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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往筮者指的方向飞去,也是压力重重。
遮天蔽日的大地是种什么样的意象?
毛顺感到自己正在倒立,虽然身体感觉轻飘飘像漫游太空,但实际上心跳得很快。
直到抬手就能触碰到一棵树顶的位置,筮者才喊停,指挥着毛顺调整了好几种角度。
“等等。”
于是他们就维持着三人并骑着小电驴的姿势,卡进两棵树中间的缝隙处,沉默地等着。
在千军万马气势的天旋地动中,眼前是世界末日一般的场景。除了他们这里,其他各处都在崩塌、碎裂。
“师父!”
可怖混乱的景象中,毛顺眼都不眨地盯住其中一个黑点。一开始不明显,只会让人以为那是一座山或者一个树林,但随着黑点越来越靠近,西海王和筮者也认出了那是什么。
尤其是,黑点后面还紧紧跟着一个发着烈日光芒的物体。
刺目,亮眼,大得惊人。
那是炎火金乌!
“接着——”
声音传入耳中的同时,毛顺下意识就跳出去接住被扔过来的东西。
结果没估计好重量,刚入手,毛顺就感到猛地一沉,飞锦连带着被带往下面。好在他们位置卡得好,没从缝隙掉出去,毛顺赶紧好好稳住。
炎火金乌飞过的地方火光冲天。集贤散人和向垣一前一后,边躲避金乌的攻击,边绕着毛顺他们这边的树海兜圈子。
似乎有什么打算。
“师父!师祖!要帮忙吗?”毛顺看向手中物的同时对空中大声喊道。
“收好镇方璩,别丢了。”
原来接到的无比沉重之物就是西海王所说的镇方璩?
黑不溜秋的一件长得像酒樽的东西,底部三脚之上还分别挂着一只小小的银环。
“难道……他们是从金乌口中夺回来的?”
西海王惊讶了,他亲眼见到金乌吞下了镇方璩,没想到此时竟又回来了。
不过他们顾不上感叹了。
连续不断的爆破声传来,一声比一声剧烈。整个世界,天不似天,地不似地,混沌一片。
混沌中,金乌的存在更为显眼。它追着集贤散人不放,尖细的大嘴不断开合,从嘴上的两孔之中喷出一串又一串泛着白光的火球。
终于其中有一个正正打中了目标!
只见一个人影从飞剑上直直掉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一次赶上了十二点前。今天也没有愧对自己。
真的没人评论嘛,说个早午晚安也好啊……
那么,明天见吧。
☆、一百零五 西海记15
看到师父或是师祖从剑上掉下去,毛顺捏了把冷汗。明知凭他们的本事断不会这么容易被打落,还是忍不住紧张。
浑身带着烈焰的金乌一个俯冲,直追着下落的人影而去。
混沌天地间,只有他们这一片树海的边角最为安宁。
筮者目光紧随金乌,激动地对西海王说:“几百年以来,炎火金乌从未有过如此神勇之姿!王上!这乃吉兆!吉兆啊!”
西海王哀怨地回视:“库房失窃,护卫队失踪,水位上涨淹到宫殿,禁地之物跑到了外面,乱石礁死了那么多渔民,你说的吉兆在哪?”
“……”筮者哑然。
金光耀眼的大鸟忽隐忽现,上下翻飞,似乎因找不到目标而焦灼。
不知何时,向垣悄无声息潜到毛顺身边,吓了他一跳。
“哎,师父?那掉下去的是——”说着毛顺敏感地注意到向垣身上的不对劲,“师父你的手……”
掀起沾染了血色的袍袖,只见其下空空如也。
——右胳膊整截小臂都没了!齐肘而断!
断口处虽已止过血,不再有狰狞创面,毛顺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修仙者虽然与凡人有很大不同,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断肢再生。就算有针对性的灵丹妙药,也绝非普通修士可以得到。
“阿垣,你跟着你师父,居然还能受这么重的伤?”西海王也十分惊讶,“可是金乌干的?”
“不可能!”筮者叫起来,“神子不吃血肉!”
在筮者心中,炎火金乌始终神圣不可侵犯,而且不会伤害任何生灵。
却见向垣摇摇头,没有多做解释,只说:“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后又俯身对毛顺耳语了几句。
毛顺脸上表情变了几变才重归平静,当下就观察起周围的树,寻找最佳方位来摆阵。
“可否留它一命?”
西海王犹豫着说出这句话,一边的筮者首先瞪大了眼睛,正要说什么,却被毛顺拦住话头:“不不不,你们别误会啊,不是要杀它,待会儿就知道了。”
脚下不停腾挪,在一圈颇大的范围内,毛顺和向垣互相配合,很顺利地摆了个最基础的困阵,只是涵盖地域非常大,几乎利用上了整个树海。
虽然阵法简单,不过对接下来的计划来说,够用了。
阵成瞬间,末日崩塌似乎停止了一息,金乌从一片废墟中飞起,朝着树海而来。它的存在感太过强烈,以至于当毛顺发现它前面的人影时,人影已经直冲阵法边缘。
是集贤散人!
他虽然冲着阵眼,但临了却紧急一个转向,绕了开来。不过后面紧跟着的金乌来不及转向了,狠狠撞了上去。
霎时间,阵启,集贤散人飞快地弃剑跳到阵眼位置。轻盈御空,瞬步走向阵中挣扎不已的巨鸟。
一个跳跃,便骑上了金乌头顶。
“啊——”
看见这一幕,筮者差点从飞锦上掉下去。
毛顺心说:果然师祖就是师祖,这是真的打算驯化炎火金乌呐……
集贤散人自从跳上金乌脑袋,便死死拽住其上三根粗壮的顶羽,任凭烈火如何炙烤都不放手。
金乌震怒,在树海中胡乱冲撞,但因阵法困缚,始终冲不出树海边缘。
这场胶着缠斗持续了几有一个时辰,毛顺是越来越急,忍不住想让师祖放弃驯化算了。超过时限,他们可真的走不了了。不过却被向垣安抚下来。
半个时辰前,倒转的实景世界崩裂结束,混沌过后,除了他们所在的这处依然悬倒的树海,天与地已经回转。只是,也无甚差别,上下皆浑,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也不知原来是何景象。
不过西海王却说,当年他第一次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世界。
“完了,这里完了……”筮者喃喃道。
“算了吧,本来就撑得够久了,就算向金乌问占,我们也从来没有问出过什么好结果,你一直期待的东西原本就不存在,金乌也不是真的神子。放弃吧,趁此机会,这里也可以完全封禁了。也许封禁之后,西海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西海王说这话倒不见多少伤感,与筮者完全两个反应。
在集贤散人驯化金乌良久未果期间,毛顺耐着性子算了算时间,准备先确定好去往出口的路线。于是,试着联系了下庄天麟。
但一次两次都失败了,体内巫魔之力没有一丝波动。
最开始,他忍着不动声色,继续感应。第不知多少次失败后,他焦躁了。刚进来之时还有反应的,怎么现在没了?
向垣注意到他的神情不对,以为他还在担心集贤散人拖的时间太长,安慰说:“快了,金乌已经撑不下去了。”
话音刚落,阵法中就有了剧烈的变化。
比午时的太阳还要刺目的光芒从树海中放射出来,所有人都本能地捂住了眼睛。
但灼热感却无法隔绝。
很快,毛顺全身都汗湿了,更别说鱼人的西海王和筮者。在他们即将出现脱水症状前,一片清凉的绿荫兜头罩下。不过,这股清凉也没坚持多久,不过几个呼吸间又消失。
金乌的热量散发实在厉害,就在向垣准备拿出第二件珍贵的上品宝具之时,一切巨变突然结束。
集贤散人成功收服了炎火金乌。
原本遮天蔽日的大鸟此刻团缩在集贤散人手中呼呼大睡,就像个无害的小鸡崽。
毛顺的汗湿却没有因此结束。
因为他真的联系不上庄天麟了!不知是外面出了问题,还是他自己出了问题。
这种情况,非他自己能够解决,于是他立刻告知了其他人。
集贤散人刚收服金乌,脸上还残留着些微欣喜之色,但先看了看向垣的断肢,接着又得知出口不见,便垂目沉思了会儿。
而后看向毛顺说:“镇方璩何在?”
“这里。集贤君,这镇方璩好像坏了……”西海王拿出镇方璩时,心里满是忧虑。
“应该早就坏了。”
“啊?”
“从浮空岛来到西海不久可能就坏了,只是你们没发现。镇方璩乃浮空大陆巫者卜筮之物,随着小虚境来到西海,大概无法适应吧,会坏是常理之中。不过金乌……”
集贤散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突然又问向毛顺:“外面可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
毛顺便将发生的事全都简单说了一遍。
“这就对了,金乌会吞下镇方璩正是因为感知到珍珠蛋突然消失。没错,那枚珍珠蛋不是被谁带出去的,是它自己溜了出去。为何?因为这里撑不住了。而那时库房被盗,珍珠蛋正好沾染了盗贼之气,回馈到镇方璩上,金乌就发狂了。镇方璩相当于金乌的心脏,稍有不慎它自己便会受影响。所以它急急地吞下就返回小虚境去。我们赶过去好不容易才将镇方璩拿回来,阿垣的手还因此……如果不拿回来,我们谁也出不去,会跟着这里一起毁灭。但我没想到,它竟然是坏的。”
意识到情况如此严重,毛顺就更急了,转向西海王:“原来的出口没了,镇方璩上还有出去之法吗?”
他现在是一边担心自己出不去,一边又担心庄天麟是否出了事。
对镇方璩的了解,西海王与筮者还不如集贤散人,这也够讽刺了。没想到,连出口的问题他们竟也一知半解。
西海王与筮者都没给出什么有用的答案,并略显慌乱。
见状,向垣淡淡提议:“镇方璩虽然坏了,但并没有消失,可否现在重新造一个出口?”
筮者眼睛一亮:“说不定可行!”
他原本随着王进来是准备问占的,为失踪的护卫队,也为禁地之中出现的状况,甚至为那些遭到灾祸的渔民。但现在,问占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他们自己如果出不去,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在集贤散人和筮者他们开始尝试“造门”之时,毛顺继续联系外面。
平日里从未调动过巫魔之力,那就像是一份寄存在他体内的力量,完全不像自身灵力那般能运用自如。此时试来,自然也吃力得很。但他不想放弃,如果庄天麟那边出了什么事,他靠着自己难道就不能找出办法来?
在这个世上,他们大概是唯二两个同时拥有巫魔之力的人,并且彼此间还能够意念沟通。就算他体内的巫魔之力不如庄天麟的纯和强,也不该一点用都没有吧?
靠着一股不甘心,毛顺差点试到走火入魔。被向垣注意到,及时为他顺了顺体内脉络,才重新稳定下来。
“不要急,慢慢来。你这边不成功,还有我们。”
向垣说话向来不带什么多余的感情,但此时却神奇地安抚住了毛顺焦躁的内心。
没错,他身后有师父,有师祖,再坏也坏不过一个死——啊呸!他才不想死!
振作了一下,再次沉下心,试着全身放松,压下无时无刻不在运行的灵机循环,往更深处探寻那股隐约存在的巫魔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