋友病得这么重?”
杜安歌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被季鸿一把拽住了。
“要我说呢,你朋友病得重,你却还开这种去火镇定的方子,怕是你那朋友吊着口气快不行了吧?”
杜安歌有些意外,“你懂这个?”
季鸿挑了挑眉,“算懂一点,怎么,要不要试试?”
“季老板,”杜安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就直说吧,要什么报酬?”
“啧啧啧,你是没瞅见阿瑾那张冰块脸,”季鸿痛心疾首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也不要你什么报酬了,你去帮我把阿瑾哄哄好,如何?”
这个怕是做不到,他一站到秦瑾面前估计就能让他原地生气。
杜安歌眼珠子转了转,“成交,但你得先治治,我看看有没有起色。”
季鸿笑眯眯地打量他,“行啊,小公子看不出来,也是个精明不吃亏的。”
“过奖,”杜安歌笑道,伸手带路,“请。”
“请到哪里去?”一道冰凉的人声从背后传来,杜安歌身子一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呀,这不是秦公子吗?”季鸿笑嘻嘻地靠了上去,“好久不见,秦公子有没有想人家呀?”
秦瑾不动声色地躲过,瞥了杜安歌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呃……我……”杜安歌干笑着挠了挠头,“那谁不是还病着,我担心来着……”
“我已经让人把他接过来了,这件事你不用……”秦瑾往旁边闪了一步,警告地看了一眼贴上来的季鸿,“季老板?”
季鸿讪笑两声,视线在二人之间逡巡两圈,最终屈服于秦瑾二月寒霜般的视线,扭着腰叹着气捂着胸口小碎步状跑开了。
秦瑾望着季鸿的背影,略微皱了皱眉,视线扫过杜安歌,一言未发地转身便离开了。
杜安歌揉了把脸,三两步小跑着追上去。
“秦瑾,你要把思思接过去,是不是他的病你有办法了?”
秦瑾快步走着,微微点了点头。
“真的?”杜安歌一喜,“什么办法?你找到了什么?”
“干你何事?”
“我……”
杜安歌愣住了,脚步一顿,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秦瑾往前走。
“我有这个啊。”杜安歌从脖子上解下玉坠,“没有这个,你拿不到季老板的东西,对不对?”
秦瑾脚步一顿。
寂静的巷子四下无人,偶尔有只飞鸟从头顶掠过,留下一串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