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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也被人压着肩膀,披着的外衣被拉到一旁,同叶裴青半裸着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几个人拼命撮合他们,这两人却无动于衷,反而挣扎抗拒。
其中一个急起来:“今夜不看世子洞房我还不走了!”
“世子不好意思什么?洞房花烛夜,人生极乐啊!”
“夫人给世子吹箫怎么样?”
“来来来!夫人别不好意思,这吹箫是夫人要学的第一件事。今晚一定要学好!”
十三的头被压向叶裴青的大腿,二人都恼怒之极。叶裴青心想这人如此反感,真要让他给自己吹箫了,只怕自己的东西这辈子也不用再使了。他不顾十三的挣扎,一把将他困住抱起,把正在呐喊助威的几人踢开,叫道:“都给我出去!本世子要洞房了!”
话音未落,腹部便被胳膊肘狠狠一顶,顿时吃痛。叶裴青气得面色铁青,这梅郁看起来弱不经风,出招倒狠,也颇懂得人体的弱点。他拨开十三的胳膊肘,强制性地将他半压在床上,一字一字威胁道:“不许打我。”
十三的手腕被钳制住,挣扎不开,却垂着头不发一言。
众人不明所以,看到十三将头埋在叶裴青胸前,叶裴青又雄风大振,以为二人的火候差不多,挤眉弄眼道:“走走走,别打搅世子和夫人休息!”
“世子大战三天别歇着啊!”
“别累着夫人啊!”
啰嗦了半天,几个人才意犹未尽地推搡着出门。门一关,叶裴青尚未来得及松口气,十三突然将头猛地一扬,叶裴青猝不及防,下巴顿时受了重创,牙齿硬生生合在一起,将舌头结结实实地咬了一口。
唇舌间一阵咸味泛开,叶裴青阴沉着脸把十三松开,嘴角已经流下了鲜血。
他此刻真的被十三气疯了。自己怎么说也是这病秧子名正言顺的丈夫,论家世、品貌、能力,自己有哪一样委屈了他?这种要同归于尽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十三在挣扎中似乎也受了伤,默不作声地垂头抹着嘴角的血丝,脸色泛白,呼吸不顺。他的手指划过床角,手中不着痕迹地握了一根长钉,目不转睛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这人若还要扑过来,今晚势必要鱼死网破。
叶裴青缄默着整理衣服,从床上轻轻跃下,撂下一句狠话出了门:“本来不想上你,现在上定了。你等着瞧。”
舌头伤得不轻,一碰到牙齿就痛,叶裴青有点吐字不清。
刚迈出里间,身后的门被“砰”得一声关上,又从里面上了锁。
叶裴青也眯着眼睛,合衣躺在外间的小床上。
他原本就对梅郁没意思,也没兴趣同他过一生。既然这场政治婚姻无法避免,他便不打算碰他,将来同他和平分手。但如今看来,梅郁的性格竟然与预料中的大相径庭。
叶裴青自认是个爱惜生命的人,绝不愿意自寻死路,也不会强加与人,但是到了这样的田地,谁都落不下风来。
床铺又硬又冷,叶裴青摸着嘴角的血痕,翻来覆去睡不着。在新婚之夜被夫人打得流血,又被赶出房间睡觉的男人,他只怕是天国第一个。
☆、第5章 (捉虫)惹不起也躲不起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残破的星。
门边传来悉索的声音,十三缓缓睁开双目,慢悠悠地向门口看了一眼。昨夜十分霸气地摔门又冷笑之后,他的力气用尽,终于眼前一黑晕在床上,四脚朝天直睡到清晨。
手中还紧握着一枚长钉不放。
“开门。”门外的声音低沉缓慢,却听出来心情非常不好。
十三有点吃力地坐起来,慢慢打理自己的衣服,却不答话。
“下人要来服侍梳洗了,你想让他们看笑话?还是想让我把门踢开?”声音仍旧慢悠悠的,却带了些威胁。
十三默然地看看门口,终于道:“……世子稍等。”
他从小练武,学习暗器、剧毒、陷阱、机关,通晓天文地理、熟悉各地风土人情,连各国贵族家的大小规矩都粗懂,却从来不曾学过如何放下身段、委曲求全地同一个男人周旋。
他也根本不屑于放下身段。
昨夜将叶裴青得罪了彻底,十三明白今后在府中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只怕眼前就有吃不了的亏。只是不知道他会如何整治自己?
叶裴青站在门口,只着单薄的亵衣,冷冷地看着十三。两人对峙半天却不肯说一句话,叶裴青终于冷漠道:“你昨夜好本事。”
十三低着头说:“不敢。”
叶裴青说:“嘴上说不敢,打起人来倒毫不含糊。学过武?”
“不曾。”
看气力的确不像练过,只不过招式实在不错。难道是凑巧而已?
叶裴青阴沉着脸:“昨夜之事你若敢传出半句,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这府里会怎么对付你。”
十三点了点头。
昨夜他让叶裴青这么没面子,若传出去的话,叶裴青被人笑话不说,自己也要被家法伺候。一进门就要受家法,接下来的日子就要难过了。
叶裴青慢慢踱进房间里,环视一周,又掂量了一下茶几上摆着的玉麒麟,突然一笑说:“这东西似乎不应该摆在这里。你重新布置过了?”
昨夜醉酒,没有特意防备梅郁,今天才发觉房间有些不一样。
几件摆设布置得有些意思。
十三低着头说:“按照家里的摆设布置的。世子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就换回来。”
叶裴青把玉麒麟放下:“你喜欢这么摆就这么摆放吧。”
他在椅子上坐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梅郁。
十三被他看得有点心乱,不动声色地为给叶裴青倒了一杯水,双手奉上:“昨夜冲撞了世子,并非有意。请世子见谅。”
叶裴青笑着接过茶杯:“你初来乍到,昨夜被那几个莽人惊吓,情绪难以控制,此事暂且揭过。今夜再圆房不迟。”
一听说要“圆房”,十三垂下头咬了咬牙说:“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世子可否应允?”
“说。”
十三:“我夜间气喘难耐,怕惹世子不快。短时间内只怕圆不得房。”
叶裴青笑着说:“身体不好,却也不需要你出力。若整日拿身体不好当借口,我也不用娶老婆了,买个菩萨供着好了。”
十三又说:“世子爷不如看看我带来的那四个丫环?随便哪一个先收在房中,等我身体好些了,再……服侍世子爷。”
叶裴青就没见过这么着急为丈夫纳妾的,心中冷笑。
他叶裴青是什么人,喜欢哪个,什么时候纳妾,也要别人多管闲事?
他也不见得想圆房,但这事也要自己说了算!
他喝了一口水,笑吟吟地站起来,脸色忽然一沉:“你倒是贤惠,自己还没沾雨露,就想着为你男人塞丫环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以雷霆之势向十三伸出手。十三虽然反应得够快,挡格的速度却有些迟缓。他躲避不及,手臂上一痛,当即被叶裴青拉着胳膊拖到床边。
身体被猛地一推,十三被扔在床上。
叶裴青的脸色冰冷无情,十三心中暗叫不妙。他刚要挣扎站起,双腕却一阵被扭断般的疼痛,被人钳制在背后。
“嗤拉”一声,胸前的衣服被撕了一大片,露出光裸的胸膛。
十三的膝盖立时朝叶裴青的□□踢过去,他的招式虽然流畅,速度和气力却不足,叶裴青腹部着道,闷哼一声却没有松手,双腿随即压上。
十三的身体被叶裴青紧紧锁着,如同泰山压顶,要动不行。
他咬牙盯着叶裴青,额头渗出丝丝冷汗,当真有些心惊。
昨夜得手是因为叶裴青醉酒没防备,现在这人清醒又有戒心,自己岂能轻易脱身?
该怎么度过这一关?
叶裴青还在笑:“还要我纳妾么?”
十三知道叶裴青已经恼了,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只好哑着嗓子说:“不纳妾了。”
身下的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叶裴青知道他身体不好,再这么吓他只怕他要晕过去,终于将他放开,笑着说:“梅郁,既然已经嫁了人,就要好好想想怎么当好人家的老婆。连吃醋都不会,你只怕还有好些要学。”
十三晕晕乎乎地坐起来,心中憋得难受,却丝毫不动声色。
叶裴青又轻描淡写地说:“你把裤子脱下来。”
十三差点噎住,心想这叶裴青不知又要怎么整治他,警惕地望着他,暗中盘算。
叶裴青就喜欢看十三与他对抗的样子,故意说一半话吓他,笑着说:“昨夜闹洞房那么大的动静,若是今早什么痕迹也没有,下人们会说什么?去弄出点东西来。”
十三怎么想得到叶裴青说的是这个?他一想也是。要是什么痕迹也没有,整理床铺的必然当成笑话说,要么编排叶裴青不行,雷声大雨点小,要么编排他管不了自己的夫人。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叶裴青毕竟还要顾及自己的面子。
他低着头反驳说:“世子金身玉体,味道想必也与我这凡夫俗子的不一样。还是世子亲自上阵好。”
叶裴青说:“胡说八道。”
两人对峙了半天,以猜拳定胜负,十三终究输了。他把叶裴青请出外间,自己留在房中释放了一次。他本就身体虚弱,刚才又受了惊吓,好不容易弄出来之后,嘶声喘息着差点晕倒在床上。
练武的事情,刻不容缓。梅郁这身体的虚弱有些蹊跷,但是若早日打通经脉刻苦练习,应该会慢慢强健。
叶裴青进屋看了看他的“作品”,笑着说了一声“份量不足”,又说:“你先出去,在外间等我。”
十三不想再与他多话,披着衣服走去外间,顺手把门关好。
不知过了多久,叶裴青低头走了出来。
叶裴青感受着十三沉静的气息,莫名地有种熟悉的安心感,却不是他所认识的梅郁。一个月前重生后,事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却唯独梅郁的性情变化太大,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上一世成婚后,梅郁似乎一直有心事,郁郁寡欢,毫无欢乐。两人的身体都不算太好,一个病情加重,一个伤势加重;一个睁开眼睛了,另外一个又晕过去,昏昏沉沉的,连同时清醒着见面的机会都不多。
而且,过门不到一个月,梅郁便死了。
失足坠湖而死。
梅郁死得可怜,也适应不了穆国府的生活。重生之后,叶裴青决定与他划清界线。
天国男妻的地位超然,自己只要不碰他,两人分开之后也不会有深仇大恨,梅郁可以继续他的人生,叶裴青也可以去寻找自己的恩人。
他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展开,却万万没想到,这一世的梅郁,竟然如此不同。
难道上一世只是他装出来的样子?现在的梅郁才是他本来的性格?
叶裴青有种人算不如天算的感觉。
天色放亮,四个妇人敲门鱼贯而入,各自端着脸盆毛巾等物,收拾房间,服侍二人梳洗,不到半个时辰便打理完毕。
一个妇人笑道:“老太太昨天半夜就睡不着,今早一直在唠叨着问世子怎么样了。池夫人和云溪姑娘要来请世子,老太太又说新婚燕尔,叫世子多睡点,不必打搅。”
叶裴青问道:“老太太昨天身体如何?”
妇人面上露出有些悲伤的神色:“昨夜又咳出来几口血,把池夫人和云溪姑娘担心得……”
叶裴青拿布擦了擦脸:“先不用饭了,先去向老太太请安。”
☆、第6章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