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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的,”他突兀地说,“等着。”
寇秋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可半小时后,等他无意中再走到窗边时,真的看到了白色秋千架立在游泳池边上的草地上。上头带着蓝白条纹的顶棚,和他小时候画出来的一模一样。
他瞠目结舌。
“霍叔?”
霍起说:“去试试。”
“可。。。。。。”寇秋被他不由分说牵着,心里还有点忐忑。他说:“霍叔,我如果摔了,会很麻烦——”
男人没让他说完,径直把他按坐在了秋千上,不容拒绝。
“我不会让你摔。”
手猛地一用力,秋千飞起来了。飞的很高,像是能一下子冲进云朵里。
寇秋下意识紧紧拽着两端的绳,小声惊呼出声。
“坐好了。”
于是力气又大了几分,秋千摇摆力度更大。寇秋原本还有点担心,后头却全被这海风给吹了个干干净净,他感受着男人在他背上推的力度,提要求,“再大点劲儿!啊啊啊啊!”
霍起听着他的笑声与惊叫声,眼睛里也被染出了笑意。
他手上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两小截线条清晰分明的手臂。
“好玩?”
寇秋的笑声更明显。
就在这时,别墅外端的大门外有人立住了。那群人顺着栅栏的空隙向着他们看来,在看见这和和气气推动着秋千的一幕时,脸上的表情都像是见了鬼。
寇秋看见了,他赶忙挣扎着要下来,“霍叔,好像有人找你啊。”
霍起脸色未变,“哪有人?”
“就在门外,”寇秋说,正准备按门铃——”
他的话被塞在了半路。因为此刻的大门外空空荡荡,半个身影也没有。
寇老干部瞪大眼,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刚才明明有五六个穿着西装的人啊?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男人已经不轻不重又推了他一把。
“坐稳。”
于是这思绪就顺着秋千的摇摆,彻底飞出去了。
他们在花园里玩了很久,等到日暮降临才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已经被悉数用布条包裹起来,寇秋看见了,心头不由得一热。
男人去洗澡,他趁机找了自家崽子聊天。
系统甜甜蜜蜜喊:【阿爸!】
寇秋也满怀情意:【阿崽!】
系统说:【阿爸,你今天在干什么呢,都不来看我?】
我到底还是不是你唯一的小可爱了?
寇秋把事情简单和它说了说,那头的系统立刻张大了嘴,半天才吭吭哧哧说:【这么说,你跟他回家了?】
寇老干部换了个姿势,【嗯。】
系统崽子小算盘打的很精明,爸夫的小迷弟立刻上线,情真意切地教育,【阿爸,他的东西可以要,他给你建的也可以要,毕竟不要白不要。——但你要记住,你有家室了,我一点也不想要个后爸。】
我爸夫对我可好了,我非常心满意足。
寇秋失笑,故意逗它,【后爸怎么了?】
系统崽子捧住心,心有余悸。
【你没听说过,有后爸就会有后妈吗!】它小声吸了口气,说,【等有了后爸后妈,说不定会拿针扎我,还会逼我和我的小媳妇儿鸳鸯分离。。。。。。】
【。。。。。。】寇秋无语了,【你从哪儿听说的?】
【电视啊!】系统崽子理直气壮,【这几天,你的邻居,我如今的妈,正带着我看《没了爹娘的孩子》。】
先没了爹,又没了娘,被后妈扎,被后爸打,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人,却还是自己后妈的亲生儿子,典型的家庭伦理苦情剧。
寇秋有点担心自己崽子的智商。
这孩子,不会傻了吧?
系统小迷弟还在不遗余力地洗脑,【爸夫帅!】
寇秋给他泼冷水,【有一个世界,你还喊他妈。】
系统坚定不移,【那也帅。】
提及爱人,寇秋的眼神都不自觉柔软了下来。
他躺在床上,注视着顶上被漆成了海蓝色的天花板,连呼吸都不知道何时被染成了甜的。
疲惫潮水一样袭来,慢慢就涌上了头。
他靠在枕头上,沉沉睡了过去。
房间里并没有别人,只有时钟一格一格地向前进。有鸟落在了窗台上,整整自己的羽毛,扬起嫩黄的嘴,准备叫上一两声。
可就在这时,它像是被什么提醒了,重新又扑簌簌张开翅膀,远远地落在了另一家的屋顶上。
门被人推开了。
霍起走了进来,就坐在青年身旁。他把青年的被子缓缓向上拉了拉,随即将发丝整理了下,定定地望着青年的脸。
小而白,这样看起来,莹润的就好像能发光。
霍起的声音很轻。
“好梦。”
等你醒来时,又将是崭新的一天了。
我的。。。。。。
秋秋。
第162章 全世界都宠你(五)
寇秋第二天回去拿了行李。
他的东西其实并不算多; 由于不怎么出门,衣服也很少。倒是各种各样的药提了一大袋; 鼓鼓囊囊,里头除了各色的小药瓶,还有简单包扎用的各种器具。
男人站在门口等他。
“收拾完了?”
“嗯,”寇秋说,费劲儿地移动着自己的箱子; 额角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霍叔; 咱们现在走?”
有大手从他的面前推过去,轻而易举把偌大一个箱子搬了起来。霍起的薄唇抿着; 扔出两个字,“我来。”
寇秋的全部家当几乎都在那箱子里; 瞧着自己一瞬间空手了; 忙追上去两步。
“霍叔; 不好吧?”
他为难地说:“您来帮我拿东西的,结果我什么都不拿。。。。。。”
霍起把沉重的箱子往车上搬。他的双手很有力量; 把足有三十斤的箱子放上去; 却连一丝抖动都没。男人黑沉沉的眼眸瞥了他一眼; 说:“你带好自己。”
显然不叫他插手。
寇秋只好小媳妇儿似的在后头跟着,瞧着他干净利落把东西都运下来装好,末了一关车门。
这就把小白菜连同小白菜赖以生活的土壤都扛到自己家了。
司机看见了; 忍不住咋舌; “这么多药!”
寇秋抿嘴笑了笑; 笑出了两个小梨涡。
“可苦吧?”司机说,“我们家的小朋友哦,每回吃药,都得哭一场。可把他妈心疼的不行,哦呦呦,倒像是要他的命一样!”
青年仍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轻描淡写:“都习惯了。”
喝多了,也就渐渐不觉得苦了。
他眼白的边缘有着一圈浅浅的蓝色,并不像是平常人那样发黄。这蓝色很清淡,让人想起不知世事的婴儿,在白皙的底色上头愈发显眼。
霍起的目光在上头停顿了会儿,随即才移开了。
他沉声说:“开车。”
司机赶忙打住了闲谈,踩下油门。油门声一起,车子便立刻向前奔去,寇秋趴在窗户边,忽然听到身畔男人问:“明天有事?”
他看到青年在明天的日历上画了个圈。
寇秋坐直了,说:“嗯。”
他伸手整整自己沾到了脸颊上的碎发,笑了笑。
“院长妈妈的生日,我要回去看一眼。”
霍起没阻拦,只沉声说:“让小陈送你。”
前头的司机忙答应着,寇秋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男人淡淡道:“路上小心,绕开平华路那段路。”
司机也知道那段路的路面有点不平,自己车上载着的这个也不是普通人,而是尊瓷娃娃。瓷娃娃易碎,说不准哪一次磕碰就是要命的大事,因此忙答应下来,“晓得了。”
他心底不禁暗暗惊叹于霍起对于寇秋的关心。
说起来,这事儿也的确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霍起如今掌管公司,已经有快二十年了,他才是正儿八经的掌门人。可寇秋却是元老寇天明的亲生儿子,这俩人之间,不说斗得你死我活,怎么也不像是可以安安静静平平稳稳坐在一辆车上的关系。
更别说霍起还嘘寒问暖,生怕这尊瓷娃娃冷着热着磕着碰着,那架势,就比亲生儿子也差不多了。
他们几个私底下都对寇秋的身份有点别的猜测,只是不好说。
他偷偷从后视镜里打量着坐在后座的两人,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并不近,还能再坐下一个人。
男人在闭目养神。眉心紧蹙着,唇也紧紧抿住。
一旁的青年则在扭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司机在心里啧了两声,心想,果然只是表面风平浪静。
可下一个红灯停下时,再从后视镜看看,他却不由得怔了怔。
——他撞见了霍起望向少年的眼神。
那眼神很难说清到底像什么,或者是什么。但看见的那一瞬间,司机就像是被滚烫的热水烫了一下,几乎是立刻便又扭转过头去,心里砰砰跳,彻底乱了节奏。车子被他忽然间松掉了离合,瞬间便熄了火。
岩浆沸腾了,它们溢了出来,被隔绝在厚厚的冰层之下。
发动机的声音停了,青年也重新扭过头来,用带着蓝色的眼睛关切地打量着,“没事吧?”
司机咽了口唾沫,重新转动了钥匙,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异常:“没事。”
可他的手仍然在抖,抖的几乎要握不住方向盘。
司机并不傻。他和自己的老婆就是一见钟情的,也曾经历过连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分开的热恋期。
可即使是在那样的时候,他也从没见过这样的目光。
仿佛猎食者在磨着尖爪,望向猎物。
霍起的声音跟着响起,淡淡的,“还不走?”
“走,走。”司机赶忙道,马上重新把车驶上了车道。
他的心里却存了疙瘩。
等寇秋和帮着抬箱子的下属上去后,他禁不住扭过了头,迟疑着与后座的男人道:“。。。。。。霍总,他还小。”
他没说明白,他知道男人懂得他的意思。
霍起没说话,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烟被点燃了,白雾盘旋着袅袅而上,把他锋利的眉眼遮了大半。
司机说:“霍总,寇秋也是个可怜孩子。”
男人抖掉了点烟灰,“嗯。”
司机心惊肉跳,“那您。。。。。。”
“我疼他。”
霍起平静道,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我接了他来,自然会疼他。”
至于别的,他并没有再明说。
司机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和他谈这些,要不是霍起平常对下面的人一向大方,寇秋又的确招人疼,他也不会有这个胆量。如今话已经说到这等地步,他也就住了嘴,再不提起。
霍起在车里抽完了一支烟,这才缓缓上楼。
他没再去看青年,而是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门被锁上了。
房里的镜子中忽然映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逐渐像是平静下来的水面,画面一点点变得清晰。画面里的青年蹲着,正在一件件从箱子里向外拿东西,身上的衣服有点短,他一躬身,便露出了一截细瘦的腰,上头还有两处浅浅的腰窝,很显眼。那一道骨头就像是被温润的玉石包裹着,裹出了隐隐的形状,凸显在脊背中间。
瘦的可怜。
霍起望着,眼睛中的颜色又一点点深起来。他定定地注视着镜子,终于探出了手,手指就在那一截细白的腰上滑动。
裤子很松,像是一扯就能整个儿扯下来。
霍起的喉头上下动了动。
这无疑是道好风景,尤其对男人而言。画面中的青年浑然不觉,在收拾完后,又小心翼翼站了起来,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洗澡。霍起又点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