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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缓缓扫了一眼一旁耷拉着脑袋神色有些黯然的阿亏,点了点头:“嗯。每一把剑都会希望跟着那样的主人。”
小白顿时暴跳起来:“你就想着自己!你为什么不想想阿亏!你是阿亏的剑啊!”
小黑凭着身高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小白,嘴角含了一个冷冷的笑:“我只是她造的剑,从来没有承认她是我的主人。小白,你我不是没有生命的铁块,我们有自己选择主人的权利。”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一串的哗啦的碎裂声,他脚步顿了顿,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白,我是不是很叫人失望?”阿亏垂着脑袋坐在地上。
小白将地上的碎碗踢得远了些,靠过去:“才不是!阿亏你是祭剑司啊,虽然你不承认,可是,你是这天下间唯一继承了九黎一姓的人,再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了。”
阿亏把头埋在臂弯里,闷闷的说:“是因为小白没有开刃才会这样说吧。”
小白挠挠头,轻声道:“反正我觉得和阿亏在一起很舒服。”他将胸脯拍得咚咚的响:“阿亏,你放心,反正我是会一直跟着你的啦。”
“谢谢你,小白。”阿亏转身抱了抱这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胖娃娃。
元狩二年秋,两次河西之战的失败令匈奴单于大怒,想要处死战败的浑邪王,浑邪王得到消息后,果然和休屠王一起请降大汉,刘彻兴奋之余又不辨真假恐其有诈,十九岁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主动请缨前往黄河受降。汉武帝准。
滔滔黄河水挟着滚滚泥沙而去,霍去病帅着大汉精兵脚跨乌孙马而来。
他头戴翎羽,身披甲胄,腰挎宝剑,背后朝阳初生,软软的黄与腥色的红交叉晕染,将这名令匈奴唱出了“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歌谣的少年将军一身冰冷的铁色铠甲镀上了大片的飞霞。
汉族的军队曾无数次踏上这片土地,只是,曾经,他们的剑戟却是为了护卫那些送往匈奴的珠宝财物,甚至……还有大汉的公主……
敢怒而不敢言……
霍去病拿脚跟轻磕了磕□白马,慢慢的渡过黄河,他的眼却从老远开始就缓缓的扫过这数万的匈奴人。
这是他的梦想!“匈奴未灭,无以家为”,这是他对陛下发下的誓言!现在,他正一步一步走去。
今天,他打下了十万匈奴,明日,就能直捣王庭,取下单于首级!
他手中马鞭一甩,啪的一声,在黄河的咆哮中清晰可闻,□骏马打了一个响鼻,飞奔而去,身后几名精兵驱马相随。
对面的匈奴降军中忽然骚动起来,一支翎羽唰的一声直朝霍去病面门取来。
霍去病冷哼一声,俯身一侧,身侧宝剑出鞘——
啪的一声,半截断箭落在地上被后面的马匹一脚踏得粉碎。
对面的骚动愈发厉害,越来越大的声音在降军中起起伏伏,身后的精兵赶上来,与他并驾齐驱,面色急躁的道:“将军,他们说不降汉军!”
那人面色急躁而尴尬,霍去病一想便知,那些混账的匈奴人怎么会说得这么斯文。
他驱马举剑,奔驰而过,声音盖过黄河水的咆哮:“汉军听着!凡匈奴降军,有妄动者,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他听到他的儿郎们大声的怒吼,金戈出鞘声齐整划一,不由自主叫了一声:“好!”
他脚夹马腹,一个侧腰,从马上探出身来,手中长剑一划,已取了一名叛降的匈奴兵人头。血淋淋的人头被□骏马一踢,骨碌碌的滚到人群里,面目全非。
他左突右冲,杀得眼前一片血红。
他一拉马缰,脚下骏马一个跳跃,从那成堆的尸体上一跃而过,他在马上长吼,头顶翎羽被吹得贴伏下来:“缴械不杀!降汉不杀!”
身后便是一串一串的回音,全是大汉儿郎被欺压数十年的怒吼:“缴械不杀!降汉不杀!”
□白马神骏,冲杀不过转瞬之间,他从黄河驰马而来,那白马却已一身染得通红。
铮——
他从白马上飞跨下来,身后仅余数骑跟随,他干净利落的将宝剑还鞘,带着一脸的煞气步入浑邪王营帐。
他一步一个血印子,帐中数十个匈奴兵手持刀刃,却没有一人敢动,反而齐齐后退了一步。
霍去病几个大步走近浑邪王,从怀中掏出明黄的卷轴,朗声念完,单握在手:“浑邪王,陛下派我前来迎你,驿车就在对岸,浑邪王还请早做决断!”
他单手握着圣旨,平举在前,一动不动,身后仅有数名精兵相随,持剑在手与数十名匈奴士兵对峙着。
浑邪王怔怔看着,不知道是不敢还是不肯,竟然未接。
“大王不要!此人杀我同胞数万人,大王若是接了,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勇士啊!”浑邪王身旁一个看似颇有地位的匈奴人急切出声道。
“出尔反尔,是为无信!我剑下诛杀者皆为无信之人,凡降我大汉者皆为我汉人朋友,陛下必然重待,我霍去病更是半分不会伤害。”
浑邪王目光晃动,手慢慢放到腰侧弯刀上,霍去病只一字一字说着,竟是半分不胆怯。
那个匈奴人更加用力劝说道:“我匈奴四万勇士,他大汉士兵不及我一半,敌军将领更在我们帐中,只要大王你一声令下,我数十个匈奴勇士难不成还拿不下他?到时候,哪怕汉军不败!大王,你也曾是草原上的雄鹰,怎么可以甘于匍匐在那大汉儿皇帝之下啊!”
此话一出,浑邪王目光便是一沉,唰的一声抽出腰侧弯刀,抵在霍去病颈上,沉声对其余几个动作不及的大汉士兵道:“放下佩剑!”
他手上一用力,鲜血便沿了霍去病的脖子往下滑。
“大将军!”几个士兵惊呼出声,却见霍去病半分惧怕都没有,心下顿时一定,井然有序的靠在一起,与周围匈奴兵对峙起来。
霍去病偏头冷声道:“浑邪王,你可想好了,匈奴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地了,唯有归降大汉才有你的活路。”
那个反对降汉之人急忙出声,用蹩脚的大汉话喝斥道:“你胡说!只要大王向单于献上你的人头,单于一定会宽容大王的过错!”
霍去病哈哈大笑,锋利的匈奴弯刀顿时又陷得深了些:“浑邪王……你可真傻!若是你,可会在身边留这么一个掌握了兵权又生过反叛之心的人?从你向我大汉递交降书之时,你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奇@他抬起手来,将手中的黄色卷轴举到浑邪王面前:“浑邪王,接旨吧!斩杀掉今日叛逃之人,我可以保证陛下不会追究于你!”
@书@浑邪王怔怔的看着那到明黄色的卷轴,终于狠狠一闭眼,一把抓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浑邪王接旨!从此归降大汉,永无叛心!”
@网@“大王——”那人身体一软,跪倒在地,浑邪王一咬牙,手中弯刀一挥,一颗人头已经掉落一旁。
霍去病微微一笑,弯腰扶起这位昔日的草原英雄。
浑邪王抬起头来,朝目瞪口呆的匈奴士兵道:“我今日已归降大汉,凡叛逃者,一律……就地斩杀!”
整个营帐内都静了一瞬,过了一会儿,那些匈奴士兵才一拳抵在胸口,沉声道:“是!大王!”
河西受降,共斩杀匈奴叛兵八千余人……
霍去病甩开马缰,一个撑跃翻身下马,兴冲冲的跑进霍府,果然见了那个至今不肯告诉他名字的黑衣剑客正站在庭院中,一身缁衣如墨,树枝参差的阴影下,有一种浓墨重彩的飘忽与锐利。
霍去病放慢了脚步。
这个人,谜一样。
那日汤饼店中,他邀他一同上战场,打匈奴,扬威名,他却不肯,可没过多久又独自一人来了霍府,大而化之的住了下来,半分不自在都没有。后来,他又跟他打了几次,偷袭、埋伏什么都来了一遍,可却一次也没占到上风。
霍去病不甘之余又跃跃欲试兴奋莫名:这样的高手,当真是可遇不可得的!几次袭击不成,反而让自己受益匪浅。
霍去病拍了拍腰间那柄特意向浑邪王讨来的弯刀,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期待和雀跃大步跨了过去,还没走近,那树下的人已经转过头来,眼神中刀锋一般的锐利一闪而过。
若不是霍去病已经习惯了,绝对已经反射一般出手。
“你回来了,招降一事如何?”那人转身过来,负手而立。
霍去病挥挥手呼退了一路跟来的仆人,得意的一扬眉,兴奋道:“我这样勇冠三军的人出马,区区四万匈奴人……”
他摇摇头瘪瘪嘴,一副不屑的模样,眉眼之中却满满都是飞扬的神采和隐隐的期待。
小黑淡淡道:“你受伤了?”
霍去病一怔,摸了摸脖子:“这也看得出来?”
小黑点点头:“我没有鞘,便没有约束,对血腥味很敏感。”
霍去病也没在意,从身侧唰的一声拔出一柄弯刀,眼睛里全是璀璨夺目的光芒:“那浑邪王竟想擒下我,这才受了点伤,不过,没甚大碍。倒是这刀,可是好东西!我方才在马上试了一试,横劈竖砍,可比剑好用多了。改日里,叫陛下也铸上一些,我大汉骑兵哪里还有不胜的道理……”
他说得兴奋,手握弯刀便做了几个劈砍的动作,丝毫没有注意到小黑盯着那刀柄上被浅浅血迹染得有些微变色的宝石时奇怪的表情。
霍去病自己一人说了一歇,这才抬起头道:“你可说过,要是我招降了匈奴,就跟我一起打仗去的,可别后悔!我还准备着趁着陛下高兴,就给你要个功名去。自家兄弟的本事我是知道,我可不会让你从个小兵做起……”
他说着便要去拍小黑的肩,嘴里笑骂到:“这下可以跟我说说你的名字了吧?总不能让我在陛下面前也这么喂喂喂的介绍你啊!”
却不想小黑身体一侧,避过他的手。
霍去病的手一顿,慢慢的收回来,脸却已黑了。
小黑却毫不迟疑的抬步就往外走,与霍去病擦肩而过,半点不曾斜视:“你既已与别人定下契约,何必还来找我。”
霍去病登时大怒。
打他自小,还从未有人如此让他受气!
霍去病想也不想便将手中弯刀朝小黑背影扔去:“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小黑侧身一让,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长剑,那长剑剑身漆黑如墨,却流而不滞,隐隐约约看不真切,只能瞧见投在地上的一条细长影子。
噔的一声响,长剑剑背在弯刀上一挡,将弯刀撞得打了一个旋儿落回霍去病脚边。
小黑回过头来,静静的打量了霍去病一眼,便提剑在手慢慢走出了这霍府。
一路之上,霍府奴仆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人敢上前询问。
背后,霍去病一脚踢去,将那弯刀踢得飞了出去,打了几个圈儿落在墙角。
一个老奴弯腰过来,颤声道:“侯爷,可要开饭了?”
霍去病一眼瞪去:“开什么饭!爷烦着呢!去去去,让爷躺会儿!”他转身便走,那老奴弯着腰连声应诺,可走出没几步,霍去病又回头来,看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缀满宝石的华丽弯刀,手一指,喝到:“站着干什么!去给小爷把刀捡起来!”
那老奴立刻快步跑去,捡起弯刀双手捧着递给霍去病,霍去病这才冷哼一声沿着回廊走了。
“……契约缔结,从此之后,护卫吾主,直到吾刃钝,吾身断,生死不弃,轮回不渝……”
霍去病猛然瞪大眼从床上弹坐起来,梦中那个女子的声音却仍在耳边徘徊。
生死不弃,轮回不渝……
其实,他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