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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确从来没摆好自己的位置,一直将自己放在“人”的身份上,一直懵懵懂懂,可是,当她用两世的人生再看一次这世间,才发现……世人负他们之深!
爱则铸之,废则弃之。待到天下纷乱了,便又归到这些杀戮兵器身上。人类,伪善至极,倒还不如这些至情至性的器灵!尤其是见了鸣鸿之后……
鸣鸿与幼年的陈明志定下契约,便是身心相付,多少年来不曾背叛,可是,陈明志是怎么对她的?陈明志能制出那种脑波干扰的仪器,不知道拿鸣鸿做了多少实验!不知道叫鸣鸿为他取了多少器灵来供他实验!
人类的贪婪就是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这下面的人,说是特警,不如说是许多个陈明志!只是,他们比陈明志更疯狂吧,大概,若是抓不住,便会将这里的器灵全毁了。
那么,不如一拼,便是死,器灵也不会那么容易屈服!哪怕可以骂他们一句“刚极易折”……
鸣鸿剑05
众多的器灵对望一眼,都笑了起来,齐齐应到:“多谢祭剑司大人……”
他们猛然跃下几乎成了废墟的古董店屋顶,周围登时枪声阵阵。
阿亏站在高处,身影快速变动,几成残影,如同电影特技。不过片刻,她脚下的那寸木板忽然轰的一声塌了,阿亏朝前一跃,顺势将那飞溅的碎木旋身回脚一踢——那小小碎木屑顿时如同炮弹一般超旁边一栋高楼上射去……
翻身瞬间,阿亏回头看去,只见自己刚才踩踏的那块木板上,满是密密麻麻的小孔,竟是被生生的射成了粉末。
小白被耳边接连不断的枪声吓得一个劲儿的缩脖子,那枪声密集,虽未专朝致命处打,却织成了几乎不可逃离的天罗地网,而那些阻击手,隔得又远,想是肯定穿了防弹衣的,实在不好对付。这么一段时间拖下来,饶是阿亏,也渐渐有些吃力,不由咬了唇心头愤怒。
器灵们纷纷抵抗不住渐渐都围了过来,却仍旧一致护住阿亏。只是,这般聚拢,却叫那些特警抓着了机会,愈是集中了火力。
小白见势不对,拉了阿亏就要跑,嘴里念叨着:“阿亏,咱不算账了,不算账了,这些人类太恐怖了!”只是,他才跑了两步,余光忽见那呆在一边的陈老微微一笑,还未来得及想明白,头已经嗡的一声猝不及防的疼起来。
小白猛然抱住脑袋蹲下去,周围的器灵也大多身形一滞。
阿亏脸色一变,狠狠瞪向陈老,咬牙道:“那个干扰仪……”
陈老隔得远远的,跺着拐杖大笑:“是啊是啊,我要你们付出代价!为我儿子的死付出代价!”
那个干扰仪从根本上来说,就是一种扰乱脑波的装置。偏偏,这些器灵没有实体,本来就是一种虚无的存在,大概也恰好跟人类的脑波有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所以,陈明志才能凭这个控制一些不太强的器灵。
还好,阿亏作为祭剑司,本就比这些器灵强,再加上她早已经历过了,便多少有了些免疫,可别的器灵就完全的遭殃了。虽然因为干扰仪本身的程度问题,只让这些器灵呆滞了一瞬,可是,一瞬间,却能改变很多事。
小白胳膊上中了一枪,疼得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其他几个年岁较轻的器灵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尤其叫阿亏受不了的,是那些在外围的器灵动作刚刚一顿,毫无防备间,已被猛然窜上来的几个警察几乎在脖子上套了一个模样怪异的东西,顿时一动不能再动,只剩一脸的焦急。
阿亏气得全身发抖,咬牙切齿的看向得意到面目扭曲的陈老,手中弯刀乍现:“我杀了你!”
陈老手中拐杖捏得嚓嚓作响,呵呵的大笑道:“也不看看,是谁先杀了谁……”他仰起头拿拐杖指着阿亏:“不过是个异类,也敢来撒野!”
湛卢皱着眉靠过来,按住阿亏的手腕道:“我们先走。”
阿亏眼睛红红的瞪他,扬手指了被抓住的三个器灵:“那他们怎么办!”
湛卢握着阿亏的手一紧,缓缓道:“人家有备而来,你难道要把命搭上?你把命搭上了,我们怎么办?他们……”湛卢有些不忍的看了看被抓住的几只器灵:“与我是同类,难道我会舍得丢下?只是,在我们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比我们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他拢了拢阿亏的发丝,轻声道:“只有有你,才有我们啊,阿亏……”
阿亏咬住唇,握了拳,湛卢看了一眼小白继续道:“如今你的两柄护卫,一柄没在身边,一柄还未开刃,你的力量便不完全,怎么跟他们斗?”
画影也靠了过来,月白的衣衫上染了些血迹,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那些警察的。
画影阴沉了脸手中折扇猩红,覆着厚厚一层血浆:“哼,敢惹我画影的,必然要他死无葬身之地!阿亏,你先走!”
他唰的扇开折扇:“我断后!”
巨阙猛然转头看他,咬了咬牙,对湛卢纯钧他们一拜,与画影站到了一起。
画影紧绷的脸不由得柔和了些,抬手与巨阙十指相扣,并立在阿亏身前。
阿亏看他一眼,千言万语却只说了一声“谢谢”,便扶起小白与湛卢他们一起跃开。
周围枪声登时密集,齐齐的拦住阿亏,画影高喝一声:“打哪里!且与小爷斗上一斗再说!”手中折扇一抖,嗖的扔了出去,在空中唰唰的兜了几个圈儿,竟将这些子弹全部挡住了!待那折扇回到他手中时,轻轻一抖,便是数枚弹壳唰唰的落在地上,敲得叮叮作响。
巨阙个子虽大,却异常灵活,再加上他力气大,一剑斩下,竟能将那些警车砍成两半,便是地上,也多了数条裂口,轰隆隆的声音中,倒还真像是恐怖袭击一般。
那汽车爆炸的威力何其大,这些警察登时乱了阵脚,纷纷退开,翻身趴在地上。几个退得慢的,立刻被气浪掀了出去,也不知是死还是重伤。
如此一来,便知剩下那些狙击手了。只是……
画影收住扇子的手微微一紧,长袖放下来,遮住双手,待侧耳一听,脸色马上变了,抬头看到阿亏他们已经趁乱跑了些距离,虽然跟去了一些警察,却也成不了气候,不由按住巨阙的肩膀道:“我们快走!这次只怕连部队都来了!”
巨阙一蹲身子,将画影往背上一甩,几个跳跃便朝与阿亏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了——哪怕替她吸引走一点点麻烦也好!
画影立刻不满的揪住巨阙的耳朵,低喝:“你这呆子!背我做什么?还不放我下来!”
巨阙呵呵的笑,脚下却丝毫不停,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声道:“你别哄我了,我知道你受伤了,你接了那么多的子弹,哪能不受伤?你当真这么厉害,怎么会到这最后才使出来?”
画影撇撇嘴,心想,看不出这傻大个子也不笨!嘴里却哼哼道:“你是说我不够厉害么?”
巨阙红了红耳朵,低低道:“你很厉害的……比我厉害……”
画影这才罢休。
头顶上忽然想起直升机的声音,两人却是毫不在乎只一路斗着嘴,硬是将这逃亡弄出几分温馨来……
鸣鸿剑(完)
轰——
巨大的火力从空中扑下,枪口吐出两条交织的火舌,巨大的威力比起地面上的枪来说又要强上好几分了。
巨阙不断的四下张望,闲闲避开扫射而来的子弹,飞快的向人群集中的地方跑去——哪怕周围的居民已经疏散开,可是,到底不可能清空整个城市的!这是唯一的办法,即使他也不想将普通百姓牵扯进来!
机关枪啪啪啪的在他脚下扫,明显想阻止他的逃跑,巨阙咬了牙不管不顾,他背上的画影却双目泛红,挥着手中斑斑残破的折扇替这个叫他恨得咬牙的傻子挡下那些子弹。
耳边似乎已经能听到汽车的声音,能听到不少人说话的声音,巨阙脑中却是清明一片,满满都是止不住的欣喜——无所谓责怪或者怨恨,作为器灵,作为非人类,而且是力量强大的非人类,必然的,会被人类所忌惮。
枪声顿了顿,再响起时,巨阙腿上猛然一痛,砰的一下栽到在地,却条件反射一般飞快反手,护住背上的画影,在地上连连打了好几个翻滚。
画影咬牙,猛然回头看去,眼瞳陡然一缩,忽的伸手,紧紧的抓住了巨阙——那从来风流潇洒的人这会儿竟然在微微的颤抖着——飞驰而来的那颗子弹在他眼中似乎被无限的放慢了,似乎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破开空气的轨迹和身后拖动着的长长气流,一点一点朝着两人慢慢靠近……
画影甚至能够想象,就现在这个位置,就这个方向,这颗子弹大概会先穿过他画影的脑袋,再射入巨阙的胸口吧,多么美妙的死亡!只是,他更希望是心与心贴在一起……
画影知道自己躲不过,就算自己躲过了,伤了腿的巨阙也是躲不过的,于是,他飞快的回身,一把抱住巨阙,将两人的胸口重叠在了一起——仅仅是这么快这么小的一个动作,耳边已听到那子弹破空而来的声音……
砰——
耳边的空气仿佛随着巨大的枪声爆炸开来,阿亏猛然回头,一脸的惊骇。
湛卢眼中沉淀出深深的悲痛,却仍旧一把拽住阿亏的手,低声吼道:“走!”
阿亏死死的摇头,忽的泪流满面——即便是齐国灭亡,也从未如此忧伤!
这些陪伴她走过三千年岁月的孩子,这些或狡猾或妖媚或羞涩或实诚的孩子,如今跟在身边的也不过只剩下十多个,死的死,伤的伤……
仅仅是一颗子弹穿过身体,便独留下一件锈迹斑斑的古物于地,或是破碎的玉石,或是烂掉的字画,淡然死去,连一个冢都不曾有,连回头拾起他们的时间都不曾有。
阿亏从未如此渴望过强大,从未如此后悔过自己的懒惰,若是她早知今日,勤修苦练,是不是就能像一个真正的祭剑司一样保他们世世平安?
恨——
怨——
还有渴望——
阿亏的脚步猛然停下来,湛卢连连拉拽都没拉动,焦急之余又有些诧异,却见阿亏手心里放出点点萤光来,在这大白天里看得并不真切。
砰——
几枚子弹迎面射来,一簇银光顿时从阿亏指间射出,如同一道张开的罩子,将数名器灵统统笼罩其中。
那子弹撞上这罩子,顿时撞出水波一样的痕迹,然后便真如陷入泥泞沼地一般,慢慢的、慢慢的沿着这透明圆罩滑落在地,噔的一声。
阿亏身量仿佛又长大了些,长发如瀑,拖到腰后,臂上显出一些繁复的花纹来,好像纹身,却流动着淡淡的光泽。
一个白衣的男子站在她身后,头埋在她颈间,紧紧的抱住阿亏的腰。
阿亏转过头来,对着湛卢笑了笑,下巴似乎变得尖了些,小小的瓜子脸,眼睛很亮,里面却再看不到一点当初那个孩子的稚嫩和天真,反而在眉梢眼角都有一种成熟女子的妩媚和优雅。
她低了低头略矮了身子道:“对不起你们了,一直没能真正的长大。”
众多器灵还不知该说什么,阿亏却又回望了过去,看着不过片刻耽搁便已尽数围拢过来的军队和直升机笑起来:“这世上果然不再需要我们了,只是……没了我们……他们便真的能过得好了么?古老的兵器里方才住着古老的灵魂,邪恶的、善良的,却是一切由主人塑造。这样的兵器才能左右人心,同时也规劝着人心,绝不是眼前这般批量生产没有生命的东西能够代替的。”
她偏头听着耳边轰轰的机桨声,似有些感叹:“凭着这些东西,厉害的武器、精密的仪器、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