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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混淆视听。
穆涸方才是在回避血统的事,现在却硬要把禅宗爆炸的锅也扣在他头上,且拼接得天衣无缝……尹苍山真不愧是老狐狸,他在原著怎么就对穆涸那么服帖呢?
谢知微担忧的看向穆涸,而穆涸垂着眼睑,就外界一切与他无关。
澹台梦看着一动不动的谭道遥,忽然开口问:“他抢金莲……是为什么?”
尹苍山叹道:“这便要从穆涸贤侄的身世说起了。”他冲着大殿前孤立的九州王道:“王爷得罪了,方才我与您通过气的。”
他说罢,一抬手,一个文官便站了出来,从袖中取出一本薄薄的书册,大声念道:“本宗圣女有二,分立左右两阶,其右阶者秋照水以叛逃罪论。为本代圣君赤炎褫夺修为,不知所踪——此句出自魔宗宗志。”
这文官读罢,退回人群里。大雄宝殿前一派寂静,只有爆炸后的烟尘暗夜里浮浮沉沉。大多数人不明白没头没脑搬出魔宗不相干的东西是为何,九州王却闭上了眼,眉心皱在一起。
而尹苍山没有打扰九州王,反而看向一旁的渡生:“渡生大师,王爷早年游历四方,曾和一女伶交好,可有此事?”
渡生一贯会做人,正闪在一旁躲是非,猝不及防这话问了过来,他想看看九州王是什么意思,可九州王一个背影丝毫看不出什么。众人面前,他只得谨慎道:“王爷似乎有……称赞过某位女伶色艺俱佳。”
尹苍山点了头道:“昔日魔宗的右阶圣女秋照水,也是歌喉动人,容貌绝美。”
底下一片哗然,人们这时才回味过来尹苍山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九州王和魔宗女子苟合,生出了如今的世子……当今圣上无后,九州王也只有这一脉单传,皇位最终会给谁,天下人早就心照不宣了。
可这个单传身上,竟还掺了魔宗的血。
穆涸静立在重重包围之下,身姿不动如山。可所有怪异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谢知微仿佛隔着尘烟浮动的夜色,看到了当年那个被人欺辱的瘦弱少年。
他不由自主朝穆涸迈出一步,可颜知非却伸手拦住了他:“知微,你现在更不能过去。”
非但朝廷,魔宗和道宗也有血仇。当年开山祖师正是被魔宗重伤,未满二百岁便驾鹤西去。但是放眼天下,排得上号的宗派哪个和魔宗没点过节的?
颜知非为了进一步打消谢知微的念头,又道:“此刻他的生父都无动于衷,你作壁上观,也无需自责。”
不知怎么的,听见这句话谢知微心里猛地刺了一下。不是那种明显的疼,一时半会儿却又挥之不去。
颜知非见谢知微还在盯着穆涸看,却没有吭声,以为他把话听进去了。便将他按在檐下的长条凳上坐着,还道:“你若不想看,也可以进殿歇着。”
谢知微抿着嘴,依然无话。
昔日穆涸的党羽有坚定的,此时质疑道:“谁也没见过秋照水长什么样,岂能凭尹王爷一面之词,就怀疑世子。”
尹苍山深以为然的点头:“此事王爷心里固然有谱,可今日各位都在场,只有只言片语的确不够。”他仰起头,对着空中道:“还请魔宗左阶圣女现身说法。”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天空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划破了整片夜空的沉闷。林间成群的栖鸟随之扑棱棱飞离,就连先前爆炸时都没这么大动静。
紧接着,一只硕大的红鸟穿过鸟群,出现在夜幕上空。那上面赫然站着一个倩影,她一身火裙衬着大鸟的红羽,俨如燃烧在半空里的烈火。
谢知微抬起头,恰对上她波光流转的双目。
“魔宗秋重云,见过各位。”
第118章 叛逆
魔宗近两年已经鲜少出现在各修真人士的视野里,但每每出来寻衅,总少不了秋重云的身影。此刻她一现身,所有人都脸色一变,连穆涸都掀开了眼帘。
秋重云从火凤背上翩然落下,一挥袖子,火凤又是一声鸣叫,调头飞向幽远的夜空。
她站在人群外面,扬唇一笑:“应尹王爷邀约,奴家特来认亲。”
人们面面相觑,这一来无异于魔宗单方面承认了穆涸的身份。
谢知微心里七上八下,他冒充赤炎的事情败露之后,便失去了秋重云的踪迹。哪成想,她暗中和尹苍山勾结起来。这也太不像话了!
就算和男主做不成夫妻,可毕竟也沾亲带故,这个时候跑来火上浇油到底图个什么!
这时秋重云又看向了谢知微,眼波立刻潋滟起来:“道长的事情奴家听说了,不要急哦,稍后奴家找你慢慢叙旧。”
对于这明目张胆的调戏,谢知微干咳着说了句:“姑娘说笑了。”
夏知绮冷言冷语的道:“道宗面前,放尊重些。”
热脸贴了冷屁股,秋重云无辜的撇了撇嘴,一边袅袅婷婷的走到人群中央,在穆涸面前站定。一边取下腰间别着的物件。
秋重云看向穆涸,轻轻叹了口气:“大外甥受伤啦,怎么这么不小心。如果姐姐看见了一定心疼,我这做姨的心里也疼啊。”
穆涸目光平静,没有接话。暗沉红光丝丝缕缕绕在他周身,俨然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牢笼。
“大外甥好像兴致不高,不过,云姨觉得,你对这个会比较感兴趣。”她说着,缓缓打开了手里的物件。
那是一副画轴,似乎有些年头了,纸张微微泛黄,但油墨却还艳丽。在场的人没有几个眼力差的,隔着夜色都看了个大概。
那上面赫然是一个白衣女子。这女子含笑站在开满春花的山石下,整个人清丽无双,仿佛月宫姮娥落下凡尘。
更奇的是,这女子和穆涸竟有几分相似。若说穆涸的剑眉星目随了九州王,那气质上的细致柔和就随了这女子了。
九州王终于迈步走下台阶,双眼紧盯的那画轴,口中喃喃道:“照水……”
秋重云嫣然一笑:“不错呢,这就是我姐姐秋照水,魔宗昔日的右阶圣女。”
此言一出,原本想替穆涸说话的几个朝臣对视一眼,欲言又止的退回去了。
穆涸也在看画上的人,他嘴角缓缓勾起来,轻声问道:“父王,娘的样子是不是美极了?”
九州王恍惚的点了下头,随即,牙关一咬,对秋重云道:“把这画给本王。”
“王爷对姐姐如此念念不忘,而今只能睹物思人,真可惜。”秋重云叹了口气,把那画放在九州王手上,“哦对了,那我岂不是要改口叫姐夫,对不对……”
她还没说完,只见九州王脸色一变,猛地将那画掷向穆涸。
穆涸周身的古怪气息,连半座山头都能炸塌,更别说是区区一张纸。伴随着秋重云捂住嘴的一声惊呼,那画落在一片暗沉红光中,顷刻烟消云散。
渡生忍不住唤了一声:“王爷,这又何必?”
灰烬被风吹得无影无踪,九州王脸上的表情就像铁打的,纹丝不动。他直视着穆涸,口中道:“是美极了,若她只是一个寻常的女人,会更美。”
谢知微忍不住向前一步,这特么什么意思?是嫌弃穆涸的出身么?卧槽早干嘛去了,睡妹子的时候怎么不问清楚,压根就没想着跟人过一辈子吧!秋照水那个时候已经是废人一个,她要到处说自己是魔宗的人,还能不能活了?
这个狼心狗肺不负责任的老直男!
谢知微咬牙切齿的就要往那走,被颜知非拉得死死的,喝道:“不准过去!”
穆涸整个人静得出奇,往常他眉目间透着的忧郁和伤感,此时一丝也看不见了,就好像一潭死水。
九州王的态度似乎在尹苍山的预料之中,他过来朝九州王拱手道:“王爷此时该信了吧?长痛不如短痛,早些看清,总比圣上发现端倪,亲自盘问的好,那时还要带累王爷。”
九州王瞳孔一缩,而后疲惫的点点头,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他不再看任何人,包括穆涸。直到有些蹒跚的走回阶前,才扔下一句话:“你看着办,苍山,此事虽令本王蒙羞,但毕竟父子一场……留他一命吧。”
谢知微终于忍不住了,甩开颜知非的手,大声道:“血脉之事,向来由不得我徒弟选择,王爷如此轻巧就抹去父子情谊,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九州王愕然看向他,但脸上很快透出讥讽,就好像谢知微是一个白痴。四下里众口哗然,许多朝堂里的人都在上下打量谢知微,知道内情的纷纷传说他的光辉事迹。重复最多的还是“看,这就是穆涸世子传说中的师父。”
颜知非沉着脸跟上去,再一次抓住谢知微的肩膀:“知微,你糊涂!”
谢知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住颜知非在他肩上的那只手,“大师兄,那是我徒弟,我比谁都清醒!”
众人皆醉我独醒,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只有谢知微看过剧本,只有他知道,最不该被如此对待的就是穆涸。
谢知微抢占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做出了一个原主谢知微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的举动。他想拿开颜知非的手,可颜知非下足了力气,硬不松手。谢知微一急,只好道:“大师兄,得罪了。”
他修为在颜知非之上,也使出灵力相拼,只听闷哼一声,颜知非后退几步,生生被谢知微身上的气浪冲开。
碧虚真人谢知微为人低调,在场见过他的人都不多,耳闻不过是他敦厚大度,一个老好人罢了。但见过的没见过的,此时都被他的行为惊呆了。他竟然和自家掌门动手!
夏知绮还在给楚知是输灵力续命,见状不由撒开手,过来扶住颜知非。颜知非不可置信的看着谢知微,一时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言语,又或者,他所能想到的训斥全都不足以纾解他的失望。
夏知绮也皱了眉,低声道:“二师兄,此时局面针锋相对,你且忍一忍,稍后再去管你那徒弟未尝不可。”
谢知微面色凝重的摇了头。
这怎么能等?我那徒弟虽然不会死,耐不住他是个玻璃心啊。
谢知微撇下他俩,径直朝穆涸那里走,嘴里连珠似的大声道:“谢某不懂你们朝中大事,若非要计较血统,还请放他随我归隐山林,再不来犯。无论如何……他总还是我谢知微的徒弟。”
寒风中穆涸一直站得笔直,对于外界一切非议和鄙弃,他都充耳不闻。却在听见谢知微的豪言壮语后,颤声喊了一句:“师尊……”
谢知微拔出青萍剑,对着那些暗红灵力就砍:“别怕,为师带你走。”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只要男主还是男主,卷土重来就是分分钟的事。
尹苍山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谢真人,这个……恐怕不行。”
谢知微目光如炬的看向他,尹苍山似是被他吓着了,往后连退几步:“接着方才的话说,穆涸世子今日炸毁禅宗,就是要趁乱抢夺金莲,所以禅宗这里,也得有个交代不是?”
反正这个锅必须给穆涸扣上对吧,你大爷的!
谢知微努力迫使自己冷静:“敢问……如何处置我徒弟为宜?”
渡生看了九州王一眼,九州王脸上一派决绝,就好像他也恨不得赶紧把穆涸解决了似的。渡生只好道:“还是尹王爷说吧,贫僧听着便是。”
尹苍山背起手,有条不紊的道:“且不论世子如何得到黑白红三朵莲,可一旦他得到金莲,谢真人护短至此,再将青萍剑交付与他。列位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几样宝物的传说在这世间妇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