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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江心里本来已满是愧意,更听到阿草说的话,心中更觉得对不起柳缕,阿缕,你骂我吧。”
“哪有为人妻指责夫主的道理?”柳缕笑道。
冉江拉着她的手住那长案而去,执箸挟了一块肉脯吃了起来,“好吃阿缕的手艺真不错。”不由得想到佟美,她可是一次也没有为他下过厨。
“都凉了,别吃了。”柳缕忙制止他。
冉江抓着她的双手包在大手里,“阿缕,委屈你了。”顿了一会儿让下人端下去热一热,我陪你用膳。”
“好。”柳缕笑道。
半夜时分,府里为了两位主子而大开灶火,这把府里某些人都惊醒了看来这新任的夫人也不容小觑,连佟妾侍也未享受过这等待遇,佟美听闻后,更是一宿未眠,砸东西泄愤。
柳缕给冉江倒了一碗酒,“阿江,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她也是好察言观色的,况且与冉江相处了这几日,她更能掌握他的个性与他的喜好。
冉江愣了愣,笑道:“没事,阿缕多想了。”
柳缕上前从背后抱着他,温柔地道:“阿江,我是你的妻子,你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呢?”她刻意引诱着他把心事说出来,新婚那天谢芙单独与她谈的话她可是记在心里的,这个大嫂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况且她也不能让佟美破坏了她的姻缘。
柳缕这举动让冉江烦躁的心安定了下来,他想到佟美鼓动他的话,又想到此刻妻子的女性柔情,喝了一碗酒,拉她坐到身边,“阿缕,真的没什么
柳缕却搂着他的头细看,摇头道:“阿江,你在骗我,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你有心事,我嫁了给你,自是要与你荣辱与共的,这个家不但有你,也还有我,将来还会有我们的孩子,阿江,若你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断送了我们幸福的未来。”
柳缕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心里倒抽了一口大气,这不太妙,于是更加温柔地靠在他的肩上,“阿江,你不说出来,我如何为你分忧?为你解劳?”
“阿缕,你觉得我这样做下去有意思吗?”冉江摸着她的玉手问道。
这话无头无尾,柳缕微不可察地皱着眉头,什么叫这样做下去有没有意思?半晌后,她拭探地问:“你是说在大伯的手下做事,阿江,是这意思吧?”
她果然聪慧,一点就通,他点点头。
果然是谢芙与她说的担心事,柳缕心里焦急,怕他真的会一意孤行,但阿江的个性越是与他对着干越不好,于是温柔地给他倒了一碗酒,“阿江你与大伯是同胞兄弟,正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看了一眼他没有变脸的神色,阿江,你要记得你身上流着冉家的血脉,若兄弟内讧,自古以来你见到有谁有好下场?”
冉江愣了愣神,柳缕这些话他不是没想过,“只是,阿缕,大哥他根本就不重视我。”他忍不住抱怨道。
“你是他的弟弟,他怎么不重视你?”柳缕又劝道,“翁姑死得早,这冉家就只剩下你与大伯,他若不重视你,会给你这么一座偌大的府邸吗?他若不重视你,会为你的婚事大力操办吗?他若不重视你?你在军中的地位会这么高吗?阿江,你扪心自问,你到底立过多少军功?”
这些话听得冉江额冒冷汗,柳缕的话一字一字地打在他的心上,他立过多少军劝自己清楚,若不是大哥手下的忠臣良将卖力守着,他根本连北地郡都守不住,一直在大后方的他,从未直面过战场,一直以来大哥都把他留在后方支援,虽然他也知道军中对他颇有微言,但看在他是冉溥的胞弟份上从来都没有人当面甩脸色给他看过。
柳缕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正在进行着思想斗争,故也不再穷追猛打,但是她心里却也在这一刻做了决断,若冉江执迷不悟,她为了自保也不得不与他划清界线,以她柳家女郎的身份要再嫁不会太难。但她毕竟对冉江还是有感情的,这个男人打动了她的心,所以她才想临崖拉他一把。
夏日吹的风都是暖的,冉溥在这一天决定带领大军与柳、裴两家的人踏上前往上郡的征程。
谢芙率领一众军中女眷前来相送,大军的旗帜飞扬,那个大大的冉字在其中摇曳生姿,众士兵精神抖擞,执戈而立。
冉溥却身穿谢芙亲手制作的战袍,腰跨那把步光剑,整个人更见俊郎,英姿飒爽。
“夫人,我出发了。”冉溥朝谢芙看了一眼道。
谢芙接过阿秋递上来的酒,举杯到他面前,“将军,我祝你旗开得胜。
冉溥接过她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谢芙又看向那群士兵,大声道:“你们尽管随将军在前方杀尽胡虏,家中的妻儿老小,自由我这个将军夫人替你们照顾。”
一众士兵看到那穿着庄重的将军夫人掷地有声的话,都执戈挥舞,“将军夫人万岁,将军夫人万岁,将军夫人万岁。”
没有哪一次出征有听过这令人鼓舞的话,谁都知道一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看一看妻儿老小,谢芙这将军夫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她说的这番话却能非常的鼓舞士气。
“夫人,保重。”冉溥骑上阿一牵上来的骏马,深情地看了一眼爱妻,这才掉转马头挥手示意大军开拔。
阿一也看了一眼人群中的阿秋,看到她眼中离别的泪,给她一个坚强的眼神,这才跨上马随冉溥而去。
谢美朝他挥挥手,与众人看着大军离去。
坐在马车里的裴简看着这一幕,心里自是嫉妒万分,不过想到与杜家达成的协议,他看着前方骑在马上的冉溥,冷笑一声,又看了一眼谢芙的芙蓉脸,这才吩咐车夫扬鞭起程。
柳家父女依依不舍地道别,坐在马车里的柳仲摸着那仍缠着纱布的手,眼里有着忿恨,这个仇他一定会报,冉氏夫妻,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居然让他少了两根子指,这个奇耻大辱,他到死也不会忘。
想到那晚裴简的话,他单手紧握成拳。
谢芙站在原地看到那大军已经越走越远,而丈夫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脸上仍有着依依惜别的不舍之情。
“溥郎,阿芙会等你回来的。”她低语呢喃着。
“夫人,又何必太难过?没有多久,他们都会回来的。”许章的妻子庄氏劝道。
“夫人还是太脆弱了,男人出外征战也是为了让我们有好日子过。”有人笑着又劝了一句,这夫人虽然着似成熟又稳重,可那粘着将军的性子看来还像个孩子一样。
谢芙听着那些以过来人的身份劝着话的人,知道她们是好意,遂道我只是第一次与夫主分别,一时适应不过来才会这样的。”
“夫人还是要与将军赶紧生个孩子,有了孩子,哪有心情胡思乱想, 光照顾着孩子就够您烦的了。”杨雄的妻子许氏笑道。
谢芙这回笑而不语了,昨晚她缠着丈夫贪欢了一晚,不知道会不会幸运的怀上?斜眼看到柳缕沉默着,遂道:“阿缕,过来与我共乘一辆马车。”
柳缕听到她的声音,看了一眼随着萧先生等人先回营的丈夫, 赶紧提着裙子走近谢芙,“大嫂,你唤我?”
谢芙拉着她一道坐上马车,“阿缕,我们妯娌好好聊聊,我还没问你最近过得如何呢?”
柳缕顿时就知道她担心什么。
坐在马车里,柳缕看了一眼谢芙那沉着的侧脸,大嫂是在挂念大伯吗?”
谢芙却接过阿秋递上的酪浆,紧盯着柳缕的眼睛,答非所问地道:“你可知,要起风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阴谋及跑马赛的风波
柳缕有些睁大眼睛地看着谢芙喝酪浆的优雅姿态,她这话她听明白了,能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淡然一笑,“大嫂,对于阿江,我会再劝劝的。”她仍不想放弃冉江,而且昨晚看那情形,冉江也不像是那死牛脾气的人。
“那就好,阿缕,你是个温柔的女子,这是你的长处,不过佟美毕竟伴了他那么多年,一时半会儿让他不受她的影响,那是很难的。”谢芙拍拍她的手劝慰道。
柳缕笑了笑,这道理她懂,马车飞驰,两人聊得倒是尽兴。
回到了将军府,谢芙留众人用膳,府里一时因为男主子的离去而冷清了许多,但谢芙的举动仍为府里添了几许热闹。
阿寿把马车卸下,然后牵着马儿准备到马厮处,平叟与他一道前去。
“阿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今年都十八了,我看郡主身边的侍女阿静和阿杏都不错,你若看上哪个?我去跟郡主说,这么大的孩子也该成个家了。”平叟颇为感慨地道。
阿寿一听提的是他的亲事,耳根子红透了,他只懂得依照平叟交代的保护好郡主,其他的还真的没多想,牵着马缰绳的手也出了汗,“叟,我还不急,再说我没那心思。”
平叟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傻了你啊,哪有你这么大的男人不想女人的?别给我惹出什么事来?让别人笑话郡主教仆无方,我看你性子配阿杏那丫头倒不错,她活泼,小嘴儿整天吱喳个不停这事我说定了,等过了这些日子,我就跟郡主说。”
阿寿不言语,虽然他对阿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只要身边的人高兴就好,他记得马儿有好几日未洗澡了,持会儿还是要给马儿冲一冲才好免得天热有味儿了熏着郡主的鼻子。
七月之时,正是一年最热的时候,将军府里虽然到处都是柳绿成荫的但谢芙仍是觉得非常闷热,主要是心里实在记挂着丈夫,收到丈夫的来信上郡的战事正酣,不过由于丈夫的支援,倒是让匈奴往后退了几百里路。
“郡主,江郎君似乎越来越过分了,最近与那梅如有了几次接触。”冉溥派去监视梅如的暗探在她面前禀报道。
谢芙闻言,有几分慎重地放下冰镇的酪浆,“没有看错?”
暗探摇摇头,“夫人,属下确定没有看错,那个人正是江郎君,不过石家那边一直只有石狮一个人活动,那传闻中的石老夫人一直没露面。”
“好,你继续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变动再回来与我报告。”谢芙沉下脸道。
暗探道了声“诺” ,很快就消失在廊下,夏风拂过,树枝随风摆动,仿佛只有汤妪陪着谢芙坐在廊上而已。
“郡主,看来江郎君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可惜了柳家女郎这么好的一个女子,他偏偏就看上了佟美那个贱货,这人的眼睛都长哪了?”汤妪颇有几分惋惜又不满地道。
谢芙仍是慵懒地端起酪浆喝了起来,“可不可惜也不是我们能随便下定论的?最起码这个女子达成了心愿,为她的家族换来了生存之机,她已经很好的完成了使命。”舌尖砸巴了一下那香甜的滋味,眼中有着一抹狠厉之光闪过,“对于此事,我早已与溥郎打过招呼了,所以妪也无须担心。”
汤妪看到谢芙淡定如斯,遂也不多话,安静地在一旁守着她,直到阿秋进来禀报,说是萧先生等人已在麒明院等候了。
谢芙这才挥一挥衣袖起身,穿上鞋子沿着回廊往麒明院而去,“这风啊刮得人心里生烦,我看还是早点让这风刮过,那人心才不那么浮躁。”她挥了挥手中的帕子,没丈夫在身边,晚上始终睡不好。
石狮拉着梅如到了杜家的宅邸,那里的密室里已经坐满了这次大事所参与的人。
梅如的美眸在杜正的身上滑过,然后又看了看那长相俊美的男子,“裴郎君又返回了北地郡?”
生在案后的裴简抬眼看了看梅如,冉溥以前的未婚妻,这女人比起谢芙确实是差了许多,难怪冉溥看不上她,“梅女郎这话真见外,这等大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