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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识海里,毛顺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自己竟然说出口了,不对,原来魂体也能说话?
“我本就是我,何来夺舍之说。” 另一道声音响起。
对方竟然也说话了,且出声的同时暴虐之气稍微收敛了一点。
原来魂体之间能交流啊,什么我就是我的……等等!不会是——
“你,你怎么还在?你是谁?你在这里,那,那我怎么也在?难道我才是夺舍的那个?!”毛顺瞬间意识到了了不得的事,圆团团的魂体顿时光华大亮以示震惊。
虽然之前是想过会不会自己强占了别人的身体,可既然这身体都已经重塑过,也不能完全当做还是原来那个身体吧。而且,他是“被穿越”的啊,又不是主观能动做的事,夺舍的锅不能全盖在他头上吧!
“我不管你从何而来,又是何身份,如今我们互相赶不走对方,那么,你就安分点,等我办完了我的事,这具身体随你怎样,反正我也不知还能撑多久。”
魂体忽明忽灭,光芒眼看就要完全消失,就又慢悠悠亮起来,这个过程不断重复,循环。
没有人形,没有脸,本应强烈的语气因魂体过于虚弱,出口也变得平和很多。
可奇异的是,毛顺还是能感受到对方在痛苦挣扎。两魂共据一体,有些感觉能共通也正常。不过还是不如和叶大仙的共感强烈。区别就在,要是不说话就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毛顺想了想,小心翼翼开口道:“我看你年纪不大。”
“……”
没有回应,那可能是话头起得不好。想起曾经看过的沟通小技巧,说是与人交流时若想不冷场,要在结尾多用问句。于是——
“我叫毛顺,你看我也不是有意要占据你身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可已经这样了,我们只能共存了,要共存,那就好好相处吧。你叫什么?”好言好语了几句,毛顺突然就不紧张了,对对方的好奇战胜了对自己可能被踢出去灰飞烟灭的恐惧。
“滚。”
看,用问句就搭理了。但——
“你怎么骂人!我能滚去哪!”
“谷,恩。名字。”
“……”
这,真是容易听错的名字。
“轮回通道你干了什么。”
还会反问了。
“嗯?什么轮回通道?”
“……”
行行行,这是个有脾气的。
他在轮回通道干了什么?不就是傻呆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干。哦,还有观察光点运行路线最后晕了,还做了个原来世界的梦。
他就这么回答了。由此,又有了疑问——
“奇怪,你还知道轮回通道,那时候就在了?那你是怎么回来的,原身不是死了么,哦,对不起……可我来的时候这个身体已经被重塑了,那时候并没有发现元魂还在。所以,算起来,我可不算夺舍什么的。”
“……”
“别沉默啊,来交流嘛。你是……你知道叶大仙吗?哦,就是三清叶,它怎么了?你感觉到它了吗?它也算寄生在你身体里了。是开了灵智的上古仙草,我们之间一直有共感,现在却感觉不到了,是你做了什么吗?”既然不想说自己的事,聊其他的总行了吧,再说他也有点在意叶大仙怎么回事。
“不知道。”
“哈,哈哈,那,那你觉得这个重塑的身体和你原来长得像吗?”
“闭嘴。”
“……”
好吧。他没辙了。
果然有一种很不好接近的感觉。
所以,这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然而“寄人篱下”,为自己小命着想,又得打好关系才行。怎么办?要不直接问问他要办什么事?可又觉得会触雷。
毛顺的直觉和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一样,一向有几分准头。他一度以为这就是自己穿越附带的金手指,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没什么用。
两厢沉默许久,外头的人也不知做了什么,毛顺渐渐能听到外面的声音。阿光阿黄似乎正在喊他名字。
突然心有所感,一看对面,那萦绕元魂的最后一圈暗淡光芒也熄灭了,这次许久都没有再亮起来。魂体光球变作一颗毫不起眼的小石子,静静地伏在有了一丝鲜活气的识海中心。
这是?
毛顺发现识海有了一抹暖色。
原本混沌一团,令人压抑不已的狭小|逼仄感消失了。若非他的错觉,识海似乎真的开阔清明了起来。
对于魂体意识来说,识海相当于一片真的海域,平日死水无波的海面,此刻突然翻起了浪花,而且大海中心多了一座孤岛瞭望塔,暖暖的灯光从塔顶朝四面洒下,映照得附近海面一片温柔。
紧接着,就有一种神魂归位的奇妙感觉兜头罩下。
这感觉很难表达,就像起先穿一条紧身牛仔裤,好不容易伸进了双腿,却被臀部卡住,于是深吸口气用力往上一拽——才终于上去了。再整整裤脚,拉上拉链,扣上扣子,齐活!裤子虽然穿的时候费劲,穿上之后却行动自如,而且也有了安全感,不用光腿了。于是安心。
是的,真切地感受着四肢动作,毛顺终于安心了。不是元魂又怎样,这具身体同样接纳了他,且有不错的融合度。存在即合理。
谷恩的元魂莫名没了动静,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但识海中那安静又相当有存在感的一块,毛顺却随时都能感应到。
但愿不要再出现了吧,很吓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嗯。明天见。
☆、二十 集贤山4
恢复意识醒来,看到面前半长不短的头发,毛顺差点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阿毛你终于醒啦!”小云甲龙猛扑过来,毛顺刚起身又被撞了回去。
“这……这到底——哎?阿黄,你长角了?”抵住怀里乱蹭的大脑袋,手中突然摸到一个圆圆的凸起物。
阿黄继续蹭了蹭,欢快说道:“对啊对啊!师父说等这个角完全长出来,我走路就不会摔跤啦!”
似乎被戳到什么点,一旁的阿光捂着嘴“呼呼呼”笑起来。两个小家伙此刻完全忘了之前担忧的心情。
“阿毛,你是不是遭遇夺舍了?”
乍听这一句,神思本有点不清明的毛顺瞬间清醒了,不免有点心下发虚。得知小静的头发是因救他没了的,就更愧疚了。
小静作为罕见的类天运体,灵机未续的情况下,头发中依然蕴含大量精纯灵力,因担心毛顺被夺舍,情急之下用了巫祭之法煅烧头发得以贯通神魂。反映到识海中,就是一座孤岛灯塔的感觉。正是受此指引,毛顺才能这么快摆脱元魂束缚清醒过来。
只因苦雨谷中的微小善意(而且没起到什么作用),小静就不顾自己身体这样回报,令毛顺感慨不已:他遇到的都是好人啊。
“应该不是,若是夺舍,阿毛根本不可能醒过来。他这身体修为这么低,灵识也不强,夺舍之人若要得手应不会有太大困难。我看更像是被阴灵附身了。”
“……”大师伯说话虽然戳人痛脚,却好歹为毛顺解了围。而且,这么一说,确实有点接近……
元魂的事毛顺没有对任何人透露过,除了叶大仙。对于谷恩元魂与叶大仙之间互相感知不到彼此,叶大仙想得很简单:它是在这具新身体上复苏的,自然与原身元魂无关。
压制只是暂时的。
自那以后,元魂仍然时不时蹦跶,但由于毛顺已经有所防备,便没再受制过。只是整日里争夺掌控权,身心都好累。
谷恩更是焦躁,始终无法完全接管自己的身体,元魂只能缩在识海中,什么也干不了,焦躁到极致就与毛顺大打一场,可每次都是无疾而终,终于忍不住有了好好沟通的意愿。
短短十五年的人生经历说来也简单,毛顺很快就理清了。一句话概括就是:
独自在外求学的莽撞少年遇人不淑,埋下祸端,最后害得全家十一口人尽数被屠,当他冲动去报仇时,自己的小命也交代了。
不过意外的是,他死后没有和家人一样变成虚无,而是留下了一丝念力,尽管弱小得几乎一阵风便能吹散,最后却还是成功挣扎进了幽冥界,再由小小的念力一点点进阶成幽魂,一种接近人类本元魂体的阴界物种。
红月那天,一切都幸运得不可思议。
先是分界壁出现了裂缝,而他正游荡在附近,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当时并没什么想法,他既成了阴界生灵,就算通过裂缝偷溜到四方界,没有合适的肉身宿主也白搭,一出现在四方界就会直接被规则之力弹回来。
却没想到很快又有了轮回通道这么个中转之地,而轮回通道内他又感应到了自己的身体!
虽然有种强烈的违和感,但他可以确定那就是他的肉身!错过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可能会有这样好的机会,天时地利人和几乎全有了,就算仍有一定的风险,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连幽魂形态都被灭杀,正好再不用受仇恨煎熬!
谷恩果断挤进了裂缝。而后,顺利进入了自己的身体。由于幽魂形态毕竟不是原来的魂体,与身体相契得不是很好,一时陷入了沉寂,意识全无。
而那时候,毛顺因为莫名专注于脚下的光点运行路线,不小心被隐藏其中叫做“晷魇”的小东西侵入灵识,影响到魂体,陷入了前世今生的幻象迷惑中。一点都没发现一缕幽魂的趁虚而入。
不然怎么说毛顺的气运奇特呢,从来都“运”别人,于己至今未见起效。
也因此,其实目前的谷恩元魂并非原版,而是幽魂体,并且进入身体回到四方界(阳界)后还不适应了很多天。毕竟还是有差异的。
但是对于仇家的执念始终死死纠缠着谷恩,使得他一刻都等不下去。既然都回到了四方界,还与肉身相合了,恨不得立刻踏上报仇之路,却被融合度不如一个外来魂体的事实打击了!
谷恩想不明白。毛顺正好苦口婆心劝他:“你现在身体还小呢,就算要报仇,以现在的修为实力,去了不过是再死一次,这次可能就直接变作虚无什么都没了。况且,仇人现在在哪,是什么实力,要怎么去找他,这些你都想过吗?孩子啊,不能一时冲动啊。如果真的要报仇,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毛顺越说越觉得自己挺有道理。
然后,就见暗淡的魂体顿了一顿,语气满怀沧桑:“我赶不走你,你也赶不走我。呵,我竟然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回来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来做个交易吧。只要让我报完仇,我就离开。你说得没错,这身体要再长大一点才行,而且修为太低了。那么,你发誓,三年内一定会修出身外灵体,之后就听我的去找……复仇。如果做不到,就筋脉碎尽,灵机断绝,飞升无望。”
恐吓他啊……
“三年也太短了吧!哪有人这么短时间能修出灵体的!而且我才刚修徒期!”毛顺抗议。
“不短,我本来资质就很好,只是没遇到好的师父。你既有师门,身边还有厉害的前辈高人,怎么会做不到。”
“……”
这完全不是个能商量的主。而且似乎报仇执念一日不除,他就要时不时受脑子炸裂的煎熬。可报仇什么的好麻烦……
想着先安抚住谷恩,等以后慢慢劝解,毛顺也就照着做了。不过不明白为什么要戳破中指,抵着眉心发誓。什么仪式感么?
直到后来从叶大仙那里知道了何为“血定”,顿时傻眼。竟是不守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