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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不肯放过他,但他又确实不会写。就有人起哄,说杨员外的妻子既然快要生了,那就只比吴二成的儿子小一个月,两家这么有缘,何不做个娃娃亲。
大家都喝的醉醺醺的,一人起哄众人都跟着起哄,一群人就这么簇拥着吴二成和杨员外签了婚书。
——
杨员外看着婚书下方签的名字。
左边是,“父:吴二成。子:吴文轩。”
右边只写了,“父:杨秉兼。”当时刘氏还没有生,所以后面的位置空着。
那天众人只是喝多了起哄,都没把这个婚书当回事。杨员外也只是觉得吴二成文采好字也写得好,这才收藏了。
过了没几天,刘氏生了杨修竹,是个男孩儿,这婚书就更做不得数了。
再到后来,吴二成夫妻双双去世,他也和吴家再没了联系。
杨员外摸着指下泛黄的纸张,感慨万千。快二十年过去了,当年把酒言欢畅谈诗文的同窗好友,现在几乎都记不起名字了。
要不是杨婉儿闹这一出,这些陈年旧事不知要这几个旧箱子一起,尘封到何年何月。
“爹——”杨婉儿一声尖利的大喊打断了杨员外的感慨。
她兴奋地拽着杨员外的胳膊:“爹,你看,这上面写了吴文轩,吴文轩就是吴轩对不对?”
没等杨员外回答,她自己就点头给自己肯定了,“一定是的,吴轩是吴文寿的堂哥,所以他也是文字辈的。而且吴轩的大伯是吴家村的里正吴大成,吴文轩的父亲叫吴二成。这名字一看就是亲兄弟。爹,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杨员外点了点头,道:“没错。”
“太好了,我就说我们是有缘分的。”杨婉儿兴奋地团团转,“我拿着这份婚书去找吴轩,他肯定会娶我的!”
第26章
吴轩还不知道他多了一份婚书。
当然;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多给一个眼神; 因为; 他正在炕上忙于和豆豆探讨人生大事。
两人睡在东边的卧房; 房间里盘的火炕直通隔壁厨房灶台,做晚饭的时候; 炕已经烧得暖烘烘的了。
饭已饱,炕已暖; 天色已晚。
灯光朦胧,美人在畔。
豆豆低垂着头; 几缕发丝从肩头滑落; 从吴轩的角度看过去,侧颜的线条美的不似凡人。
吴轩盯着这张美丽的脸庞,开口了; “豆豆; 县试在明年二月; 我们只有四个月的备考时间了。”
豆豆闻言头垂的更低了。
吴轩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说:“豆豆,哪怕你以后不走仕途也不搞学问; 但至少也要考一个秀才功名。”有了秀才功名,就步入了读书人的行列,不管以后从事什么职业; 都能便利许多。
豆豆挪了挪背后靠着的枕头,转头看吴轩,眼睛里盛满了委屈。
“秀才很好考的; 只要把四书五经背会了,再练一练字,就能考过。”吴轩鼓励道。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要是让其他读书人听到,怕是会不顾斯文冲过来打人。
豆豆却像是被他忽悠住了,点头乖乖应道:“轩哥,我会好好背书的。”
吴轩道:“那好,从明天开始,你随我一道去书房。每日清晨我给你布置课业,傍晚检查学习进度。如果完不成就要接受惩罚。”
豆豆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惩罚?”
吴轩勾唇一笑:“非常可怕的惩罚。”
豆豆身子轻轻抖了一抖。
吴轩很满意惩罚的震慑效果,道:“射义篇再背一遍,就可以睡觉了。”
“古者诸侯之射也……”豆豆磕磕绊绊地总算背了下来,但是,最后一段错了一句。
“豆豆,你刚才不是问我,完不成课业的惩罚是什么吗?”吴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豆豆谨慎地拉高被子挡住自己。
“今天先演示一遍吧!”话音刚落,吴轩翻身扣住豆豆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拉,豆豆整个人趴在了他腿上。
“循声而发,发而不失正鹄者,其唯贤者乎!”吴轩道,说完,“啪——”一巴掌拍在了豆豆屁股上,“记住了没有?”
“轩哥,你打我!”豆豆简直不敢相信吴轩真的会动手打他。而且,打的还是,还是那个地方。虽然轩哥下手很轻,一点都不疼,但是,这样好奇怪啊!
“啪——”又一巴掌拍上,吴轩重复:“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豆豆赶紧回答,并且奋力挣扎起来,要摆脱吴轩大魔头的禁锢。
吴轩满意地点点头,轻轻帮他揉了两下,就放开了。
豆豆呲溜一下灵活地钻进了被子里,连头都盖上了,任凭吴轩怎么哄都不出来。轩哥,轩哥他真的太过分了!明天的早饭只准他吃一碗。
——
吴轩和豆豆开始了他们勤学苦读的生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门。而隔壁田婶子家,却突然繁忙热闹了起来。
因为,田婶子决定给吴文寿说亲了。
吴文寿比吴轩只小几个月,又是家里的独子,但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决定给他说亲呢?
事情要从吴大田租的铺子说起。
吴大田十几年来一直在县城卖豆腐,刚开始是赶着车走街串巷地卖,后来手里有了点钱,就租了一间铺子。这铺子一租就是十年,东家为人不错,吴大田交租子也及时,两边就这么稳定了下来。
但去年,东家突然得急病去了,铺子被分给了东家的小儿子。
说起东家这小儿子,那可真是五毒俱全,优点一个没有,坏事样样都干。
东家刚去没多久,他就拿着分到的财产肆意挥霍,天天和一帮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为了多赚一些银子花销,他还给他名下的田地和铺子都涨了租子。
刚开始租子涨的不多,吴大田又在这个铺子待熟了,咬咬牙也就接受了这次涨租。
他打算着再忍两年就不租了。这些年他手里也攒下了将近二十两银子,过两年就能在县城买下一间属于自己的铺面了。
等买了自己的铺子,就再也不用租别人铺子看别人脸色了。
他回家和田婶子吴文寿商量了,一家人一致同意他的想法。
只是这样一来,就没有多余的钱给吴文寿娶媳妇了。
吴文寿乐呵呵地表示不在意,他可以再等几年。吴大田和田婶子也想着等买了铺子,就是在县城有产业的人了,给吴文寿找媳妇也能找个好一些的。
所以,吴文寿的亲事就从去年耽搁到了现在。
按吴大田的计划,明年年底他就能凑够买铺子的钱了。但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吴大田没想到的是,东家的小儿子比他以为的还要更不成器。不到一年,手里的现钱就被他挥霍一空。
没钱花了怎么办,继续涨租。铺子的租金一下子比以前翻了一倍。
卖豆腐的利润本就不高,按现在的租金,吴大田几乎赚不到多少钱了。但让他不干了吧,他又舍不得,附近的街坊们也习惯了吃他家的豆腐。
至于换铺子租,周围的其他铺子都是酒馆饭庄之类的大铺面,租金都在一两银子以上,他根本租不起。而他去年看上想买的那两个小铺面,也都咬死了二十五两银子不松口。
本来铺子的事情就搞得一家人焦头烂额,谁知,突然又冒出了个杨婉儿。
一大堆糟心事都赶在了一起。
田婶子被这么一刺激,突然就想明白了。
他们一家为什么要省吃俭用攒钱买铺子?为此还耽误了儿子娶媳妇。要是一直凑不够买铺子的钱,儿子难道一直不娶媳妇吗?
村里同龄的小伙子们除了在学堂读书的,别的早都成亲了。十七岁的吴文祥都已经娶了媳妇并生了一个儿子了。
她算是想明白了,攒钱买铺子就不是他们庄户人家应该考虑的事情,儿子的婚姻大事才是当务之急。
——
田婶子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情马上就办。
她找了平时交好的妇人们,透露出想给吴文寿说亲的意思。因为吴大田两口子为人和善,家里是卖豆腐的在村子里也算条件不错。吴文寿是家里的独子,长得高大健壮干活也勤快。所以有不少人家都乐意。
为图稳妥,田婶子只考虑本村的姑娘。一个村子的,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来往不多,彼此也有个大致的了解,不会遇到杨婉儿那样听起来非常不错实则非常有问题的大坑。
没过几天,田婶子就定下了一个姑娘——魏老大家的刘招娣。
刘招娣虽然不是魏老大夫妇的亲闺女,但她七岁就来了吴家村,也是田婶子看着长大的。
小姑娘从小就特别懂事,农忙时节顶着大太阳给地里干活的魏老大夫妇送饭。魏老大两口子对她也好,上个月刚给她办了及笄礼,魏婶子特意去县城买的银簪子。
田婶子主要看上了魏老大一家的人品,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姑娘不会差。
她亲自上门去魏家提亲,魏婶子对吴文寿也很满意,两人一拍即合,定下了十月二十八下聘。
魏婶子只提出要十两银子的聘金,但田婶子主动加到了十五两。三天后下聘,一个月后成亲,这日子定的确实急了,吴家自然要补偿女方一些。
很快到了十月二十八日,天气晴好,微风不燥,宜出行宜嫁娶宜下聘礼。
吴轩作为吴文寿的邻居兼本家兄弟,被分配了抬聘礼的重任。为了表示对他的看重,田婶子把最重的一抬聘礼给了他,并让他走在第一排。
不幸和吴轩搭档的吴文韬,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羡慕地看着吴轩:“大堂哥,你体力真好。”
吴轩道:“你抬高一点,把重量往我这边压。”要不是下聘讲究吉利,必须双人双抬,他都想一个人扛着箱子。
吴文韬按照吴轩说的做了,果然轻松了一些。月底书院休沐,他昨天晚上刚回到家,今天一大早就被拉出来干活了。不过他自己倒是心情不错,边走边和吴轩聊天。
“大堂哥,听我爹说,你已经从村里的学堂毕业了?”吴文韬上一次休沐是九月底,一回家就听说吴轩突然变好了,还去了村里的学堂读书,着实让他惊讶了许久。
没想到这个月更让他惊讶。吴轩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把他们当年学了四五年的课程学完了?
吴轩点头,随口背了一篇《礼记》,然后把句子顺序倒过来又背了一遍,以证明他真的学完了。这些日子天天陪着豆豆重复重复再重复,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倒背如流。
吴文韬果然把他这招镇住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好几遍,惊叹道:“大堂哥,我相信村子里传的,你受仙人点化了。”
吴轩回给他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
一行人很快到了魏老大家。长辈们进了屋子商谈成亲事宜,吴轩他们这些抬聘礼的壮劳力在院子里歇脚。
第27章
魏老大两口子为人实在; 没有让他们干坐着,而是准备了饭菜招待。
吴轩夹起一块红烧小排; 放进嘴里满意地点了点头; 比豆豆做的好吃多了。豆豆做饭只能保证做熟; 至于味道通常要看运气。而且为了保险,豆豆做饭喜欢炖煮; 很少煎炒。
不过他也没什么资格嫌弃豆豆,毕竟他连做熟都不能保证。
魏老大带着人抬了一筐酒坛子进来; 每桌两坛,“廖记的秋枫红; 尽管放开了喝!”
众人纷纷赞扬魏老大敞亮。
魏老大和大家客套了几句; 就来了吴轩这桌,倒了满满一大碗酒,“东家; 这碗酒敬你;