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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霓恭敬的磕了个头,下去了。
乔柔接着又问了管家几句话,才挥手让其他人都出去了。此时,端坐在椅子上的她才露出一丝疲态。她原本就是憋着一股子气去找父亲的,连夜赶路后又跪了一天。接着又因为丈夫的到来而担忧儿子,又是整夜的不眠的赶路,她不过是个弱女子,只靠着那股子对儿子的担忧才硬撑了下来,这连番的折腾,整个人都是疲惫不堪的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闭目凝神片刻,积攒了些许力气,乔柔缓缓起身,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等梳理完毕后,她还要去接待这几日送礼上门的人家才是。别说这容州了,便是本郡之中,尚不是池家独大,因着独子受伤,伤心过度的理由也不过是能挡得了几日
罢了,再不出现,外头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了。她是知道丈夫的计划的,快到最后关头了,万不能出了岔子,留下话柄。
穿了两日的旧衣一件件被剥下,粘稠肮脏的感觉远离,干净温暖的水流轻柔的划过身体。婢女洒下层层的干花瓣,荡起一层层涟漪,乔柔不由的长舒了一口气。
☆、第123章
不行,还不到休息的时候,还有几家的夫人是需要见见的。
她勉强晃了晃脑袋;挣扎着想要清醒,然而没等理智恢复,刚探出水面的双肩之上便多了一双手;一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动作轻缓而坚定的将她重新按住水中。
“别出来,小心着凉。睡吧,一切有我。”那双手从肩膀按到头顶;缓缓揉着她的长发。低沉的男声贴着耳根传进大脑。
迷迷糊糊的;乔柔分不清这声音的来源,却下意识的觉得安心,温暖的水流冲洗着身体,被刻意压下的疲惫一阵阵涌来;恍惚她真的在男人轻柔的按揉中着沉沉睡去。
见到妻子终于睡着了;男人的嘴角弯了弯;动作小心而熟练的抱起妻子的身体,缓缓擦干。屋内的婢女早在他来时便撤下去了。为怀中的妻子穿上衣服,抱着她进了早已生起暖炉的屋子,将膏药敷在乔柔肿胀的膝盖之上,细细的搓揉一番,包上纱布,盖上被子,这才起身让人去找老大夫。
只是转身见到床上妻子那毫不设防的睡脸,又忽然觉得还是不妥当,起身将床上的帘子都放了下来,把妻子的一只手隔着帘子放在软垫之上,才稍稍满意一些。可再一细想,却依旧觉得不妥。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四字。
仅凭脉象便能定论,自家大夫的水准大概是达不到么高的,若是看不到脸,误诊了便不好了。于是还是将帘子挽起一半,露出妻子甜美的睡颜。
男人心中暗暗下了决心,若是日后回了京都,定要寻上一名医术更高明的大夫才是,最好能会悬丝诊脉。
倒不是什么授受不亲,本朝对男女大防看的并没有这般重,这不过某位恋妻丈夫的一点私心作祟罢了。
老大夫是在外头便被叮嘱过的,进来时也只是躬身向池毅清行了个礼,并未出声,细细的摸了一会儿脉象,又观察了片刻女主人的脸色,才提笔开了个药方,再一拱手,将男主子请到了外面,细说夫人的病情。
“夫人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这几日并未休息好,又风寒入体,所以看着虚弱些罢了。需给好好休养几日。”
风寒入体?池毅清挑了挑眉,大概是那一日跪的太久了吧。
“既是如此,夫人怕是给好好休养,不宜操劳,更见不得外人了。”池毅清稍稍瞥了一眼大夫,定了结论。有了这诊断,让妻子好好休养几日才是。
老大夫立刻心领神会,摸了摸长长的白胡子,点头道:“正是如此。”
“那就有劳大夫了。”
“不敢当,此乃老夫分内之事才对。只是……”老大夫欲言又止。
“黄大夫有话但说无妨。”
“那老朽就从命了,”这老大夫摆出一副叹息的样子,“府中并不缺这名药,可调养身体讲究循序渐进,最好还是寻些擅做药膳的厨娘缓缓调养才是。”
“哦,原来如此。”池毅清似笑非笑的瞥了老大夫一眼。他还真没看出,原来自家这老大夫除了医术了得外,看人眼色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不过,倒是难怪了,人老成精,这老大夫已是花甲之年了,能请得起他看病的多是富贵人家,这点本事早就历练出来了。
“我初来此地为官,尚不熟悉本郡,可这厨娘又是急需的,一切便拜托大夫了。银钱之类尽可从库房支取。”
交给你了,这件事闹得越大,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既得大人如此看重,那老朽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和圆滑的老头打了一番锋机,又细细询问了儿子的身体,将老大夫问的头冒冷汗后,池毅清终于满意的回了屋子。
其实早在妻子招来云霓时,他便等在屋内了。刚刚归家,乔柔定然是担忧着儿子的身体的,便是自己去查看了,告知了她情况,让她先休息,怕她也是辗转难眠的。倒不如先让妻子亲眼见了,亲耳听了,亲口问了,放了心,再让她休息。
这几日几夜的不休,便是他这样的成年男子也觉得疲惫,何况妻子这样柔弱的身体呢。
得了妻子和儿子俱是安好的消息,池毅清的面色和暖了些,回了屋子,为妻子掖好被角,放下床帘。望望屋内的座钟,已过去大半个时辰了,那些得了消息等在客厅的客人怕是也等得着急了。
可这又如何呢?
池毅清冷哼一声。
他是知道乔柔强撑着要接待这些人的缘由的。然这些客人,又哪里值得他的妻子拖着因担忧成疾的“病体”招待的呢?
万事皆有因果,严家的小子他会收拾,但那日设计的他和妻子离开府中的人他一样不会放过。想要隔岸观火坐收其成,可给小心那把火把自己给烧了啊。
有了妻儿,他近些年真是心慈手软了不少,这郡中的牢房还是太空了一些啊,不知道刽子手手中的铡刀是不是钝了,那牢里的刑具是不是生了锈迹呢?大概是的吧,不然怎么有些蠢货会这般不知死活的冒出来呢?
池毅清望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笑容里透着森森寒气。
然后在脑海中循环播放十大酷刑的池大人表情自然无比的从妻子的梳妆台上取出了胭脂水粉,熟练无比的给自己擦了个粉底,修了个眉,抹了抹口红,图了图眼圈,画了个标准的病容妆。
……作为旧时代的好男人,画个眉,傅个粉,点个唇红什么的,都是闺房之乐,古代好丈夫的必备技能啊。
镜中男子面容憔悴(化妆),满身水渍(给老婆洗澡了),衣摆带着污浊(自己抹的),一见便知是匆匆而来,恐怕还是彻夜不眠赶路的。
对镜自照一番,池毅清稍觉满意。又吩咐了下人不得打扰妻子,他才不急不缓的出了屋子。
现在倒是能见一见那几位热情的,日日上门,关心着他家事的客人了。
池毅清扯了扯嘴角,眼底一片冰冷。
虽然睡了,可到底心里存着事,不过半个时辰,乔柔便也清醒了。迷糊中睁开眼,起身梳洗到一半时,池夫人突然脸红了起来,她记起自己睡前的情形了。
那个不知羞的。乔柔在娇嗔一句,心中却是欢喜的。而后又忆起了父亲的保证,大夫的诊断,丈夫的谋划,心中更安定了几分。
这日子大概能越过越好吧。
换了一身清雅的湖色长裙,乔柔对镜梳妆,细细的用水粉遮去脸上的憔悴疲惫。
哲儿素来早慧,自己几日不出现他怕是已经猜出了几分,若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出现,更是让他免不了担心的。
待一切整理妥当,乔柔才出了门。
她到的时候,池哲并没有苏醒,小孩子的身体太过贪睡了,便是里头有个成年人的灵魂,一天不睡上四五个时辰也是不够的。
乔柔抬手,下人们会意,只行礼并未多言。
她走到儿子的床边,仔细的观察着床上的幼童。
还是瘦了,乔柔面上浮现了一丝悲伤,这样重的伤,怎么能不瘦呢。她轻轻用手指抚过幼童苍白的脸颊,颜色浅淡的双唇,略带凉意的额头,一点点的,慢慢的,不漏过一处。
这是她的孩子啊。那么懂事聪慧的孩子,却受了这样大的罪,可偏偏她现在还无力帮他报仇。
这么好的孩子,她怎么对得起他。
乔柔的心酸软的不成样子,连手指都微微颤抖起来。
床上的孩童却并不懂母亲的忧伤,只是在睡梦中潜意识的靠近那只让他心生亲近的手掌,软软的手掌握住母亲修长的手指便再也不愿意放开。
乔柔心中又是一酸,几乎要落下几滴泪了。
“夫人。”云霓放轻脚步上前,压低了声音,“少爷该喝药了。”她的手中托着一个药。从抓药到熬煮都是她亲眼看着的。
乔柔胡乱的点点头,借着端药碗的动作抹去眼角边的泪痕。
“哲儿,”恍惚间,池哲听到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女声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唔。”他含糊的应了一声,费力的想睁开眼,眼皮却像是黏在一起般。小孩子的身体是最要睡的,他最终放弃了挣扎,合上了眼皮。
那女人似乎轻笑了几声,就在他耳边,温暖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耳垂,痒痒的。他皱皱眉,隔空挥了挥手,像是要把那声音赶跑似得。
难得见到喜欢装大人的儿子如此天真可爱的一面,乔柔忍不住轻笑起来。
心头的阴霾也散了几分。
她不愿强行唤醒儿子,只是这药也是不得不喝的。乔柔便将池哲半搂在怀中,将一碗药汁端到他嘴边,轻声诱哄着他张嘴。
隐隐约约的,池哲觉得睡梦中有个人在呼唤他,那声音太过熟悉和温柔了,像是幼时睡前母亲哼唱的催眠曲般,不自觉得,他按着那声音张开了嘴,喝下了药。
苦,舌头最先品出的味道是浓浓的苦,激的他清醒了几分,然而这清醒并不是好事,因为比头脑更先清醒的是舌头,又从这苦味中品出了几分腥味,腥味中又带着辣,辣里头还夹着涩。没有了现代的糖衣和改良,这中药显出了最原本的味道,在口腔中形成一股浓烈的刺激,回味悠长。池哲被刺激的一个哆嗦。
☆、第124章
“蜜饯!”他记得古装剧里主角喝了药后总是有这一幕的。
又是一阵轻笑,一块甜甜的东西便被塞进了嘴里。浓浓的甜味在嘴中化开,压下了那股反胃的苦;池小少爷眯眯眼,咂咂嘴,算是满意了。
这动作又是引来女人的一阵轻笑。
嘴里甜甜的;身上暖暖的;池哲又想接着睡了,他在女人怀里不安份的扭动起来。
女人像是知道他的意思般,动作轻柔的将他放回床上,帮他盖上被子。
池小少爷满意的蹭着软软的床;继续酝酿睡意。
一旁的乔柔见着儿子的小动作;眼神越发柔和。她让人拿了本游记,斜倚在儿子的床前,看两眼书,望一眼儿子。慵懒的姿态和充满母性的眼神让她显得越发迷人。
池毅清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形。
儿子躺在床上;妻子守在一旁;这样的场面实在太过美好了,池毅清忍不住心头一热,挥退了婢女,踮着脚,偷偷上前,一把搂住妻子。
安静坐在床头的乔柔被吓得轻呼一声,待看清了来人,便是一顿粉拳。
“别吓着哲儿!”
被妻子软软的拳头打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