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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书忙说:“杨大人何出此言?大人奉旨查案,我们必当全力以赴。明日就把名单交给大人。”
几个人又拉着杨蕴喝茶说话。十三在心中冷笑:这瘦不啦叽的竹杆能做什么?你能解开裴青是如何下毒的?
☆、第37章 朕要与他单聊聊
晋王一案十分敏感,又费心思,大理寺和刑部不少人避之唯恐不及,愿意参与此案的就不多。十三急于知道此案的进展,便向大理寺卿说情。这是顺水人情,大理寺卿不可能不同意,于是他被顺利地举荐了。李频刚巧也对此案颇有兴趣,两人一看对方都在举荐名单之内,颇为高兴。
杨蕴察看名单之后,留下了二十个人,将剩余的婉言谢绝了。
这是杨蕴在大理寺的第一次开会。
随着说话时喷出来的气息,杨蕴嘴上的两撇小胡子一飞一飞,十三不知为什么,觉得那胡子有种诡异的可爱,目光胶着在上面,有些移不开。他总觉得杨蕴这个人神神叨叨的,有种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杨蕴笑眯眯地说:“大家就算没见过我,也一定听说过我了。我知道大家在背后叫我什么,只要不当面叫,我就装作什么也听不到。”
房间里的都是年轻人,有几个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杨蕴又笑眯眯地说:“现在来说说案子吧。大家有什么看法?”
十三在大理寺待了几个月,从来没看过这么查案的。大理寺卿何曾问过大家有什么意见?十三觉得很新奇,却继续观察,不出声音。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一个胆大的想了想说道:“启禀大人,我倒是有个想法,也不知道对不对。王焕信里说对晋王有深仇大恨,可是我们查了很久,也没查出他和晋王有什么仇恨。这有些不对劲啊。”
杨蕴笑着说:“不错,这是一个疑点。还有呢?”
其他人一看杨蕴鼓励,也来了劲头:“下毒的时候是在晋王的生辰宴会上,他为什么挑那天?若想给晋王下毒之后再自杀,什么时候不行,为什么一定要挑人那么多的时候?”
杨蕴点点头:“说得不错。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一个人小声说:“难道他不得不在那一天下毒?”
杨蕴笑道:“很不错。你们和我想的一样。还有呢?”
李频也说:“非要挑选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下毒的不是王焕?他被人陷害了?”
“或许他就是痛恨晋王,才在那一天下毒,让每个人都看清楚他死时的模样?”
杨蕴说:“你们说的都有可能,想法都不错。王焕死时,身边有他亲笔写的认罪信,皇上皇后又一直要求追查幕后之人,结果追查的方向就围绕着王焕,忽略了其他的可能。想要破这个案子,大家应集思广益,打开思路,不要局限于王焕就是凶手这一种假设。”
一个说:“据王妃说,晋王那晚十分小心,酒壶呈上来之后,身边的亲信会先饮一口试毒。试毒之后,侍女才倒酒。她们没有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毒,能下手的仍旧只是王焕一个人而已。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下毒之后假装试酒,却没有真饮。”
杨蕴笑着说:“先不要这么快下结论。至于如何下毒,我心中有了一个想法,现在暂时先不想影响你们。撇开如何下毒不提,但看这一桩案子,你们首先会怀疑什么人?”
一个说:“和晋王有仇的宾客。”
李频说:“不错。而且犯人平时可能没有机会接近晋王,不得已才在那一夜众目睽睽之下下手。”
杨蕴笑着说:“犯人也有可能是他的好朋友。专门挑选那一夜下手,才不让怀疑是他。”
众人纷纷议论道:“这样说来,岂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了?”
杨蕴笑着说:“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不少人都曾经去过晋王府的夜宴。大理寺和刑部的各位大人也在场。这案子难查之处就在这里。我们今天在这里说的话,犯人可能今晚就知道了。”
众人顿时闭了嘴,齐刷刷地看着他。
杨蕴摸摸胡子笑着说:“不妨事。这些年来多少难查的大案都这么过来了,我倒也不怕给人知道。各位若有想通风报信的悉听尊便。但若有真心想查此案的,回家之后想想这案子有什么可能,明日我们聚在一起,讨论一下。”
众人连忙答应,恭送杨蕴走了。
十三低声问李频道:“这杨蕴似乎真的有点本事啊。万一犯人就是我们其中一个呢?”
李频说:“我看这老狐狸的意图就是如此。你想,如果我们其中一人是犯人,或者和犯人有关系,必定想了解此案的进度。他何尝不是在观察我们?”
十三笑着说:“那犯人不会就是你吧?”
李频也笑着说:“胡说八道。我倒觉得这案子的凶手和杨大人都有些本事,现在纠结得很,倒不清楚究竟希望谁赢了。”
十三说:“的确如此。”又想看杨蕴揭开谜底,又担心叶裴青被他揪出来。
李频又说:“你可知道这杨蕴的外号为什么叫作杨泼妇?”
十三问道:“有典故?”
李频笑着说:“有啊。听说十年前,有一位官员得罪了皇帝,被皇帝用剑刺死了。杨蕴生性耿直,一听说此事便冲到皇宫里撒泼打滚,如同叫街泼妇一般。皇帝气得要死,想要杀他,最后皇太后叫人拖着他退下,在家关了半年不许出门,杨蕴才说‘从此温柔侍君,不敢在皇宫叫骂’,皇帝这才放他出来了。”
十三想笑,却只觉得心酸:“君王如此,耿直的大臣也无用武之地。”说完想起自己失言,忙不迭地笑着说:“幸好咱们的皇帝英明,和其他的不一样。”
两人俱都沉默。
李频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你不知道,我见的男妻多了,一个一个都柔弱得很,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我以前一向对男妻没什么好感,完全弄不明白男人和男人究竟怎么能在一起。”
十三哑口无言。这李频天生只喜欢女人,以前在一起喝酒时,一说到这里娶男妻的风俗,就恶心得受不了。他对别人自然不敢说得这么直接,但叶裴青大概知道他不喜欢男人,才不介意二人交往。
李频又说:“你我总说要找机会喝酒。今晚去喝一顿可好?”
十三许久不曾同男人在一起开怀畅饮了,于是一起和李频下了酒馆,高高兴兴地聊天猜拳喝酒,听他说杨蕴的典故,掌灯时分才回家。
第二日杨蕴和众人再一次相聚,大家经过昨日的讨论,都很有干劲。这杨蕴也十分懂得鼓励部下,几个建议提出来之后,众人讨论一番,终于确定几个方向,大家分头查案。
正要散了,外面却传来由远至近一声一声的传唤。
“皇上驾到!”
众人惊吓,连杨蕴都皱了皱眉头,带着众人迎到门口跪下来候着。
皇上亲临大理寺,肯定是为了案子的进度。不少小官从未面见圣上,此刻激动万分,真如同筛子似的打颤。
十三低着头,不多时只听见外面脚步声杂乱,一个身着黄色通身袍的人带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杨蕴带着众官员匍匐在地,齐呼:“臣等参见皇上!”
十三的脸贴在地上,有点凉。
趴了好一会儿,厅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个中年人低沉的嗓音才说:“众卿家平身。”
十三不敢抬头,跟随着众人小心地站起来,一点声音也不发出,也不敢引起人的注意。他站在第三排,又低着头,如同林中的一棵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杨蕴正在同皇帝报告调查的方向和进度,声音很小,听不出在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的谈话声突然停下来。皇帝不紧不慢地说:“叶裴青的夫人梅郁听说就在这里,何不出来面圣?”
无故点名,从来都不是好事。以前在组织的时候,被上司看上就说明危险的任务要来了。
十三默默地出列,不慌不忙地走到皇帝跟前跪下来。
“平身。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十三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抬头面君。
皇帝果然长得很好看,修长眉毛,面容姣好,也并不像叶裴青所说的那般不堪,看起来还健康得很,不像是掏空了身子的模样。
皇帝从头到脚看了他一会儿,说:“其他人都退下吧。朕要与他单独聊聊。”
众人一听,不敢久留,连忙跪下谢恩,一个一个地走了,却惟有杨蕴站在一旁,死皮赖脸地笑着不肯走。
皇帝也不在意,对十三说:“叶裴青征战沙场,你又在此地追查晋王一案,都是国之栋梁。在这大理寺干得如何?”
十三答道:“谢皇上夸奖,微臣能为国效力,是微臣的福气。”
皇帝又看了他一会儿,说:“听说你会武?”
“跟着世子学了一点。”
“可会舞剑?”
十三忍不住皱眉,连忙低了头说:“学过一点。”
皇帝沉默了许久,才说:“朕几次想同叶裴青聊天,苦于没有机会。今天在此地碰到你正好,不如随朕回宫里吃顿饭吧。”
十三尚未推辞,杨蕴已经脸色铁青:“叶大将军领兵在外,皇上且三思。”
皇帝不怒而威:“他就算是叶裴青的夫人,却也首先是朕的臣子。朕叫他吃顿饭也要你来管?你也不必做侍郎了,干脆做朕的老婆算了。”
说完甩袖子走人。
杨蕴气得脸色通红。
十三不得已,终于被皇帝带回宫中去了。
☆、第38章 要好好想想如何善后
叶林听说十三被皇帝带到宫里吃饭去了,急得马不停蹄地回了穆国府,把此事禀告了老太太。老太太心中暗叫不妙,自己的孙子现在不在家,梅郁的性情又刚烈。若是不小心得罪了皇帝,梅郁有个三长两短,她真不知道如何向叶裴青交待。
老太太焦急地等着,天色已黑得如同泼墨一般,快到二更了也不见十三回来。老太太心想实在不能干等下去了,便吩咐叶林去九王爷的府上,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九王爷和王妃都快要睡觉了,一听说梅郁被皇帝带到宫里去了,至今未归,也一个一个地吓清醒了。他们家皇帝的脾性,他们还不清楚?若真是看上一个人,那是想方设法也是要弄到手的。
九王爷和王妃商量片刻,打算连夜进宫探探情况。王爷们都有太后的手谕,夜里也能出入皇宫,于是九王爷快马加鞭,直奔皇帝的寝宫玉华殿,先看看皇帝在不在。
皇帝的贴身太监庆祥一听说九王爷气喘吁吁地跑来了,连忙招呼他进了偏厅,说:“九王爷怎么连夜来了?皇上正要就寝哪。”
九王爷着急地问:“一个人就寝,还是有人侍候?”
庆祥笑着说:“咱们做奴才的,哪敢乱叨叨主子的事?九王爷怎么也关心起皇上的房事了?”
九王爷说:“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哪敢管皇上的房事。只不过今天晚上陪着皇上吃饭的梅郁,你可知道现在在哪里?”
庆祥刚要说话,这时一个小太监来说:“皇上说听到声音,问公公谁来了。”
庆祥连忙去了,留下九王爷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转圈圈,口中还懊恼地念着“将在外,千万别搞人家老婆”。
过了一会儿庆祥回来笑着说:“皇上说不把事情说清楚,只怕九王爷今夜是睡不好了,叫九王爷过去说话呢。”
九王爷整整衣冠,连忙过去了。
皇帝正在穿衣服,九王爷低头不看,小心地笑着说:“皇上今夜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