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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赛克相亲相爱那些年[快穿]-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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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已走出门外; 迟疑了下,脚却又收了回来:“爹; 不如和我们一同去吧?也当散散心。”
  吞龙把肩上艳红的斗篷揽得更紧了点,冷笑一声,“散心?”
  含瓶轻轻拍了拍他,仍旧扭头,满含期待地望着寇秋。
  寇老干部想了想; 也跟着迈动了脚步,“那便去吧。”
  含瓶登时大喜; 忙让馆中小倌又送下来一席白狐斗篷,将寇秋罩住了。宽宽大大的帽檐旁,一圈白狐毛蓬松而轻盈; 轻而易举将这寒冬的寒气抵挡在了外头。
  城中聚集的百姓不少。天上不知是何时飘了雪,却仍旧有不少人站在路两畔; 踮起脚尖张望。他们肩上头上都落了白; 含瓶打着纸伞; 不禁笑道:“这么一看,倒是一群白头翁了。”
  寇秋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堆叽叽喳喳的鸟雀。
  一旁的老头还举着扎满糖葫芦的杆子; 也跟着踮脚; 再三朝北面张望。
  大军自北面战场还朝。
  来迎接的百姓中; 有不少仍是妙龄女子、千金小姐。她们并不能随意抛头露面; 于人群中拥挤; 就在街道两旁茶楼饭馆中寻了位置,随意点上几道点心,于窗口处时刻张望。登高而望远,她们倒是第一个看见的,因而远远便惊呼道:“来了!”
  人群开始骚动,果真看见两排小兵先跑着过来,堵在了百姓面前,禁止他们再继续向前挤动。
  寇秋的眼中照进了一片森亮的寒光,像是一块白茫茫扯开的布。
  待他眨眨眼,这才发觉,那并非是什么布料,而是士兵们身上的盔甲折射出的光。本朝不安宁,常有外忧,外敌在边境处烧杀抢掠无所不做,早已成为心腹大患。这次领军的仇将军带着二十万大军打了胜仗,一路打至对方老巢,可谓是令城中百姓扬眉吐气。
  大军虽有二十万,能进城的却不过只有数百。他们身上仍旧沾着尚未完全消退的血气,看向旁人时,眼底就像蛰伏了一只随时准备扑上来进攻的豹子。最当中的士兵小心翼翼抱着一个红木匣子,就走在飒飒飘扬的将旗下。
  卖糖葫芦的老头伸长了脖子,半天才神神秘秘地转过头,与一旁的寇秋几人道:“那个,只怕便是那单于的头颅了。”
  他啧啧了两声。
  “仇将军当真是不同凡响,硬生生逼着那帮贼子改朝换了代!如今这朝中,已经没人能和他匹敌了——不过,仇将军呢?”
  不止他,其他百姓也在引颈张望,等候着这位帮着朝廷一雪前耻的传奇。
  然而等了许久,反倒是另一道赤色身影匆匆驾着马穿过人群,从相反的方向来了。
  含瓶一眼便瞥见了那身影,脸色便先变了。他手上拽了一把寇秋,低声道:“爹,咱们还是先去店里面坐坐。。。。。。”
  寇老干部诧异地望他一眼,却并未动。
  “怎么不等大军走后,直接回去?”
  含瓶咬了咬嘴唇,声音放得更柔了些,“爹。。。。。。瓶儿有些不舒服。”
  他这个自称一出来,寇秋的脸色就控制不住地变了。
  不!别说名字!
  “为什么走?”吞龙挑高了眉,眼中满是嘲讽,显然也看见了含瓶瞧见的人,“他能躲一天,还能躲一辈子?”
  寇秋从他的口中听出了别的意味,顿了顿,随即顺着方才那马的方向看去。
  果真便是原主记忆中的男孩儿。
  状元郎生的端正,皮相极好,温文儒雅。眼下胯下一匹枣红骏马,已然奔至军前,拱手相问:“沈翰修来迎仇将军。敢问将军何在?”
  最前面的将领也认识他,忙回了一礼,“沈状元。”
  又答:“将军怕惊扰了百姓,跟在大军之后。”
  沈翰修淡淡一笑,赞了一声,便向一边退避开去。军队继续前行,渐渐地,末端那一骑映入了眼帘。
  那是匹周身乌黑的马,一身皮毛油滑光亮,唯有四只蹄子并额前一块是雪白。马生的强骏,马尾甩得也极有力,一看便知非凡品,只怕有日行千里之能。
  而马上之人也堪与这骏马匹配,盔甲上一点红缨飘动,身后玄色披风飒飒,面如朗玉、目似寒潭,竟像是一把刚从鞘中拔出的寒刀。落雪渐大,他漆黑的眼睫上头也落了几片零落雪花,却仍旧眉目不动,只淡淡用着力道拉着手中缰绳。
  此地民风并不过分保守,眼见着仇将军已来,铺天盖地的香囊儿香袋儿手绢也跟着如雨般落了下来,直往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怀中砸。仇将军分明瞥见了,却伸出手,将那些绣满了少女情思的手帕拨了下去,俨然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吞龙将斗篷帽子放了下去,眼睛也直直地望着那仇将军,感叹:“真是好人物。要是这样的人做恩客,当小倌也无甚不好。。。。。。”
  朗月笑道:“可不又是在做梦了?”
  含瓶亦抿嘴,“只怕仇将军做不了你这恩客,也不想做恩客呢。”
  他们话中显然有别意,彼此对望一眼,皆含了笑。唯有寇老干部不解其意,只好远远地打量着这位将军,待到对方眼眸也骤然穿过人群转到这边来时,不由得心中一慌。
  他躲闪不及,目光和这位将军撞了个正着。
  与仇将军那气势相比,他就像是只白毛红眼的兔子。仇将军望了他一会儿,这才慢慢移开眼去。
  那种气势骤然消散了,寇秋松了一口气。
  沈翰修并未注意这人群。他瞧见男人的影子,面上便挂了笑,驱马向前,道:“仇将军。”
  “沈状元。”
  两人见过礼,沈翰修就与他并驾齐驱,低低地说些什么。沈翰修本身皮囊生的也不错,如今这样一朱一赤两色,又是映着雪,竟有几分相配的意味。含瓶看了不免焦心,默默把目光移回寇秋身上,不着痕迹搀扶了他一把。
  “爹,”他说,“咱们走吧?”
  他这一声不高也不低,不远处的状元郎也听见了,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待看见是何人,目光又瞬间转了回来。
  寇秋看完了热闹,自觉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便准备回去着手整治南风楼,因此道:“走走走。”
  赶紧回去,改造和谐场所要紧。这南风楼的牌子在上头挂一天,他就浑身不舒服一天,跟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似的。
  五讲四美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有点扛不住。
  寇老干部幽幽道:【阿崽,我连昨天梦中都是被警察叔叔带走的场景。】
  系统有点兴奋了,【是吗,带走?——哪种带走?】
  玩手铐的那种吗?
  寇老干部还没察觉到它想歪了,仍旧向下说:【就是新闻联播里的那种带走。】
  系统崽子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哦。】
  能上新闻联播的啊。
  【梦见主持人说,某某地区又打掉了一个卖淫嫖娼团伙,】寇秋忧愁叹了口气,【我就抱头蹲在最中间,旁边是含瓶、吞龙他们几个,连马赛克都没怎么给我们打。】
  想想都悲哀。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会儿,然后说:【阿爸,那万一你真的被抓了,你怎么办?】
  寇秋想了想,随后庄严地给了个标准答案:【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争取给里头的同志们做个好榜样,呼吁大家出来后,一同为我们的和谐社会贡献一份力量。】
  系统:【。。。。。。】
  可以的。
  直到他们走的远了,沈翰修才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他驱动着马匹,却发觉身畔的男人仍旧一动未动,不禁诧异,“仇将军?”
  男人乌黑的眼眸这才望了过来,抿了抿唇,道:“沈状元认识那位公子。”
  不等沈翰修否定,他又加了一句,“我见到沈状元躲开了。”
  沈翰修这才想起男人眼睛的敏锐,一时讷讷无言。他甩了甩缰绳,见避不过了,方缓缓道:“的确认识。不过有段时间未见,所以诧异罢了。”
  仇将军若有所思回望了眼那人走远的方向,神情仍旧淡淡,只是拉着缰绳的力道却大了些。他迎风骑了几步,忽然道:“他的名字。”
  沈翰修一怔。
  “我想知道,”男人抬起眼,定定地望住他,“他的名字。”
  状元郎神情骤然变了变,像是被这寒风兜头浇了个彻底。他裹紧了衣裳,马蹄声快了两步,重新赶上男人,“他叫段存,跟我原本是同乡。”
  沈翰修低低叹了一口气。
  “只是当年故乡遭难,他也堕落了,几年前听说他入了那。。。。。。那。。。。。。”
  他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许久后才把那个名字从口中吐出来,“入了南风楼,之后便再没有联系了。”
  仇将军问:“南风楼?”
  “将军自然不曾听说过,”沈翰修苦笑,“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倌馆了。他既然进了那里头,想来也是再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说到此处,他温和的眉眼里不禁也搀上了几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仇将军却仍旧不变脸色,仿佛不过是寻常一问。沈翰修见了,也暗暗放下了心。
  然而他这日左思右想,却还是怕段存将这些年的资助全都说出来。往事不论,他如今已经是名扬天下的状元郎,只等着哪里空出一个位置,便立刻上去补缺的,正是关键时期。无论怎样,也绝不能和一个风尘里头的人扯上关系。
  趁着宫中摆宴席庆贺大军还城时,沈翰修便站起身来,假借更衣之名,唤来了自己身旁的亲信。
  这个小厮跟他时间最久,也认识段存,立刻问;“爷?”
  “就这样与他说,”沈翰修低低嘱咐了他两三句话,“去吧。”
  小厮马上拿了令牌出宫,直直地去了南风馆。
  他到达时,南风馆正在往下卸招牌。一群小倌都在外头,抱着手炉,仰着头看,眼睁睁瞧着那原本写着南风馆三个大字的木底招牌被拆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很有书香气息的墨字:南风书院。
  。。。。。。书院?
  这一瞬间,在场的小倌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不是。。。。。。
  这是不是有点不大对?
  瞧见他们还有点怔怔的,含瓶思索了番,倒是出来说话了。
  “是不是换了这个名字,”他轻声细语道,“听起来更加刺激?”
  。。。。。。
  是挺刺激的。
  表面上说是个正经书院,实际上是个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什么的,一听就觉得有种禁忌感。众小倌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解释,不由得纷纷称赞,“爹真是别出心裁!”
  “爹真是才情十足!”
  这样的赞叹持续到他们看见“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诗句也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一回,不用含瓶出来说话,小倌们立刻体贴地为寇秋找好了理由,“这是为了看起来更加真实!”
  机智简直满分!
  要是让寇老干部听到他们这样认真地理解自己的意思,一定十分感动。
  成堆的书也被运了进来,从四书五经到经史子集,无所不有。大厅中原先的桌椅板凳都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书架和书案,满满当当的新书塞满了整个柜子。
  众人还在懵,寇秋却已经在里头准备着给这栋楼改头换面了。他将墙上绘着春宫的画都收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劝人勤学苦读的《燃藜图》,非常的积极向上。
  还未等他整理完,沈翰修的小厮却已然到了楼下。瞧见这兵荒马乱之象,他不由得低低嗤笑了声,也不上楼,就在一层提高了声音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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