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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观旁边庄天麟的飞剑上,三人都一副入定到神鬼难动的模样,毛顺纠结不已。惊动也不是,不惊动也不是。
最怕突然打断石柳前辈的运功突破,会令他走火入魔。可这无端出现的真实旋涡就仿佛搅风机一般,卷起一阵狂风,吹跑了朗朗晴空,而换上了沉沉乌云。动静越来越大,除非他一个人能够力挽狂澜,否则突破被打断也是迟早的事。
好不容易在狂风中将小花拉上来,毛顺开启了防护罩却仍挡不住一刻不停的撕裂冲击。
巨大旋涡就快要将他们所有人都吸进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石柳身上发出一阵能量四散的震颤,狂风被瞬间震停,但人却依然没有从意识封闭力场中出来,反而连喷出两口血,染红了衣襟。
石柳明显意识到了当前的危险状况,突破未完成却强自出手。而受此震颤,桃桃和庄天麟也跟着无差别被伤到。
见此状况,毛顺反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一边控制着飞锦和庄天麟的飞剑一起升空,一边化出灵体来。他判断,眼下用灵体更合适,于是便这么做了。
这一次出来的灵体已不是一团虚影,受浮云幻境中的奇特气场影响,竟变成一个有着巨大单翅的人形。奇怪的透明翅膀只有一扇,灵体刚落地甚至掌握不了平衡。幸而很快他就适应了。
师父说得没错,他的灵体与其他人的不同,不是武力的一种更强表现,而是灵肉合一的反映。肉身没有刻意隐藏,但是却不见了。这个单翅人形可以说既是肉身,又是灵体。两者已经无法清楚界定。
这是完全新奇的体验。
果然,此种形态的毛顺对上巨大漩涡,便有了抗衡那股吸力之能。
小花噙着泪,张大嘴巴看向毛顺,尽管讶异,出口的却依然是最重要的——
“请一定要救我哥哥!求你!”
“放心,呆在这里别动。”
谁说单翅不能飞呢,毛顺将两件飞行法器凝滞于层层加固的防护罩中之后,没有丝毫犹豫,迅捷冲入旋涡中。
一种从未有过的自由感遍布全身,一股许久不见的中二感升上心头:
好想日天日地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想努努力,继续。
☆、一百三十 故人梅二
身体里充满了能量,该如何排解?
——自然是尽情发泄了!
英勇果断地冲入看起来十分可怕的巨大漩涡,毛顺并不是不怵的。只是,这打了鸡血般的情绪一上来,做出的行为自己也无法控制。他是真的认为现在的自己能够摆平一切。而为何会变成这样他却想不明白,也没空去想。
他跟着旋涡转了无数遍,直到靠近中心点。
中心是个平静无波又无风的地带。这不似水又不似风的旋涡,自他进入中心点就缓缓将上方的一丝空隙也全部遮住。
然后他听到了鬼哭狼嚎声。不像人叫,更不像兽吼,难以分辨究竟。
中心处的空间并不大,比集贤山他自己的洞府大不了多少,然而四面全是能够照影的水镜,乍一看仿佛很宽阔。
他没有发现乜乜的身影,却莫名感到周围绝对有活物气息。
通过三百六十度的水镜,毛顺第一次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模糊不清的五官,勉强能分辨出来的四肢,形状略似鸡翅膀的透明单翅,再怎么美化自己,实质上,这真的比当初的虚影也好不了多少。
半斤八两的奇怪。
前后左右都是镜子,若换了肉身,毛顺指不定现在连一步也不敢乱走。但如今这样,他却无所顾忌,不仅试着打破每一面水镜,还大吼大叫以期引出敌人。
当然是有敌人的,不然他要和谁战斗?
战斗,战斗!他热血沸腾地想和谁痛痛快快打一场。
趁着这没来由的鸡血加持和似乎无尽头的能量供给,不战上三五七人,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不过,好险他还记着是来找乜乜的。他进来之后既然没事,乜乜也不该有事……吧。
乱七八糟的想法控制着毛顺的脑子,但意识深处还保留着一分清醒,他明确知道现在的状态很不正常,所以心里一直暗暗咬牙,拽着点自己。
也曾试图唤醒识海中的谷恩,但谷恩始终沉默,就像死了一样。死?不,不会的,幽冥功法已经练到四层,据说可以在幽冥界横着走了,除非练功时出了岔子……
边观察四周的水镜边无意识地晃动翅膀,毛顺没注意到自己的单翅形状随着他的思索不断变幻,直到某个平静无波的镜面因翅膀的晃动突然翻涌,坍塌。
一整面水镜的破碎重组没发出一点声响,且极其迅速,趁着间隙从后头伸出的手冷不丁抓向毛顺脚踝,却被卡在了水镜中间,像是被固定在了上面。
毛顺拂去额上不存在的冷汗,欲退却退无可退,另外三面水镜竟都长出了相似的手。皆是一段小臂,光裸,洁白,带着病态的纤细,不辨男女。
这场面,着实惊悚。
毛顺抖了抖,忍不住张开翅膀将自己紧紧裹住,这才发现一只翅膀也能裹住全身,媲美弹性良好的布匹。
他站在原地,没有乱动,通过镜面映照观察那一动不动的四只手。几息后,所有水镜又开始碎裂重组,然后各自又增加了一只手
这下,四变成了八,可视觉效果却增强了不止一倍。而且,它们开始动起来,不断伸长,直向毛顺身上抓来。随着手的动作,原本无风带的漩涡中心也产生了狂风,无边风向将毛顺胡乱推搡,他终于被那些手碰到。
碰到的瞬间,一股恶心欲呕的感觉升上来,几将内里爆棚的能量压下。
“乜乜!你在哪!”
然而这种束缚实际上对毛顺来说无关痛痒,他心下略一挣扎,就挣碎了那股感觉。意识到这些东西威胁不大,他索性肆意喊叫起来,再细细感应。
水镜之后有玄机。
挣了两次,那些手便都收了回去,而很快再出现又是加倍的数量。就仿佛,后面有源源不断的手。
毛顺不耐烦再与这些玩意儿纠缠,准备速战速决。他先是将自己的四肢抻长,随意选定一面水镜,一手抓俩,又是扯,又是折,怎么野蛮怎么来,终将一面水镜弄碎,再趁其重组恢复前强势侵入。
水镜后头空间很大,无顶无边,也没有光。靠近水镜的地上掉落着一个裂成两半的玉琮型阵盘,阵盘之后蠕动着一大片黑色半球状物体,窸窸窣窣,围着中间的水池绕圈子。
而水池上方倒吊着一只被绑成粽子的长毛妖物。
为何一眼就能判定这是只妖呢?因为露出来的那张脸正是乜乜。
大概此前发生过相当紧急的情况,此时的乜乜身上长出很多灰色毛发,看样子,原形大概是犬科或相近科属。
原本嘴里不知在念什么的乜乜蓦然看见他,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嘴里直喊:“别过来!别过来啊!再过来我咬舌自尽!誓死不从!”
“……”
誓死不从?看来就之前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就经历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呢。
不过眼下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毛顺先是发现地上那些半球有些眼熟,接着就遭到了它们的群体攻击。
一窝蜂涌上来数量庞大的髓魑是什么感觉?
“……”
毛顺根本惊得喊都喊不出来。若现在有脸,他的脸上铁定毫无血色。没办法,就是对这类虫子没辙,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对策,只想马上离开,有多远跑多远!
所幸还有一丝理智提醒他在逃跑之前记得将乜乜放下来。
忍着不适从髓魑群上方掠过,慌慌地勾起吊着乜乜的绳子,他准备直接往上炸。不然,他的脑子先被这么多虫子刺激炸了。
却没想到斜刺里会窜出一个黑影,完全不给反应时间,一个钝击就将他俩轰入墙壁中。
毛顺瞬间觉得自己被压扁了,多亏现在是拟灵态,扁了,自己抻抻就恢复了。但乜乜就没那么幸运了,先是猛撞上墙,接着滚入髓魑中,再跌落水池。他立刻反身冲回去拽,却被黑影抢先一步。
一身黑衣加一头黑白夹杂的长发,这是一个带鬼魅气质的男人。不过,毛顺嗅到的是同道气息,初步判断,对方应该并非邪修也不是精怪妖魔。
似是感觉到毛顺审慎的打量,面容被头发遮掩了一大半的男修潇洒地一手从水池中提起乜乜,往地上随意一甩,一只脚跟着便踩了上去。被如此对待,乜乜竟吓得一言不发,连象征性的挣扎都不做了。
“你是什么东西?”
男修出口的声音听起来出乎意料的年轻,尽管语气不善。
毛顺暗暗叹口气,看着装死不动的乜乜,只好回道:“我不是东西,呃,不,我是、我是——你管我是谁!快放了他!”
大概拟灵态的他真的与平时不一样,明明想先好好沟通,软的可行就不用硬的了不是?可话一出口,却立马变了味,简直不可控。眼看不仅服不了软还有激化矛盾的势头,毛顺心下开始分析,在这髓魑满地乱爬的地方打起来自己的胜算有多大。
“不想死就赶紧走,他的妖丹我要定了。”
“等等!”见对方带着乜乜就要走,毛顺情急之下直接冲过去阻拦。于是,两人便交上了手。
毛顺的拟灵态虚实不定,而且没有在这种情况下与人交手过,因此攻击招式仍然照搬平日所学。
对方身法灵诡,攻击又狠,若是完全的肉身承接,大概占不了上风。毛顺使出最熟悉的移形换影配合闪躲反击,也依然吃力。此外,对方竟然和自己一样喜欢近战肉搏,不仅没用武器,而且每次被那双看似没有力量的手掌打到,他的身体就会四散扭曲,而后又恢复。
看似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但随着应击次数增多,毛顺却越打越怕,无端怯意不断上涌,总有种继续下去,自己会“轰然倒塌”的感觉。
太奇怪,对方的打法实在太过奇怪。作为修仙者,为什么不用术法也不用法器丹药辅助?而且赤手空拳,丝毫不见疲惫。
毛顺心里越来越怵,不敢再缠斗下去,引以为豪的肉身纯力量现在都派不上用场,再继续恐怕要糟。
于是,他利用拟灵态的特殊变形,略显猥琐地从对方身下滑过,拼尽全力朝被搁在一边的乜乜放出一个指向明确的线形雷闪。
刺啦啦。乜乜身上的束缚一解,他就立刻照着毛顺的暗示往上面跳去。
“虽然不知道你谁,谢啦!有缘再会——”
作为一个勉强算是摸爬滚打挣扎求存着长大的小妖,神通天赋保命手段总还是有些,一获自由,蹿得极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上方幽暗不明处。
啊,也不算不明,毛顺早就注意到上方尽头就是花海残象之下。
巨大漩涡意外地并没有通向另外的时空,只是在他们所在位置的下方。而且随着那个玉琮阵盘的毁损,外面的狂风应该也停止了。
“你!”
明显带有怒容的男修一个健步冲上前,抓住终于感觉到累并且快瘫成一张毯子的毛顺。飞扬的长发在空中带出一片残影,每一丝都似乎蕴含怒气。
可就在毛顺觉得自己要糟,身体都不由自主抖起来时,对方却呆愣问道:
“你,是谁?”
而毛顺在近距离看到对方露出来的面容时,也愣了一下,喃喃反问:
“梅二?”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十二点前了吧……
☆、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